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刀在地上轉了幾圈,發出尖銳刺耳的“鏘”聲。
林絮心有餘悸盯着地上的水果刀,心臟也嚇得緊了緊。
謝長宴抓着林絮的手,把她拉到一旁,“有沒有傷到手?”
林絮搖頭,“我沒事。”
水果刀有點短,她切起西瓜來有些費勁,結果沒想到在她使勁的時候,水果刀居然崩了起來。
要不是謝長宴眼疾手快把她拉開,這把水果刀就該崩到她的身上了。
就在林絮驚魂未定的時候,季廷陽和季澤秋趕了進來,他們看了眼地上的水果刀,臉上的神色倏然緊張起來,一左一右拉着她的手。
“是被刀子劃到了嗎?哪裡受傷了?”季廷陽臉色一片凝重。
季澤秋的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他對謝長宴斥聲說道:“你不是跟着她進廚房了嗎,你就在她身邊也沒有保護好她,要你有什麼……”
“我沒有受傷,是阿宴拉開了我,要不他在場,我現在可能就進醫院了。”林絮拉了拉季澤秋的衣服,打斷還未說完的話。
季澤秋喉嚨裡的話語噎住。
半晌,他依舊不甘心地嘟囔一句,“那又怎樣,明明就在旁邊,連切西瓜也不幫你動手,要他有什麼用……”
“我自己又不是沒有手,怎麼自己切個西瓜也不行了。”林絮說道。
“我在幫你說話,你怎麼還向着他!”季澤秋抿着嘴,特別委屈地抱怨了一句。
“我當然是幫我的老公了。”林絮眸裡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既然我們澤秋這麼心疼我,那這個西瓜就麻煩你幫我切好啦。”
說完,林絮拉着謝長宴離開了廚房。
季澤秋臉上的神色僵了僵,看了一眼季廷陽。
“快點切好,母親還等着吃呢。”季廷陽神色淡淡。
“要快你怎麼不自己切。”季澤秋朝他翻了個白眼。
季廷陽:“母親叫你,又不是叫我。”
季澤秋:“但我們不是同盟嗎?你不應該幫我嗎?”
“誰跟你是同盟了,我還要陪母親去看電視,趕緊切。。”季廷陽一副避之若浼的模樣,轉身出了廚房。
季澤秋氣得咬牙切齒,把案板上的西瓜想象成季廷陽,狠狠地砍了下去。
季廷陽這個混蛋。
前幾天說考驗謝長宴的時候,還一副與他同仇敵愾的樣子,現在讓季廷陽切個西瓜而已,轉眼就拋棄了他。
或許是因爲兩人心裡一直惦記着考驗這件事,他們對謝長宴的關注直線上升,不知不覺間發現一些他們從未注意到的點。
比如見面的時候總會給母親帶禮物、走路的時候總會讓母親走內側、吃烤肉的時候會先幫母親烤肉……
兩人板起來的嚴肅臉色不由地緩和了下來,心裡的扭捏感也消了許多。
轉眼間。
時間就到了訂婚宴那天晚上。
隨處可見白粉色的鮮花與白紗,將會場的現場裝飾得如夢如幻。悠揚的小提琴聲與輕柔的鋼琴聲交織,增添了幾分溫馨與浪漫。
謝明望像是恨不得把自家孫子訂婚這件事宣告全天下,所以宴會沒有太多的條件限制,只要願意來參加的都熱烈歡迎。
因此會場裡可以說是賓客如雲。
“聽說女方是季家的人,季家和謝家聯姻,說不定明天股票就會翻一倍,說不定以後就沒有我們這些小公司的活路了。”
“季家和謝家不是競爭對手嗎,怎麼兩家就聯姻起來了,我也沒有聽說過兩人有什麼婚約呀。”
“誰知道呢……”
人潮裡此起彼伏的討論聲衆說紛壇,十分熱烈。
而當他們看見季家人入場的時候,又非常默契地轉移話題。
笑話。
誰敢在正主面前說閒話。
“大哥二哥,你們看,我親自監督的會場佈置是不是特別浪漫漂亮?”季語喬揚着下巴,跟在兩個哥哥身邊得意道。
季廷陽手中握着一支香檳,眼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淡淡地應了一聲。
季澤秋也同樣心不在焉,輕輕點了點頭。
“你們也太敷衍了,連看都沒看。”季語喬氣沖沖道。
然而兩人還是沒有太大的反應。
季語喬只覺得和兩個男人湊在一起也太無聊了,提着裙子就往一旁走去。
直到有人過來找季廷陽和季澤秋敬酒,兩人也沒發現妹妹不見了。
“季總,季二少,真是恭喜恭喜啊,祝你們小姨和謝少百年好合。”
“兩人看起來就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呀。”
聽着他們的賀詞,兄弟倆的臉色微不可察地沉了沉,很快嘴邊又浮起了一抹微笑,“謝謝。”
另一邊。
季語喬端着一杯柳橙汁在會場裡走動,聽着他們對會場佈置的驚歎,眼睛變得明亮而輕快。
這時,一道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
“季語喬。”
她回頭,看見趙嘉言西裝革履,淺笑着朝她走了過來。
“你也來了?”難得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季語喬緊繃的情緒鬆了幾分。
“嗯,我和家裡人一起過來的。”趙嘉言說。
“你覺得今天這個會場佈置得怎麼樣?”季語喬看着他,眸裡帶着隱隱的期待。
“佈置得恰到好處,簡單而又不失精緻,這裡每束花應該都是99支吧,這種小細節也讓人覺得用心,婚禮公司應該花了很多精力吧。”
聽到他的話,季語喬眸裡閃爍着得意的光芒,“這裡的佈置方案是我設計的。”
那雙清澈的眼眸在燈光的照耀下,猶如熠熠生輝的星辰,趙嘉言看着她的眼波柔軟,脣角不自覺地上揚。
注意到他的視線,季語喬疑惑地眨了眨眼,“你一直看着我做什麼?”
“只是覺得你現在很好看。”趙嘉言笑着說道。
季語喬愣了一下,眼神不大自然地閃了閃,語氣有些尷尬,“謝謝……你在這裡休息一下吧,宴會很快就要開始了,我還有事先……”
“可以晚點再走嗎,我有話想跟你說。”不知道是不是那耀眼的燈光眩暈了他的理智,還是被那微不足道的酒精操控。
趙嘉言不受控制地喊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