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雖然無法吞噬掉搗亂者的巨蛇，但是僅僅只是防禦的話還是做得到的。
那些灰白色的巨蛇們張着血盆大口，就像一條條真實存在的猛獸一樣，朝着我的身上襲來。
拼了！
不管身上的黑霧能否完全擋住這些巨蛇，我今天也得衝上去，把我的手貼到搗亂者的身上。
萬象天引的吸力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甚至於那些巨蛇都得加速才能追上我被吸走的身體。
搗亂者的身體就在我的面前，我明白，我馬上就可以觸碰到她了。
“本源·刪除！”
但與此同時，她也在不斷釋放出更多的灰色巨蛇，試圖在空中就把我身上的黑霧鎧甲完全侵蝕掉。
不過她大概低估了自己萬象天引的吸力。
當然，我也不可能完全被動地等待自己被她吸過去之後再對她使用吸收，在她對我使用吸收的時候，我也必須用上一些小手段才行，不然的話，這也就稱不上奇襲了。
於是，在意念的驅動下，我身後持續時間已經所剩無幾的虛幻雙翼也終於發揮出了它們最後的餘熱，將我的身體在一瞬間內急速地朝着搗亂者推進了一段不短的距離。
而這一段，剛好就是我所缺少的距離。
“本源·吸收！”
就在即將撞上搗亂者的關頭，我立刻朝着她及時地伸出了右手，並將充斥着本源力量的手掌重重地貼在了她的身上。
……
【服務器遭受到來源未知的影響，即將在十秒鐘內關閉】
【服務器遭受到來源未知的影響，即將在九秒鐘內關閉】
【服務器……】
“怎麼回事？！”
秋霜月提着手中的彩光長槍站在欽業城的大本營前，而在他面前的，是雙手被反綁在背後，跪在地上的萬葉國領導人全員。
這是他們大戰初捷的時刻，是兩國之間恩怨即將得到了結的時刻，也是織星國粉碎老政權復辟的重要時刻。
失去了兩員虎將的萬葉國終究還是沒能敵過擁有外掛般外援的織星國，最終的勝利也還是落在了織星國的手中，光環的手中。
“喂，爲什麼我們剛剛打贏就要服務器關閉啊！”彩絡的抱怨聲也在這片殘存的戰場上響起。這羣剛剛纔奮力拼搏過的玩家不明白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服務器遭受到來源未知的影響，即將在三秒鐘內關閉】
“哦該死，所有光環公會的成員，一會兒我們線下再交流！”秋霜月看着公告欄處還在不斷倒計時的提示，便立刻朝着在場的所有人員大喊道。
“好的，我們——”
砰。
然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甚至沒能說完他們的最後一句話。
這次的情況和之前的服務器維護不一樣，這一次，是整個世界的關閉。
至於原因嘛……肯定不是因爲打了勝仗。
不過如果要說和這場戰爭有沒有關係的話，那自然還是有的。
……
“圖靈的晚年生活因爲其同性取向而被迫蒙上了一層陰影，我們認爲當時的判決是不公的，這種歧視現象現在也已經遭到了廢除。爲此，女王決定爲這位偉人送上赦免，以此向其致敬。”
“啊是的，我的意思是，這種汽車如果能夠被生產出來的話，那必然會在社會上引起轟動……我是說，嗯，我們也會得到巨大的成功。”
“你花了那麼多的錢，就只帶回來一堆廢鐵？”
“我宣佈，輝心project——正式啓動。”
“這到底是……”
無數的信息流在我的腦海中穿過，它們像是一輛輛飛馳的宣傳車一樣，在我的面前用高音喇叭對着我的耳邊不斷地進行着突破分貝般的聲音高喊着。
但僅僅只是聲音還不夠。
在這些聲音的背後，我甚至還能看到這些聲音背後的影像。
那些影像都是真實的存在，而且是隻會出現在在現實中的存在，是我在遊戲世界裡永遠也觸碰不到的東西。
“等等……這些是……”
在這些信息的洋流中，我似乎捕捉到了一些之前曾經在燈露椎腦內所見過的事物。
燈露椎是魔女，也是這個世界最早的一批AI之一，我能從她的記憶中看見這些久遠的起源影像並不奇怪。
但是，現在這些影像又是從哪兒來的呢？等等……對了，沒錯，我剛纔對着搗亂者使用了吸收，所以這些理應是從她的記憶中出現的東西。
於是我揮揮手，拂去了面前的記憶殘片。
一個和我的靈魂空間幾乎一模一樣的世界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唯一不同的地方只是少了伊莉斯他們的存在而已。
除此之外，這裡和那裡，都是一樣的虛無和空曠。
“這裡到底是在哪兒？”我飄蕩在着空無一物的世界中，尋找着殘存的真實。
沒有人能回答我。
我不禁有些擔心了起來。
擔心外面此時到底正在發生什麼，伊莉斯和謝闌他們是否安全，以及搗亂者現在處於一個什麼樣的狀態。
“有人嗎？”我向着空間內吶喊着。
但是並沒有人迴應。
我甚至連我自己的迴音都聽不見。
畢竟這片空間實在是太大了。
“黑霧……沒有反應。”我動了動手，發現刪除已經失效。
也是，畢竟就連無心之面也不在了，刪除怎麼可能還存在呢。
“那麼，本源·吸收……”於是，我又動了動手，試圖得到吸收本源的響應。
但這一次，本源的力量回應了我。
果然，只有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纔會在關鍵時刻響應自己的召喚啊。
不過……就算得到了響應又能如何呢？
我在這片空無一物的空間中甚至沒有一個該去努力的目標。
孤獨感和寂寞感如洪水一般吞噬了我。
我就這樣靜靜地飄在虛空之中，任由自己隨波而逝。
說來也是奇怪。
爲什麼我在沒有遇到伊莉斯和謝闌之前不會感到寂寞呢？
那時的我的空間和現在所處的地方也沒什麼區別啊。
我想，大概是人一旦習慣了羣居，習慣了有人陪伴的生活後，就難以接受孤獨的日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