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愛的重量9載不動的深情

80.愛的重量9-載不動的深情

這一年的深秋,極冷。

在所有亞國人心裡,都刻下了一個極沉重的印記。

他們只記得,大雪鋪滿街頭時,那個擁有六朝古都、十里秦淮的首府,一夜之間爲鮮血染盡,屍骨埋葬。

卻,無人知曉,造成這一切人間慘境的起因,皆緣於那之前的某個,漫長的寒夜。

滬城

東晁總司令部

附屬醫院,急救中心。

時間:午夜十一點

砰砰——

本該是寂靜的夜,更該是寧靜安詳的醫院,在激烈的斥罵喝呼聲中,突然響起兩聲刺耳的槍鳴,擁滿了不少人的走廊,倏然安靜得令人發寒。

最新最好的白熾燈,將牆壁天花板打成一片糝人的白,毫無生氣。

行兇的男人,無人敢靠近。

他身着一襲代表着東晁帝國最高將領的黑色元帥軍服,銀金色的將花在肩頭閃閃發光,代表其尊貴身份的十六瓣菊紋印,黯淡地掩在一片陰影裡。

高大的身形繃得筆直,彷彿一尊完美雕像。

手臂平舉,手上握着的一把槍,槍口還冒着青煙。

他腳下躺着兩個身着白大褂的人,一男一女,分別是剛剛還在急救室裡搶救病人的醫生和護士。

兩人,額心都是一個深深的血孔,死不瞑目。

“誰再說一句‘無能爲力’,我就斃了誰!該死的,要救不活大人和孩子,全部給我切腹自殺!”

有人想趨前勸慰,男人的手一橫指上了腦袋,那人霍然打住了腳步和欲出口的話。

男人雙眼赤紅,風暴聚斂,殘忍狠辣,嘶聲大罵,“帝國花了那麼多錢養了你們一羣廢物,連個女人和孩子都救不活,還留着你們幹什麼?不如提前下地獄陪葬去。”

急救室內的儀器突然發出嘟嘟嘟的報警聲,護士嚇得手腳發軟,仍在手術中的主治醫生之一抹着冷汗,讓護士去叫男人。

“殿下,夫人她……”

話還沒說完,織田亞夫就衝進了急救室,大門被狠狠推開打在門框上,哐啷一聲大響,震得走廊上所有的人眼皮直跳,心下駭然不矣。

隨即,虛掩的屋內,傳來男人痛徹心扉的呼喚,一聲又一聲,那彷彿從靈魂深處發出的震鳴,一點點擰碎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輕悠,輕悠,堅持下去,我們的小小寶還等着叫你媽媽,你不能放棄!”

“寶寶,我的寶寶,我錯了,我再也不跟你置氣吵架了。”

“悠悠,你乖乖的,你睜開眼看看我,看看孩子,難道你連小小寶都不要了嗎?”

“該死的,軒轅輕悠,你給醒過來!”

“不準睡,聽到了沒有,沒有本王的允許,你要敢給我放棄跑掉,我就殺光你的亞國萬萬同胞,我發誓!”

“輕悠,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什麼都由着你,我什麼都不要了,只要你乖乖睜開眼,看看我……不要走,不準帶着小小寶離開我,你聽到嗎?”

“軒轅輕悠——”

那一聲吼,撕心裂肺。

他握着她插滿了透明管子的冰冷小手,無名指上還閃耀着兩人誓言一生的紅寶石婚戒,他想用自己的力量溫暖她,可是這一次,好像不管他怎麼捂,怎麼用力,怎麼拼盡一切,也無法驅走她渾身的冰冷死氣。

“寶寶,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啊……”

他跪落在地,捧着那隻小手,掩面低嗚,幾近崩潰,嘶聲慟哭,渾身顫抖着,不能自矣。

嘀——

儀器盤上的波紋,終於變成了一條毫無波瀾的直線,長長的低鳴音,聽在每個人耳中,宛如世界末日降臨的最後一聲低吟。

……

那時,一直跪在手術室門口的年青軍官,重重將頭叩擊在地上,冰冷的大理石地板血流遍地。

咚咚咚的叩擊聲,在摒盡聲息的走廊裡,沉悶得令人窒息。

若要問榮澤英傑一生最後悔的事,他會說,除卻當年沒能從惡霸手裡救回母親,讓親妹妹早夭,那就是這一日沒有早早除掉林雪憶,埋下了如此大的隱患,害輕悠命懸一線。

另一方,看着被託走的醫生和護士,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跡,還保有幾分理智的陳孟蝶,拉着莫曉薰想要離開。

“孟蝶,我不走,我想留在這裡陪着輕悠。我們姐妹這麼多年沒見面,沒想到一見到就要面對這麼殘忍的事實,她肚子裡的寶寶都六個多月了,之前那些寡婦……”

陳孟蝶立即捂上了好友的嘴,攥着人往角落裡退。

“噓,我也很擔心輕悠,可是咱們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要以大局爲重。”

