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刀子劃破肌膚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聽筒內,盧子豪啪的一聲掛斷通話!沈華思,竟然出爾反爾,好,你正好給了我滅你的機會!
“子豪,怎麼樣?沈華思怎麼說?他答應放人了嗎?”林鐺鐺見通話掛斷,趕緊伸出胳膊握住盧子豪的手,關切的問着。
“別擔心,我會找到他的!”盧子豪眉心一縮,每一根眉毛中透出冷冷的寒氣。
他拿出手機找出林海的電話,“林海,派人四散開到臺北各個街道,把所有白色的別克車全部找出來,務必找到沈華思的下落。
任何車輛走過,都會留下印記。現在雖然下着大雨,可絲毫不影響電子探頭的功能。
“子豪,我相信你!”林鐺鐺打了冷戰,看着他的神情,她能夠猜測出這件事有多難辦,沈華思那個狡詐得猶如狐狸一樣的男人,不好對付!
在南山腳下,就是因爲沈華思對盧子豪開槍,才讓麗薩救了盧子豪一命!
她低低嘆了口氣,握住張亦云的手,“雲,放心,亦風哥哥不會有問題的!一定不會!”這句話既是說給張亦云也是說給她自己。
落入沈華思手中,一切皆有可能!
“子豪,帶我去看看阿德吧!我的腿已經無大礙了,剩下療養,我想回家!”
林鐺鐺靜靜沉思着,想起自己現在在醫院裡,給盧子豪平添了不少的事情。如果在家裡,他就有充裕的時間,投入到尋找張亦風的事情中。
住在醫院,費神費力,還需要勞動不少的保鏢暗中保護,她想要出院。
“回家?不行!”盧子豪端然拒絕,這個時候回家對於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林鐺鐺的腿傷他不能有絲毫大意。
“子豪,羅院長昨天也說了,我腿骨癒合的很好,石膏已經打好了,只是等着慢慢恢復了,我可以回家!而且在醫院裡,每天呆在病房裡,我真的很鬱悶,我想回家,讓我回家好不好?”
她撒嬌的拉着盧子豪的衣服,眉頭微微皺着,好似在這兒受了不少委屈一樣。
“嗯!”受不了她的哀求,盧子豪低低嘆了口氣,把她攬入懷中,輕輕拍着她的背。林鐺鐺的心思他豈能不懂,她只想解除他的後顧之憂,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事情中。
歉意在心中蔓延開,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回到盧家大宅,最要緊的是防備着莫姨對孩子下手。現在莫姨還不知道林鐺鐺懷着孩子,就更要小心翼翼。
“帶我去看看阿德吧!”林鐺鐺靠在男人懷裡,聆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掩映在窗外嘩啦啦的雨聲中,交相輝映,奏成一曲強大而動聽的音樂,迴盪在她的腦海中。
心情莫名的哀傷起來,她握住他的手,用自己細細的手指纏住他的手指,聲音溫柔的猶如潺潺流過的溪水。
“我抱你去。”盧子豪俯身吻了吻胸前女人的發心,聞着她發間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香氣,剛剛冷硬的心再次恢復了溫柔沉靜,只要她在他身旁,他的心就無法冷起來。
張亦云跟着,三人一起出了病房走入電梯,向樓下的病房走去。
阿德住在樓下的骨科病房,已經三天了!
走廊盡頭拐角處,牆壁的後面,林瑞峰站在角落裡,靜靜的注視着被盧子豪抱着的女人,眼中瞬間閃現出震驚於無與倫比的喜悅!
果然不愧是姐姐的孩子,眉眼之間與姐姐相差無幾,並且更多了幾分冷然的神韻!這丫頭既有姐姐的善良,也有姐姐不具有的冷靜與心機!
好,他深吸了口氣,轉身看着窗外的大雨,任憑玻璃窗外的涼意吹拂着他的臉,逼回了眼中漫起的淚意!
姐姐善良了一生,也被人欺負了一生!這個丫頭好,真的很好!
盧子豪,好好對她,我一定會幫你達成目的,如果你膽敢辜負鐺鐺,我會與你爲敵到底!
“林爺,您不過去和小姐……”
貼身保鏢跟在身後,低聲問道,他回頭看了一眼走進電梯的三人,有些不明白。
林瑞峰冒着大雨趕過來,只爲了站在這兒遠遠的看着?既然好不容易找到了親人,爲什麼不過去相認?
“華海,現在還不是時候。記住,今天你看到的事情,爛在肚子裡也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別怪我對你無情!”
林瑞峰沒有回頭,冷冷的說着,注視着大雨注入窗玻璃上,交匯成一條洶涌的大河落下去。
他是一名殺手,是大老爺手下的殺手,是不能有七情六慾,更不能有親人的!任何他在意的人,都會成爲敵人要挾他的籌碼!
現在莫姨在盧子豪身旁,假如他表現出任何和他們有瓜葛,都會傳到大老爺的耳中,那麼他、盧子豪和林鐺鐺,都會有生命危險!
爲了林鐺鐺,爲了他心中的大計,現在還不能相認,只能在暗處默默的看她一眼!保護她!
