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蒙茜的獨白

我叫蒙茜,家中世代爲將,上面只有兩個兄長,下面再無其他兄弟姐妹,兩個兄長也都已成親,兄嫂婚後恩愛有加,可父母卻在幾年前已經仙逝,成爲我一生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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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父母晚年纔得到我這個女兒,所以特別疼愛於我,但該學的禮儀和知識,也從不會讓我落下,加上又有兩位兄長的指導,雖算不上知識淵博,但也頗有文采,在這咸陽城中也算家喻戶曉的才女。

一天,我寫完了文章,就高高興興地拿去大堂給二哥看,要是大哥在,我會先給他看的,可是不久前,大哥被新皇帝提拔成了丞相,去長城處理修長城事宜,所以沒在家,就只能先給二哥看了。

我像往常一樣,還沒到大堂就先叫了二哥,可這次卻沒有聽到他以前喜悅的應答,但也沒有多想,以爲他正在做事情,急忙走進去,就看到二哥旁邊坐着一個年輕公子。

看二哥焦急的神色,我知道那個人一定不簡單,可對於那個人,我也只是覺得比一般男子好看一些而已,並沒有其他想法,也從沒想過第二天,甚至以後還會見到他。

在二哥的暗示下,我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連手上拿的文章都早已經忘了,只想着別讓二哥難辦,還好,後來聽二哥說並未影響到他們,自己方纔放了心。

我以爲這只是個插曲,誰知道第二天那個公子又來了,而且二哥來說,他想見我,看二哥爲難的表情,我突然明白了,只怕這人也是個家世背景頗厚的氏族公子,我不想二哥難做,只得硬着頭皮去了。

這是第二次見他,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到他,也明白了這人不僅僅是比一般男子長得俊美,甚至還有一種高貴逼人的氣勢,還好自己以前愛出去玩,加上父母和哥哥們的疼愛。

見的人可以說是三教九流都有,倒是沒有被他高貴的氣質所嚇倒,何況自己也是個氏族女子,氣質自然也不會差到那裡去。

本來以爲他是個規規矩矩古板,又或者是個仗勢欺人的貴族公子,不會有什麼真材實料,可通過交談之後,才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

言談風趣,行爲舉止更是合情合理而又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於是經過第一天的接觸,他的俊美與斯文有禮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中,讓我記住了這個不一樣的公子。

當天一直聊到下午,他才離去,我便去找自己的二哥打聽他的消息,可二哥卻顯得特別憂愁,也沒有明確的回答自己,長這麼大是第一次見二哥這樣,我突然明白了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可能是二哥怕自己亂想,當天晚上又把我叫到了書房,說了一些話,大體都是要自己別對此人動心,當時自己對他確實只是有好感,看二哥深情如此凝重,就答應了下來。

作爲條件,二哥也告訴了我關於他的一些事,得知他是個朝廷官員,並且是個年輕有爲的大官,看二哥的神情好像還有點怕他,但是關於他的名字卻並沒有說起。

秦始皇實行三公九卿制度,大哥蒙恬已經是丞相,算是三公之首,而二哥蒙毅是郎中令,也是九卿之一,整個咸陽臣的兵馬都歸他管,他那麼害怕此人,那就應該三公立馬的太尉了。

爲了表示對他年輕有爲的尊重,自己之後就叫他大人,還好他並未反駁,也沒有不快,既然他不想說名字,我也不會問,他則一直叫我蒙小姐,後來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們也越來越熟悉,所以他便改成叫我的名字。

我從來不相信一見傾心,所以從不會看過一眼之後就會去決定要怎樣怎樣,而我對他依然如此,只是他能天天都按時前來,這讓我很高興,如果一個人能天天按時前來,那就說明,他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其他地方自然也就不會差到那裡去。

所以他在我心裡的感覺也慢慢的發生了變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情起,但事實是感情確實變了,自己第一次對一個人動了心,也動了情,接觸的越久就越發他的不同之處,具體的說不明白,但感覺就是不一樣,深深的吸引着自己。

他天天來家裡都只是爲了與我相約相談,不用說,其心意已經明明白白,他喜歡自己,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而自己也一反常態的與他相談甚歡,只怕在衆人的眼中已是郎情妾意了。

我也爲這種心理的悸動而高興喜悅,所以,一天晚上我去找了二哥,向他說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本來以爲他會爲自己高興,可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給了當頭棒喝。

對於二哥的警告我終於還是沒有接受,答應的話也早就忘到一邊,所以導致自己追悔莫及,原來他不是太尉,不是官員,而是至高無上的的皇帝,秦二世胡亥。

一天臨走前,他給了自己的一封信,一封讓自己有喜有悲的信,喜的是他終於把心中對自己的愛慕說了出來,並要求自己作出決定,這讓我欣喜若狂,因爲長時間的等待終於換來了他的承諾。