陳孟蝶以眼神斥責了莫曉薰,莫曉薰仍然擔心不捨地望着急救室那方,聽着屋裡傳來男人忽低忽高的啕哭聲,眉頭不展。

姜少言見狀,悄悄靠了過來,連軍銜帶姓名地叫了兩人一聲。

陳莫二人立即緊張起來,姜少言拿出自己帖身的身份證明,兩人才稍稍解除警戒。

姜少言神色凝重地說,“你們趕緊迴應天向大總統當面訴職,並向軍部傳達我做爲第八集團軍總司令的命令:全軍做好一級戰備。立即離開,不準怠誤,否則,我們會成爲全亞國人民的罪人。”

陳莫二人一聽,全駭了一跳。

可看着姜少言幾近冷酷的嚴肅面容,心頭大駭,終於意識到剛纔那位親王殿下口出狂言絕非虛,再不敢耽擱,迅速收斂了心神,匆匆離開。

然而,兩人剛到醫院大門口,就被織田亞夫的親屬警衛給攔住了,倒是費了一番功夫,仍是借了輕悠的面子,才順利脫身。

她們拿了姜少言的特許令,偷借到了一架直升機,以最快的速度飛回應天府,這一去僅需三個小時。

看到陳孟二人離開,姜少言暗暗鬆了口氣。

“你怎麼不自己親自回去報信,還留在這裡,不怕他像當初抓愷之一樣,拿你要脅你大哥的人質?”

向南廷走了過來,掏出一根雪茄遞給姜少言,姜少言也不客氣,就着向南廷菸頭的火猛吸了一口,目光卻朝其身後的另一間急救室瞄了眼。

那裡,十一郎抱着武士刀,來來回回地走了不下數千趟,只是大門仍然緊閉,紅燈高高懸在人頭頂。

半晌纔開口,“光說我,你怎麼不說說你爲什麼也要留在這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向家上下,還是急救室裡那個男人的黑名單上的頭號狙殺對象。”

向南廷別了彆嘴,似乎想說什麼,可急救室裡越來越嘶啞的哭聲,讓他沉下了眉峰,逸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跟他向來匪氣森森的形象有些不搭調。

“之前我本來是追着林雪憶去的,那臭婆娘竟然敢趁着我家落難對我爹下毒手,要不是軒轅輕悠及時出手,恐怕……唉,說真的,要不是那丫頭閉了我家小六,她的能力和風儀,完全不輸咱姨媽。”

向南廷口中的姨媽,便是薑母。

姜少言猛吸了口煙,垂下的眼眸掩去了一抹黯色,“唉,人情債真他媽不好還。也不知道這妞兒是怎麼整的,我家也欠了她一大筆債。要是不去救,回頭你姨媽我老媽她非劈死我不可。要不是看在我家小三面子上,我也……”

向南廷投來的目光突然打了拐,“小二,你說的真心話?這不像你啊!當初、眼下,多少女人挺着肚子來認爹,都被你狠心‘咔嚓’掉了,你會好心……”

姜少言一下像被踏中了貓尾巴,跳了起來,“向小二,你夠了啊!我沒叫你那個聳名,你別他媽別給臉不要臉。”

“嘖嘖嘖,姜小二,激動啥!反正這輩子你也改不掉這個歪號,有什麼好害羞的。”

“住口。你要不想再掉顆大牙,就給我適可而止。”

“難怪我爹不喜歡跟你們合作,你們家呀,從頭到腳,作得兇!裝什麼裝。”

“向小二,你有空磨嘰這東西,不想想辦法把你大哥救出來。據我所知,他被關押的地方,就在這所醫院不遠處的那幢黑色大樓的地下監牢裡!”

剎時,向南廷的神色再也輕鬆不起來。

正在這時候,那間急救室終於打開了,裡面跑出個滿頭大汗的護士,吆喝病人急需輸血,血已經快不夠了,必須有人立即捐血。

“我,輸我的血。”

“急什麼急,驗都沒驗,合不合適還不知道呢!”

姜少言幾大步衝上前,就把十一郎給別開了,伸出了自己的胳膊,讓護士先抽血驗型。

這一瞬,兩個男人眼神對上,便是彗星撞地球,一發不可收拾。

……

砰——

突然一聲槍響,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投向那門口仍留着大攤血跡的急救室。

屋裡,隨着一聲重物落地響,便再無人聲傳出。

彷彿,世界突然靜止了。

然而這突如其來的安靜,卻似野火燎原般,讓衆人心下徒然升起一股更大的不安,彷彿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千均一發之時,走廊拐角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呼嚕……

一抹金光突然從那一角轉出,迸射進每個人的眼眸。

跪伏於牀邊的男子一下擡起頭,彷彿也聽到了那淺淺的轉輪聲,目光一下定在了女子已經一片冰冷蒼紫的小臉上,瞳仁一點點擴張,有光芒如流瑩,一點點滲出。

“快,把電源接通。”

“準備,一,二,三!”

