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叔駕到~~~~~~】
不曉得是不是這條路的治安不好,亦或是人的避禍心理,原本稀疏的行人見到這裡發生的事情,紛紛加快了腳步,離開遠遠地,偌大個街道,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過問一聲。
小餐館的後門,距離我所在的方位大約兩百米左右,我不如跑回小餐館,經前門,坐出租車脫離此地。
轉身向後跑,誰知,跑不足三步,旋即被徐方坤再度撲倒,我直接磕在地上,徐方坤趁勢騎在我身上,將我一臂反折在後,緊接着,劈手甩我後腦一巴掌,打得我眼暈頭昏,他破口大罵,“個\騷(sao)\娘\們,敢捏你大爺的蛋,看大爺不操(cao)死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徐方坤如瘋子般叫嚷,聲音異常憤怒,扇我一掌不夠,繼續扇我,間或撕扯我的衣服和褲子。
如果說剛纔還可以鎮定以對,對他下狠手,現在面對一個近乎瘋狂的被激怒的底層混混,我鎮定不能,他的動作在在表明是要強\暴我。
心裡的驚恐放大到了極點,我奮力反抗,自由的另一手撐起身子,反身與他纏鬥,用力推他,我身子亂擰掙扎,尖聲厲叫,“滾開,救命,救命,滾開,救命……”
尖厲的呼救刺穿幽僻的街道,響徹街道上空,卻刺不穿街道旁側店面的後門,沒人出來過問,沒人出現救我。
“救命?你省省力氣吧,哈哈。”徐方坤擒住我打鬥的那隻手,將我雙手反折在背後,蠻力扯動雙手,我被他反折半拉起上半身。
徐方坤得意猖狂地笑,“這裡沒人會救你,老實點讓大爺操(cao),要不然,等大爺抓爛你的賤\\\\逼就更好玩了,哈哈哈哈……”,混亂中,徐方坤扒開了我的褲子,大黑手往下亂戳。
驚悚的巨浪將我狠狠拍擊,身子亂掙如岸上魚,我夾緊雙腿,絕望哭叫,“不要,滾開,不要傷害我,叔,救我,子辰,救我,周子辰,救我——”
“啪——”,一個重重的巴掌落在我後腦勺,徐方坤罵罵咧咧,“張開腿,扯破喉嚨也沒人救你,你老公不是沈東傑嗎?想不到還另外有男人啊,哈哈,真看不出來,MD,做熟了吧,長得這麼漂亮,和多少人玩過了,肚子搞大過幾次了?什麼,我呸,就是一高級雞,裝什麼清純玉女。讓大爺上一回,不開腿,別逼我摳爛你的……啊——”
“啊”的慘叫聲中,我身體上方的重量迅速消失,雙手亦是得到自由,我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背後那人顫抖地抱住我,清朗微磁的嗓音裡盡是恐懼,“不怕不怕,壞寶,叔叔來了,不怕了,不怕了,乖。”
“不要,滾開,救命,叔,救我——”,全身處於極度驚悚的狀態,我異常恐懼身體之間的接觸,下意識掙扎,掙得身後那人悶哼一聲,不由自主放開我。
一朝得自由,我手腳並用地爬起身朝前跑,不料又被人撲抱,動彈不得,那人狠狠吼了一聲“傻孩子”,便一口咬住我右耳,刺得我通身打個激靈,神魂歸位。
猛然意識到背後抱住我的那個人是叔,緊張驚駭的心情驀然放鬆,尋到護我的安全港灣,我縱聲大哭,如幼獸脫險虎口,得到強大父獸的庇佑。
轉身,緊緊抱住叔,投入他的懷抱,小手僵成雙拳,揪住他的衣服,我淒厲哭泣,尖聲大叫,發泄內心的恐懼,“叔,你爲什麼不早點來?!好可怕,那個人好惡心,他罵我,侮\辱\我,他還要強\暴我,你爲什麼不早點來?!我討厭他,恨他,我要殺了他,我要把他千刀萬剮,不得好死,讓野狗吃掉他!”
