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出人意料的平靜生活

羅凜到家,並沒有發生些什麼。對於羅伯來說,深知這個任務對於羅凜來說不是那麼簡單,至少很長一段時間,羅凜都要撲在這上面,而對於羅易武來說,此時更是需要拼命纔有可能活下來,因此。羅凜很幸運地過了幾天快活日子。

早晨起來去買買東西練練肉體,下午陪着母親聊聊天,說說兒時的事,更重要的是羅易武這些天都沒有出現在自己面前。一想到離去寧清學習新的琴樂之道的日子越近,羅凜的心情就越好。但離別終究是苦澀的,對羅凜來說自己這一去,雖然逃離了羅易武的魔爪,但同樣也是離開了孃的溫柔懷抱。

不過日子就是這樣,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很快便是初四。羅凜明日也將出發去寧清了。一整天,羅夫人都沉浸在分離的傷感情緒。羅凜本想着先去見見娘,但卻聽見裡面微弱的哭聲,一時之間也是不知該和娘說些什麼。閒得無事,背上破空,跑出了羅府,準備和昊蒼好好告個別。

“喲,羅家小少爺,小貴人啊,今天還是老樣子?老豆腐?”李阿婆看見羅凜,很是開心,笑着跟羅凜打着招呼。

羅凜笑着道:“李婆婆,我明天要去寧清上學了,以後都不會來買豆腐了。今天也只是來和李婆婆告別一下的。”

李阿婆一聽羅凜這話,笑得更開心了:“羅家小少爺是要當大人物的,還記着跟我這老大婆告別,阿婆感動喔。來來來,阿婆今天豆腐不要錢。”說着,就伸手想開始擺弄起來自己的豆腐,“來來來,阿婆給你塊大的。”

羅凜趕忙推辭道:“婆婆,不用了,我今天沒有帶簍子,不好拿。真不用了,謝謝阿婆啊。我來還是謝謝婆婆之前爲了我,專門給我留那麼老的豆腐呢。”

李阿婆趕忙擺手:“老了,手藝不行了,豆腐都做得那麼老,還要謝謝小少爺幫我老太婆買去呢,不然我老太婆都不知道怎麼賣啊。”

“婆婆,纔不老呢,反正謝謝婆婆這些天照顧啦,我去寧清以後一定會記着婆婆的。好了,婆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祝婆婆長命百歲啊。”說完,羅凜微笑地朝着李阿婆揮了揮手,跟李阿婆告別。

李阿婆看着羅凜的背影,感動地暗道:“多好的孩子啊,將來一定出人頭地。孩子加油啊。”

而羅凜呢,說到底還是個孩子,一個在自己父親的問題上有着很重執念的孩子。在與城南李阿婆,城北王大哥,城東關屠夫之後,一個人安安靜靜來到了一曲臺。

看着“一曲臺”的名頭,羅凜真是感觸萬千,這個地方是羅凜抗爭羅易武的最好方式,也是羅凜記錄羅凜成長足跡的地方,這個地方更讓羅凜真正領略到了何爲“天籟之音,餘音遼繞”。如果沒有琴,我會怎麼樣。也許會是琴棋書畫的另幾樣,繼續抗爭下去吧。羅凜看着名頭,回想曾經,不禁有些潸然,但最終自己還是將遠赴寧清學習。

“凜哥哥,爲什麼這些天都不來一曲臺,是不是不喜歡小伊了”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打斷了羅凜的思緒。

羅凜一看,原來是那個在一曲臺什麼時候都跟着自己的小伊,上來寵溺地捏了捏小伊肉嘟嘟的小臉:“小伊啊,哥哥最近在家有事要忙,沒有時間來一曲臺,冷落了小伊,哥哥道歉。”

小伊白了一道白眼,好奇地問道:“凜哥哥,什麼事要忙啊,是不是羅家出什麼大問題啦。”

羅凜聽了小伊的話,很是不高興:“羅家不會有事!有事也是羅易武的事!不是我的事!”

小伊不高興了,嘟着小嘴:“那凜哥哥,你快告訴我,你有什麼事情要忙啊。”

“哦,我要去寧清了。”

小伊一聽這話,原本還是開開心心的,突然低下了頭:“真的要走嘛。你會記得我嗎?”

羅凜看着小伊此時的不高興,揉了揉小伊的頭髮:“我是去寧清學習琴樂的,肯定會回來的。”

聽到羅凜的話,小伊臉上重新露出燦爛的笑容:“好呀!我等你回來彈給我聽。不過凜哥哥,我聽我父親說,你去寧清是煉影的,怎麼變成學琴啦。”

羅凜一聽,看着小伊認真地說道:“小伊,!我說學琴就學琴!我的未來我做主!”

“好吧,那凜哥哥,我們說好了。你一定要回來!你不回來我會去找你的!來拉鉤”說完,小伊伸出了自己肥嘟嘟的小手。

“好好好,拉鉤!”羅凜也是微笑伸出了自己的手,“好了,小伊。我還有事,先走了啊!再見!”