砰砰——

電力起搏機一落下,女子嬌小的身子立即彈起。

主治大夫的眼睛也已經泛了紅,男人剛纔的那一槍沒有打死任何人,卻是打倒了旁邊的氧氣瓶,嚇得所有人差點兒都奪門而逃了。

那玩藝兒就像個高危炸彈啊,要是真被打爆了,他們滿屋子的人都沒得救,立馬化成肉餅。

“再來,一,二,三。”

一擊之下,本來已經平直的生命曲線,終於又有了一絲小小的波動,給了醫護人員們又一絲小小的希望。

砰砰——

男人看着女子的小身子,就像柔弱的浮萍一樣,隨着電擊無力地彈跳,心頭那撕裂般的疼,也跟着隱隱跳動,一下比一下劇烈。

恰時,屋外傳來一聲低呼,揪回他的心神。

“輕悠,你一定要堅持住。輕悠,爲了小小寶,你不能放棄啊!你忘了之前你是怎麼勸我的麼?難道你就捨得小小寶從小沒了娘?不是你說的,沒孃的孩子像根草,沒人疼愛沒人寶貝,有多可憐啊!輕悠,你捨得你的小小寶,從小就沒人疼麼?輕悠,小木頭已經沒事兒了,你還沒聽他叫你一聲乾媽,你怎麼忍心就這樣離開……輕悠,你回來吧……”

砰砰——

“大夫,這,好像……”護士看着又沉寂下去的波弧,感覺自己的小命也快要不保了。

“再試,一,二,三。”

醫生紅着眼,給旁邊開電源的人示意加大電量。

呼嚕……

金色的轉經筒,旋過一週,那深深鏤刻在經筒內的六字真言,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咒,彷彿被低聲吟唱,極致天聽,撬動靈臺。

明明已經死寂的心跳,突然重新搏動起來。

呼嚕,呼嚕,呼嚕……

冥冥之中,焚音禪唱,飄進輕悠的魂靈之中,已經散失的意識又重新匯聚,前塵往事,悲歡喜樂,一齊朝她涌來。

好累,好想休息。

對於世事的殘酷無情,怨恨難解,極致痛苦,她已經心灰意冷,堅持不下去,不如歸去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一聲聲悲慟至極的哭啕,還有那一句句令人髮指卻又讓她極度不忍的惡毒咒誓。

“輕悠,你若去了,我就讓這個世界都給你陪葬,沒有人可以獨活!”

“寶寶,求求你,睜開眼,不要丟下我……”

“你就那麼狠心,捨得棄我而去麼?軒轅輕悠!”

男人一句比一句悲切的呼喚,震動着她的心神,愈發嘶啞的嗓音裡,蓄滿了瘋狂和暴裂的情緒,她從未聽過他如此脆弱無助的痛哭聲,彷彿就要堅持不下,徹底爆發。

她越來越心酸,心疼,想要落淚。

捨不得,放不下,不想走,也不能走!

突然,哇啦一聲嬰兒啼哭聲響起,一下一下地揪着她的心,那麼可憐,讓人疼。

不不,她的小小寶不能沒有媽媽,她不走,她要回去。

砰砰——

這是醫生和護士們寄予希望的最後一次電擊,女子的身體高高彈起時,眼睫突然抖動了一下。

所有的眼眸都聚在儀器上,看着仍然毫無一絲變化的曲線,一個個面如死灰,已然絕望透頂,不得不認命。

他一下握住她的手,目光筆直得像已經這樣看了她千千萬萬年,就只爲等她的一聲輕呼,而一動不動了。

室外,小木頭的哭聲越來越慘烈,不知是因爲突然被母親狠心從睡夢中掐醒了,還是因爲屋內的那位屢屢救他性命的長輩,即將逝去而有了奇妙感應。

“大,大夫,跳了,跳起來了。”

“血壓在回收,快,快輸血。”

“老天保佑,夫人,加油啊!”

醫生護士們彷彿重獲新生,更爲忙碌。

握着女子小手的男人,彷彿仍不敢置信地瞪着這一切。

“寶寶……”

他漂亮的薄脣一動,卻已是淚流滿面,不能自矣。

周圍忙碌的醫生護士也早已溼了眼眶,爲男人瘋狂執着的癡情。

但是,搶救仍在進行,這一次休克能夠救回,卻並不代表已經渡過危險期,更緊張的搶救仍然繼續進行着。

這時,又有一隊人馬匆匆趕到,竟全是輕悠曾經熟悉的好友。

“亞夫,我帶來了我們醫院最好的醫生。”瑟琳娜身後是兩個高鼻深顴的洋大夫。

“亞夫,我趕到的還算及時吧?快讓我看看丫頭的情況。哎,怎麼又搞成這樣……”

隨之而來的,還有剛剛從西南迴來的艾伯特。

織男亞夫一動不動地握着輕悠的手,任周人施爲,他眼裡只有她,他一刻也不能離開,連眨眼也不行,就怕只是一瞬,她就會離他而去了。

老天,如果她不在了,他怎麼受得了?

他對她的愛,已經那麼重,那麼深,那麼沉,若有一天她不在了,誰能載動那些深重而沉晦的情感?

誰也不能!

