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孩子沒了

向蔚然一眼都沒看沈皓陽,只擡着麻木的雙腿走進了醫院,他既然這麼絕情的要殺掉他們的孩子,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就算她想自己留下孩子也是不可能的,她瞭解他的爲人,這一點她很確定,恐怕那樣的話,他綁也會把她綁來做手術的吧?只不過,地方可能就換成了小診所。

沈皓陽看了看向蔚然麻木了的臉,欲言又止,看她難過,他的心也扯得生疼,他是那麼的愛她,愛他們的孩子啊,又怎麼忍心放棄?只是他沒有辦法,爲今之計,他只想能好好保全她,只要她還在,他們就還有以後,不是嗎?只是看到向蔚然看他時那冷漠如千年寒冰的眼神,他有些懷疑,他的選擇是否就是對的。她會理解自己的,他這麼想道。安慰了下自己,跟在了向蔚然身後走進了醫院。

掛號他早已經掛好了,醫生也早已經在等着了,沈皓陽直接帶向蔚然去見了主刀的大夫,那大夫是位中年女人,看上去很和藹,向蔚然估計如果是她自願來做手術的話,遇到這位醫生,應該會很快消除心中的疑慮和不安吧?只可惜她今天不是自願的,所以她的微笑始終無法驅散她心中濃重的悲哀。

被動地被帶進了手術室,手術室的門關上了,把沈皓陽關在了門外,一離開沈皓陽的視線,向蔚然僞裝的堅強就消失無蹤了,眼淚順着面頰洶涌流下,怎麼也止不住,她站在手術檯前無聲的哭泣,任由淚水肆虐,眼淚就如同決了提的水,怎麼樣也流不盡,她要哭,哭自己苦命的孩子,哭自己半途夭折的婚姻。

沈皓陽站在門外,點起了一支菸,不安地走動,臉上也帶着哀傷,是他將自己最愛的女人推到了痛苦的邊緣,是他將自己未出世的親骨肉無情的扼殺,他不是鐵石心腸,焉能不傷心難過,只是他沒有辦法,他只能這麼做。

走到角落處,輕拭去眼角的淚,沈皓陽努力讓自己面對現實,焦急地等待着正在做手術的向蔚然,他要確定她沒事兒,雖然這只是個小手術,但他仍害怕她會有閃失,她的精神狀態太差了,他不能不擔心,而且,更重要的是,等一下,他們還要去辦理離婚手續,他一定要確保她沒事兒。

手術室的門無聲的開了,臉色蒼白的向蔚然出現在門口。

“蔚然,你沒事兒吧?”沈皓陽關切地問。

向蔚然無視沈皓陽,艱難地邁開步子朝外走去。

沈皓陽扭頭朝剛走出的醫生說了聲謝謝,急匆匆地跑上前去扶住向蔚然的胳臂,她此刻搖遙晃晃的,好似再走一步就要摔倒一般,他沒法不擔心。

“滾開”,向蔚然低吼一聲,甩開了沈皓陽攙扶自己的手,站住身子,緊緊閉了閉眼睛,接着朝醫院門外走去,她不要他的憐憫,因爲他此刻的憐憫在她眼裡根本屁都不值一個,她不稀罕。

沈皓陽眼中的傷痛一閃而逝,他不能心軟,既然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他就必須繼續做下去,這麼想着,他狠下心來,跟上向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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