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亦云像是被電擊一樣的彈了起來,抓着鐺鐺的手臂,“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擡起頭,看着她一臉的不可置信,鐺鐺很確定的點點頭,“我知道我在說什麼。”隨後又將頭低下,此時此刻,她的心真的很亂。
“你怎麼可以喜歡他?他可是毀了你的人,如果不是他,你現在一身輕鬆的在上大學,而且就要畢業了,如今不得不休學,你纔多大?二十二歲就要給他生孩子!”
鐺鐺一向理智,今天怎麼說了這麼不理智的話。
“我也不知道他從什麼時候不止霸佔了我的人,還掠奪了我的心。”發對這個發現,讓她很難接受。
“那我哥怎麼辦?你知道他爲了你都做了什麼嗎?”
原來那段時間,哥哥一直都瞞着自己對付盧子豪,若果不是阿耀告訴她,她還一直以爲哥哥在坐以待斃。
門口的男人一直等着她的回答,可是房間裡面一片沉默。
“瘋了,你們都瘋了!”亦云有些生氣的衝了出去,看到哥哥站在門口,不知道該說寫什麼,欲言又止,索性什麼都不說,回到自己的房間。
盛世莊園,麗薩終於等到阿耀回來,“你跑到哪裡去了?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從美國回來了!”
一句話如千斤鼎一樣的將他壓的四分五裂,“哪一個?”
“是大老爺!”
是哪個讓他們受了最多苦的人,是最殘忍,又是權利最大的!
“盧子豪知道嗎?”看來他們悠閒的日子到頭了!
麗薩冷笑一聲,朝着他的房間看去,“知道了。”
“他怎麼說?我們什麼時候動手?先下手爲強,要是被大老爺掌控局面,我們會功虧一簣的!”他是在不明白,他們在美國好好的,爲什麼要到a市來,難道爲了剷除他們?
那也不至於讓大老爺親自動手啊!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兩人還是來到盧子豪的書房。
“子豪,現在不是鬧彆扭的時候,大老爺都親自出馬了,可想而知,他們想置我們於死地!”
若果不是去上次去美國出任務,她還從來沒有見識的到老爺的殘忍。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日漸消瘦,原本傲嬌的性子,也漸漸的被磨平了。
翻看着手下送上來的資料,頭都沒有擡起,淡淡的低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們出去吧,我還有事情要做。”
“你!”
阿耀趕緊將她拉了出去,從亦云家裡回來,就感覺到氣氛的異常,他們之間肯定有發生了什麼。
“莫姨呢?”
回來這麼就也不見莫姨出來,要是平常她早就對他碎碎唸了,自己不聲不響帶着亦云去旅遊,想想都知道回來接待他的是什麼。
板栗?鍋鏟?還是辣椒水?阿耀惡寒了一把,四周看看,好像下一秒莫姨隨時會衝出來對他行刑。
甩開他的手,麗薩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莫姨去南山上香了,最近家裡面中邪,她去驅驅邪氣,好讓家回到以前的樣子。”
“變成這樣,還不都是因爲你。”斜着身體靠在牆上,揶揄的話,讓麗薩非常的不爽。
冷哼一聲,雙手抱在胸前擡起潤滑的下顎,柳眉挑起,“是誰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將那個賤人帶到子豪面前的?是誰移情別戀喜歡上別的女人?又是誰……”
“好好好!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好了嗎?”不想跟她爭辯,畢竟最初的最初是他錯了,不管現在如何,錯的始終都是他。
南山寺,清雅的坐落在半山腰上,並不是春暖花開的季節,這裡卻開始泛着綠丫,彰顯了它的生氣勃勃。
雖說剛入春,刻着寒風還是有點刺骨,莫姨領着lv最新款的包包,走到後院給了香錢,四周環顧一圈,鬼鬼祟祟的向着後山走去。
“大老爺,莫姨來了。”身着老實的中山裝,衣服上沒有一絲的褶皺,林瑞峰低着頭恭恭敬敬的站在大老爺面前。
坐在長椅上的老頭子沒有任何表情,不知道在想着什麼,看着眼前山崖下的激流,透露出危險的氣息。
“大老爺,好久不見。”
莫姨看到那道挺直的背脊,身子抖了抖,眼神複雜的注視了一會兒,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他的身後,恭敬問候。
老頭子沈逸強好似神遊於外,冷漠的身影一動不動。莫姨膽寒,飛快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站立的林瑞峰,往前走了兩步,“大老爺,我來了。”
“莫兒,你做的好事?”蒼老的聲音透着威懾,紫檀木柺杖“啪”的一聲敲擊着地面,咚的一聲砸在莫姨的心間。
莫姨臉色一變,她緊走幾步噗通一聲在沈逸強面前跪下,“大老爺,對不起,他們都是我一手帶大的孩子,我怎麼能夠看着他們自相殘殺,他們也是你看着長大的,你也不忍心……”
“啪”一個耳光狠狠甩斷了她的話,一陣頭暈目眩,莫姨撲倒在地,匍匐在他腳下。脣角,一絲血流下來,蒼白的臉色帶着一抹嗜血的嬌豔。
她趴在地上沒有動,如果打她幾下,能夠免除幾個孩子的死債,那又何妨?