他對她的愛,重過一切,無法替代。

這個夜,仍然,很長很長,沒有盡頭,看不到光明。

……

聽到輕悠終於有了反應,逃過一劫時,所有人都悄悄鬆了口氣。

緊跟着靜子母子的林少穆,立即搶過兒子,輕輕搖着,哄兒子睡覺,可心疼得不得了。

一邊又伸手去拉跪在地上的女人,低聲告戒,“靜子,行了。已經沒事兒了。咱們最好現在就……”

他一邊看了看周圍的情形,站滿了織田亞夫的警衛,還有榮澤英傑的幹員,層層封鎖。

陳孟二人是救人的功臣,倒是不難。

但他和妻兒,都是軒轅家的頭號公敵。剛纔跟着一塊回滬城時,他們沒有被直接送進大牢,而是有幸等着醫生給孩子診斷治病,已屬莫大榮幸了。若想離開,恐怕難如登天。

可是再難,他做爲一家之主,也必須迎難而上。

“不,我不走。”

哪知他苦口婆心地分析勸說一番後,靜子的態度出乎意料的堅決不移,與他完全相反。

“靜子,你知不知道,萬一軒轅輕悠她真……唉,咱們跟小木頭肯定就別想活了啊!”

林少穆是毫不懷疑織田亞夫話裡的狠毒,他現在妻兒雙全,真不想再冒那個險了。

“那又如何。我和小木頭的命,都是輕悠救回來的。要是真有那天,也算一報還一報了。”

“你說什麼,靜子,你瘋了嗎?你連小木頭的命也要搭上!”

靜子回頭看着林少穆,目光冷而亮,“你要怪我冷血不念母子情嗎?那你有沒有想過,要不是林雪憶殘忍無情,連自己的親侄子也害,輕悠怎麼會好端端地被人擄走,還遭遇那麼可怕的事?!要不是輕悠幫忙,小木頭已經被你的好妹妹給燒死了!”

林少穆氣得差點閉過去,仍是壓低聲音反駁,“那也是因爲織田亞夫要對我們林家趕盡殺絕啊!要不是如此,雪憶也不會變得那麼可怕,連自己親人都不認了。就算當初我們兩家有商業競爭,但是也不至於搞到如此互相殘殺的地步吧?織田亞夫他就仗着自己手上的權利和武力,把我爹折磨得那麼慘……”

說到底,林少穆仍然對父親的死,和當時的淒厲死狀,耿耿於懷!

夫妻兩你來我往地互槓了半晌,那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哪裡還說得清了。

最後,靜子十分果斷地掐了話,說,“不管怎樣,如果不能看着輕悠和小小寶真正平平安安地,我絕不離開這裡半步!你要害怕,就帶小木頭離開吧!小木頭現在還小,不能報答這份恩重如山,但我做母親就替他盡這份心意,留在這裡。”

林少穆着女人堅硬的臉部線條,透露出十足的堅持和固執。

有一瞬的失神。

還有一大堆的鬱悶不理解。

更有後怕和恐懼,不安和擔憂。

她也才生下孩子不過幾日,按亞國的傳統必然要坐月子,卻爲了孩子和恩人的事奔波勞累,操心操力,不曾安心休養。

現在還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要再這樣下去,難保以後落下什麼病根子,累及一輩子。

林少穆的母親便是因爲當年月子沒坐好,虧了身子,才過早地去逝了,沒能陪伴他長大,他當然不想自己的兒子又吃這個苦。

雖然他在家錦衣玉食,可是父親爲了林家事業到處奔波,在外也有情婦,對他這個兒子一直疏於教管,父子兩從未真正交過心,且長年累月下來,便互不認同,最終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若非擔心靜子當前的身子實在讓人擔憂,他也不會抓急了又跟她吵。

最終,林少穆無奈地嘆了一聲,將已經不哭的小木頭塞回靜子懷裡。

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女人披上,強行抱着女人坐到了一邊的長椅上。

對於男人的舉動,女人初時反抗了一下,終因男人一句“我陪你和孩子”,塵埃落定。

……

這頭,姜少言和十一郎的大戰,繼續進行。

“你滾開,十郎不需要你這畜牲的血。”

“呵,只要比型配對成功的血就行。先生,請尊重科學。”

“姜少言,別忘了你現在站的是我東晁帝國的地盤。”

“十一郎,別忘了這地盤是你們卑鄙無恥地從我們這裡搶過去的——強盜!”

“姜少言——”

“東洋鬼子——”

兩人罵得臉紅脖子粗,條條青筋爬滿了額頭,四眼瞪得快要突跳出來。

然而,護士的一聲叫喚,兩人立馬收斂脾氣,急急圍上去探問檢驗結果。

“很抱歉,中校,您的血型跟小姐不匹配。”

護士惋惜地搖頭,回眸看另一邊期待的眼神時,不由更緊張,“姜先生,您的血型剛好匹配,請您跟我進來。”

姜少言立馬眉毛一抖,得意地昂起下巴,扔給十一郎一個興災樂禍“丫活該倒黴沒這福份”的挨扁眼神兒,跟着護士要進急救室。

十一郎頓時咬牙切齒,不甘不願,一把抓住護士喝問到底有沒有認真檢驗,會不會檢錯了,要求護士重新檢驗過,如果弄錯了就要其小命。

姜少言一把揮開了十一郎激動的手,喝道,“我說,小鬼子,你真跟你家主子一個德性,動不動就把錯怪人家頭上,自欺欺人有用嘛!別壞事兒,哪邊涼快哪邊待着去。誤了搶救時間,你賠得起麼你。”

