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當只剩下兩人後，小短身隨意起身說要去拿飯過來，被韓棄叫住。
並且叫住是叫住了，韓棄讓她過來，她卻站在原地低頭擺弄手指不動……那不是和剛剛神族兩人給他治傷時候她的動作一樣？
“來，我胸口疼。”
韓棄溫和笑着，果然這麼一說，小短身已經猶豫，卻還是過來了。
“用你的什麼綠色光芒給我緩解一下。”
韓棄示意小短身，小短身嘀咕：“不是已經給你放置胸口了嗎？”
韓棄一愣，恍然點頭，好奇詢問：“所以神族用的生命本源和你平時用的綠光是一樣的了？”
小短身偏頭輕笑：“差不多吧……啊。”
話剛說完，就被抽了一下，而且還是抱過來攬着扳住身子一通狂抽。小短身如今也不想以前掙扎啊嗚咬人了，捱打也只是笑，笑得身子發顫，韓棄卻是氣喘吁吁。
“用一點就少一點……哈？”
韓棄打累了，揪着她領子拎起來晃着，可身體只是緩解，卻沒恢復，依然沒力氣。
“也沒什麼吧。”
小短身嘀咕着，扶着他靠在一邊：“你難受，我有什麼辦法？”
“管用嗎？”
韓棄瞪眼看着她：“不一樣治不好？”
小短身靠在他懷裡也不說話，韓棄擡手又抽了一下，嘆息不再說話。小短身看着他，頭在他懷裡蹭了蹭：“也沒什麼。時間不長……而且可以恢復。”
“你騙誰呢？”
韓棄瞪她一眼：“不然怎麼叫用一點少一點？你哪特別啊就能恢復？人家都恢復不了。”
小短身很是無所謂開口：“那我又不是人家。”
咬着嘴脣擡頭，小短身漂亮眼睛眨啊眨：“我不特別嗎？”
韓棄點頭要說話……
小短身手指指着他鼻子眯着眼睛：“不許說‘特別臭’！”
韓棄一頓，揉着她頭髮：“我想說的是，特別欠揍。”
“呵呵。”
小短身笑出來，又被韓棄抽了一下，晃晃身子不理會。
韓棄出神片刻，沒再多說，低頭看着自己胸口。的確不太難受了，當然也沒好多少。就是剛一難受就有一股什麼力的東東復原到難受之前的難受……
沒什麼大用，治標不治本。但至少沒再惡化下去的程度。
“那麼你就的確是神族了？”
韓棄攬着小短身，低頭詢問。
小短身沒說話，被韓棄抽了一下，皺着小眉頭瞪眼：“不知道！”
“你還發脾氣？！”
韓棄失笑又抽一下，小短身晃了晃，頭埋他懷裡不迴應。
韓棄輕嘆口氣，半響笑了笑：“也好。隨你吧。管不了了。”
“我不想你死。”
小短身當韓棄不想問的時候，突然開口。
韓棄低頭一愣，點頭開口：“是啊我也不想你死。”
“可我死過一次。”
小短身的話語傳來，韓棄驟然表情凝固，攬着她的手臂，變緊。
小短身似乎感受到了，擡頭看着他，臉頰蹭蹭他臉頰：“我說這些不是想你難受，其實你也不用難受。因爲我並沒受到多深的傷害。”
韓棄扯起嘴角：“這安慰不是特別管用。”
小短身手臂環着韓棄脖頸，臉頰貼着他：“我說真的。”
韓棄不置可否。
小短身輕聲開口：“其實你知道我多特別。就算當時在地牢裡被他們那樣虐待，事實上並沒有造成特別深的傷害。我的體質你懂的，只是針扎幾下打幾下也傷不了什麼。”
調皮湊到韓棄耳邊，小短身咬他耳朵：“其實……我是餓死的。”
“還說。”
韓棄抽她屁屁一下，小短身咯咯笑。韓棄瞪她一眼，看着她笑着的模樣，半響也是扯起嘴角笑出來。
只是目光中有些難過和失落，還有黯然和自責。
小短身慢慢收起笑容，手輕輕揉着他臉頰：“我很開心反而，當後來我知道，你將整個雷心部族滅族，男女老少有沒有戰力的都沒放過。甚至最後，那個女孩被你親手淹死……”
韓棄嗤笑：“是啊。真多餘。”
沒好氣掃了小短身一眼，韓棄輕哼：“給你埋進去在山洞後面的時候，自己爬出來然後給我開腸破肚你都還記得吧？就這戰力還用我給你報仇？”
小短身嘿嘿笑着，皺着小眉頭攬着他：“那我不給你治好了嗎？”
