越說到後面,古九城的聲音越輕,按在師少遊頭上的手悄然滑落。師少遊一愣,面對臨死也如此祥和的微笑的古九城,除了抱頭痛哭在地,他已經不想再做任何事情了。然而這種時候,一個不識趣的人殺氣騰騰的衝了過來。
這人一路狂奔,路上遇見了一條同樣不識趣白毛長齒狼,他討厭弱小的生物,空長出尖銳牙齒而沒有實力,因此一股無名火起。風輪力大漲,這一記竟然用出了全力。狂風大作,白毛長齒狼被烈風衝飛百米,身體在衝飛的過程中被割成稀稀落落的碎片。
那人即便是來到師少遊面前,怒氣不減,風以停,師少遊緩緩的擡頭對上來人那陰翳的目光。
天空飄下血雨,碎肉散落在各處,淅淅瀝瀝的聲音比下雨還要大些。那睜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的白毛長齒狼頭,正巧落在那人上方。那人揮劍,揮出偌大的聲音將狼頭擊落,他本可以將狼頭一分爲二,可是不知爲何竟然用劍身去拍狼頭,偏偏又用極大的力氣去打。
似乎對狼頭極爲生氣,他一腳將狼頭踢到看不見的地方。然後才走近師少遊,血雨之下,血跡斑斑的兩人冷冷對峙。
那人說道:“他死了,你屬於我了。”
師少遊冷然道:“他沒死,我也不輸於你!”師少遊的話只有他自己能懂。
Www ¤тт κan ¤¢ o “哼!”那人以着更冷的目光,看了眼死去的老人,忽然一腳踢在師少遊臉上。這一腳本來是踢在老人臉上的,對死人用不上多大的速度,因此師少遊擋了下來,用自己的臉擋了下來。那人閃過一絲訝色,說道:“你倒是很愛他。”
對,是愛。如果不是愛,師少遊早就獨自逃走,而不會哀傷到忘了這個人的存在。
師少遊卻不理會,伸手掏出一把土,甩得遠遠。那人心怕會中什麼詭計,風輪力化作利劍橫在師少遊細小的脖頸,說道:“你想做什麼?”師少遊目不轉睛,又掏出一把土,說道:“我要埋了他。”那人心中冷笑,面上也冷笑,卻不知他笑什麼:“你以爲我會給你時間?”
師少遊說道:“你會。”風之劍微微**
,師少遊的脖子立馬就被割開一道口子,鮮血流出。這一劍很明顯的告訴師少遊,他不會!但是師少遊卻毫無恐懼,淡淡的說道:“我死了,你永遠也便想得到暗界之石。”
那人神情忽的變得冷峻,說道:“可笑。。。。。。。。”
師少遊立馬道:“一點也不可笑,這是事實。”利劍又抖動,傷口更大,師少遊得意一笑。能量最能反映主人的心思,那一抖正說明了來人心中的掙扎:“暗界之石是不會臣服與任何人的,除非有我這樣天生具有極強精神力的人。誰也不能壓制暗界之石的力量!”笑容越漸得意,甚至於還有嘲諷:“當然,你想要殺死我,也不是不可以。因爲被暗界之石控制的人,一樣可以得到無敵力量。不過嘛。。。。。。。。到時候天下正道也好,邪道也好,都會因爲你一身邪氣而知道暗界之石在你手中,看來我們很快就會在地獄相見呢。呵呵”
那人急忙收起風之劍,他只怕自己一個衝動,就會殺了師少遊。深吸一口氣,那人居然微笑了,說道:“那師少遊同學,你覺得我該怎麼做纔好。”
師少遊笑道:“你不是會吸收黑暗能量嗎?何必多問。”
那人一笑,說道:“原來如此。呵呵。”臉色也終於變得如沐春風,因爲現在他不但不能殺他,還必須要保護他。人見到寶物,哪有不笑的道理。那人相信師少遊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於是很放心的開玩笑道:“你真的師少遊同學嗎?我怎麼覺得像是換了一個人似地?以前的你見了我的話,說不定已經大叫着我是混蛋之類的衝了過來了呢。”
“人總是會長大的,況且這是大叔教我說的。”師少遊站起身來,走到一株樹面前這下樹枝。
那人問道:“你不是要埋葬他嗎?好,我給你時間。”
師少遊卻道:“我爲什麼要埋葬大叔?”
那人疑惑道:“什麼?”
師少遊道:“你不覺得先折樹枝更好嗎?”
那人問道:“折樹枝?你打什麼主意?”那人忽然有了一種錯覺,師少遊變得高深莫測,變得成熟,好像一個活了幾
十年的人似地。
師少遊這時已然收集到好幾根樹枝,抱在胸口,說道:“我要築巢。”
那人奇了,啞然失笑,這莫非是一個孩子神志錯亂之後說的話?那人笑道:“你難不成變成了鳥類?”
師少遊說道:“那也是失去自由的鳥。況且,這個巢是個大叔的。”
那人問道:“死人也要巢?我可沒聽過這種墳墓。”
師少遊將一捆一捆的樹枝堆在古九城身邊,說道:“我忽然想起大叔不喜歡這裡,我要火化他,將他的骨灰送到他想去的,該去的地方。”
那人冷下臉,哼哼兩聲,惡狠狠的說道:“我勸你少打主意!即便你是燒狼煙,也沒有人能救得了你!方圓千里之內,絕對沒有人會是我的對手!”
師少遊繼續收集樹枝,淡淡的說道:“那更好,你這麼強,我也安心了。”
那人不懂,問道:“安心,你這是什麼意思?”
師少游回頭看那人,口中直說了一個字:“哼!”
“哦!”那人卻恍然大悟,笑道:“原來你想親手殺了我,好好。。。。。。。。。”
誰料師少遊卻說道:“你錯了,我不會殺你。”
那人擺出不相信的摸樣,說道:“你說謊!”
師少遊淡然道:“我何必說謊。像你這種人,死亡也許是才最好的解脫。我要你活着,很不好的活着。”
那人不說話了,很不好的活着,就是什麼惡事都會發生的意思。然而那人卻不在意,沒有人能讓一個人一輩子很不好的活着,哪怕是神。他覺得這只是小孩子惡毒的詛咒,他厭倦了,跟孩子聊天是很傷大腦的。於是他跳上大樹,抱頭便睡。
火焰,熊熊而起。帶走的是一個該死而又不該這麼死的人,留下的只有默默流淚的無助的男孩。大火燒了一個下午,師少遊動也不動的站着,哭着,直到火焰熄滅,直到最後的淚珠從紅腫的眼睛中滑落。
一對細小的拳頭捏了又捏,一罐盒子收下所有骨灰,一個人獨自對天發誓:“陶冬!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