十一郎氣得快嘔血,卻無法反駁姜少言的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種馬男拽兮兮地進了急救室。

待門一關,他立即回頭抓來護士長,讓找其他獻血者來獻血,立馬把屋裡那自大的種馬給揪出來。

護士長嚇得直哆嗦,急忙動員了全院上下尋找血源,好不容易終於找來兩個士兵血型夠,立馬抽了兩大袋血要送進急救室時,爲時已晚。

“小姐已經暫時脫離危險,血夠了,不用再輸了。”

醫生一句話,宛如重彈直砸十一郎的腦袋。

姜少言臉色微微蒼白地出來,一邊擼下紮了針頭的袖子,一邊更爲得意地打擊十一郎,“別折騰了,是你的終究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求不來啊!哥們兒,咱們要講科學,不要在人命面前使無謂的意氣!”

在他看來,打擊折磨東洋鬼子就是他姜家人當前最重要的任務和義務,堅決痛打落水小鬼子,不給其絲毫翻身機會。

十一郎被這話一蟄,氣得差點兒撥出武士刀,大喝,“胡說!十郎她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我的女人,你最好給我滾遠點兒。”

姜少言一聽,眸底升起一抹極其殘忍的黯雲,反脣相諷,“你的未婚妻?你的女人?呵呵,別開玩笑了,這妞兒明明還是個小稚兒,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女人了?你別在當事人昏迷不醒就瞎安名頭,壞人家名節,小心她醒了告你誹謗啊!”

十一郎想到之前十郎的態度,就被姜少言的話重重一刺,咋了毛地衝上前揪着姜少言的衣領子,大吼,“姜少言,你剛纔說什麼?你什麼意思?”

姜少言佯做無謂的挖挖耳朵,說,“我說什麼?不是你說她是你女人麼?”

“我跟十郎是青梅竹馬,我已經跟她求婚了,她已經收下我的求婚戒指了。她就是我的女人,你沒資格待在這裡,你滾!”

十一郎一把掀開姜少言,喝來警衛就要將人攆走。

姜少言眸色更沉,臉上卻挑着一抹絕對玩世不恭的笑,說,“真求婚了?那這戒指怎麼會被她扔掉?真是不巧啊!我看她根本就沒有答應你的求婚,不然那晚也不會借酒消愁,投入本少爺的懷抱了。那全是你自做多情吧?嘖嘖嘖,真可憐。”

姜少言一邊說着,一邊拋了下手中的一枚小小的鑽石戒指。

十一郎一看,心神大震。

姜少言完全無視對方徹底黑暗的臉色,和眼中漸漸迸出的殺氣,繼續火上澆油,“老實說,爺可從來不碰東洋女人的,她算是個例外。比起其他女人,勉強算及格兒吧!”

十一郎狂叫一聲,撲上前就是狠狠一拳,正中姜少言的帥臉,直接將人撞上牆,抓着領子喝問,“姜少言,你說什麼?你碰了十郎,你竟敢碰她。你這該死的種馬,混蛋,我要殺了你爲十郎報仇!你這個畜牲,你竟然敢碰我的十郎……”

剎時間,兩人打成一團,難分難捨。

向南廷見狀,不得不上前幫忙,心頭哧罵,死姜二,明明知道這是人家的地盤,竟然還不知死活地挑起別人的怒火,存心找死啊!

靠,丫敢說不妒嫉人家青梅竹馬,丫敢說一點兒不羨慕人家未婚夫妻。

死姜二,你竟然泡上東洋鬼子的馬子,死定了!

……

零晨兩點過一刻時,消息傳到姜宅。

姜嘯霖聽到門上傳來的敲門聲,暗示着一個信息:極度危險。立即從大牀上彈起身,只淡淡地瞥了一眼正在熟睡中的女孩,便出了房間。

卻不知,當他一起身時,女孩已經醒了。

房門剛剛嗑上,這人也跟着翻起了身,悄悄帖耳到門邊。

姜嘯霖一看到門外的王秘書長,心便不由得沉下三分。王秘書長都等不及在書房裡等他,跟着傭人到他房外來,滬城那邊的情況,定然非比尋常。

他也沒有留意身後的房門,悄悄裂開了一條小縫兒,便急問出口。

王秘書長神色極糟糕,顯也是被人從溫暖的被窩裡挖出來,又聽聞了極糟糕的消息後還在震驚之中,口氣也極重,“嘯霖,大事不好了,軒轅輕悠可能撐不到明天太陽升起了。”

姜嘯霖低喝一聲,“什麼?”

他抓住王秘書長就朝書房大步奔去,一邊聽詳情。

亦未注意,在他轉身的一瞬間,那臉上遽變的神色,震愕之中,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恐懼和擔憂,幾近失控的聲調,都讓熟悉他的人感覺到異恙。

更不用提,雖然只是跟他相處才幾日的茶茶,也立即感覺到,這個“軒轅輕悠”,曾經的國民飛行女英雄,救過這位大總統的女子,對其必然有着非比尋常的影響力。

茶茶聽到那邊書房門掩下,垂下眼眸,退回了房間。

書房裡

“立即準備飛機,我要去滬城,親自探視軒轅輕悠的病況。”

姜嘯霖聽完早早等候在此的陳孟二人的講敘,立即給自己的警衛長下令。

王秘書長急忙按下,阻止,“嘯霖,絕對不可以。少言都讓軍隊做一級戰備了,這意謂着什麼,你還不知道嗎?到了這時候,難道你還要入虎口,不是存心找死。織田亞夫失控得連無辜的醫生護士都殺,你去了能起什麼作用啊!”