堅實的雙臂死死擁住我,美手摁住我的頭,厚實的胸膛吸納我所有的淚,柔軟的薄脣頻頻親吻我的額頭,清朗微磁的嗓音撫慰我驚躁的心靈,“寶,乖,不怕了,叔叔在這裡,什麼都不用怕。乖,不怕,不怕,叔叔在,什麼都不用怕,叔叔護着你,你這傻孩子。”
叔像哄小寶寶似地哄我,哄我一聲,親我一下,從額頭順着往下親,親過我醉粉的臉頰,親至我珠光粉嫩的脣瓣兒,廝磨中,他呢噥低喃,“你這壞孩子,做了壞事躲叔叔,好地方不去,北京飯店不老實待着,去玩不報名參加旅行團,是怕叔叔查到嗎?小壞蛋躲叔叔,躲到一堆破爛垃圾裡,北京城翻遍,找到你可費老勁了,幸好沒出大事。”
驚懼過去,是濃濃的愧疚,我再次大哭,“叔,對不起,對不起,我壞,對不起你,我壞,對不起……嗚……”
沒有辦法說出“對不起”那三個字了,因爲叔已經吃掉了我的“對不起”,將我深深吻住,封住我所有的話語。
大舌如靈蛇,溫厚有力又靈巧地捲住左右躲閃的丁香小舌,耐心、愛心、包容心,無一不足,似一張空前強大而綿密的網,撫慰受驚且愧疚的我,在在訴說他深情不悔,癡心不倦。
一個吻,一切盡在不言中,叔選擇原諒我。
叔無聲原諒我,我更是愧疚,淚水凌亂,濡溼臉龐,夜風清涼,吹到臉上冰涼涼地一片,同時,酒精作用下,粉面熱紅,兩廂交戰時,如陷冰火雙重酷刑,羞愧難當,不禁深恨,恨自己爲什麼沒有守住防線,辜負了叔;更恨自己即便是恨了,對與二哥的□依然不悔。
我只恨,不悔。
我……
我怎能如此……
叔已原諒了我,我竟還能有如此厚顏不知羞恥的情感存在,這樣下去,怎麼得了,怕是要墮入地獄深淵……
鼻端盡是他馨香溫暖的體息,令我迷醉的懷抱,醇酒般濃烈情感的包容,但,我是不配的,我是個即使被原諒,也無法改過的罪人。
心下發狠,我頭一偏,脣瓣兒與叔分開,淚眼朦朧,燈光昏暗下,我看不清叔的面容,卻感知得到叔的眼睛深邃安寧,是暗色的情海層層推進,我沒頂,沉入海底,幾欲窒息。
“寶寶……”,叔對我綻開一抹微笑,美手撫上我的臉龐,愛憐地爲我揩拭眼淚,絮絮叮囑,如慈父尋回走失的小女兒,“以後,不要亂跑了,傻孩子,找你,真的好費勁啊,你跑個沒影,不知我疼麼?!傻孩子,你要心疼我啊,我傷還沒好呢,爲了找你,提前辦了出院。壞寶,疼不疼叔叔,嗯?!”
他這樣,我當如何?
提刀自殺的念頭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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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推開叔,推至一臂距離,然後,我擦乾眼淚,對他深深一鞠躬,“叔,我不配你,也不配得到你的原諒,對不起。”
說完,我退後一步,又是一鞠躬,接着,輕輕轉身,離去。
剛走了五步不到,身後霍然傳來紛亂嘈雜的驚呼……
“周先生,您怎麼了?”
“周先生?!周先生?!周先生?!”
“快,叫醫生……”
“叫什麼醫生,攔住她!”
“快,拿醫療箱來,就地包紮。”
我被那些喧雜聲驚擾,不用什麼人攔我,我自動停了腳步。
剛剛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叔身上,對外界感知格外遲鈍,眼裡只看得見叔的存在,這會我一回頭……
回頭,愣怔,繼而心驚……
五步開外的地方,叔被人團團圍住了,確切點說是被人斜托住,他身後有好幾個人託着,讓他堪堪站住,他身前有三個人,一人拿着醫療箱,一人取藥,一人拆他身上沁血的繃帶。
這些人衣着各異,但是軍人氣質如出一轍,均是理着平頭,身手幹練,一眼望去,便知他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便衣警衛人員。*
再過幾步距離,左側斜後方,徐方坤被兩個警衛牢牢架住,嘴裡塞着一團髒抹布;右側斜後方,則是江華、陳莉雲那一羣人,四個持消音手槍的警衛將他們團團包圍,除了江華神情鎮定,包括陳莉雲在內,所有人均嚇得目瞪口呆,說不出一個字,沒有一個人敢吱一聲。
視線掃過無關人等,最後落在叔身上。
由於換藥需要,叔被人斜託着,解開黑襯衣,面朝上,那麼,昏暗暖黃的燈光便恰好落下,籠着他的上半身,他沉默地凝視我,姿勢一如聖徒受難,堅韌隱忍。
雙腿有自主意識一般,步步向着叔走去,最後,我停住,顫抖地握住叔的美手,那手溫中帶着涼意,本是無力,知我握了它,它卻又拼了力來反握我。
被那溫涼涼的美手反握,呆呆看他半晌,我想正常點說話,卻是不能,小嘴一張,泣不成聲,“叔……你……你不……不要這樣……我好難受……”
叔沉沉望我,不吭聲,僅是脣動,他無聲問,“你找了藉口,是要離開我?”
