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旁人熱鬧不厚道,舒瑤對圍觀三嬸佟佳氏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熱鬧很有興趣,梳頭打扮時,就聽桃子說起一大早三房院落裡差點上演全武行,佟佳氏知曉三老爺志成要了於繡蓮,並要納於繡蓮爲貴妾後,佟佳氏爆發了,哭天抹淚的對三老爺一頓捶,貴妾雖然在瓜爾佳氏眼裡也是妾,但對佟佳氏的壓力很大,尤其是一名被調教得很出色的貴妾,佟佳氏往日也看了於繡蓮的做派,將有背景,有手段,嬌滴滴會籠絡男人的於繡蓮納爲貴妾,佟佳氏頭皮發麻,安穩的日子過久了,已經不適合妻妾戰鬥的生活了。
“聽說連老太太都驚動了,要奴婢說於姑娘真真的是好手段,三老爺也不是沒讓丫頭伺候後,可幸過後大多都拋開,這次堅持納於姑娘爲貴妾,老太太都勸說不了,三太太又不樂意,如今正擰着呢,老太太去勸架,剛一進門如不是身邊的丫頭忠心機靈,就被三太太扔出的枕頭砸了。”
舒瑤抿嘴笑道:“瑪姆定然生氣,哪怕打算爲三嬸做主,看光景怕是會改了主意。”
舒瑤就算沒親眼見,也能想到當時的雞飛狗跳,老太太養尊處優慣了,被佟佳氏‘誤傷’心裡能舒服才叫奇了,且不說老太太極爲‘喜歡’於繡蓮,老太太早就想插手庶子們的屋中事兒了,又看二兒子志遠不順眼,老太太認爲志成納了于成龍的義女是增加籌碼對抗志遠,老太太只會高興。
“殊不知於青天此時怕是躺炕上起不來了,額娘一大早就給於夫人送了消息,這會子於大人是最難受窩火的。我聽額娘說起過,於大人的孫女最近議婚出了這一檔子事兒,於夫人脾氣再好,於大人也是難過夫人這關。”
于成龍收於繡蓮爲義女,是看準志遠許是會知恩納妾,打算成就美談佳話,義女爲二品侍郎的妾室於大人也不會覺得丟人,畢竟於繡連蓮救過他們,美人救英雄,當然得成就好事了。也可化解于成龍和志遠之間的‘誤會’‘分歧’,于成龍打心裡怕了志遠,可萬萬沒想到義女是當妾了,卻是去給志成當妾,志成不過四品清閒小吏。雖說是忠勇公爵府充作嫡子養的老爺,但在官場上毫無建樹,又無所事事。爲于成龍眼中的八旗蛀蟲,于成龍最惱恨這類人,他的義女卻被最惱恨之人收了,他——清正廉明的于成龍與之同流合污?
如同舒瑤所料想。得了消息後,于成龍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如不是被攙扶住,差一點就跌坐於地上,即便如此,于成龍渾身無力,捶胸頓足的哀嘆:“羞煞老夫也。”
於夫人呆了呆,“老爺,孫女該怎麼辦?翰林御史家會不會嫌棄咱們孫女?”
門風正,孫女不愁嫁,清流不會娶門風不正的女子。于成龍收於繡蓮爲義女的事兒,雖說沒擺酒邀請賓客,回京路上不少人都知道了。這類事穿得都是最快的,京城各家都知道于成龍感念救命之恩收了個義女。
于成龍哀聲嘆氣。“薛年兄是守諾重信之人,他既然和咱們有過口頭上的約定,過兩日會來下聘,只是...讓孫女出嫁後謹慎些,薛家世代清貴,鮮少有納妾的。”
于成龍很疼愛聰慧過人的孫女,爲其選擇夫家時,多方考慮之下選中了御史薛家,薛家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于成龍和於夫人盤算得很好,孫女身子一直調養的很好,豈會無子?這輩子定是和丈夫相敬如賓,舉案齊眉,注重門風的薛家聽見這事後,雖不見得退親,但對孫女也得有些個想法,孫女嫁過去怕是有一段苦日子要挨,于成龍心疼啊。
“會不會是志遠夫人故意爲之?”于成龍腦子亮了,於夫人卻道:“官場外面的事妾身不懂得,但舒穆祿夫人妾身見過幾次,那可是極爲正派之人,爽利卻不無禮,比之妾身知書懂禮,通身的氣派不是妾身妄言,鮮少能人趕得上,瓜爾佳氏妹妹,一再說於繡蓮如何,妾身顧念老爺的心思,忍着沒接於繡蓮回來,老爺,舒穆祿大人有瓜爾佳氏妹妹相伴,即便十個於繡蓮捆一塊,人家也不要。”
於夫人很少違逆丈夫的意思,日子過的清貧,於夫人無怨無悔支持着于成龍,家裡用不起太多的奴婢,於夫人親自帶孩子奉養老人,下廚漿洗,許多事兒都是親力親爲,鮮少同於成龍紅過臉,如今卻爲瓜爾佳氏辯駁于成龍,足以看出於夫人有多欣賞瓜爾佳氏,同時也能看出瓜爾佳氏對於夫人的影響,面對于成龍不再一味的順從,於夫人同瓜爾佳氏相交時,瓜爾佳氏在言談話語中悄無聲息的指點過兩招奴夫手段,於夫人是聽進去了,于成龍在家‘呼風喚雨’的日子怕是一去不復返了。
“...”于成龍似不認識的看了看自己夫人,胸口似壓了一塊大石頭,“夫人,你說該如何處置?”