“剛剛跟在我們後面的眼線打來電話,在維多利亞發現阿月的身影。說我們的車剛剛走,沈華思和阿月的車就到了,阿月下車後,沈華思開着車徑直走了。
林爺,您說阿月這個時候出現在維多利亞,會不會……”
華海小心翼翼的說着,心裡敲起了警鐘,林瑞峰無情,三聯幫所有的殺手都無情!可林瑞峰對他,狀似無情卻有情,幾年來,如果不是面前站着的冷酷男人,他的姐姐恐怕早已經不在人世了。
所以,對待林瑞峰,他寧願用生命報答恩情。
“沈華思帶走了阿月!他想幹什麼?用阿月來引誘我?”林瑞峰嘲弄一笑,阿月是媚殺女,這些手段對於別人來說也許有用,對他林瑞峰簡直是無稽之談!
從小他就命令自己斷絕七情六慾,對任何女人都不會有任何感情!對於他所瞭解的媚殺女人的伎倆,他更是瞭如指掌,心裡早就已經有了計較!
“回南山寺!”他轉身進入安全通道,向樓下走去。
阿德所住的病房屬於單人套間,房間內靜悄悄的,阿德瞪着眼睛注視着窗外的雨,呆呆的有些冷怔。
自從跟了盧子豪以來,他很少有這樣安靜的時刻,每天超負荷的訓練執行任務,似乎一切早已經成爲習慣,驀然一切離開了他,竟然很不習慣。
他擡起頭對着窗戶的亮光,注視着手掌上粗糙的老繭,眼前浮現過林鐺鐺的身影。
他是保鏢,保護林鐺鐺是他的職責,可是卻先於保護的主子倒下,想起來就慚愧,他還稱是什麼散打冠軍,真的很丟人!
真的難以想象當他再次回到保鏢隊伍中,他怎麼面對別人的目光?
這件單間病房,因爲林鐺鐺的關係才住上的,他聽護士說了。
手慢慢地落下,嘆了口氣,不知道林鐺鐺現在怎麼樣了?以後誰來保護她的安全?
病房門驟然被打開,盧子豪抱着林鐺鐺出現的門口。
“阿德!”林鐺鐺看到他憂愁的臉,心裡涌上來陣陣歉意,低低的叫了一聲。
阿德聞聽,彷彿在夢中,震驚的轉臉,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好半天才明白過來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實,他慌忙拿開被子上的大手藏了起來,翻身就要下牀。
“小姐,您怎麼來了?”
“阿德,快,不要動!”林鐺鐺一看,趕緊擡手阻止他不要有所動作,張亦云一看,趕緊把靠牆壁的一張沙發挪過來放在病牀邊。
“子豪,放我下來。”林鐺鐺小聲說着,在沙發上坐下來,看着阿德,眼中露出感激之情,“阿德,我過來看看你!醒來後我一直惦記着你的傷,想過來看看,可我的腿……”
目光落在自己打着石膏的腿上,她苦笑一聲,“阿德,你還好吧?放心,我聽阿耀說,你的腿不會有問題的,等恢復之後還是一個生龍活虎的阿德,你還做我的保鏢,好嗎?”
阿德不好意思的笑了,閃動着淚光的眼睛看向她的腳腕,知道她的腳腕骨折了,自己受傷還惦記着他的傷,他怎麼不感激?
“林小姐,謝謝你過來看我,我不是一個稱職的保鏢,竟然沒有保護好您的安全,讓您受這麼重的傷,我心裡有愧!盧總,請您懲罰我!”
低下頭,林海坐起來,一本正經的認錯!
自從做保鏢以來,不,應該說自從成爲人來到這個世界上,他還從未被人這樣關心過、
從小身爲孤兒的他,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生活無着落,後來跟了盧子豪有了飯吃,並學習本領,他纔有了家的感覺,可這個家畢竟是冷的,直到現在!
一股暖流注入心間,暖暖的猶如一捧熊熊燃燒的火焰,讓人忍不住的想哭!
盧子豪拍了拍他的肩膀,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機,向外走去,沈華思的下落,林瑞峰一定知道。
“阿德,誰都不會懲罰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傷的不是一隻腳了!你好好養傷,什麼都不要想。
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就告訴護士,或者告訴我也行!我等着你儘快恢復身體!在所有的保鏢中,我最信任的是你!”
林鐺鐺看出他情緒間的波動,從小櫃上拿過一個蘋果,細細削乾淨了遞給阿德。
“小姐,我怎麼能……”阿德手足無措起來,讓林鐺鐺給他削蘋果皮,他何德何能啊?
盛情難卻,他接過蘋果,輕輕咬了一口,細細咀嚼着,蘋果中帶着前所未有的甜。他偷偷看了一眼林鐺鐺,這輩子,他要報答她!報答她對他的善良!
大雨已經下了兩個小時,還在不停的下着。從天空中傾斜到車窗外的擋風玻璃上,形成一股湍急的水流落下去,華海謹慎的開着車,從後視鏡中偷偷看了一眼林瑞峰。
現在回南山寺,沈華思會怎麼做?自從五天前沈華思從南山寺離開,就沒有再見過他!他背後做了什麼事情,誰都不知道!可有一點是肯定的,一定對林瑞峰不利。
“林爺,那張照片發到美國這麼長時間了,大老爺那兒好像沒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