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三阿哥和四阿哥帶着三個弟弟喝醉酒的消息就在宮中傳開了,當琇瑜知道時宮中已經無人不知了。一想到一向嚴謹內斂的胤禛竟然帶着兩個弟弟去喝酒,琇瑜第一反應就是她聽錯了,再確認之後便有些心疼有些哭笑不了。
雖在她有六個孩子,但是胤禛在她心中卻始終是最重要的,她現在擁有的一切除了自己謀算之外,另一重要是原因就是胤禛。
三個兒子她有意往不同的方向培養,胤祾生性豁達隨性她原想教出個俠王來卻不想他卻是好文學,她只好引導他深究東西方文學與其他理學;胤?雖年紀還小但是性子活潑好動,一張嘴了得,琇瑜見他好動任性,便將他往武學上引導,雖才九歲但發揮力值不低;唯獨胤禛她寄以厚望,暗中授他於帝王學。
如治國理政、駕馭政權的經驗,包含了權謀學、運籌學、管理學、閱人術、用人術、縱橫術等諸多內容,當然這些她理解不深只是照書搬教,任胤禛自己去琢磨。當然琇瑜沒忘記將民國第一奇書《厚黑學》謄抄出來給胤禛,還有唐代趙蕤所著的《長短經》,明張居正所著的《權謀書》等一切與帝王權謀之術有關的書,琇瑜通通交給胤禛,在她看來對權術方面她兒子比她聰明多了。
正是因爲她對胤禛要求過於嚴格嚴厲,慢慢壓制了胤禛本來活潑衝動的性格,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所以對兒子難得一回的放縱才心疼。不過聽說幾人只是醉了,沒鬧出什麼大事,對兒子有分寸的放鬆,琇瑜並不打算責怪他,便而覺得偶爾放鬆一下才好,免得壓抑久了有不好的變化。
琇瑜沒想責怪幾個孩子的意思,至於別人琇瑜管不着,但是康熙的看法琇瑜還是很在意的,所以心想等一會三個兒子過來要好好問問。
乾清宮康熙看着一溜串跟在殿下的五個兒子,喝在梳洗過但臉上還帶着宿醉的憔悴,尤其是被兩個哥哥攔在身後的三個小的,更是痛苦的擰着眉頭,想來是宿醉後的遺症頭痛;看到這一幕康熙是既欣慰又覺可笑。不過面對幾個兒子他依舊繃着臉不怒而威,心裡的想法半點也沒顯出來。
“誰來說說是怎麼回事?朕都不知道朕何時養了幾個醉鬼兒子。”
“皇阿瑪,都是兒臣的錯,是兒臣拉着幾個弟弟去喝酒。皇阿瑪您要罰就罰兒臣吧,求皇阿瑪饒了弟弟們。”三阿哥胤祉這個當哥哥的果敢的挺着他那不算厚實的胸膛勇敢的認錯,將事情攬到自己身上,當然事實也是他所說的那樣,是他拉着幾個弟弟去喝酒的。
“皇阿瑪,不全是三哥的錯,兒臣也有錯。是兒臣也想喝酒才答應和三哥一起的,三哥原不讓喝那麼多,是兒臣硬要喝才喝醉了的。三個弟弟只是陪兒臣喝,他們原是不想喝的,不是他們的錯。皇阿瑪,您就罰兒臣吧。”胤禛也跪走一步上前,將三個弟弟擋着嚴實,清雋的面容帶着堅毅。
“皇阿瑪,不全是三哥和四哥的錯,兒臣也有錯,是兒臣起鬨哥哥們胤禛和弟弟們才喝醉的,您也罰兒臣吧。”胤祾又胤禛身後冒了出來,
“皇阿哥,兒臣也有錯,皇阿瑪您罰兒子吧……”兩個最小的也不甘被哥哥護着,也冒了出來。
康熙看着幾個兒子爭相着認錯,心情更好,不愧是他的兒子,兄友弟恭,兄弟情深啊。若干後康熙便會覺得自己今日的想法有多可笑,皇家從來就沒什麼兄弟之情。當然此時他還沒想到以後,畢竟他的兒子除了太子和大阿哥其他的都還沒成人。
“怎麼喝醉酒這有失體面的事,你們還覺得光榮啊?”
