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她一副擔當的樣兒
金慧萍見不到黃光遙,一直煎熬似地住在小旅館裡。黃光遙只替她交了兩天的費用,而她呢?住了已經十幾天了!自從四月四日被黃光遙救了下來,她在這兒,十多天了。
在此期間,黃光遙打過三次電話,給她卡里輸過兩次錢,人卻一次也沒有見過!
這讓金慧萍既很遺憾也很傷心。
沒事幹,也不想找事幹。黃光遙把她安排到這兒後就說讓她回去:回到家裡去或到其它城市去。後來在電話裡又說了幾次,讓她離開這。,因爲,他強調似地說:“那幾個追你的人,能放過你嗎?”
金慧萍心裡明白,那幾個人一般不會想法找她,因爲,他們問她要的錢,本來就不是她欠的,是她閨蜜式的朋友吳香淳欠的。能把本錢給他們,就算不錯了!就是一分錢不給,他們也沒有辦法。他們追她,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讓她像吳香淳那樣,繼續和男人做那種事。她大多是在他們的店裡做,如果她走了,對他們也是一種不大不小的損失。她在那些常來這裡的客人眼裡,可是個很有吸引力的女人!
金慧萍常常想着自己像吳香淳那樣下了水之後的情況……她在矛盾中渡過了不算長也不算短將近一年的時間。在此期間,她的回頭客不少,比吳香淳的多多了。銀行卡里的錢,已經快到六位數了。
爲了多掙錢,春節之前,金慧萍和吳香淳都沒有回家。兩個女人甚至悄悄地定了好幾個點,哪個點客人多,就到哪個點服務,準備拼命般地集中時間增加銀行卡上的數字,然後,好好地歇歇,或者轉行,不再幹很容易把名聲和身體都搞壞的上不了檯面的事兒了。
金慧萍剛出道沒多久,只知道越是節假日,客人越多,不清楚裡面的水有多深。吳香淳對她說:“我比你幹這行早點兒,也是第一次經歷重大節日。聽老闆講,年三十的後半夜,客人是最多的。有時候,十幾個‘小姐’都不夠應付的,要是隻有幾個女人,只管笑眯眯地數錢吧!”由於種種原因,到了年三十半下午的時候,十幾個女人,竟然只剩她和吳香淳了。金慧萍聽說,依照慣例,晚上十點之後,客人幾乎會排着隊來。別說只有一兩個女人,哪怕都在這兒坐檯,每個人也能掙得盆滿鉢溢。晚飯後,吳香淳卻悄悄對她說:“生意都讓你,我躲出去!”她不明白。吳香淳說:“實不相瞞,我的身體不行。”金慧萍不相信。吳香淳流出了淚說,“真不騙你。我剛剛有反應,極有可能,我懷上不知是哪個男人的崽了!”
“啊!”金慧萍很吃驚。她問吳香淳,“你什麼時候忘記採取措施了?”
吳香淳用那種悔之無及又慘不忍睹的神情說:“哪是‘什麼時候’?忘了好幾次了!不僅是那事,還有其它的呢!”
金慧萍正想問吳香淳還有其它的什麼事的時候,她卻已經用很快的速度拿起東西走了。到門口,她對金慧萍擺擺手說:“悠久着點兒啊,身體第一,金錢第二!我到醫院檢查檢查,沒事的話,我會來陪你的。有了事兒,就暫時休息。”
見吳香淳走了,金慧萍心裡忐忑起來。她可沒經過這樣的陣勢,要真是有那麼多男人排着隊和她那樣,她怎麼能受得了?錢是什麼?錢能是命嗎?錢掙到手了,命卻沒了,不是得不償失嗎?還不如趙本山在小品裡說的那樣好呢:人活着,錢沒了!
人只要能夠活着,人多錢少都不是大事,錢沒了,也不是最根本的事。最大的事,最根本的事,是要活着:,開心地活着。最起碼也要健康地活着。
到了這個時候,金慧萍心想吳香淳這個女人是不是撇下她逃遁了?要真是那樣的話,不是太不夠朋友了嗎?還閨蜜呢!