周圍人多耳雜,我曉得他不想讓人窺聽,於是,我也以脣語回他,“不是,我的確配不上你,我壞透了。”
“我不管你壞不壞,你就說你還向不向着我吧?”
“叔,我向着的。”
“還心疼叔叔嗎?”
“疼的。”
“那你回來!寶,你還小,性子不定,容易受誘惑,把持不住,你和他不過是一時迷了路,叔叔願意原諒你,牽着你的手回到正路上,你回來繼續和叔叔好麼?我也有錯,明明知道你心裡還裝着他,我就應該好好守着你,守一年不行,我就守十年百年,總能守到你心裡完完全全只裝着我的那一天,我不該那麼輕易放你回去,是我的錯,好麼?”
“叔,你沒錯,都是我的錯……”
“寶,乖,咱們不說誰對誰錯,好麼?我年近四十才得了你,你說走就走,也不想……”
什麼年近四十才得了我……
好不妥的話,說得好像我是他嬌\養的小女兒,養至剛成人,就被個野男人拐跑了,害他這個當爹的苦苦尋我似的,真是,他怎能這樣說話,羞人不羞人吶……
我臉滾滾燒紅,豎眉瞪他一眼,他大概也意識到了,倏地停了脣語,清貴俊雅的面容透出微微暈紅,老辣如他也會狼狽至廝。
他微咳一聲,帶過面上狼狽,可依然美手不鬆,穩穩握住小手,神情是一股腦豁出去,“你個磨人精,你說你留不留下?別說什麼配不配的話,說‘不配’,是不喜歡的理由和藉口。如果喜歡,那就是配;如果不喜歡,那就是不配。你說吧,到底是配還是不配?”
他都這麼說了,態度也擺出來了,我哪裡說得出什麼“不配”,他說得我心裡好甜,若是周圍沒礙眼的人,我肯定是要撲到他身上,使出\百\般\妖\嬈\與\他\纏\綿\歡\愛,告訴他,我心裡是有多甜多喜歡。
我是罪人,那些厚臉皮的話,我說不出口,因爲我的確是不配,並不是不喜歡他,對於他的問題,我只能通過無聲的動作回答他。
牽了美手,放置脣邊,小嘴微張,貝齒輕啃,我啃啃咬咬,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叔,眼波斜飛,神兒出竅,與他\勾\勾\搭\搭,纏\纏\繞\繞。
如此,輕輕啃咬,漸漸地,叔眉宇間透出點不同尋常的喜色,他望着我,深深望着我,樂極,最後,吭哧一聲,笑了。
這時,叔身上的傷勢已被處理好,身後那些人慢慢將他託直站正。
手拿醫藥箱的警衛離我比較近,他小心翼翼對我說:“夏小姐,爲了周先生傷勢好轉,您最好扶着他點,他的傷不能再反覆了,會難以痊癒的。”
我本已臉紅,被這警衛另有深意的叮囑又弄得更加臉紅,我低低“嗯”了一聲,然後,主動攙扶叔。
原意是扶他,可是,他胳膊一展,長臂搭上我的肩,把我當做他腋下的柺杖,變相摟我入懷,我乖順地窩着,再不亂動,怕牽累他傷勢。
叔呵呵低笑,薄脣啃一口我的右耳尖尖,嗓音裡滿是暗示意味,“等會回去再收拾你!”
“叔……”,叔羞得我低低垂了頭。
叔似倚非倚地攬着我,意態看似慵懶,卻另有凌厲之氣,無形中叫人膽寒,他側低頭看我,微揚了聲,問:“楠楠,你想怎麼處理垃圾?”