的確,他去了也沒用。

他即不是醫生,更不懂醫術,也不是神靈,甚至還代表着禍害軒轅輕悠至此的一大罪魁禍手之一,那個男人要是看到他,逮不定怨極恨生,遷怒於他。

可是,在明知她已經命將不保的這個時候,讓他就爲了保命待在後方等消息,那無疑亦比殺了他更難於接受。

縱然,在十分鐘前,他還躺在另一個女人身邊,還吻了那個女人。

他控制不了!

“不論如何,我必須去。少言還在那裡,要是我這個做大哥的連這點兒擔當都沒有,我還做什麼國民大總統。立即去準備飛機!”

最後一句話是對着警衛長說的。

王秘書長在心底沉沉一嘆,對於男人的一意孤行雖早有所料,但他還是抱着一線希望,因爲聽說那位陳小姐已經入住姜宅。

可惜,這戴得再厚再重的面具,一旦遭遇那個“命中註定”,就會瞬瓦解。

然而,在一陣短暫的沉默後,姜嘯霖又做出了一個令屋內幾人驚訝的決定。

“這,嘯霖,萬萬不可啊!你母親本來就是喜歡那女人,要是這聽說情況危機,保不準會跟着一塊兒去。要是你們都落在織田亞夫手裡可怎麼辦,那個男人發起瘋來是沒有底限的啊!不行,我絕不同意。我去找老薑……”

王秘書長還沒碰到門把,就被姜嘯霖示意的警衛隊員給擋住了。

姜嘯霖邊走邊說,“王秘書長,我知道你擔心我母親。但是,只要我找了母親醫院下的醫生,事情遲早會傳到我母親耳中。而且,萬一輕悠需要什麼樣的重要藥品,必須通過我母親這個董事長批示才能得到呢?這件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王秘書長雙眼大瞠,終於發現,雖然姜家老大是這三兄弟裡性子最理智最穩重,可真當情感突破了理智的那層面具後,其瘋狂程度亦不下於那個織田亞夫。

在這樣全國局勢都可能因爲一個女人的生死,一觸即發,不可收拾的情況下,姜嘯霖竟然不惜賠上自己的母親和弟弟,也要去探望那個女人。

何其可嘆?

情何以堪?

稍後,薑母聽說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後,大爲震驚。

根本不需要姜嘯霖請求,便立即給其公司和醫院下熟知的最好的中西醫生,從外科到內科,從骨傷科到婦產科,招集了一大批最好的主任醫師,最後還帶上了袁家新一代裡最有潛力的接班人金針小天后袁若彤,跟着姜嘯霖一起飛去滬城。

而在他們正要登機時,呼呼的北風吹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時間是零晨三點,還有大約兩個小時左右,天就亮了。

一個有些意外,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的人突然到來。

“姨媽,大表哥,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滬城。”

來人正是向蘭溪,他目前也在袁氏旗下的醫院就職,之前薑母雖想到過要叫上他,但考慮到其中尷尬的關係,便臨時作罷。

但薑母調動那麼多主治大夫,怎麼能不有所驚動,而且向蘭溪自經歷前番磨難和家變後,也私下培植了一些勢力爲自己行事,像這麼重大的變故,焉能錯過。

薑母顯然有幾分尷尬。

姜嘯霖立即挽救了母親的面子,朝警衛擺了擺手,放向蘭溪過來,便說,“蘭溪,抱歉,事出緊急,沒能及時通知到你。幸好你及時趕來了……”

上機後,便把軒轅輕悠的大致情況說與向蘭溪聽。

向蘭溪越聽,臉色越沉,心下也越沒了底。

事實上,軒轅輕悠性命垂危的事,向老爺子也在第一時間獲得了情報。雖然向家在滬城明面上是被東晁帝軍給毀了,但黑社會的勢力本來就生於黑暗,不在明處,對於那裡的情況,向老爺子依然瞭若指掌。

向蘭溪要前往滬城時,向老爺子沒有阻止,只說,“母親對孩子的愛,是這世界上最無私最偉大的。當初你母親懷着你的時候,也遭遇過我的仇家突襲,也差點兒保不住你們母子性命。

這丫頭,倔性得很!當初我家對她也不好,還多處爲難,她還揹着她丈夫來救我這糟老頭子,這份情誼,雖說我也是沾了你的光,但,她並非我們黑道中人卻能如此講情義,豈是林雪憶那個賤貨可比的。”

“小六,不管是你當年救了她,換來她當日救你父親我一命。就算現在老大還在她丈夫手中,老二現在也守在醫院那裡。咱們欠的是丫頭的情,就不怕面對那個男人的屠刀。”

誰不懂時局?

姜少言,向南廷,豈會不知?

身爲這個國家總舵手的姜嘯霖,竟然要冒着會被敵人滅掉的危險,帶上自己的親人,也要去救軒轅輕悠?

