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漠,你真讓我寒心。
你忘了依然有多麼愛你,
你忘了她是爲什麼死。
我原本幸福的家庭,因爲肖染而家破人亡,她卻踩着我女兒的屍體歡笑!
既然你執意娶一個殺人兇手,我成全你!
我要讓你永遠記住這一天!
我要用我的鮮血做肖染的嫁衣!
讓你記住,讓肖染記住!
……
顧漠雙手顫抖地看着沾滿鮮血的紙,心情沉重的讀着上面的文字。
他沒想到蔣伯母竟然如此極端,竟然用結束自己生命來阻止他娶肖染。
那大大的,用鮮血書寫而成的“恨”,彷彿一張猙獰的大嘴,在控訴他的變心。
顧漠心情沉重地看着躺在牀上的蔣夫人,不知道該如何抉擇,心中充滿矛盾。
依然與肖染的臉交錯在他腦海裡閃過。
這兩個他曾經愛過與正在愛着的女人,他無法用砝碼去衡量孰輕孰重。一個代表過去至死不渝的愛,一個代表他現在與未來的快樂之源。
蔣伯母真夠狠,她用她的生命逼他放棄肖染,放棄他今生可能唯一能救贖他的女人。
就在他糾結時,牀上的蔣夫人突然動了一下。
“伯母!”顧漠緊張地上前,小心翼翼地呼喚。
蔣夫人虛弱地睜開眼睛,看到顧漠一臉擔憂,突然發出充滿嘲諷的冷笑:“爲什麼救我?怕我死了找你報復?”
“伯母,不管如何,我都會把您當做親生母親去照顧。您可以恨我,恨肖染,但是請不要用你的生命去詛咒。依然如果地下有知,也一定會希望您好好活着。”顧漠非常誠懇地勸道。
“我就是要用我的生命去詛咒!顧漠,你怕了嗎?”蔣夫人神經質地大笑。
“是。”顧漠毫不掩飾地回答,“我怕您爲了報復我拿自己的生命當兒戲。”
“我看你是怕噩夢纏身,怕我變成厲鬼回來報復你!”蔣夫人陰森森地說道。
“伯母,當年車禍的時候肖染還很小,她不是故意要傷人。您就不能原諒她嗎?”顧漠小心翼翼地問道。
“原諒?”蔣夫人悲愴地大笑,“原諒?我原諒她,她心安了,可我女兒呢?她永遠都無法復活!我女兒死了,我丈夫死了,我的家整個被毀了!她爲什麼沒有被毀?我要讓她跟依然一樣!就算活着也跟在地獄裡一樣!”
聽到蔣夫人的話,顧漠的心彷彿被遭遇冰雹,又冷又痛。
“伯母,你變了!你曾經那麼善解人意……”顧漠用力呼了一口氣。
“是!我是變了!從肖染把我女兒撞死,害我丈夫自殺那天起,我的良心就徹底消失了!我這裡現在全是恨!血淋淋的恨!”蔣夫人指着心口的位置,森森地冷笑。
顧漠發現此刻的蔣夫人已經神智不清,無法理論,便起身說道:“您好好休息。”
蔣夫人冷笑着說道:“顧漠,你就這麼着急去婚禮現場?”
“您也知道今天是我跟肖染結婚的日子。”顧漠無奈地說道。
“顧漠,如果你敢離開醫院,我立刻會死給你看!我的命不值錢!”蔣夫人充滿威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