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這個劍劍，防火嗎？”昭昭忽而問道。
“什麼？”老道士愣了愣神，“既是桃木劍，自然是怕火的。”
“那昭昭不要了。”
昭昭聞言嘟着嘴，又把桃木劍塞回到老道士的手上。
不能防火的話，等收進空間裡，紅紅會直接把它燒完了的。
老道士不知道小傢伙不收下的原因是因爲這個。
看到又回到自己手上的劍，他無奈地笑了笑，到底沒有再勸昭昭收下。
“送別人東西被拒絕，我這還是第一次……”
老道士把桃木劍給了孫玥玥，又拿了幾張符紙出來。
上面的圖案，是早就已經畫好了的。
老道士彎下腰，將它們交到了昭昭的掌心處。
“不過，既然你不願收下這個，那就收下這些吧，都是些實用的符咒，也不需要你會玄術。”
說着，老道士便向昭昭解釋起了符咒的用途。
什麼驅邪符、靜止符，甚至還有喚雨符等等。
別的不說，單是這個喚雨符，就不像是實用的符咒。
若是隨意用上一個符咒就能下雨，那就沒有地方是乾旱成災的了。
昭昭晃着那張喚雨符，好奇問道：“真的能下雨嘛？”
老道士看着那張符紙，不由一怔，不好意思地揪起了自己拂塵上的毛毛。
“其實…這也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要說管不管用，我也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怎麼會跟其他符咒混淆在一起。
老道士說着，訕訕伸手，默默地把它拿了回來。
不想下一刻，昭昭又從他給的那堆符紙裡，摸出了一張天雷符來。
小傢伙眨巴眨巴着眼睛，很是好奇，“咦？這張紙上的圖案，好像也跟其他的不一樣耶，爺爺，這是什麼符呀？”
“這是……”老道士的臉紅了，輕咳了幾下，說道：“這是天雷符，同剛剛的那一張一樣…咳，也是老祖宗留下來的。”
其實，這些都是他在老祖宗留下的那本符咒書上，照着畫下來的。
有沒有用他沒試過，但是當時畫下來的時候，他是覺得能呼風喚雨，一聽就很厲害！
結果現在一瞧……
總覺得當時好像犯了什麼病一樣。
天雷？
昭昭歪了歪頭，“那就是打雷咯？”
“那昭昭不需要。”得到解釋，小傢伙把符紙還了回去，“昭昭自己就能打雷，不需要這個咒咒，還是爺爺拿着吧！”
說完，昭昭還很有禮貌地給老道士彎腰道謝。
老道士收回符，卻沒有把昭昭的話放心上。
什麼自己能打雷，也只認爲是小娃娃的兒妄之言罷了。
跟宋墨宸客套了幾句，便帶着孫玥玥離開了。
昭昭望着師徒倆的背景，突然轉頭問宋墨宸：“粑粑，爺爺他…是不相信昭昭會打雷嘛？”
“因爲…爺爺並不知道昭昭是很特別的昭昭。”
因爲不知道，所以纔不相信？
昭昭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
頃刻，她眼睛一亮，猛地攥緊了手上的符咒，噠噠噠地往樓上跑去。
“那昭昭就讓他知道好了！”
怎麼能不相信昭昭呢？
-
宋家大院裡，滿臉心事的孫玥玥跟在自己師父後邊，就連他什麼時候停下都不知道。
孫玥玥一頭撞在了老道士身上，見他回頭疑惑地看着自己，女孩嘴巴動了動，將心裡的問題問了出來。
“師父，你喜歡那個孩子，對麼？”
老道士聞言點頭，“那孩子資質很不錯。”
“是嗎？”孫玥玥眨了眨眼，鼻子莫名有些發酸，“那師父不喜歡我了嗎？”
見老道士錯愕地看着自己，孫玥玥吸了吸鼻子，繼續道：“師父…從來沒有對徒兒那麼溫柔過，也不會像陪她那樣，陪我玩……師父，我可以不貪吃的，也不會偷懶了，師父你別扔下我……”
不要像她從未見過的父母那樣，她一出生，就把她丟到了野外。
她長這麼大，她也知道自己同常人長得不太一樣。
