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裡握着大半瓶檸檬酒,大約是剛從冰櫃取出來,瓶子的表面還挨挨擠擠地結了良多露水,上面還插着一根很細的吸管。東尼邊咻咻的使勁吸着,邊順手從嬴政身邊的生果籃子裡又拿了一個賣相不錯的果子。
“我都已經計劃回去了,結果你自己過來了……”
嬴政無奈的嘆了口氣。
話說到一半,嬴政怔了一下:“等一下……安德烈大騎士呢?他沒和你一起來嗎?”
“安德烈呀……他還在米蘭幫你修房子呢,有和其餘人飲酒用飯啊什麼的……總之看起來很忙的樣子。”
東尼吸着冰鎮的檸檬酒,露出了豁達的微笑:“於是我就沒有打攪他,自己跑出來啦。喂阿風,咱啥時候再打一架?我以爲這邊就挺開闊的,也不擔憂砍壞什麼籃球場啊、鬥獸場啊、神殿啊什麼的建築。唔……你以爲如何樣?”
“我以爲不如何樣。”
嬴政斜了東尼一眼:“這裡是沒什麼房子……但這裡有人啊。豈非你還想把這些旅客都驅走嗎?”
“那當然啊,萬一他們如果在這裡受傷了如何辦?”
東尼一臉天經地義的說:“我過去都是這麼幹的,身邊的人們都說好。”
“……你停一下,我快跟不上你的思緒了。”
聽着東尼的話,嬴政感受自己胃疼的不可以:“總之,我和莉莉婭娜要回一趟米蘭。有教主和約翰·普魯託·史姑娘的拜託要完成。你看這是教主的親傳門生,他跟我說教主找我有要事商議……你說對吧鷹化?”
說着,嬴政略微使勁的拍了一下鷹化的肩膀。
“沒錯。薩爾瓦託雷卿,師傅找師叔確有急事。着實不可以擔擱。”
陸鷹化最天然的衝着東尼點了點頭,擺出了一副相配嚴肅的表情。
“啊……你這傢伙又有事嗎。”
東尼有些苦惱的撓了撓頭:“你也是,安德烈也是……如何感受你們每個人都在忙啊。”
就在這時,莉莉婭娜的電話響了。莉莉婭娜頓時一臉如釋重負的感受。
“我的王、薩爾瓦託雷卿,我有事離開一下。”
莉莉婭娜先把手機掛掉,然後衝着嬴政和東尼分別點了點頭做出叨教。
嬴政點了點頭表示隨意。而東尼仰面看着莉莉婭娜,卻皺着眉頭思索了一下,然後高聲叫道:“哎呀,很久不見了……那啥,叫什麼克蘭尼查爾來着?”
“……是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薩爾瓦託雷卿。”
“喔……對對對。欠好意思了啊,見過五次以上的人我一樣都能記得住名字,但你的話好似惟有三次吧?全名的話果然記不清楚來着啊哈哈哈哈。”
對着豁達的笑着的東尼,莉莉婭娜趕快行了一個騎士禮隨後匆匆引去。
……事實上,是已經見過快十次了。但這件事就算老師就在當前她也不敢說出來。
“唔,是爺爺?”
看着來電顯示,莉莉婭娜皺了皺眉頭,然後撥了回去。
“祖父大人,是我。是,我清晰的。是。辣麼是什麼事必要轉告……咕?噶?教、教主?”