他們一個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全都糊塗了麼?!

歸根究底,這不過是因爲曾經的一份無私無慾的情,一份連那個當事人都不知道就付出的稚子之情,觸動了這一日黎明前全亞國最頂級的權勢人物,帶着最精英的救護力量,齊聚於一處。

不論敵我,只論情誼。

……

與此同時,夜色籠罩的軒轅家,也得知了輕悠的噩耗。

自然是軒轅錦業,第一個獲悉。

時間與姜嘯霖那方几乎同步。

親信下屬李長恩連滾帶爬地衝進二房院子裡,闖進軒轅錦業的房間,將人一陣猛搖地從溫暖的被窩裡挖出來,口齒不清,哆哆嗦嗦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這人立馬就被四爺一手掐住了脖子,爆喝一聲,“你再說一遍!我七妹怎麼了?怎麼突然就不行了?早上我爹還說收到小七兒的電報,怎麼現在突然就不行了?你他媽說的什麼鬼話?該死的,怎麼會這樣!”

他衣服也來不及換下,抄了件黑皮風衣,就往外跑。

不想剛衝到抄手油廊上,在通往主跨院的月洞門前,就看到提着一盞煤油燈,也只披了件毛皮大衣的父親,正一臉猶豫難色地朝他屋子這邊來。

兩人差點兒對撞上,相看兩瞪眼後,俱都是一驚。

軒轅瑞德是奇怪兒子怎麼深更半夜突然跑出來,看其神色,很不對勁兒,心頭就不舒服了。

軒轅錦業心中大駭,直覺難道是父親已經知道了?

他並沒想到立馬告訴家人,想要先去滬城探探情況,可是心下又矛盾不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父母不跟着去,萬一小七兒這就……

他不敢往下想,可是越是不敢想,越是不得不想,沒想到這就撞上父親大人,便僵在原地,不知所措了。

還是李長恩一聲急喚,招回錦業的魂兒。

“小四,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爹,你,這麼晚了,你這還是有什麼事?”

男人們總是習慣將困難和責任攬在自己肩頭,儘量不讓旁人擔憂。

父子倆幾乎是異口同聲,又同時沉默了下去。

李長恩急叫,“四爺,我怕,怕要來不及了!您……”

軒轅瑞德喝問,“小四,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小七兒她……”

軒轅錦業急道,“爹,剛纔來消息,七妹她恐怕……”

這一次,又是不約而同。

錦業霍然發現父親的手上,還拿着熟悉的電報條,那應該是白日裡妹妹突然發來的,他腦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卻已經無暇顧及,就被父親抓着又搖又吼。

不出半個鐘頭,整個軒轅大宅燈火通明,人聲嚷嚷,驚愕慟哭,混亂一片。

錦業重重一拍桌子,“馬上去滬城!坐飛機去,只需要三個小時。”

於是,兩駕豪華轎車同時離開了軒轅家大宅,車上載着軒轅家的所有人,連正在睡夢中的小九,也被抱在四娘懷中。

小八爬在錦業懷裡,低聲詢問輕悠的情況,小小的臉上已經有了大人一樣的濃重愁緒。

軒轅家所有人的目光都焦急地望着窗外,那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沉沉夜色,不知道等待前方的是光明和希望,還是殘酷絕望的現實?

------題外話------

秋秋新文《萌婚,少將猛如虎》上推薦,大家給力收藏吧!

雙處深情一對一,熱血軍旅,小孤女調教僞渣實深情男成超級忠犬滴超萌超可愛寵文。

精彩簡介如下:

她一直以爲,他是個情感內斂、不苟言笑的男人。

18歲成爲他的牀伴,他始終淡漠冷情,偶爾給她一個微笑,都有太多保留。

六年後,她24歲生日這天一切都變了。

大街小巷帖滿他的結婚照,他摟着美嬌娘言笑晏晏,像換了個人。

這一刻,她心碎成灰,絕望透頂!

