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躲在門口哭完,葉肅也就帶着林婉兒出來了,婉兒看到她,出於客氣的問她:“我和葉肅哥哥要去海邊玩,你要不要一起去?”
看着葉肅瞪她的眸子,她因爲心底委屈,一抹鼻子哼着道;“當然要去,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林婉兒有些不滿意的嘟了嘟嘴,葉肅便冷道:“你還沒有資格,好好呆在家裡看家。”
“看家的人那麼多,不缺我一個。”杜婷婷心中有氣,又發醋味,所以今天一直在頂撞他,而且想到他把那麼完美的蛋糕給毀了,害她餓着肚子,她恨不得把他咬死讓他變成她的傀儡。
“不可理喻。”葉肅冷冷的說完,就紳士地爲林婉兒打開車門,道:“婉兒,別理她。”
林婉兒大概是覺得請她和她一起度假是她的提議,如果她不讓她去就顯得很沒有誠意,便勸說葉肅道:“去海灘人越多越開心,就讓她跟着嘛。”
杜婷婷聽了拉開車門就要蹭上車,讓她看着他們卿卿我我雖然很不好受,但是光想着他們卿卿我我的模樣,她就更瘋癲。
葉肅卻是惱的下了車,將她一把從車上揪出來,罵道:“你不要得寸進尺,你要是再鬧,就別我狠心。”
他猙獰的臉,看起來很可怕,杜婷婷只好堆在原地哭,而葉肅也不哄她,而是將尾氣排在她的臉色,疾馳而去……
不存在一點點的流連,就這麼絕情而涼薄……
她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她是鬧騰了點,假如她安安靜靜地,是不是他就會對她好一點?
她天真的以爲葉肅煩她,所以才這麼不待見她,卻不知道其實愛一個人,懵懂的搞不清楚自己內心的想法的時候,會想方設法把她排除在心底,卻不知道這樣的感情如蛆跗骨如影隨形,葉肅越傷害杜婷婷,他整個人的心就跟着受傷一分,心口傷痕累累之後,感情愈加容易依附而入……
素來會懂得關心林婉兒是不是繫好了安全帶的葉肅,這時候卻有些神情恍惚,忘記了關心她,只想着杜婷婷是不是還在門口,哭泣。
林婉兒此刻,忽然有了一種危機感。
因爲葉肅,不管對誰,都不會這麼衝動,他越是掩飾他對她的感情,便越是讓旁觀者更加清楚。
天不遂人願,葉肅帶着林婉兒還沒有到海灘,天空便凝聚起一層又一層的烏雲,閃電來勢洶洶,劈打着樹木,葉肅無奈,只好帶着林婉兒回來。
但是當他回到家的時候,卻發現杜婷婷仍然蜷縮在他離開的地方,放肆地痛苦。他心底一根弦忽然被掐斷了,他已經顧不得爲婉兒撐開傘,管不了淅淅瀝瀝的大雨,只知道推開車門,將她一把扯到臥室,質問她道:“我再說一遍,我不喜歡折騰的女人,你最好給我記住,我不在的時候乖乖呆在房裡,門口都不許待。”
杜婷婷只是擡了擡頭,淡漠道:“我知道了。”何其卑微,妄想愛情?
曾經的回憶,在兩個人的心頭髮酵,杜婷婷只覺得心口幾
分苦澀,而葉肅卻是懊惱自己,懊惱自己當初爲何會那樣對她。
這樣掩飾自己的心,卻不過是欲蓋彌彰。
那麼現在,他再一次將她捧在手心裡疼愛,她會不會,緊緊地依偎在他身邊,永不離棄?
他飛快地訂下了今天去海灘的票,也專門定了一艘遊輪,想給給她一個完全屬於她的生日。
第二天,等杜婷婷醒來的時候,昨晚過來鬧她生日的傢伙都已經不見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葉肅的牀上,空無一人,整齊疊好的被褥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她一整個晚上,都在夢着四年前的夢,夢裡比現實幸福,她蹲在門口生病了,葉肅便急的抱着她將她溫柔的放在牀上,然後請了醫生來看她。
她大膽地說想讓他抱着睡的話,他雖然皺了皺眉頭,但是還是過來將她抱在懷裡,好像她是一塊隨時都會融化的冰,那樣的呵護着,小心翼翼。
她捨不得夢醒,便沉醉在夢裡,不想醒過來。
但是夢再美,人只要活着,終究還是會醒的。她忽然想起一個故事,故事裡的男女主,拼盡一生的力氣,終究不能在一起。
一個帶着夢魘復活的女孩,爲了活下去,不停地收割着活人的性命,那對男女找到了她,希望她給他們一個美滿的夢,能讓他們生生世世都能在一起。
女孩答應了他們的請求,條件是用他們的性命來交換。
終於他們永遠的在一起了,夢裡的兩個人,生活在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男耕女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是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五年前,她總是想要這樣一個夢,夢裡只有她和葉肅,不管她多麼任性調皮,葉肅都會寵溺地揉着她的髮絲,道:“我愛你如我的生命,有怎麼忍心責怪你呢?”