可是旁人的目光她可以不在乎，師父的不行。
她的身邊…就只有師父了。
老道士都聽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家徒兒是吃味了。
他揉了揉孫玥玥的頭髮，無奈道：“你怎麼會這般想？師父如何會丟下你呢？”
“那…師父怎麼……”總對我那麼兇。
孫玥玥嘟囔着，話說到一半，又不敢繼續往下說了。
“你呀你……”老道士半是寵溺，半是無奈地戳了戳她腦門，嘆氣道：“我對她那樣，是因爲她想那樣。”
“你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不說出來，師父如何知道你想要什麼？
更何況，你也知你是我徒兒……師父不嚴厲一點，不以身作則，如何能教好你？”
他從來沒有養過女娃娃，還真不知道女孩子的想法，會這般的多。
老道士望着低頭扭捏的小姑娘，拂塵一甩，主動將孫玥玥抱了起來。
“往後，要用嘴巴說想說的話，就像這次跟師父提要求一樣，師父啊…也是喜歡你的。”
“真，真的嗎？”孫玥玥愣怔地看着逐漸離遠的地面，滿眼的難以置信。
“自然，若師父說假話，天打五雷轟。”
轟隆！
他的話音剛落，萬里無雲的天空噔時響起了一聲驚雷。
老道士愣住了，才發誓舉起的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看了眼天空，又看回孫玥玥，嚅了嚅嘴脣道：“我說的真是真話……”
轟隆隆！
雷聲又響了起來。
老道士：“……”
他看着癟起嘴，恍如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孫玥玥，老道士沉默了。
再度望了眼天，手放在孫玥玥的頭頂上，快步離開。
才走幾步，雷又在他身後響了起來。
“哇啊！師父騙人！”
頃刻，雷聲還伴隨着孫玥玥的哭聲一同，將師徒倆送出了宋家大門。
昭昭窩在樓上敞開的大窗戶上，右手手心裡，紫色的雷電興奮地在跳躍着。
她望着師徒倆離開的背影，小嘴不禁嘟了起來，問向身旁的戎以。
“姐姐，你說爺爺知道昭昭會打雷了嘛？他剛剛怎麼不回頭看人家？”
自己可是還準備好擺pose了呢！
而且，怎麼玥玥姐姐還哭了呀？
戎以看着小傢伙那懵懂的模樣，嘴角抽了又抽。
她該不該告訴她，他們就是被她嚇成那樣的。
又或許，小傢伙自己本來就知道？
-
趙家的事暫且告一段落，後續還會不會牽扯上他們，昭昭和戎以也都不知情。
但在這之前，宋墨宸卻得到了一個消息——
被人送去醫院的周柏珩，醒了。
恢復神智的他知道自己公司被易主，而且自己的名聲也已經完全被敗壞。
哪怕是他在醫院的這段時間，公司被柳依依的父親看管着，那些謾罵聲和無須有的黑鍋也全都扣到了他的身上。
比起被人下了降頭的時候，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而更讓宋墨宸沒想到的是，這人一出院，第一時間就找上了他。
看着杵在門口的周柏珩，宋墨宸一陣沉默，好半晌纔開口道：“周總…我們不熟。”
“我知道……”
周柏珩定定地看着他，話是這般說着，腳下的位置卻沒有挪半寸。
纔不到半個月，周柏珩就已經從那意氣風發，多數千金小姐想嫁予的對象，變成了那落魄滄桑的人。
身上的衣服，都還是被送去醫院之前的那一套，皺皺巴巴的，臉上的鬍子也許久沒剔了。
站在宋墨宸的對面，哪怕被人說成是乞討的人也不足爲奇了。
“我知道我沒有理由找上你們…可，可是我覺得，現在只有你們能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