聽康熙不高不低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幾兄弟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心裡都想着皇阿瑪這回不會是真生氣了吧。
“兒臣不敢,兒臣有錯,請皇阿瑪責罰。”認錯更誠懇。
“既然錯了自然要罰……”
康熙故意話說一半,就見下面跪的幾個兒子立即緊張起來。
“那就罰你們禮記規百遍孝經百遍,什麼時候抄完了什麼時候再允許沾酒。”聽此幾兄弟倏地鬆了口氣,忙應。
“嗻,兒臣遵旨。”
“現在都去你們母妃宮去請罪去。”五兄弟的肩膀瞬間垮下來,那模樣逗樂了康熙。
“滾吧。”康熙說這話時聲音裡已經帶着笑意。幾兄弟不敢遲疑,連忙起身退出殿去。
康熙看着兒子的背影笑罵道:“小兔崽子,唉,不覺間兒子都長大了。”末了成了感慨輕嘆。
樑九功站在一旁身子下意識的想縮但還是忍住了,萬歲爺複雜的心情他最清楚不過。
“皇阿瑪這算是不生氣了嗎?”五兄弟出了殿邊走着胤禟不確定的問幾個兄弟。
“十一哥你不用擔心,皇阿瑪不是已經罰咱們了嗎?這事就算是過去了。”回答胤禟的是胤?。
也不怪胤禟會這麼問,今世有琇瑜在前宜嬪不僅沒有被封妃也沒有前世那般得寵,而宜嬪又有胤祺養在身邊,對胤禟也沒有史上那般溺愛,所以胤禟見到康熙的機會並不多,而且他年經不大所以對康熙瞭解並不多。
而琇瑜的幾個孩子因爲琇瑜得寵可以經常見到康熙或是和康熙一起吃飯,和康熙相處的機會比別的阿哥多,對康熙自然是比其他阿哥更瞭解多一些。
尤其是胤?因爲年紀小嘴巴甜更得寵一些,比兩個哥哥還得寵。不是沒有比胤?年紀小的,雖然還比他小的十五阿哥胤祹、十六阿哥胤祥、十七阿哥胤禎,但三個阿哥的額娘如今並不得寵,而且位份低,所以三個阿哥見到康熙的機會更少,更別說得寵了。
十五阿哥胤祹如史上一般被康熙抱給了蘇麻拉姑養,想見康熙就更難了;而十七阿哥胤禎則因爲是在太皇太后崩逝前一天出生,生下來就不得寵。比兩人好一些的十六胤祥,之前章佳氏庶妃還得寵時還能見到康熙,自章佳氏在生了十五格格後傷了身子一直養不好不能承寵,如今已然是失寵了。
五兄弟在清乾宮門外分開了,各自找各媽去。
胤禟躊躇不太願意的往翊坤宮去,胤禟去翊坤宮後如何,胤禛三兄弟自是不知;現在三兄弟正絞進腦汁的想着怎麼和自家額娘說醉酒的事,尤其是胤禛,他這個當哥哥的帶着年幼的弟弟酗酒,額娘這回一定饒不了他的。
“四哥,怎麼辦,額娘一定會生氣的。”
三兄弟懷着忐忑的心情到了景仁宮站在殿外,三兄弟突然覺得腳有千斤重邁不開步。
“進來吧,怎麼,還要本宮請你們進來了嗎?”琇瑜早在宮裡等着三兄弟,見三兄弟在殿外躊躇半天不進來,琇瑜不由覺得好笑,喝酒時不記得,現在倒是怕起她這個額娘來了。
三兄弟聽到自家額孃的聲音心中轟然一想法,三兄弟彼此對視:“完了,額娘生氣了。”
“還不進來!”聲音緊接着響起,三兄弟不敢在耽擱趕忙進殿去。
“兒子給額娘請安。”兄弟三個一進殿就請安,站的位置顯明比往日裡遠。
“站那麼遠做什麼,額娘我沒那麼可怕吧?!”琇瑜臉上淡然沒有表情看着三個兒子,昭顯了她的不愉。三兄弟脖子一縮硬着頭皮邁着小步挪向前,這怯怯的模樣頓時讓琇瑜心時氣樂了。
“那能啊,額娘怎麼會可怕,在兒子心中額娘可是最可愛的。”胤?第一個跳着跑着自家額娘身邊巴着額孃的手。
“得了,就你嘴甜。”好不容易營造有氣氛被小兒子這麼一鬧琇瑜的臉也繃不起來,她原就不生氣。
“額娘,小十三頭痛,額娘給小十三兒揉揉。”擠到額娘懷裡拱了拱找個舒適的姿勢窩着,胤?撒嬌道。
胤禛和胤祾兩兄弟看着弟弟都這麼大還窩在額娘懷裡撒嬌既然羨慕又無語,他們也曾經有過在額娘懷裡撒嬌的年紀,但已經久遠了,可惜現在大了不能在額娘懷裡撒嬌了,兩兄弟都很懷念。