不管怎麼說,金慧萍出於試試看的態度,留下來了。最重要的是她確實想多弄點兒錢,尤其是四十多歲的女老闆笑呵呵地對她說的話,讓她沉穩下來。女老闆說:“看情況,主動權不是在你自己手裡嗎?我不是也在這兒嗎?人多人少,你想做幾單就做幾單,誰也不會強迫你!”
不出女老闆和金慧萍所料,晚上十點之前,極少有男人進來,十點半之後,一個接一個,甚至扎堆的男人來了。金慧萍應付不過來,除了收銀臺和池子那兒各有一個男人,連四十多歲的女老闆也抖擻着精神參與進來。用那些男人自己的話說,吃飽了喝足了唱夠了,不想睡覺!要是不和女人在一起,把自己身上那種特殊的東西發泄出來,怎麼能入得了夢呢?他們到這兒來,還有一個相當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來過這兒的男人傳來傳去,不少人知道了金慧萍是個不可多得的有相當魅力的女人,怎麼能不爆滿?
比平日的錢加了一倍,男人們還是興高采烈毫不在乎。兩三個小時過去了,除了洗澡喝水簽單,金慧萍真的沒有閒靜過幾分鐘。她利用自己非凡的姿色和特異的技巧,讓男人和她在一起的時間比平時大大地縮短了,有的只是兩三分鐘。但她還是應付不過來。
當天快亮還有不少客人等着與金慧萍親熱而她實在不想支撐下去準備讓老闆關門的時候,派出所的人來了,好幾個!
結果,老闆和金慧萍都被迫交出了所有的錢。金慧萍連同之前的進賬,被那幾個公安軟硬兼施,全都弄走了。
金慧萍欲哭無淚。
第二天下午,吳香淳來了。她知道了金慧萍的情況之後,安慰了幾句。沒多大會兒,就顯得非常沮喪的樣兒。心灰意冷的金慧萍打起精神問她怎麼了?她說她雖然出去了一會兒僥倖沒被公安碰上,但她的錢也沒了,早就沒了!
金慧萍很吃驚。她正準備張口問吳香淳借錢呢,不然,身上只剩幾十塊的零錢了,以後怎麼生活?
沒等金慧萍詢問,吳香淳就把自己的事和盤托出:第一,吸毒了,時間不長,但已經有癮,很難戒了!第二,想騙一個熟客的錢,結果被他騙了,騙得乾乾淨淨,身上連兩百塊都沒了,最多還有一百六十塊!第三,沒懷孕卻染上其它的髒病了。醫生說,不好好治療,遷延不愈,會落下病根的!
看着無精打采的吳香淳,聽着她說的軟軟綿綿卻讓人感到震耳欲聾的話,金慧萍無語,能說什麼呢?
疲憊不堪又心煩意亂的金慧萍,一覺睡到第二天半上午。醒來,吳香淳站在面前對着她笑。她覺得吳香淳的笑容不好看,比哭也強不到哪兒去。
金慧萍對吳香淳說:“我們走吧,回老家去或到其它地方。大不了從頭再來,不過,再也不能幹這種事了,風險太大!好嗎?”
吳香淳從包裡掏出一張不大不小的紙條說:“行,到哪兒去都成。不過,我們身上都沒有錢了,總得弄個路費錢再走吧?房租費快該繳了!我出去問老鄉借了點兒錢,說要有人證明,不,叫擔保。那老鄉也認得你。只要你在這兒把你的身份證的號碼寫了,籤個字,五千塊就到手了!”
金慧萍沒說什麼。她能說什麼呢?此前,兩個人在一起,平時共有的花費,差不多都是吳香淳出的。替她擔個保作個證明,不僅是應該的,也是必須的!
吳香淳拿到了五千塊,給了金慧萍兩千。她只要了一千。她睜大眼睛對吳香淳說:“你要看病,還要繳房租等,花項多。這陣子,我來掙錢!”一副擔當的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