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永安百貨出來,林江南手裡空空的,她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這裡比剛纔多了一串珍珠項鍊。
很奇怪,秦淮的眼光竟然跟自己差不多。
不管怎麼樣,林江南得了新年禮物,心裡還是很開心的。
“少爺,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在這離家那麼遠的地方也能感受到溫暖。
秦淮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兩人此時在街道上走着,倒是夜出乎意料的和諧與靜謐。
“秦少帥?”
身後突然傳來一句小心翼翼的驚呼。
林江南轉身,看到一個不認識的年輕男人。
那男人穿着西裝,許是喝了不少酒,此時西服最上面的扣子開了好幾個。
再看看這個男人的臉頰帶着兩坨紅暈一看,便知喝了酒。
果然,他一走近,便聞到了濃厚的酒氣。
秦淮微微皺眉。
“秦少帥,真的是你啊?”男人似乎沒有看出來秦淮的不悅,驚喜的看着他,“我這離的老遠就看到了,還不敢認,秦少帥這是………”
他說着瞪着惺忪的雙眼,看看秦淮,再看看他身旁的姑娘。
一雙眼睛落在林江南身上,似乎帶着不可思議,以及輕蔑。
“倒是不知道秦少帥好這口。”
許是喝酒壯人膽,王鶴笑呵呵的說。
秦淮隱約想發火,但是不知道怎麼便忍住了:“你清醒之後,再想想怎麼跟我說話。”
林江南不喜歡醉酒的人,她覺得酒精會使人迷失心智,讓人變得跟平常的時候不一樣。
更何況這人明顯還在打量自己,那眼神分明是在疑惑爲什麼如此姿色平平的她會站在秦少帥的身旁。
她下意識的往秦淮身後躲了下。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害怕,秦淮側身把她放下後面,聲音淡淡:“王少爺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他說着撇了眼剛剛一直跟在王鶴身旁的女人。
林江南瞧了眼,只見那女人畫着精緻的妝容,只可惜,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廉價的香水味,她穿了一件月白旗袍,只是這旗袍開的叉都開到大腿根了,應當是個風塵女子。
那女子應該感受到了林江南的目光中,又故意挺了挺自己的胸。
殊不知道此時的林江南想着的是:這麼冷的天,露那麼多,應該不是多暖和吧。
秦淮剛剛的這句話,好像是刺激到了王鶴,只見他的臉比剛纔還要紅了。
“秦少帥,說笑了,說笑了。”
王鶴訕訕一笑。
秦淮冷哼了一聲:“那秦某便不打擾王少爺好事了。”
他說罷,便帶着林江南離開了。
一陣冷風吹過來,把王鶴的酒勁兒也吹散了不少。
他想到自己剛纔說的話,突然覺得後背發涼,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王少爺,你怎麼了?”
那女子不明就裡,伸手輕輕的擦拭他的額頭。
“完了,我完了,”王鶴嘴裡嘟囔着,“我得罪了秦淮………”
女子不懂,只是嬌笑着:“王少爺,您是不是喝醉了,不是說陪我去買珠寶的嗎?咱們走吧。”
剛剛這王鶴在她那裡喝的酩酊大醉,跟自己保證說隨她挑的,她可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都過年了,還不得好好的犒勞犒勞自己。
所以這才拉着王鶴出來的。
王鶴酒勁兒一散,越想越覺得不行,這得罪了秦淮,自己不就是等死的嗎?
“你剛剛怎麼不攔着我?”王鶴看向身旁的女人,埋怨,“你知不知道剛纔那人是誰!”
女人沒想到他會突然對自己發難,面色一凝,隨後又笑,嘴裡說着膩人的話:“王少爺這是怎麼了?剛剛那人再厲害,還能厲害的過少爺您啊?”
“咱們不是說好去買珠寶的嗎?咱們走吧,人家都冷了呢。”
這要是放在以前,王鶴肯定會笑眯眯的享受着女人的追捧。
但是現在,王鶴一聽就覺得惱火:“都是因爲給你買什麼破珠寶,要不是你,老子也不會碰到秦淮!”
不遇到,便不會嘴賤。
他想到自己還隨意的評價了秦淮身邊的女人!
這不是明擺着就是送死的嗎?
“王少爺,這………”
女人見他着急忙慌的樣子,也知道可能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可是在都城,遍地都是軍官富商,王鶴家裡好歹還是本地有名的富商之一,家裡還有個掌點小權的大哥,所以一般人家都會給他們家幾分薄面。
就是對於這個酒囊飯袋的小王少爺,別人也都是讓他三分,這還是第一次,女人在他臉上看到驚慌失措。
“剛剛那個人是………”
王鶴急的抓頭髮:“剛剛那位是秦家公子。”
女人心驚,怪不得,怪不得王鶴會嚇成這樣。
原來是秦家。
剛剛聽到王鶴喊他秦少帥,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現在一聽便知道爲什麼王鶴一副天快要塌下來的樣子。
“這怎麼辦啊?秦少爺不會爲難您吧?”
這要是換成秦家公子,就是十個王鶴也不夠看的。
因爲秦公子很少出入這些風塵之地,所以大多數女人都只是聽說過他的名號,但是幾乎都不認識他。
女人雖然嘴上擔心王鶴,但心裡卻回憶着剛纔那秦淮的容貌。
果然是傳聞之中的陌上公子。
她小聲嘀咕了一聲:“只可惜,眼光不是太好………”
王鶴正是心煩意亂,壓根沒注意到她說什麼:“不行,這得罪了秦淮,我肯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不行不行,我得趕緊回家跟我大哥商量一下。”
雖然知道大哥不會輕饒自己,但是隻能盼望着大哥能在秦淮面前說上話。
他也顧不上身邊這個原本想着共度春宵的女人,王鶴轉身便要走。
女人見狀,一把拉着他的手:“王少爺,您這是幹什麼去?”
“幹什麼?”王鶴一把推開她,“等老子緩過來之後再收拾你,你給老子等着!”
他吼完之後便踉踉蹌蹌的離開了。
女人看着他的背影,撇撇嘴:“慫包。”
就這樣的慫包,以前還裝的跟個大爺一樣,還不是在人家秦公子面前嚇得跟個孫子一樣。
女人想到剛剛那個穿着大衣的高大男人:“那纔是真男人,要是能跟了他,這輩子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