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慶生知道女兒現在很生氣,但是他真的不想在醫院裡浪費最後的光陰,他想回家,回墨家!
他意味深長的看向女兒,口氣溫和,“兮兮,爸爸不是放棄,到了放療的日子我自己過來就好,我只是想其餘的時間在家裡,我想家了,想回墨家?”
人老了就是想家,再說了,他現在還是得了絕症,所以就更加想家了。
爸爸墨慶生執意要出院回家,弄的墨兮兮頭疼腦熱,一時間不知道要用好什麼話來搪塞,他都說了,化療的的時候,他會來醫院做化療,不耽誤療程,爸爸都這麼說了,墨兮兮只能啞語?
她也能理解來老人家的想法,但是她就是氣憤,很氣憤。
墨兮兮氣憤的原由不就是還在意他這個爸爸嗎?不然她怎麼會這麼的激動。
墨慶生跟女兒兩個人就這麼的僵持着,一陣過後,墨兮兮輕輕的嘆息一聲,實在拗不過他,都說人老了就像孩子一樣,現在看爸爸這樣還真是。
她扶額,看向爸爸,臉上依舊冷淡,說道:“你要出院就出吧!但是你的答應我一個條件,在出院之前做一個全面檢查,如果醫生說你具備可以回家修養,那你就回家修養,要是你不答應做檢查一切免談。”
“好好好,我做,你說什麼,爸爸照做就是了。”墨慶生看着女兒已經鬆口趕緊開口符合。
墨兮兮聽他的回答,心裡淡淡的鬆了一口氣,但臉色依舊冷淡,她心裡雖然沒那麼恨他了,但是沒有忘記他以前對自己做的一切,有些事情做起來容易,忘掉卻很難。
墨慶生熱臉貼了冷屁股也沒覺得怎麼尷尬,他知道女兒只是給他甩臉色,實則心裡是很關心他的,不然也不會一大早起來就馬不停蹄的趕到醫院來阻止他出院。
看着女兒疲憊不堪的臉,他心疼的看着她說,“兮兮,出差很累吧!你看我也沒什麼,等檢查完了,我在辦理出院,你剛出差回來先回家休息吧!”
墨兮兮睨了爸爸一眼,捏了捏自己的泛酸的鼻樑,點頭,“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管好自己就好了,我現在去跟醫生說一下,這兩天給你安排檢查。”
“謝謝你,兮兮,不記恨爸爸,爸爸對·····”墨慶生的話好沒說完就被墨兮兮打斷。
墨兮兮有些惱,語氣也帶着情緒,“我這麼做不是關心你,是想讓你看看你以前嫌棄的女兒,惡毒算計的女兒就算沒有墨家,我依舊過的很好,我現在就是看你笑話的,可能是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你這麼對待自己的女兒,所以它才懲罰你。”
說完,墨兮兮不等爸爸開口轉身大步往外走了。
墨慶生接受了女兒墨兮兮的尖酸刻薄,她說的沒錯,他的這病就是活該,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所以才用這病懲罰他。
墨兮兮一出來就往電梯那邊走去,剛走到電梯旁邊,電梯門就打了開了,因爲剛纔的話,墨兮兮心情有些鬱結,頭壓的很低,門一打開就往裡面走進去,也沒看出來的人,一進一出的兩人突然撞了上。
“嗯”墨兮兮撞到一個結實的胸肌,摸了摸自己的別撞痛的鼻子,想起自己剛纔對爸爸說的違心話,眼眶一泛酸,她就這樣低着頭用鼻音對自己撞到的人道歉,“對不起”然後越過那人進了電梯。
一進到裡面,她依舊沒看外面,按下一樓。
被他撞的的男人見她這樣暗了暗眸子,一動不動的看着慢慢合上的電梯門,半天沒有離開的跡象。
身旁的助理見自家的總裁這樣,無奈的搖了搖頭,走近提醒,“總裁,墨小姐她已經····”
嶄襲留這時已經恢復了往常的冷峻,擡起腳往病房那邊走去。
墨兮兮在電梯的門一關上,耳邊一直響起剛纔對爸爸惡毒的話,明明不想說這些傷人話的,但是有時候她自己也控制不了,越想她覺得自己是個壞女人,身子慢慢的蹲下。
“嗚嗚·····嗚嗚·····”
因爲電梯裡只有她一人,再加上她此刻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毫無顧慮的放聲大哭了起來。
小小的身子縮卷在一起,哭的稀里嘩啦,弱不經風的小身子抽的讓人看了憐愛,讓人心疼。
嶄襲留來到了墨慶生的房門口,頓了一下,對嶄陽說道:“你在這裡守着,看到有人來了,通報一聲。”
“好的”嶄陽恭敬的回他,知道總裁擔憂的人是誰。
他心疼自家的總裁,替他跟墨小姐的感情感到嘆息,明明雙方都還在意對方,真是造化弄人啊!
墨慶生還沉浸在剛纔女兒的話裡,他覺得自己那時候真的鬼迷心竅了。
嶄襲留一進來就看着情緒不佳的墨慶生,再加上剛纔在電梯門口碰到小女人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剛纔發生了什麼。
可能是他冷厲的氣息太濃烈,讓還在憂傷的墨慶生都感覺到,他䠫然擡眸,看到來人是嶄襲留,臉立馬扯出一抹笑,“嶄總怎麼來了。”
嶄襲留雖冷沉臉,但說話的語氣還算溫和,“嗯,你最近身體怎麼樣了。”
“好多了,好多了,你完全不用這樣。”墨慶生對於他跟墨兮兮的事情還是大致猜到了一些,他不想在跟他添麻煩了,所以纔想着要出院,他現在一切費用都是他在支付,不想女兒因爲自己跟他的處境難堪。
嶄襲留聽了他的這話眉心緊蹙,薄脣微抿,他是何等敏銳,在墨慶生這話一出,他大致就知道他話裡的意思。
果不其然,沒一會墨慶生又道:“嶄總,我也好的差不多了,準備出院回家療養,從我住院到現在真的太感謝你了,你看我這老頭子也不知道拿什麼來感謝你,對了,我現在最值錢的也就墨家老院了,等我出院就找人把它賣掉,先還你一部分的醫藥費,其餘的可能我····但是我儘量想辦法把這個錢還清。”
墨慶生這話說的委婉又不得罪他,但是一點他表達的很清楚,這個醫藥費是他自己的事,跟墨兮兮沒有半點關係。
他現在唯一能爲這個女兒做的,恐怕也就這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