光是東尼不聲不響的溜到了西西里島這件事,就已經讓嬴政很是頭疼了。
現在嬴政最確信,等安德烈大騎士忙完了寒暄、幫東尼惹出來的禍收好尾,正計劃輕鬆一下的時候……結果一回頭髮現不曉得啥時候東尼溜了。其時安德烈的表情大約會最精彩。
鬼曉得沒有約束的東尼會做出什麼事。嬴政約摸着安德烈八成得瘋。
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大約還在滿米蘭亂跑,找東尼究竟跑到哪了。東尼是那種會由於嫌有人打電話找他太煩就索性把手機拋棄的人。
雖然只打過幾次交道,但嬴政並非無法理解這種人。
並非是腦殼蠢笨、或是思索能力低劣,而是對他來說這種事完全沒有記住或是理解的需要。那傢伙是邪路的天賦,對他來說,這天下上僅有鍛鍊劍術這一件事纔有意思。
雖然惟有二十歲的東尼無須置疑是當代人,但與當代生活完全擺脫的他更像是古代的英豪。
……不,思量到某個紅頭髮的大塊頭,大約他還不如古代英豪更能順該當代生活。
嬴政無論如何都想不清晰,沒有錢、沒有手機、沒有證件、沒來過西西里島也不明白內陸人的東尼,畢竟是如何自己一個人坐飛機跑到西西里島、然後找到自己的。
“飛機?不,我是坐船來的喲。”
面臨嬴政的疑難,東尼坐在嬴政左近邊咻咻的使勁吸着冰鎮過的檸檬酒,邊豁達的說:“我從酒店一路搭順風車到了海邊,中心大約換了六次車,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時候就到了喔。即是乘船的時候,賣票的大嬸有點兇,不讓我欠賬,還非讓我供應什麼保證人啊名譽卡什麼的。啊啊,我求了很久來着,但她卻一臉很不耐性的樣子。”
“……然後嘞?你就游過來了?”
聽着聽着,嬴政逐漸起了幾分樂趣。
沒有錢包沒有手機,沒有任何能證實身份的證件,也沒有預支款和保證人有名譽卡。
這傢伙出一趟遠門,的確都能拍上一季的“薩爾瓦託雷師傅冒險記”大約“都會求生”之類的綜藝片。
“我也想啊。但沒辦法,我又不曉得這個島細緻在哪裡。”
東尼悻悻的談了口氣,用很無聊的語氣回覆道:“於是我就先打聽好了哪一艘船要來西西里島,然後提前一天夜晚埋伏在了那艘船上。”
“……結果最後是逃票嗎?”
“嗯。想要避過全部人的視野倒不是很難,但提着這個箱子就不等閒了。”
將最後一口檸檬酒使勁吸乾,東尼衝嬴政晃了晃另一隻手提着的黑色行李箱。
那是一個看上去能放進去很大的輿圖的,又細又長的黑色提箱。除了形狀不太一樣,感受上倒是有些相似放吉他的那種背在肩上的盒子。
“好幾次都差點要露出了。陸連續續打暈了七八個人才終於保證沒人發現我,好歹是捱到了停泊。結果萬萬沒想到居然出來的那一頭還要檢票……幸虧發現的早,我就趕緊跑回船上跳到海里,然後繞了個圈從對岸遊了上來。以後就方便的多啦,我就朝着人多的地方走,繞着島多跑幾圈,總能找到的。”
一旁的陸鷹化幾乎都要聽傻了。
他對東尼的打聽,也就惟有那次東尼搦戰羅濠的時候遠遠看到過兩位弒神者的戰鬥——僅此而已。
不知是走運可憐,東尼的壞名聲僅僅是在歐洲侷限內廣爲撒佈。陸鷹化這是第一次見識到了東尼畢竟是多麼兇險的傢伙。
雖然在兇蠻和森嚴的方面上,可以說是遠遠不足地中海的沃班侯爵,但他那率性水平果然是惟有魔王能力做獲得的事情。
……如果他不是王的話,大約早就死了無數次了吧。
“但總的來說,這次旅途值得的。一想到要和阿風你再次決戰,我就興奮的不可以。果然啊,仇敵不在當前的話即是打不起精力來……你必然懂我吧,阿風?”
說着,東尼以期待的目光投向嬴政。
嬴政讚許的點了點頭:“恩,這個的確。”
唯一這一點,他可貴能和東尼的觀點同等……但這不料味着嬴政就要和東尼打一場。
“但,我跟你說過我這次沒空了吧。”
嬴政嘆了口氣,裝作很掃興的樣子搖了搖頭:“教主那兒找我真的有急事,如果去的晚了,姐姐她會自己凌駕來也說未必。”
“打一場嘛。就一場應該不會延遲什麼的吧。”
嬴政已經說的相配清楚,就差白白罵他一頓“老子沒空”了,但東尼卻像是耍賴的小孩子一樣反覆伏乞:“很快的。我給你一起走,隨便找個地方,如果你懶得挪地方的話就在這裡也行。我會把那些人都趕走的啦。如果教主那兒有勞煩的話我就陪你一起去好啦……如果她要打你的話我會幫你攔着的嗯!”
