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拿着醫生提供的x光照片出來,他簡單地說了句下面的程序,尹沅希又帶着他去了二樓的診室,他沉默亦聽話地接受了診治。
醫生建議採血取樣,臧舶烈不悅地蹙眉,尹沅希則急忙道,“抽吧抽吧,這點血對他來說算什麼!”
臧舶烈只是蹙眉,什麼話都不說,卻讓一旁的護士笑了起來,“真聽太太的話啊!”
護士突然的調侃讓尹沅希不免尷尬,小臉也紅了起來,她想解釋幾句,可又覺得沒必要,畢竟他還坐在那兒本來是一聲不吭愁眉苦臉的樣子,一聽護士的話就突然來勁,某光閃閃地,一看就是得意忘形了。
難道說他妻管嚴他也高興嗎?
尹沅希再次往他英俊的頭顱上看了一眼。
醫務人員幫臧舶烈抽完血,很快將試管放入一旁乾淨的架子上,道,“你們去隔壁等一下!”
尹沅希忙又拖着臧舶烈來到隔壁的等待區,這裡也有很多人在焦急地等待驗血報告出來,一屋子的人,卻很安靜,沒什麼吵鬧聲。
他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才一碰到椅子,某人的邪惡因子又甦醒了,藉着這個躲光極好的角落,大手一伸,將她緊緊地擁在了懷裡。
尹沅希暗自嘆了口氣,這個男人到哪都這麼霸道,剛剛乖順的樣子倒是蠻可愛,現在突然懷念起來了。
所有的檢查完畢,已經快下午五點了,而這個時候,臧舶烈居然吵着要出院。
尹沅希真搞不懂他一時一會脾氣究竟爲什麼?詢問他爲什麼又不願意告訴她,無奈之下,尹沅希只好請來他的主治醫生與他說理。
病房裡,尹沅希冷眼看着臧舶烈在跟醫生理論,聽着他們爭得臉紅脖子粗的,心中一直存在着一絲埋怨。
都說了要爲他的身體着想,又是肩部勞損又是腎不好的,怎麼就不知道好好地趁此機會休息呢?非鬧着出院,難道公司的事真的比他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嗎?
“臧先生,請你理解,做這些都是爲了你的身體着想啊……”
臧舶烈停下了手邊穿衣的動作,目光夾着着暴怒地看向醫生道,“現在檢查不都出來了嗎?什麼問題都沒有,而你說的那些什麼保養身體的事,我出去知道小心,難道因爲那些你還要我在你這裡住到肩部沒有勞損才能出院嗎?”
醫生抿了抿脣,再次善意地提醒道,“臧先生,還是請你理解,只要多呆一個晚上,等明天的放射科報告出來,確認了你……”
見他還是如此食古不化,臧舶烈憤然地將一堆檢查報告甩在桌子上,打斷道,“確認我什麼?難道一個爆炸還能引發毒氣蔓延嗎?現在我能走能說的,頭腦清楚,我堅持要出院,哪條規定我不許出院的?”
“好好好,既然臧先生你堅持要出院的,一會就去辦手續吧!”醫生實在沒辦法了,只得妥協。
總統套房裡的溫度格外舒適,沒有外面的狂風大雪肆虐,尹沅希把自己裹在薄薄的絲質睡袍裡,慵懶的靠在沙發上,隨意撥動着手裡的遙控器,時不時的看看時間,從某人出院便直殺工廠,到她吃過晚飯被他叫車送回酒店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而那個說很快回來的人,至今都沒有人影。
雖然覺得他不善待自己的身體很讓人生氣,可是一個人的習慣也不是朝令夕能改的,對此就算是罵那位拼命三郎也不會聽,不過心中,就覺得什麼感覺壓着胸口喘不過去來,是擔心嗎?
她不知道……
這時候,電視裡的聲音正說着今早發生在市中心街邊的爆炸案,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尹沅希的注意,趕緊坐起身體,睜大眼睛盯着屏幕,目光隨着屏幕上播放的畫面,越往下看,心中也越涼。
原來這場爆炸並沒有她想的那麼小,大爆炸是發生在一起銀行劫案裡,只是當時臧舶烈的車子是停放比較遠的地方纔倖免於難,而就在銀行附近的人和汽車,多數都被傷及,甚至還有死亡,直到入夜了,死亡者的家屬還在銀行門口流連不去,嚎哭着,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不禁讓所有目睹者都心生不忍。
其實人的生命很脆弱,一念之間,或者是一個意外,前一秒還活生生的人很可能就已經離你而去了,更悲劇的,是如亡者家屬一樣,在發生爆炸的一刻,他們並沒有預感,而死者連最後一句話都不能爲他們留。
越想越覺得悲涼,捫心自問,如果臧舶烈在這次意外中死去,她是會高興還是痛苦?
答案是那麼顯而易見,只是聽聞他出了車禍她就已經慌得六神無主了,更別提,聽見關於他的噩耗!
而她,是不是應該在臧舶烈大難不死之後,對他好點呢?
微微嘆了口氣,不想再讓這樣悲傷的新聞影響心情,她隨即換了頻道,但是小手,卻已經握住了一旁的話機。
剛剛撥下一個號碼,卻還是放下了電話,他的感情,她終究是無祛面對的,既然這樣,還不如不去打擾他。
靠在沙發上反覆猶豫好幾次,漸漸的就抵不住那一陣陣襲來的睏意,車禍的事情總算塵埃落定,他也沒有負傷多少,她的心裡總算輕鬆了。
一整天積累下來的緊張,完全化作疲憊了。
當臧舶烈推開房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尹沅希嬌小的身體睡在碩大的沙發裡,懷裡還抱着靠墊,純白色的絲質睡袍靜靜的貼在肌膚上,把她曼妙玲瓏的身段展露無遺,彎彎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膚上畫出了兩道完美的弧線,均勻的氣息似乎還帶着淡淡的清香。
這個小女人即便是熟睡,也是這麼美!
大手把脫下的筆直西裝隨手一扔,剛剛伸出長臂保住她,懷裡的人不禁發出一聲嚶嚀,“嗯……”
接着,看見他棱角分明的臉,本來還睡意朦朧的眼睛裡,立刻染上了一抹驚喜的光亮。
“你回來了……”小手盤上他的脖頸,眼裡的驚喜,儼然就是個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
而這樣發自內心的動作,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臧舶烈眼中立刻浮現出一抹笑意,大手隔着絲滑的睡衣,撫摸着她柔軟如水的身體,絲毫不掩飾自己眼裡的憐惜,嘴脣吻過她小小的鼻尖,沉聲問道,“怎麼睡在這裡了?”
尹沅希揉揉眼睛,不好意思的說,“本來是想等你回來的,你自己看你離說好的時間晚了多久?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不是身體不舒服吧,我看你今晚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想起她之前在吃飯的時候一直沉默寡言,鬱鬱寡歡的模樣他就擔心不己,可惜就因爲有重要的事脫不開身,不然他一定陪她回來了,做爲她今天在聽聞他出車禍就立刻趕到身邊來的獎勵,他越發覺得眼前這個小女人更值得疼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