“衛東侯,我們的關係就此結束!”她終於下決心放下這份卑微的愛情,尋找自己的天堂。

誰知這頭可惡的大猩猩竟然說“後悔”,對她死纏爛打,深夜撬門探閨房,當衆求婚送戒指,偷吃偷藏她的菜,死皮賴臉霸她牀…

30 生命中不可承獸之輕50 麒麟錦46 暗中較勁兒64 愛的代價3當權者的遊戲61 超豪華聘禮1顯擺開始了22 被寵壞甜啊007 命懸一線時64 情字難解3這是愛高潮開始43 這是選擇更是放棄36 麒麟與鳳凰之爭241 欺騙鴻溝祝福暗影危機73 圍獵2暗潮洶涌17 親王殿下放假了41 先成家後立業60 親夫號來了28 第五日男人的理想10 你好甜70 將心比心40 吃肉喝血啃你骨報應來了98 赤色絕戀759 收復華中4你恨我嗎通話啦21 女英雄誕生54 變革2一家人幾條心32 愛就愛了我不後悔017 這個時代也有奇葩70 將心比心89 生命的奇蹟6準爸爸的苦惱17 兩帥相鬥58 變革6家的一份子004 海路危行4一必須37 可惜我做不到29 你只能看着我31 回孃家2一地雞毛25 是時候交待殲情了精華015 公爵大人終於栽了54 做個好老婆5絕不放手017 這個時代也有奇葩41 先成家後立業66 情字難解5她瘋了08 擒獸竟然有了新歡41 先成家後立業45 中標破鏡第一58 這是幸福麼絕對唯美98 赤色絕戀760 新時代女性出爐了64 你會後悔t館開始34 我很喜歡這個姿勢78 公然開搶04 我好想你接楔子場景45 中標破鏡第一25 是時候交待殲情了精華02 小笨蛋開寵啦03 信不信我當場把你辦了09 美妙幽會夜2006 某個變態爸爸很鬱悶32 這一生我不可能愛上任何人86 這一次換我來追你51 姻緣天註定57 收復華中2急速墜落大高潮啊66 愛的代價5我的寶貝們亞夫反攻100 赤色絕戀9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89 生命的奇蹟6準爸爸的苦惱76 愛的重量5你怎能如此殘忍35 回孃家6悠然一生09 給你報復的機會高360002 小笨蛋開寵啦72 愛上愛愛上痛438 變亂繼續精高19 教人怎麼捨得放開05 這是委屈也是一種幸福19 教人怎麼捨得放開24 別想逃離本王09 美妙幽會夜2008 最棒最棒最棒的爸爸26 關於殲情必看75 愛的重量4根本配不上她55 做個好老婆6寶寶對不起39 真正的衣錦還鄉43 父子2子yu養而親不在38 誰能抗拒得了華麗寵04 我好想你接楔子場景47 明裡較勁兒55 那種情感會毀滅一切告白後94 赤色絕戀3父子pk開始74 愛上愛愛上痛6弱水三千19 教人怎麼捨得放開79 衆志成城救星來了35 回孃家6悠然一生34 我很喜歡這個姿勢10 女兒有野心22 心軟了22 被寵壞甜啊44 寶寶我回來了68 愛你不能111 小人得勢便猖狂70 將心比心37 不管別人信不信我們有自信37 可惜我做不到71 愛的代價10成長本單元完36 麒麟與鳳凰之爭2
30 生命中不可承獸之輕50 麒麟錦46 暗中較勁兒64 愛的代價3當權者的遊戲61 超豪華聘禮1顯擺開始了22 被寵壞甜啊007 命懸一線時64 情字難解3這是愛高潮開始43 這是選擇更是放棄36 麒麟與鳳凰之爭241 欺騙鴻溝祝福暗影危機73 圍獵2暗潮洶涌17 親王殿下放假了41 先成家後立業60 親夫號來了28 第五日男人的理想10 你好甜70 將心比心40 吃肉喝血啃你骨報應來了98 赤色絕戀759 收復華中4你恨我嗎通話啦21 女英雄誕生54 變革2一家人幾條心32 愛就愛了我不後悔017 這個時代也有奇葩70 將心比心89 生命的奇蹟6準爸爸的苦惱17 兩帥相鬥58 變革6家的一份子004 海路危行4一必須37 可惜我做不到29 你只能看着我31 回孃家2一地雞毛25 是時候交待殲情了精華015 公爵大人終於栽了54 做個好老婆5絕不放手017 這個時代也有奇葩41 先成家後立業66 情字難解5她瘋了08 擒獸竟然有了新歡41 先成家後立業45 中標破鏡第一58 這是幸福麼絕對唯美98 赤色絕戀760 新時代女性出爐了64 你會後悔t館開始34 我很喜歡這個姿勢78 公然開搶04 我好想你接楔子場景45 中標破鏡第一25 是時候交待殲情了精華02 小笨蛋開寵啦03 信不信我當場把你辦了09 美妙幽會夜2006 某個變態爸爸很鬱悶32 這一生我不可能愛上任何人86 這一次換我來追你51 姻緣天註定57 收復華中2急速墜落大高潮啊66 愛的代價5我的寶貝們亞夫反攻100 赤色絕戀9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89 生命的奇蹟6準爸爸的苦惱76 愛的重量5你怎能如此殘忍35 回孃家6悠然一生09 給你報復的機會高360002 小笨蛋開寵啦72 愛上愛愛上痛438 變亂繼續精高19 教人怎麼捨得放開05 這是委屈也是一種幸福19 教人怎麼捨得放開24 別想逃離本王09 美妙幽會夜2008 最棒最棒最棒的爸爸26 關於殲情必看75 愛的重量4根本配不上她55 做個好老婆6寶寶對不起39 真正的衣錦還鄉43 父子2子yu養而親不在38 誰能抗拒得了華麗寵04 我好想你接楔子場景47 明裡較勁兒55 那種情感會毀滅一切告白後94 赤色絕戀3父子pk開始74 愛上愛愛上痛6弱水三千19 教人怎麼捨得放開79 衆志成城救星來了35 回孃家6悠然一生34 我很喜歡這個姿勢10 女兒有野心22 心軟了22 被寵壞甜啊44 寶寶我回來了68 愛你不能111 小人得勢便猖狂70 將心比心37 不管別人信不信我們有自信37 可惜我做不到71 愛的代價10成長本單元完36 麒麟與鳳凰之爭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