“於是說問題不在這裡啊……”
嬴政深深嘆了一口氣,一臉無奈的陸鷹化對視了一眼。
誰能告訴我如何能力拋棄這個傢伙……
“老師……老師!”
就在這時,慌手慌腳的莉莉婭娜踉踉蹌蹌的從左近跑了過來,眉頭緊皺一臉愁容。
嬴政微微一愣,然後心中登時給莉莉婭娜豎了個大拇指。
演得好啊,莉莉!就該如此!
嬴政趕快從躺椅上做了起來,一臉嚴肅的站起來迎向莉莉,肅聲問:“是不是米蘭那兒出了什麼事?是那羣激進派的祆教徒殘黨又在生事嗎?”
“不不不不對老師!是大事!”
莉莉婭娜一臉惶恐:“教主大人……東方的那位弒神者、您的義姐方纔來到米蘭了!不但保羅叔叔,就連安德烈大騎士也被她扣下了!”
“……什麼?”
聽到這個動靜以後,嬴政和東尼臉上那種悠閒的神志終於變了。
……這不像是莉莉婭娜的即興發揚。她不是那種敢拿安德烈忽悠東尼的人。
“能說細緻點嗎,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
無論說過量少次都沒記住的全名,居然從東尼口中流利地說了出來。
東尼臉上的微笑轉變了。
那種沒心沒肺的豁達微笑,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帶有許多血腥氣息的戰士的猙獰淺笑。
“就在適才!爺爺給我打電話,說是您的那位義姐有急事現在就要見您和陸少俠!”
莉莉婭娜倉促的說:“我們攥緊快點回去吧,我這就去關照贊帕里尼叔叔計劃私家飛機——”
“——記得把東尼捎過來,莉莉。我先和鷹化回去了。”
嬴政不顧旅客的目光,一把抓住了身邊的陸鷹化,在他腳邊的沙地上,許良多多的符文捏造烙下。
下一刻,連成一片的電光驀地從地上彈跳着躍起,成爲了一道光輝而空幻的門。抓着瑟瑟股慄的陸鷹化,嬴政毫不遲疑的踏入了那道光門之中。
此世尚存的七位Campione當中,如果要說性格缺陷最的一個,大約即是羅濠教主了。
那是和東尼完全不同品級的勞煩水平。
若是勇於直視她的身體的人,該當挖掉雙眼;假設欠妥心遇到衣角,廣大處理的話也要剁掉那隻手。這並非是心中常懷殺意,而是單純的認爲自己是凌駕於古今中外全部帝王的霸者,所以該當獲得任何安排者都無法對比的崇拜。
作爲她的夙敵的沃班侯爵,雖然也是公認的桀騖粗暴,但至少也會像一樣人一樣的乘坐飛機或是電車。但這對羅濠來說是不會的事情。
如果是她的話,大約會毫不遲疑的將全部勇於和她同乘的“劣等人”掃數殺掉。但若是有人勇於向她直面進言,辣麼在殺掉那人以前,她也會毫不慳吝地稱譽他的勇氣和愚直吧。
自豪到無人能及的直率的安排者——羅濠即是如此勞煩的傢伙。
哪怕安德烈和保羅是被沃班侯爵囚禁,嬴政也毫不會如此緊張。由於沃班侯爵至少是能以常理揣度的人。
但如果是姐姐的話……說禁止他們倆就要丟點什麼零件。
僅用了一步,嬴政就扯着瑟瑟股慄的陸鷹化從西西里島跨越到了米蘭。
看着身邊環抱的微光逐漸暗淡下去,驚魂未必的陸鷹化一臉茫然:“這是……縮地神功?師叔也你會嗎?”
“不,只是用原初符文舉行的錨點傳送而已,沒去過的地方我就沒轍了。”
嬴政邊低聲回覆着陸鷹化的問題,邊疾速檢查着身邊的環境。
被東尼強制拆遷以後,新建的駐地大樓和以前或多或少也有些不同,但高度來說這裡應該是頂樓沒有錯。
如果保羅沒有大改的話,這裡應該是頂層的會客室。從西邊的側門出去,繞過長長的L型走廊即是嬴政的辦公室,而他的寢室則在和辦公室相連的更裡側。
“……姐姐果然沒有在會客室啊。”
嬴政喃喃着,有些擔憂的皺起了眉頭:“但,保羅和安德烈也不在的話……”
“師叔,師叔……你的寢室應該也在這一層吧?”