“都多大了還在額娘懷時撒嬌。”琇瑜摟着小兒子輕拍了幾個又道:“誰叫你偷喝酒,頭痛是該的。”嘴上都嗔怪卻沒忘記叫雲棠將早就備好的解酒茶端上來。
“禛兒、祾兒如何,可還頭痛?”等三兄弟喝了解酒茶琇瑜又關心兩個大兒子問,解酒茶里加了靈酒,效果應該很明顯纔是。
“兒子沒事,讓額娘擔心了。”弟弟可以撒嬌,兩個當哥哥的卻只能乖乖認錯。
“行了,昨夜一定沒睡好,到暖閣去睡一會,晚膳就在額娘這用。”看兒子憔悴的臉色和黑眼圈琇瑜實在心疼,趕兩人去睡。
“是。”
三兄弟去暖閣休息,胤禛只睡了一個時辰就醒了,見兩個弟弟睡得很熟自己便先起身去找額娘。
“額娘。”
“禛兒來了,來,坐到額娘身邊來。”琇瑜朝兒子招手,拉着兒子的手讓他坐到自己身邊。
“額娘,對不起兒子讓額娘擔心了。”
“禛兒長大了。”琇瑜擡手摸胤禛的月亮頭,胤禛個子比琇瑜高出很多,見琇瑜擡手他就低下頭讓額娘摸自己的頭。
“禛兒,額娘雖教你那些但不想逼你那樣,你若不是願意額娘也不逼你,將來當個皇親宗室也平平安安額娘也安心。”見兒子還帶着稚氣的臉,琇瑜心疼,有一瞬間曾後悔。
“不,額娘,是兒子自願的,兒子想那樣,兒子想讓額娘成爲天下最尊貴的人。”這是他的選擇,當然額娘讓他選擇時他順從自己的心選擇走上這條路他從不後悔。
“你還小,不急,不要將自己逼得太緊,凡事都要張弛有度才行。”胤禛這性子太較真太執拗了,琇瑜不想看兒子將自己逼得這麼辛苦。
“有額娘在,你可以再放鬆幾年,過幾年再過幾年就是額娘想幫也幫不上,到時候會更辛苦。”
“額娘,兒子不怕苦。”生在皇家起起伏伏他見多了,他曾親眼看着額娘在後宮之中戰戰兢兢的過活幾度起伏,額孃的辛苦他都看在眼中,所以他纔想讓額娘成爲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不要再有人讓額娘那般辛苦。
“禛兒,有些話額娘跟你說,你一定要記得。”見兒子態度堅定,琇瑜心裡也更加堅定。
“禛兒,你皇阿瑪至今都是古往今來難得的明君,你皇阿瑪的心智、心機、城府與謀算及對人心的揣摩都是歷代君王中少有了,在這宮中沒有什麼事能瞞得過你皇阿瑪,甚至你們的那些小心思,所以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絕不要跟你皇阿瑪耍心計,明白嗎?”
現在的康熙正值中壯,正是權勢野心最旺的時候,現在他還是乾綱獨斷,殺伐果斷的明君,沒有年老時的重賢名瞻前顧後。
“兒子記下了。”胤禛鄭重點頭。
琇瑜盯着兒子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記住就好,以後幾十年好好孝順你皇阿瑪,所以不要着急。”
聽額孃的話胤禛心裡一顫,眼睛對上額孃的眼睛,頓時明白額孃的話。
“明白就好,你媳婦已經訂下了,額娘準備了些小禮物你找個時間出宮給舒舒覺羅氏送去。感情是靠培養的,不管你將來有多少女人,嫡福晉纔是最有資格站在你身邊陪你到老的人。夫妻和睦才能後宅安穩,後宅安穩在外頭你才能無後顧之憂……”
說完了大事,琇瑜又教起兒子夫妻及事宅之事,妻妾之間相處之道,當然重點叮囑兒子不要貪戀女/色,尤其是現在年紀還小,什麼頻繁房/事有傷身體,年紀太小生孩子不易養活之類;最後還不忘強調自己對嫡長孫的期盼。說得胤禛臉上嚴謹的表情消得一乾二淨,羞紅了臉羞澀不已。
這模樣倒是叫琇瑜想起胤禛小時候的模樣,稀罕得不行,最後胤禛嚇得落荒而逃。
“額娘,您放心您說的兒子都記下了。”
親不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