她試着去思念他的美好,但是每次她的夢裡,葉肅的溫柔,面對着的總是林婉兒,而不是她。
她想要帶着美夢離開,只是從來沒有做過美夢罷了。所以她不甘願就這樣離開,在生與死的徘徊中,她每次做的夢,都是噩夢,噩夢逼着她醒來,重新站起來,去磨練自己的心,去折磨自己的身體。
她能有如今的成果,都是拜葉肅所賜,格瑞只以爲是仇恨的力量讓她站了起來,卻哪裡知道她只是想要一個美夢,一段圓滿的感情。
她或許和一般的女人不同,一般人受了這麼多的傷害,或許會拼命殺了那個她戀成仇的男人,然後自行了斷。
縱然千般萬般的不捨,也要給自己心靈一個解脫。
在她再次看到葉肅的時候,抑制不住心靈的顫抖,卻終究用卡門自作灑脫的方式,用妖媚的歌舞來掩蓋她心底的悸動。
她怕他認出她之後,毫不猶豫地將手搭在她的脖頸上,將她狠狠地勒死。縱然她有千萬萬個方法能夠從他手心裡逃走,但是他直接勒上來的手,就像是另一種尖刀,會刺的她生不如死。
只是千算萬算,沒想到他會失憶
,她安慰自己失憶了也好,這樣她就不會承受他想要掐死她的痛苦,她才能慢慢地駐留在他的身邊,伺機而動。
她在他的背後做了許多手腳,沒有刻意去掩飾,任他全都看在眼裡。他不動,她亦不動,只想等到他對付她的時候,孤注一擲拉他墊背。
只是沒想到,時間是綿延毒藥,他中了她的情毒,而她舊毒復發。只好在一起,只好去相信他,可是,今天是她的生日,他居然一聲不吭,沒有電話沒有短信,連問候也沒有。
杜婷婷有些心灰意冷,忍不住動了動身體,洗漱完換好衣服,準備請不遠萬里來中國的格瑞吃一頓飯,但是當她推開門的那一剎那,葉肅就靜靜地靠在門口的座椅上,用手臂支着椅把,安靜的睡着。
他的眼睛上,敷着明顯的黑眼圈,神態有幾分疲倦幾分溫柔。
她竟有些發怔,忍不住想將他拖回去放到牀上休息一會。似乎是感應到杜婷婷起來了,葉肅才幽幽地醒過來,看到她笑道:“生日快樂!”
杜婷婷一怔,問他:“你昨晚在哪睡的?”
“安撫婉兒睡下後我就回來了。”葉肅笑道:“沒想到你睡着了,就沒敲門。”
杜婷婷有些感情,卻還是惱羞成怒道:“以後不許你這樣,我又不是死人,你按下門鈴又不礙事。”
“好,我下次會的。”葉肅笑着將手中的船票遞給杜婷婷,道:“我欠你的,這次一定會補償的。”
杜婷婷看着私人遊艇的船票,微微一笑,有些驚喜道:“你也記得。”因爲驚喜來的太過突然,所以她並沒有想到葉肅失憶這檔子事。
“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我都記得很清楚,不管是你柔弱的模樣,還是故作剛強的模樣,都是我心中最美的模樣。”葉肅目光很真誠。
杜婷婷卻是微微後退一步,愣愣帶點驚慌道:“你都想起來了?”她一直恐懼他會突然想起過去的事情,會像過去一樣想要掐死她。
“對不起!”葉肅的溫柔,像是幼兒打針之後所吃下的糖丸,甜到了極致,害她戒不掉!她竟然忍不住又想碰碰他的臉,感覺一下這些都不是假的,不是一場她沒醒來的夢。
葉肅緊緊地握着她的手,道:“是我曾經不敢正視自己的心,纔會害你受那樣多的苦,以後不會了。”
不算堅定的花言巧語,不算甜蜜的甜言蜜語,不算高明的愛情告白,卻讓杜婷婷眷戀到了心底。
她忍不住靠在他的懷裡,卻還是不放心道:“那麼,你應該也想起了,你愛的人是林婉兒纔對。”
“不。”葉肅堅定道:“從來都不是她。”對她的感情,只是對妹妹的保護和佔有慾在作怪,沒有其他。
他和聶冷慕對林婉兒都是這樣的感情,否則,怎麼會二十多年來,從來不去碰她。愛一個人便會想要去佔有她,包括她的身體。對林婉兒,他從來沒有想過霸佔她的身體,他自以爲是想保護她,卻原來只是對妹妹無法下手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