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二選一
看着羅少小心翼翼的樣子，蘇小深的眼淚，忽然再次掉了下來。
她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氣，看着他：“羅少，這世上的男人，只有你對我最好……”
羅少慢慢勾起脣角，嘴邊的笑容卻顯得有些僵硬：“呵，你才發現呀？我一直對你很好的好吧？不過，陌淺也同樣對你好的。”
“不要跟我提起那個男人。”蘇小深垂眸，搖了搖頭。
“你肚子裡，還有孩子呢。你難道真的打算跟他一拍兩散？那孩子怎麼辦？小深，真的，你相信我，陌淺是很愛你的……他不是騙你的。我瞭解陌淺……”
“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直覺，孩子？既然決定一拍兩散了，那我還留着孩子做什麼？我現在才十九歲，我還有大把的青春，我爲何要爲一個不夠愛我的人生什麼孩子啊？打了孩子，我以後還可以找個人重新開始。”說到這話的時候，蘇小深的手，不自覺地觸摸向了自己的小//腹……
或許是錯覺吧，說完這話後，她感覺自己的小//腹輕輕挑動了一下，那是她自己的脈搏麼？還是孩子的心跳？她心下狠狠一抽。
“陌淺那種人，他的世界太複雜，他身上肩負着整個xs集團，整個x國三分之一人口的命運，他選擇跟戴敏敏商業聯姻，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在風雨飄搖的商界，只有強強聯手，才能長立不倒……他深深愛着你，當然，他也深深愛着xs集團，不……他是不得不愛……”
“如果真的是深深愛，那麼其他的事情，也都不該是他退縮的理由，以前，我不會思考，但是現在，仔細想一想，所有的一切我都明白了……”
蘇小深依舊油鹽不進，羅少也不再說話，深深吸了一口氣，陷入沉默。
“羅少，我回房間了，新月不是還沒出院麼？你去照顧她吧，不要管我了。”
羅少搖頭：“呂新月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目前，你纔是重中之重，要我將你丟下，我如何狠得下心？我在這裡陪着你，一直陪你陪到你心情好爲止，爲了陌淺，也爲了我自己……”
羅少字字句句都帶着暖意。
蘇小深垂眸：“你跟新月已經結婚了，她對你挺好的，你不該一直把她晾在那兒……”
“行了，別說了，我意已決，趕緊的吧，不是要休息麼，快上去休息吧。我把這裡收拾一下，也找個房間休息。”
“羅少……”
“行了，快去吧。再囉嗦，小爺可親你了……”
“……”蘇小深沒有繼續說話，轉身，上樓。
呂新月，算是她的救命恩人，雖然，羅少只是一廂情願地愛着她，但是，她有時候，還是會有隱隱的罪惡感，尤其是這一刻……
一整夜，蘇小深都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她一直在做夢，一直一直在做夢。
夢裡，她一個人站在荒無人煙的黑暗迷宮，瘋狂往前跑，卻怎麼也找不到出口，然後，她就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地找…
早上醒來，蘇小深整個人就好像三天三夜沒有睡過覺一樣的疲憊，頭痛欲裂的滋味兒，折磨的她有些想死。
她緩緩起身，卻恍然驚覺，自己因爲那一場讓人不安的夢，汗溼//了全身……
睜開眼睛，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
才七點……
她再次閉上眼睛，準備繼續睡覺……
思緒，卻好像一團屋頭亂絲一樣，不斷在腦海中翻滾，讓她沒有辦法繼續安心地躺在那兒。
昔日，與陌淺在一起的一幕一幕溫暖的畫面，又一次浮現在她的眼前，深深刺痛她的眼睛。
門，被無聲推開。
聽見推門聲，蘇小深立即將自己的視線定格在門口。
門口的那一張憔悴的臉，那修長依舊的身段，讓蘇小深的眉頭，深深蹙起。
才一天不到的時間，陌淺整個人倒是憔悴了不少，眉宇之間，帶着難掩的疲憊。
看見他，蘇小深立即下牀，光着腳站在地上，冷冰冰地問：“你來幹什麼？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麼，陌淺！”
她的眼睛裡，再也沒了，昔日的溫柔與笑意，這樣冷冰冰的眼神，這樣疏離好似陌生人的態度，讓陌淺有些不習慣。