于成龍鮮見的詢問起夫人的意見,於夫人沉思了半晌道:“您還是去公爵府走一趟吧,看看他們什麼個章程,再做打算。”
“老夫豈是登門拜訪之人?”于成龍扭過身子,“不去。”
於夫人也不多勸,坐在炕上簇簇的眼淚滾落,抽泣哀嘆,“可憐的孫女,還沒過門呢就被夫家嫌棄,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呦,是祖母沒用,真真是挖我心肝...”
于成龍憋得難受,夫人何時學會這一手了?到底是誰教導的?讓老夫知道,鍘刀伺候,于成龍忍了好半晌,才道:“老夫以何名義去公爵府?難不成你想看老夫再被志遠責罵?”
于成龍心有餘悸,又帶有幾分服氣的說道:“以前從不服人,老夫平生只服舒穆祿志遠,說他不過,老夫佩服。”
自曝其短的于成龍,讓於夫人心中一軟,方想說要不然她去一趟,後想起瓜爾佳氏所言,丈夫不可以爲的嬌慣,於夫人硬起了心腸,出主意說:“不提於繡蓮的事兒,您也該同舒穆祿大人見上一面,他救過您那,咱們可不能忘恩。”
于成龍鬍子氣得抖動,“誰讓他救了?夫人,你不曉得志遠有多可惡,當初...當初他...”
“老爺,妾身不知曉,您同妾身說說?”於夫人爲于成龍錘着後背,怕他一口氣上不來暈過去,滿京城人都想知道在紫禁城乾清宮萬歲爺跟前鬧得不亦樂乎的于成龍和志遠落水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舒穆祿大人雖然彈劾了您,可保奏您去江南爲官。”
“哼,沽名釣譽,志遠就是...”于成龍別提多憋屈了,他怎麼落得處處承志遠情的地步?“哎,夫人,舒穆祿志遠可惡。”
于成龍除了說志遠可惡外,也說不出他的錯處,這尤其讓他窩火,於夫人抿嘴忍笑,成親這麼多年從未見過丈夫如此,又甜有苦纔是過日子,以前他們相敬爲賓,夫妻之間太過冷淡了些,於夫人勸道:”當您去辭行,府上還有兩斤皇上賞賜的茶葉,您給舒穆祿大人捎上,聽瓜爾佳氏妹妹說,他是好茶好吃的。”
于成龍鼻孔噴粗氣,”哼。”于成龍這事答應了,於夫人想着于成龍去公爵府上會出事嗎?她做得是對是錯?於夫人是爲了孫女着想,丈夫是欠人點醒,志遠夫婦是最好的人選,他們夫妻是好人,不會太過爲難於成龍,於夫人打算送于成龍出門後,去煎湯藥爲于成龍順氣補一補。
打扮整齊的舒瑤陪着瓜爾佳氏去給老太太請安,一進榮壽堂的門,嗅到了陣陣藥香,舒瑤有個念頭,經過早晨的一番折騰,老太太是病了,瓜爾佳氏進門屈膝道:“額娘安。”
老太太半躺着,她身後是李芷卿親自繡給老太太的炕屏,繡功趕不上府裡的繡娘,但勝在孝心上,而且李芷卿對色澤的搭配細節上處理也比繡娘好些,舒瑤看出有現代的立體感覺,李芷卿很能表現出穿越者的優勢。老太太額頭上纏着一根布帶子,舒瑤最不喜歡腦袋上纏帶子,”瑪姆,頭疼的話越勒越疼。”
舒瑤語出驚人,跪在牀榻前請罪的佟佳氏,以及屋子裡上上下下的人都有些愣神,舒瑤蹙着眉頭:“我說錯了?瑪姆難道頭不疼?”
瓜爾佳氏嘴角一勾,女兒直接戳破了老太太裝病的假象,老太太是用裝病逼佟佳氏就範,畢竟於繡蓮尚未開臉就破了身子,怎麼也難成貴妾,於繡蓮只有成爲貴妾,老太太才能在三房玩平衡之道,佟佳氏趕不上於繡蓮年輕貌美,雖然嫡妻位置不容動搖,可有了於繡蓮怎麼也得心裡堵上一陣受些氣的,佟佳氏也得指望老太太鎮着志成別胡來,一打一拉三房再難逃脫老太太手心,老太太最在意權柄,如此機會豈不會用上?裝病是老太太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手段。
瓜爾佳氏全當熱鬧看了,可舒瑤對頭上纏帶子的都當成日本人看,舒瑤認真的勸道:“瑪姆,是要三分毒啊。”
老太太身邊的捧着湯碗喂藥的丫頭,手一顫,湯匙差一點落地上,“奴婢該死。”毒藥啊,誰敢喂老太太?
ps今天雙更,解決于成龍,明天小醉就可以跳到康熙三十年了,親們可以當是一段清朝生活,小醉打算寫出一些有趣的人,不展開的話,人物會太少了,舒瑤婚前是最有意思的,額娘很威武,阿瑪很有趣,大哥很書呆,二哥很勞累,康熙皇帝諸皇子阿哥很囧,百官很悲催,志遠爲官是相當的有趣,不單單是集中在女主舒瑤身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