可後面的內容卻讓我生不如死,怪不得他之前沒有說自己名字和身家背景,而二哥雖然憂愁怕自己受傷,卻也不敢擅自說出他的一切,原來只因他是皇帝,所以二哥雖懼怕卻又不得不接受,原來如此。

可現在才說,一切都遲了,遲了,自己的一顆心已經全到了他那裡,那裡還留下別的,可自己對於那三尺宮牆卻是厭惡至極,寧願嫁個百姓也不願嫁入皇家。

而二哥的擔心我也終於明白,家中已經有兩位朝中高官,若是自己再嫁入皇家,就算皇帝能一時信任,也難保以後會一直如此,其他官員更會眼紅誹謗,到時候就真的難於掌控了。

何況功高震主,家中勢力太大必然會招到皇帝的猜忌,就算他以後念及舊情不會怎樣自己,但家中兩位哥哥和嫂嫂只怕就難免了。

這是對於家裡的,也是二哥擔心的,可這些卻不是我所擔心的,我擔心的是,只怕我不會如他所願,因爲那三尺宮牆會讓我痛不欲生。

經過這麼久的瞭解,我明白他的爲人,他不會用家人來爲難我,可我還是會擔心,每次哥哥們去上早朝我都提心吊膽,還好他真的沒有那樣做,讓我很欣慰,心裡更是悸動,可我卻不能做出任何迴應。

心中鬱結難解,加上心中掛念,我終於病倒了,很嚴重,很嚴重,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爲自己就要離開了,心想這樣也好,免得這樣生不如死的活着。

可老天沒有聽到自己的心聲,他來了,是的,雖然意識迷糊,但我還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他的聲音,飽含憤怒和慌亂的聲音,那一刻我心痛了,爲他,也爲自己。

後來在御醫的醫治和他的珍貴藥材治療下,我終於好了,也聽到紅葉和紅花說那晚他一直呆到很晚纔回去,心痛不已,卻也未能讓我改變自己的決定。

所以一醒來我就寫了封信回覆他,很決絕,到了現在也不後悔,是的,不悔,我雖然喜歡他,鍾情於他,但我想要的,他卻給不了,所以這樣纔是我們最好的結局。

天氣一天天變冷了,他送來的禮物和東西也越來越多,可我心中的擔憂卻越來越深,因爲他能天天送東西前來,那就說明他還沒有死心,這讓我心動、心疼。

東西雖然是點名送給我的,但我卻並沒有收,只是將它們都放在了一個屋子裡,因爲哥哥們說皇帝送的東西是不可以拒絕的,所以纔沒有退回,畢竟守護家人也是我應該做的。

自從身體好之後,我就很少出去了,甚至可以說一直未出過府,最多也就出門到院子裡走一走,可無論我走到哪裡都會看到曾今自己和他在此相談甚歡的情景。

可我卻決定忘記他,所以我不再出門,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讓自己忘記他,房間他沒來過,來的時候我沒醒,所以沒有他的身影,我也慢慢的沉靜下來。

可當我再次在竹林看到他時,我知道,我想錯了,我並沒有忘記他,因爲他早已深深印在了我的心中,腦中,只是暫時的把他放在了角落而已,如今再次相見讓我認清了這個現實。

而他的話也讓我心慌了,亂了,所以我只能逃避,不是自己沒有勇氣去面對,而是擺在我們中間的問題讓我不得不如此。

在暗處看着他不斷遠去的身影,有那麼一瞬間我想出去挽留他,但終究沒有,因爲我知道,那只是讓自己更受傷而已,讓他更難做而已。

其實我一直以來都知道,他是派了人在暗處看着自己的,可我卻裝作不知道,因爲那也是我們現在唯一的聯繫了,我不想斬斷它,卻沒想到他會因爲自己長時間沒有外出而擔心。

若是以前我還堅持要忘他的話,那現在則是忘不了,所以現在的我很迷茫,很亂,不知道以後應該怎麼辦,可我也明白,最起碼的東西是改變不了的,比如說兩人的身份、中間的障礙,都是問題。

可這些都是我改變不了的,無論我怎樣事實終究是事實,該怎樣還是怎樣,可我的心卻亂了,慌了,所以我的思想也隨之發生了改變。

以後的事情,誰都不知會怎樣,我不想再去計劃,不想再去設定,那樣太累了,所以以後的事還是順其自然吧,若是有一天他真的能給自己想要的獨一無二,那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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