陌淺疲憊地捏了捏眉心，走到她跟前兒，佈滿血絲的眸子，居高臨下看着她：“鬧夠了沒有？寶，咱們不鬧了，好不好？我錯了，那密室，我已經毀了，不信你隨我回去看看。”
“是轉移了吧。滾蛋……”蘇小深冷哼，坐在牀上，別過臉，不去看他。
“自從，我上次跟你表白了以後我進密室對着那些東西，做了最後的告別以後，我就沒再進去過了。留着那些不是忘不掉她，不是爲了懷念她……蘇小深，我前兩天已經打算將那些東西全毀掉了，但是……你卻在我還沒來得及毀掉之前，看到了這一切……”
“蘇小深，我很愛你……”
蘇小深眼眸，看着他憔悴卻帥氣依舊的臉：“如果真的愛我的話，三天後，你跟戴敏敏的訂婚典禮，就給我取消……”
“貓……”
“怎麼，做不到？如果不取消那麼我就不會相信你說的任何一個字，堅信我自己心底的想法不動搖……”
“你心裡，什麼想法？覺得我根本就是耍着你玩？蘇小深，你能用心感受一下我的心麼？若是單純的耍着你玩，我有必要付出那麼多麼？你以爲我很閒麼？”陌淺又道。
蘇小深冷哼：“之前，我是覺得你只不過是一直耍着我玩，但是，自從羅少也跟我說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後，我改變看法了，我相信你也是有一點點愛我的，只是，你的愛並不純粹……之前不出這麼多事兒的時候，我沒有想太多，但是鬧了這麼一出以後，我倒是思考了不少的事情…我也終於找到了你想江山美人兼顧的原因，那就是不夠愛……我媽媽說的其實很對，一個男人若是真愛一個女人，那就應該給她婚姻，給她承諾……你不是說你愛我麼？那麼好，你把自己跟戴敏敏的婚約取消……如果你真那麼做了，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跟你和好，如果你不那麼做，那麼你就是不夠愛我，我們就一拍兩散，孩子我打掉，從此你徹底從我生命中消失。”
“蘇小深，你別逼我……我的無奈，我不是跟你說過麼？”
“你是說過，我以前也理解了，但是現在，我經歷了這麼多，我沒安全感了，我對你不再信任了，所以我已經理解不了了，愛我，那就用取消婚約說話，否則，該滾哪裡去，你就給我滾到那裡去！”蘇小深堅定不移地說着……
陌淺坐到她身邊，深吸一口氣，卑微地捧着她的臉：“別鬧了……行不？蘇小深，你不是不知道我身上揹負着多少的東西。”
“是你別鬧了，如果真的愛我，就按照我說的做，如果不能的話，那麼請你走開，不要碰我……”蘇小深甩開他的手。
“除了取消訂婚，你讓我怎麼樣都行，這件事情，關係着xs集團……”
“除了取消訂婚，怎麼樣都不行。就算你給我跪下都不行，我不會再像以前那麼傻了，你要是愛我，那就取消訂婚，然後不顧一切給我正名，等我生下孩子，到了法定婚齡，我們就領證，結婚……如果做不到，那麼我不會給你生孩子，更加不會再相信你嘴裡的任何一個字。”蘇小深依舊不肯動搖。
人，在受傷後，往往都會變得小心翼翼，而她，就是這樣的人。
“小深……”
蘇小深撥開他捧着自己臉頰的手，起身，直接走進浴室。
陌淺並沒有跟着進去。
蘇小深洗完臉出來的時候，陌淺已經不在了。
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她的心，涼了一大半兒，看來，她的想法纔是真的，所有的原因，只不過都是因爲他的不夠愛而已……
蘇小深咬脣，倒吸一口氣，心，卻疼的沒有辦法呼吸。
她蹲坐在地上，無力地靠着門框，閉着眼睛，卻擠不出一滴眼淚。
明明心裡血淚早已翻涌成河，可是，她現在就是已經哭不出來了，眼淚，好像已經流乾了……
這就是欲哭無淚的感覺麼？
這感覺，真的好難受，好壓抑，好憋人。
很快，門再次開了，蘇小深沒有擡頭去看。
羅少走到蘇小深身邊，單膝跪地，問：“你們又吵架了？他怎麼走了？”
“他走之前說過什麼沒有？”蘇小深問。
羅少搖頭：“什麼都沒說過……就是皺着眉頭走了。很受傷的樣子。”
“剛我說，如果真的想跟我證明他是百分百愛我的，那就取消三日後與戴敏敏的訂婚，他沒答應我……我洗了一把臉以後，回到房間，他人就沒了，看來，他這是已經給了我答案了，他不夠愛我，所以，他不會取消訂婚，xs集團的興衰、他的光環、他的地位、比我更重要……”她的聲音，有氣無力，雙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