冰冷若毒蛇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行將她扯起來,面對着他迎視着他陰險的目光,“莫兒,幾年沒見,你出落的越發標緻了,慈眉善目,讓人愛不釋手啊!”
莫姨看着他不見情緒的眼睛,心抖了抖,“大老爺,是您的恩德,才讓我有機會過幾天好日子,我,不敢忘記。”
“明白就好,這肌膚和當初一樣柔滑……”泛着冷意的手撫摸着她的側臉,他眼神溫柔下來。
莫姨的眼睛逐漸迷離,她喃喃說道,“就算我求你,放過這幾個孩子,他們已經成了我的家人,難道井水不犯河水就不行嗎?”
溫柔的手突然變成毒蛇,纏繞住她的脖頸,比指尖更冷的是話語,“莫兒,你讓我很失望,你竟然求我放了他們,放了背叛者?”
手腕一抖,她被甩到一側,剛要爬起來,沉重的柺杖打在背上,“你求我?你有什麼資格求我,你算個什麼東西?如果你不想看着他死,就乖乖的聽話。”
他起身走過去,紳士的蹲下,伸手掐住莫姨的下巴,卡得她直翻白眼,“莫兒,記住,你好他就好。”說罷,抽手離開。
初春那風中的綠意被凜冽的山風吹落,簌簌的帶着淒涼的嗚咽。
莫姨伏在地上足足十多分鐘的時間,才慢慢艱難起身,低頭整理着身上的衣服。轉身看着長椅旁那棵菩提樹,擦乾的淚水再次落下。
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回了今生的相遇,爲什麼我頻頻回首,牽腸百轉,卻換不回你一日的溫柔?
讓她去糟蹋親手撫養長大的三個孩子,她怎麼下得去手?可是不這樣做,那個孩子又要怎麼辦?山風陣陣,告訴我!梵音聲聲,指引我方向啊!
張亦云在房間內鬱悶了半天,肚子有些餓了,尤其是聞到門縫裡鑽進來的香味,禁不住饞蟲大動。
拉開房門,站到廚房門口,看着圍着圍裙的儒雅哥哥,鼻子酸酸的,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的腰,“哥,還是你做飯菜香。”
“只是怕吃不長了,小丫頭心在外面,恐怕哥哥的飯菜再香,都香不過別人的甜言蜜語。”張亦風揶揄着,無奈的將鍋中的燒茄子盛入盤中。
“哥哥笑話我,不行不行,今晚罰哥哥……早些睡。”張亦云調皮的伸出貓爪子捏起一塊兒滾燙的燒茄子放入口中,燙的她齜牙咧嘴。
張亦風趕緊端起一杯涼開水送到她脣邊,“做事總冒冒失失的,小心燙傷了嘴巴。”
林鐺鐺客廳裡,看着這溫馨的一幕,不覺眼熱。手扶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心裡流過異樣的溫暖。
“鐺鐺,快過來,吃飯。”將飯菜擺上餐桌,擡頭招呼她,說着走過來扶住她,好像下午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
“鐺鐺,我那乾兒子有沒有踢你,我可聽說五個多月的胎兒會動了,他踢你的時候你告訴我,我替你教育這臭小子。”亦云擺好筷子,趴在餐桌上,衝着她做鬼臉。
“我還沒感覺出來,也正着急,明天去產檢時問問醫生。”在餐桌前坐下來,接過張亦風遞過來的筷子,敲了一下好友的頭,“你還被某男教育着,想要教育我女兒,自己生去。”
對方小臉一紅,麻溜的坐端正,“你你你,我不跟你說了,吃飯。”
“明天我陪你去。”一旁的張亦風寵愛的看着兩個鬥嘴的女孩子,笑得苦澀無奈。
莫姨從南山回來後,進入廚房無言忙碌着。阿耀幾次在廚房門口繞來繞去,打算試探一下再做打算,可看着她專心忙碌的背影,眉頭皺了起來。
“莫姨,你不舒服?”
“你說呢?”將芋頭剝皮泡入蜂蜜中,麻利的提起橫行霸道的大閘蟹丟到阿耀懷裡。
“哇啊啊,莫姨,你不要對我特別關照好不好?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心情不好喝排毒養顏膠囊啊!”
阿耀哀嚎着手舞足蹈將咬住他手指的兇手丟入桶裡,伸手就去拿焦黃香脆的熟蟹。
“梆”,頭上捱了一鍋鏟,“叫子豪和麗莎出來吃飯。”
“莫姨,我的臉。”捂住油乎乎的額頭,三兩步竄出廚房,上樓叫兩人吃飯。
一家人坐下來,三人發現莫姨今晚做的飯菜格外豐盛,甚至準備了葡萄酒。
“今晚,我想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