“子辰,我聽你的,你想的,就是我想的。”我學叔,聲不低。
“這樣啊——”,叔稍稍拉長了音調,他目帶冷光,示意旁邊兩個便衣警衛,“那好吧,你們倆過去幫忙,人嘛,先打着,打到我高興爲止。”
話音落,架住徐方坤的兩位便衣警衛,把徐方坤雙臂反折,雙雙出腿往他膝窩一踢,立刻,徐方坤跪地上去了,他們倆摁住他跪對我。
另外兩位便衣警衛,一前一後,往徐方坤身上招呼過去,打得他一顆頭亂甩,滿嘴嗚嗚地悶叫,看得出他極力掙動,可是均被架住他胳膊的倆便衣警衛給壓制下去了。
冷眼旁觀,我吸着叔的溫乎氣,暖暖心,忽而,旁邊有人說:“周先生,許叔交代我的事,我幫您辦了,人也幫您找到了,這槍,您看……”
我循聲望去,那說話的人是江華,他昂着頭,不亢不卑地和周子辰說話,隱隱顯出幾分傲骨,兼之他樣貌俊酷,於是,他通身的底層江湖氣息反倒成了助力,令他看起來分外與衆不同,醒目如鶴立雞羣。
原來江華下午那麼盯着我瞧,並不是對我有什麼想法,恐怕是在確定,我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人,另一方面,周子辰能在回國不久的這段時間,迅速恢復過去人脈,還能與三教九流熟識,使得動他們找我,這不是黑白兩道通吃,還能是什麼?不得不說他長袖善舞,手長得可怕。
再進一步推測,江華酒桌阻攔徐方坤的行爲,也就有了更爲合理的解釋,因爲,他確定了我就是他要找的人。
但假如江華是因爲確定了我,纔去阻攔徐方坤,那麼,也就意味着在吃飯之前,他已曉得了我的身份。
哦,對的,點菜之前,江華說要上廁所,出了一趟小餐館……
推測導出結論——周子辰早就到了這裡。
周子辰早到了這裡,卻不出面,坐視徐方坤辱\我,坐視他強\\\暴我,等到我絕望哭泣喚了他的名字,他纔出現……他……
他是出於何種心態?
難道他剛纔說的都是騙我?等哄了我回去,再……
我心慌意亂,不敢再想下去,暗斥自己太過陰暗,忙把心思轉回現場。
剛纔光顧着臆想推測,周子辰和江華說了什麼,我是一句沒往心裡去,待我關注了,便衣警衛的消音槍已經收起,他們倆似乎也談到了尾聲。
“……小江,你明天去公司報到的時候,找保全部的羅主任,他會安排好你的訓練課程。小王,你把羅主任的電話給他。”
“好的,周先生。”
被稱作小王的便衣警衛,掏出隨身攜帶的鋼筆和便籤,飛速寫好電話,便籤遞給江華。
江華接過便籤,認真看了一遍,然後收入褲袋,朝周子辰致謝,“謝謝周先生提供機會。”
周子辰莞爾,神情閒適,“哪裡,是你自己給自己機會。老許那邊不用擔心,我和他說一聲就行了。”
“謝謝周先生。”江華退至一旁,再無多言。
周子辰側望,我跟着望去,只見那跪在地上的徐方坤已不成人樣,軟趴趴像灘爛泥,偏偏外表瞧着尚好,也未見出血,感覺上受了嚴重的內傷,這些人真真是揍人的行家裡手。
心下極是痛快,卻不敢再看,粉面埋入周子辰懷中,我要汲取他的熱量來溫暖自己。
周子辰立刻做出反應,穩當當攬緊我。
頭頂上方,是他淡然的聲音,“小蘇,麻煩你去車子裡拿根鋼管給我。”
“是,周先生。”
不一會,小蘇將一根半米長的鋼管交到了周子辰手中。
“寶,咱們去打壞人,好不好?”周子辰輕語低笑。
“嗯,好。”不管周子辰之前是否旁觀我受辱,我都要好好出一口心中惡氣。
“乖。”周子辰誇我,薄脣親我臉頰一下,繼而,他擡了頭,揚聲說:“好了,停吧,把他架過來。”
兩個便衣警衛停了拳腳,另外兩個便衣警衛把徐方坤拖死狗一般拖了過來。
睥睨有氣沒力“嗚嗚”兩聲的徐方坤,清貴俊雅的容顏忽而綻出一抹微笑,彷彿魔王拈花微笑,俯看螻蟻微塵,他徐徐擡起手臂,鋼管隔着一段距離斜對徐方坤,微笑言語,“楠楠,這名兒,也是你叫得的?!她也是你碰得的?!我是她老公,也只有我是她男人,惟一的男人!你敢碰她,那就付出代價吧。”
隨着話音起落,蓄勢待發的鋼管打斜裡刺了出去,刺中徐方坤肋骨的時候,“嗵”地發出一道悶聲,緊跟着,看似不經意上挑了一下,原本“嗚嗚”的徐方坤,經這一挑,發了狂似地嗚嚎,儘管髒抹塞着他的嘴,聽不到他的叫嚷,但慘烈的嚎悶聲更令人不寒而慄。
“噹啷”,周子辰隨手一扔,鋼管落地,他眼微垂,清朗微磁的嗓音極淡極冷,“廢他雙手,送進醫院慢慢治,躺個一年再好,給他留點後遺症。”
“是,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