一旁的陸鷹化小聲伏在嬴政耳邊的說着什麼,眼神小心的不斷審視四周,就像是牆面上隨時大約衝出來什麼怪物一樣:“師傅應該是不會在這種其餘人坐過的地方等人的……去那邊看看吧。”
想來也是。
嬴政無聲的點了點頭,穿過走廊逐步走向了自己的辦公室。
但在他伸手想要推開門的時候,他的動作卻頓住了。
“……結界?”
在陸鷹化疑惑的注視中,嬴政卻皺眉吐出了一個讓他驚異的詞彙。
下一刻,挨挨擠擠的微型銀灰色符文從嬴政的袖口中蔓延而出。猶如無數水銀光芒的螞蟻一樣迅速爬到了嬴政的指尖,在他眼前睜開了好像實體的圓盤形光幕。
刻滿符文、看上去像是沒有指針的陳腐鐘面一樣的銀灰色圓盤像是沒有重量一樣,從嬴政的指尖逐步漂浮起來,在陸鷹化人心惶惶的目光中向前徐徐推動着。
在它將近接觸到大門的時候,虛空中表現出了大量徐徐流淌着的篆文將它攔了下來。就像是油在水面上放開變成的薄膜一樣,閃爍着獨特的彩色光暈。
“果然如此。還好和尚教我的東西還沒忘光。”
嬴政低語着,指尖微微一擺。以銀灰色的圓盤爲中心,挨挨擠擠的符文猶如鎖鏈一樣貼着結界向着四面八方疏散出去。跟着銀灰色的符文逐漸充滿了視野,彩色的光暈也逐漸被銀灰色所替換。
隨同嬴政將右手放下,銀灰色的圓盤和結界猶如泡沫一樣同時破裂消失,緊閉的房門自己慢吞吞的翻開了。
進來自己的辦公室,嬴政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一臉鬱郁的坐在房間側面沙發上的兩個人。
此中一個是好像始終壓抑着情緒的黑髮青年,他那知性且有些神經質的臉上盡是疲鈍。另外一個是猶如大衛的雕像一樣,領有着強健的體魄和正直臉型的中年騎士。
——安德烈·裡韋拉和保羅·布朗特裡。被羅濠所軟禁的兩人都無缺無損的待在這裡。
還不等嬴政鬆一口氣,他寢室的門就被從裡面拉開了。
從嬴政的寢室中出來的,是領有着傾國傾城的絕世美貌的細微少女。
今日她穿戴的是會讓人遐想到天女的漢服。長袖和輕飄下襬的衣裝風韻,讓人有種彷如置身天宮之上的錯覺。
雖然看上去是如此鬆軟嬌小而惹人垂憐,但無須置疑——她恰是身爲武之極致的Campione,立於天下極點的兩人之一。
“久違了呢,我的弟弟啊。”
文雅且動聽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嬴政也不禁露出了一絲淺笑:“很久不見了啊,姐姐。”
“周王,我們……”
一旁的安德烈大騎士剛想要對嬴政說什麼,就被微微皺眉的羅濠一眼瞪的閉上了嘴。
“——騎士,看清楚自己的身份。現在我正在跟一樣的‘王’對話,這裡沒有你們說話的地方。”
“……抱、抱歉。”
就算正直如安德烈,面臨教主平淡的斥責,他也忍不住顫慄了。
一旁的陸鷹化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一臉嚴肅的行起抱拳之禮。
“大智大勇的聖教主之名與天地同在,萬古不滅。師傅之英武明德,堪比日月之輝,日益絢爛醒目,門生陸鷹化告訴歸還,同時亦祝師傅千秋萬載。”
浮誇到讓人爲難的讚美話語,異常流利的從陸鷹化口中說出。
理論上來說……羅濠並不是稀飯阿諛逢迎的人。偶而會由於陸鷹化沒有認真的打招呼而譴責他,偶而會由於語言過於浮誇而責難。細緻來說,還要看羅濠當天的心情如何。
讓陸鷹化感應光榮的是,今日羅濠好像心情不錯。
“鷹兒,完成了拜託,真是費力你了。”
羅濠寫意的點了點頭,順口問:“辣麼,捕捉的不從之蛇關押在了哪裡?現在帶我去見。”
迎着陸鷹化期待的目光,嬴政默然的扭過了頭。
看到嬴政不聲不響的扭過了頭,陸鷹化其時就慌了。
……等等,師叔不是你帶我搞事的嗎?