“哼,又讓你跑掉了,壞哥哥。不過,我不會認輸的。”小伊嘟着小嘴,很是不高興,很失落地看着羅凜的背影慢慢消失。

羅凜則是回了家就直接被羅夫人拖進房間,羅夫人看着自己這還不算大的兒子,想着明天兒子就要離家遠行,心中總是止不住的擔憂。

隨着滴滴眼淚落下,羅夫人抹着眼淚問道:“凜兒,明日就要去寧清了,你準備了些什麼啊。”

羅凜滿不在乎地回道:“還沒準備呢娘,急什麼,現在才什麼時候,不着急,等着晚上再過來準備。不過說真的,我覺得給我帶把琴就行啦,啊,一想到明天終於逃脫魔爪了,好開心啊!”

羅夫人看着羅凜得瑟的樣子,很是傷心:“可是娘以後也看不到你了啊。唉,不說這些了,還是先幫你收拾收拾吧。”說着悄悄地揉了揉微紅的眼眸,打開衣櫃,拾掇起來。

“啊,凜兒,你說要不要帶裘皮衣呢?也不知道寧清那邊天會不會冷。”

“啊,凜兒,這幾年你竄個子,衣服要是小了,怎麼辦?”

“啊,這衣服怎麼都破了個洞啊,完蛋了完蛋了,來不及了怎麼辦啊。”

羅凜看着娘在那沒頭沒腦地忙碌着,突然發現,那個即當父親又當娘一手把自己養大的女人那麼深愛着自己,可自己還是總是把對那個男人的脾氣往自己娘身上發。如今自己卻要遠行,還不知再次歸家之時,娘會變成什麼樣子,會老嗎?會長皺紋嗎?

“啊!凜兒,你怎麼哭啦?怎麼啦?”羅夫人發現自己寶貝兒子站在邊上,兩眼有些發紅,還有一兩滴淚水不聽話地想往下掉。

羅凜揉了揉眼睛,道:“娘,我沒事,可能你拿衣服,灰塵大了些吧,我先出去了,謝謝娘”

“慢着。”羅夫人看着羅凜就要出門,慢慢走到羅凜面前,拍了拍羅凜的肩膀:“凜兒!你是大人了,如今要遠行,不要忘了還有一個人也要見上一面。”

“不去!”羅凜哪裡還不知道自己娘講得就是羅易武,很堅決地拒絕道。

“凜兒,就算娘求你了,去跟他說聲再見吧。”羅凜的拒絕,讓羅夫人心痛不已。還是不行嘛?

“好吧!我會去跟他說一聲再見的。放心吧!娘”

羅凜出了房門,來到了羅易武的煉影室門前,幾次想擡手敲門,最後卻是默默地放下了手。對羅凜來說,如果早些知道,去寧清要跟羅易武告別,羅凜甚至會選擇不去。羅凜用了十年恨這個人,現在卻要自己來跟最恨的人告別。這又要該如何開口。

羅凜一步一步地在門口晃着,死都沒有敲響那扇門。但是突如其來的一聲慘叫打斷了羅凜的思索。

羅凜心中一直暗自告訴自己:我是進去鄙視他的。不能去救他的。

羅凜緩緩地推開了煉影室的門,整個煉影室空空蕩蕩,只見自己父親如死屍一般倒在地上,完全沒有動靜。

羅凜看着羅易武,不屑道:“哼!你也有今天!活該!”說完,還想要拍了拍羅易武的臉,可觸手這一抹,渾身就是一抖:“好麻!像是被電了一樣!”

羅凜不死心地又摸了摸羅易武身體的別的地方,都是一陣被麻痹的感覺。羅凜這下慌了只能衝去房外,大喊道:“來人啊……來人啊……”

“凜……兒……不……用……叫……了……父親沒有事。”倒在地上的羅易武費盡力氣,終於還是將這句話斷斷續續地講了出來。

羅凜一聽,回頭一看,父親醒了,正試圖撐着地面爬起來:“羅將軍!你這是怎麼啦,你不是戰神的嘛!”

“凜兒……咳咳……扶我去……牆邊……靠一下。”

“我不!你自己爬過去吧。”

羅易武聽了自己兒子這時候的話,也是死了心,慢慢地向着牆角走去,卻不想還沒走上半步,又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算了!服了你!就當我倒黴,被路上老頭子被訛詐了!”說完,羅易武心不甘情不願地扶起父親,讓他緩緩走到牆邊靠着坐下。

“去……幫我把門關上……咳咳……我有話跟你說……”羅易武道。

羅凜卻是站在羅易武身邊不遠處一動不動:“我告訴你!別得寸進尺啊!”

“咳咳……我……可沒那興趣……只是……想跟你聊聊……畢竟……咳咳……以前都沒有聊過。”

羅凜聽了羅易武的話,想了半天,這才一邊去關門,一邊說道:“不要覺得我是想和你聊天,我是看你可憐!”

羅易武這才勉強緩過勁來,笑呵呵地看着第一次順自己意思的羅凜:“好好好!你是看我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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