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南站在攤前看東西,心思卻被身後那一排人給吸引住了目光。
剛剛她才知道,其實這裡是可以擺攤的,只不過被這些人狐假虎威,來勒索罷了。
拿的出錢的就可以留下,拿不出的就走。
“他們………”
秦淮站在她身旁,安撫道:“你看你的,不用管他們。”
他說着淡淡的瞥了過去一眼,嚇得那幾個人後退了幾步,低頭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看看還有沒有喜歡的?”
林江南這才把目光收回來。
攤主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陣仗,心裡也是覺得出了口氣,以前那些人都是狗仗人勢的,哪有像現在這樣在哪裡裝孫子的。
“這個我要了。”
秦淮只管站她旁邊付錢。
“不用了,您喜歡拿走就行。”
攤主自然知道眼前兩位是大人物,無論如何也不收錢。
“這可不行,”林江南把錢放在他手裡,“你這也是要本錢的,一定要收下。”
“好勒。”小攤主見站在一旁的男人也是淡淡的看着自己,他才把錢收了,這一會兒嘴也甜了許多,“姑娘看看還有沒有喜歡的?姑娘一看就是個好福氣的呢。”
林江南眨巴眨巴眼睛,不懂攤主怎麼突然提到這個詞語,她呢喃着重複了一遍:“福氣?”
秦淮瞭然,但笑不語。
“姑娘,少爺,小的這裡有尊送子觀音…………”
眼看着小攤主越說越離譜,林江南有些臉紅:“我不買東西了。”
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秦淮勾了勾脣。
“哎,姑娘!”
小攤主沒想到林江南會突然離開。
秦淮扔過去幾個銀圓。
小攤主下意識的接了過來,“哎,少爺,這是……”
秦淮眼睛緊緊的盯着她的背影,聲音高揚:“說的有道理!”
他說完就追林江南去了,那小攤主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再看看那幾個拿着警棍的男人見狀,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還是那個胖胖的男人一咬牙,就在原地等着。
“頭兒,咱們就站這?爲什麼不回去啊?”
“你傻啊,萬一秦少帥再回來,發現咱們不見了,還了得!”
“是是是,頭兒說的有道理。”
“…………”
於是,攤主看着那幾個人,再看看自己的攤位,只能自認倒黴,這樣誰會來買自己的東西啊!
片刻之後,那幾個人眼睜睜的看着那攤主把自己的攤子往旁邊挪了挪。
“………”
良久,林江南慌亂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走哪麼快做什麼?”秦淮見她耳垂都紅了,心情更是大好。
林江南摸着那手釧,低頭支吾道:“那邊沒有好看的了。”
秦淮逗她:“我覺得挺好看的啊,而且那攤主說的那個…………”
“哎,我們去吃點東西吧。”林江南快速的打斷了他的話,隨手指了一家酒樓說道。
秦淮看了一眼那酒樓,神色有些怪異:“你確定去這家吃飯?”
林江南也不知道這家飯菜好不好吃,只不過是她隨手一指,不過秦淮一問,她也只能梗着脖子點點頭。
“昂,就這家。”
“好,”秦淮看了眼那“酒樓”揚了揚脣。
他走在前面,林江南這才鬆了口氣,雖然他們已經是未婚夫妻,只不過那攤主說完那些話,她再看着他就覺得有些彆扭。
反倒是秦淮悠閒自在。
她搖了搖頭,想把腦子裡的想法都揮散出去。
林江南擡步跟了上去。
剛跟秦淮進去,就聞到了一股子廉價的粉脂味,不濃,但還是讓林江南皺起了眉。
“哎呦,兩位…………”
穿的花枝招展的大嬸剛過來招呼,看到林江南之後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些,這變臉速度讓林江南都忍不住要笑了。
“這…………”
老鴇還是第一次見到姑娘家逛青樓的。
林江南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滿身胭脂味的大嬸用那種眼光看着自己。
她下意識的往秦淮身後躲了躲。
秦淮見狀勾了勾脣,起碼現在不安了還會往他身後躲了。
他又看向那老鴇,聲音冷清:“去準備一間乾淨的包間,把你們這的招牌菜都端上來。”
老鴇有些遲疑:“啊?這……”
“聽不懂是嗎?”秦淮雖然穿的平常衣物,但是他的目光還是讓老鴇不寒而慄。
“是是是。”
那老鴇也算是見慣了場面的人,見這人言談舉止就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小麗,招呼兩位去包間,”老鴇喚過最近的一個丫鬟。
“是。”
小麗也是清秀的丫頭,她走在前面帶着路。
林江南一邊跟着往上走,一邊又好奇的看着這“酒樓”。
“爺,人家可是累死了呢~”嬌滴滴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
林江南看過去,只見一個穿着幾層薄紗的女子半倚在一個肥胖的男人身上。
她身上的衣物都不算是衣物了,簡直就跟沒穿衣服一樣。
林江南腦子裡轟地一聲炸了,這裡竟然是風塵之地!
都城的風塵場所不都是在八大胡同嗎?
怎麼這裡還有啊?
只見那胖男人的手在那女子身上游走,一邊淫笑着:“欒娘伺候的也很滿意,爺有空了就去劉媽媽那裡去給你贖身……”
那女子一副沉醉的樣子,在那男人臉上親着。
只是看了眼,林江南都覺得自己的臉燙的嚇人。
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從樓梯上搖搖晃晃的下來,秦淮蹙着眉,伸手把林江南護在身後。
雖然有秦淮護着,但是林江南還是看到那個男人在小麗胸前抓了一把……
那小麗應該是也習慣了,她低着頭往旁邊躲了躲。
那男人的一雙小眼睛在小麗身上上下看了看,還把剛剛抓了小麗的那隻手放在嘴上親了親。
那浪蕩的模樣讓林江南心中作嘔。
雖然心中惡心,但是那小麗也沒有出口求助,林江南自然也不會多管閒事。
“少爺,姑娘,到了,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奴婢。”
從始至終,小麗都沒有多說話。
見她出去,林江南咬着脣有些悶悶不樂:“這裡的人也有不願意的吧。”
“你同情她們?”
“也不是,只不過覺得她們也是個可憐人。”
秦淮給她倒了杯茶:“吃點東西吧。”
他給她夾了青菜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裡。
林江南吃了一口,這裡的飯菜並不是多麼美味,畢竟這裡並不是酒館客棧,主要營生也不是靠這個,雖然飯菜不好吃,但是來這的人也絡繹不絕……
她偷看了一眼旁邊的男子,不知他是否也來過這裡?
誰知道正與他深邃的目光相視,林江南心頭一跳,便聽到他低聲道:“加上上次的八大胡同,這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