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折磨

當孟千如第二次從幻域出來的時候,火十像上次一樣,依舊讓人精心的照顧着,使得這次比上一次恢復的快很多,可是孟千如的心裡卻明顯與上一次不同。

孟千如的心裡被一股悲傷的感情包圍,雖然孟千如清楚的知道幻域的事情都不是真的,可是自己依舊害怕師傅的離開。畢竟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眼就看見師傅,十七年的陪伴,自己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師傅。

一想到師傅有可能離開自己,孟千如的心就像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着,無論怎麼深呼吸,都喘不過氣來。隨即孟千如又不禁自嘲起來,呆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不知何年何月,就連自己什麼時候能離開也是未知數。也許,自己的一輩子就交代在這裡了,還想什麼被師傅拋棄不拋棄的。

不過往好的方面想,也許師傅也在找自己不是麼?畢竟十七年的陪伴,自己突然間離開,怎麼也會不習慣的,師傅肯定在努力找自己,恩,一定是的。不得不說,孟千如是一個樂觀的姑娘,在如此的環境中,即使認清了自己的情況,也能心懷希望,不管事情向哪個方向發展,都能欣然接受,樂觀面對。

“能幫我找一些筆和紙麼?”

孟千如看向門口照顧自己的人說道,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活着就要有活着的樣子,孟千如都想靜下心來,好好的生活,既然有這個條件,爲什麼不利用呢?一會兒的功夫,孟千如要的東西就被帶來了。孟千如在山上被師傅教授了十年,學會的可不是僅僅只有醫毒和武功。孟千如的琴棋書畫雖然算不得樣樣精通,卻也拿得出手。在養傷的日子裡,孟千如決定,就用畫畫來打發時間了,畢竟自己的手筋已斷,彈琴,書法這種需要力道的事情自己已經不能好好的做了。

幾筆下來,一個身影躍然紙上,孟千如此刻才明白,師傅的樣子已經在自己的心裡根深蒂固了,否則寥寥幾筆,怎麼會就將師傅的樣子描繪出來呢?是呢,畢竟與師傅已經一起生活了十幾年,怎麼可能不熟悉。繼續着自己的畫作,將一身白衣的師傅畫得爲人潔白兮,鬑鬑頗有須,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趨。

呵呵,看着眼前的師傅,孟千如突然間覺得心花怒放,原來自己可以將師傅畫的這麼好,這應該是自己畫得最好的一幅畫了吧。要是以前就知道自己畫師傅畫得這麼好,在完成師傅交代畫畫兒的時候,就應該畫師傅,而不是畫什麼山啊水啊的,害得自己總是被師傅罵。孟千如的心情突然就想變得特別好,提起筆,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身影畫在師傅的旁邊,心裡想着師傅身邊一定要有自己纔對,這樣纔好看啊。

就這樣一幅幅的師徒生活畫,在孟千如的筆下躍然紙上,讓孟千如在這暗無天日的世界裡多了一絲色彩。

火十在一次來得時候就看見眼前的女子一副淡然的表情在欣賞着自己的畫作。雖然容貌盡毀,卻掩蓋不掉眼中的神采奕奕,火十不明白,這樣的環境,這樣的生活,怎麼還會有人露出如此享受的表情。看不慣孟千如享受的笑容,推門便打破眼前的畫面。

“你倒是過得很好!”孟千如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瞭然。

“走吧”孟千如放下手中的筆,收起自己的畫,放到一個小匣子裡,這是和筆和紙一起拿來的,孟千如用的心安理得。

也許沒想到孟千如如此痛快,火十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孟千如輕車熟路的向刑房走去。這讓火十又是一腔怒火,感覺到眼前的女子根本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火十恨不得將其抽筋扒皮,可是火主的話讓火十不得不收斂。

再一次站在刑房內,孟千如的內心平靜,不在恐懼,也不再不明所以。孟千如明白,火十是想用這種戰術打破自己的心房,讓自己交代出魔珠所在的位置。可是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根本不知道魔珠在哪裡,可是自己說他們會信麼?那個火十七說過在自己身上聞到魔珠的味道,難不成他們不信任自己人,反倒信任自己這個外人?想想就覺得不可能。所以孟千如並沒有爲自己狡辯。而是靜靜的等待機會,一個讓自己能夠翻盤的機會。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了。

又一次的折磨結束了,孟千如依舊被好好的照顧,等待康復。小匣子裡的畫已經有一小半了,看着一張張師傅與自己生活的畫,孟千如覺得這一世自己活得也挺好的,雖然有可能時間會很短。

又一次的刑法來臨了,孟千如依然一臉平靜的面對這眼前的一切……

又一次……

又一次……

……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到了何年何月,孟千如在一次次的折磨中,已經變得消瘦不堪,瘦上可以清楚的看到細細的骨頭在支撐着根本沒有多少肉的手,孟千如早已不能提筆畫畫了,後來幾次折磨結束的時候,孟千如就只能靜靜的坐在牀上,翻看以前自己畫的畫兒。有嬰兒的時候,師傅抱着自己的,有年幼的時候師傅,師傅敲打自己不認真讀書的,有自己師傅出關的時候,自己在後面追着師傅的,有自己學習的時候,師傅在自己旁邊讀書的,有……

孟千如看着眼前一幅幅的畫作,心裡慶幸,真好,每章畫都有師傅和自己,這一世短短的十幾年來,有師傅的照顧,有師傅的教誨,有師傅陪伴,孟千如覺得自己一點也不虧。要是能一輩子陪在師傅的身邊就好了。

火十看着眼前瘦弱的女子,依舊想不明白,到底爲何,不肯將魔珠的下落說出來,明明只要說出來就可以不用再受到折磨,爲何要受如此多的折磨也不肯鬆口。就像約好了一樣,火十剛剛走進屋內,孟千如就將所有的東西收拾好了,準備迎接這場沒有盡頭的暴風雨。看着火十,眼裡的堅韌依舊沒有被摸去半分,讓火十不禁有些害怕,這還是個女子麼?

“直接將人扔到幻域”火十甩身就走,孟千如嘴角揚起一抹譏笑,這就怕了?

去掉了嚴刑拷打,直接將孟千如帶到幻域,因爲孟千如的身體已經經受不住任何的刑具,要不是爲了讓孟千如活命,火十纔不會直接帶到幻域來,一切拷問,火十還是願意按照自己的方式來進行。

“大人,火主要火堂十六位大人親自去一趟冥殿總部,要快”孟千如在進入幻域的最後一刻只聽到一句焦急的聲音襲來,就失去了對外界的意識。

……

面癱師傅已經在火十七的入口處守了好幾日,一年了,一年了,一年了沒有任何小丫頭的消息,自己這個師傅到底有多不負責任,連徒弟都保護不了,小丫頭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這麼久的時間,而且生死不明。面癱師傅的心一直系在孟千如的身上,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早已經不是簡單的將孟千如當做徒弟了。

面癱師傅突然間感覺到腰間一熱,低頭一看,只見當初孟千如系在腰間的荷花玉石突然發光,又一閃而逝。面癱師傅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心中擔心不已,心中不禁唸到,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一顆心在看到玉石後,已經亂的不行。正打算凝聚畢生的功力,揮向結界的時候,只見一道道黑色的身影從入口處飛出。看見事情發生了突變,面癱師傅終於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憂慮,向入口處飛去,恰好在最後一個人離開的時候,飛身而入,結界瞬間關閉。

而軒轅閣的人也迅速的將消息傳遞給藍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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