以前說好的幫我咧?
發現陸鷹化許久沒回話,羅濠頓時微微眯起了眼睛,語氣不善:“嗯?鷹兒,你爲什麼不回話?”
她的語氣猶如適才一樣不緊不慢、柔柔動聽,但嬴政和陸鷹化卻最直觀的發覺到了羅濠的不滿——
羅濠教主的柔柔的話語出口之際,注入了氣力的語言就已化爲了好像本色的衝擊波,猶如無形的拳頭一樣,向着陸鷹化無聲無臭砰然撞去!
在衝擊波臨身以前,陸鷹化就前提反射一樣的將自己的雙腕擋在了臉前作爲屏蔽,向後高高躍起計劃舉行卸力。
“咳。”
但就在羅濠的衝擊波即將撞在陸鷹化身上的時候,嬴政卻低聲輕咳了一下,猶如電磁攪擾一樣的尖銳嗡鳴聲在嬴政身邊驀地響起。
那尖銳的聲音,讓保羅和安德烈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但就在那聲音發現的同時,嬴政身邊的空氣卻微微模糊了一下,就像是同色的透明果凍落入水中時的抖顫一樣。
保羅登時眯起了眼睛。
雖然惟有剎時的一剎時,但他看的無比清楚……那一刻的確有高速運動着的什麼東西被捕捉截停了下來。然後迷迷糊糊的灰色光芒在空中一閃而過,好像變成了一個獨特的符文,將那團稠密凝滯的空氣無聲無臭的在空中打散。
從安德烈的視角來說……即是陸鷹化用雙臂交叉護住面容,跪在地上的雙腿猶如彈簧一樣拔地而起,整個人向後高高躍起然後輕盈的落在了地上,這個歷程流利而文雅,就像是體操運動員在平衡木上一樣。
然後什麼都沒發生。
有些爲難的站直身子,陸鷹化不動聲色的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一臉寂然垂手不語。
羅濠卻顧不上一旁的陸鷹化,只是以好像閃爍着光芒的美目回答着嬴政,嘴角微微上揚:“弟弟你果然沒有被瓊漿美食美人迷了眼睛,荒廢了三年大好時光。再加上你方纔發揮的神足通,你這一身術法術數的確已臻至化境。”
聞言,嬴政卻是一怔,皺眉思索起來。
……羅濠不是通過結界感知自己到來的嗎?
辣麼,她爲什麼會曉得自己是剛從西西里島傳送過來?
好像看破了嬴政的疑惑,羅濠卻只是微微一笑不言不語。轉頭衝着一個大跳跳到門口的陸鷹化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今日的明白,就你來說可謂是相配伶俐呢,鷹兒。”
啊……大約是逃過去了。
聞言,陸鷹化終於是鬆了口氣。
他也不再跪下,只是雙手抱拳道:“鷹化惶恐不已。這全都是由於通常受到師傅的薰陶,門生無時無刻都服膺取師傅的教育,以此作爲訓戒嚴令自己——好痛!?”
“過分的逢迎只會露出醜態。”
羅濠若有若無的瞄了一眼一旁的保羅·布朗特裡,淡淡的說:“有鷹兒,不要將他人都視作愚魯之人。”
呼吸間吐出的氣流無聲無臭的變化成了衝擊波,達到了拳頭水平的威力,不輕不重的敲在了陸鷹化的額頭上。
由於那力道着實算不得重,嬴政也就識趣的沒有爲陸鷹化擋下這一擊。
那猶如唱歌一樣的美好聲音在空中流淌着,內容卻無比冷酷:“鷹兒,你雖然幼年,但是我羅濠的門生。要以成爲全部人都敬佩拜服的勇士爲指標。至少也要成爲像左近那位騎士一樣的好男兒才行。”
說着,羅濠瞥視了一眼坐在左近的保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