韓棄點頭：“我先給你抽死再給你治好你願意嗎？”
“呵呵。”
小短身埋進他肩膀笑出來，韓棄哼了一聲，靠在一邊不說話。
許久之後，小短身也不笑了，輕聲開口：“在我死的那次之前，你不是沒殺過人。可是你有原則的同時，我最清楚感受到你內心從來不殺生的。寧可斷掉一隻手也不打殺冰神。其實我知道你即便那時應該可以殺掉它。至於螞蟻，蟑螂，甚至沙蟲，一些大小野獸生靈，能放過你都放過。每一次你動手抹殺一條生命都有理由。”
慢慢擡頭看着韓棄，小短身開口：“可那次爲了我，你似乎放下了所有原則，心中的束縛掙脫開，可並沒有緩解那份自責和遺憾。”
“所以你不放心又活過來了？”
韓棄咧嘴看她：“你都還不到一歲那時候，能記得那麼多，別告訴我後聽來的？”
小短身沒回話，只是笑了笑，看着韓棄的眼睛，輕聲開口：“是我的存在讓你不知不覺背棄了很多自己的信仰和堅持？”
韓棄笑着揪着她下巴：“你呢，還沒那麼重要。別不害臊。”
“就是。”
小短身刁蠻的小表情偶爾還能回來一兩次比如現在。
嘟嘴瞪着韓棄，頭頂着韓棄下巴一下一下撞着嘀咕：“就是！”
韓棄抽她幾下老實了，半響出神看着窗外，也輕嘆口氣：“說來也的確……我前世沒這麼暴力的。別說滅族，虐殺都不可能。”
喃喃自語，韓棄輕聲開口：“難道是因爲前世沒那個土壤？所以我的緣不在那裡……”
“你說前世？”
小短身驟然擡頭，盯着韓棄的眼睛。
韓棄一愣，偏頭笑着：“沒有你聽錯了。”
小短身頭扭着就要和韓棄對視，韓棄避開幾次不成，惱羞成怒要擡手抽她。
小短身咯咯笑拽下來抱住不讓動，看着韓棄，就這麼看着：“這就說得通了。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你纔會那麼多東西。因爲你曾經生活的世界和位面，和這裡有很大不同。對嗎？”
韓棄隨意點頭：“你就趁現在趕緊問，等我戰力恢復的那天，給你養大又怎樣，照樣滅口。”
小短身湊上前攬着他脖頸抱緊：“捨得嗎？”
韓棄皺眉：“越來越不要臉了啊，還說別人呢。”
只是停頓一下，韓棄隨意嘀咕：“如果是呢。你能接受？”
小短身輕笑靠在他肩膀臉頰貼着蹭着：“神賜大陸有空間法則的。不同空間已經是不同位面了。這有什麼難理解的。”
喃喃自語，小短身輕輕閉眼：“再說誰沒個前世……”
“我去！！”
韓棄揪着她拽起：“所以你是清楚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東了吧？”
小短身笑着掙脫：“交換啊。你告訴我我就告訴你。”
韓棄語氣一滯，輕笑搖頭：“我就是神賜大陸位面的人，你不信算了。”
小短身點頭：“那我更是被你接生然後一刻沒離開從小養大的。也不可能有什麼身世。”
韓棄皺眉沉思，看着小短身，就這麼看着，許久之後摸摸下巴：“你真的，自從我被拍死之後，你變化真的很大。還很突兀。非常不符合邏輯也不合理的程度了。”
小短身重新靠回去抱着：“從哪來的什麼身份有什麼關係？我只慶幸這一世遇到你……”
“太露骨了喂！！”
韓棄皺眉抽她一下：“明明很高尚的情感非得說的那麼俗氣真討厭死了。”
“呵呵。”
小短身笑着不說話，只是晃了晃身子。
韓棄沉默許久，也是輕笑出神：“不過你說的也對。我也很慶幸可以遇到娜塔莉，她對我影響很大……”
小短身驟然表情凝固，慢慢坐起看着他：“不慶幸遇到我？”
韓棄點頭：“沒她哪有你？”
小短身嗤笑：“沒她我一樣出生，信不信？”
“沒戰力我一樣抽死你，信不信？！”
韓棄說着已經不是用手，轉圈要找兵器了。
小短身直接拿小短棍遞過去，儘管沒了內功，小短棍很重但韓棄也能拿得起來。
小短身面容平靜漂亮眼睛就這麼看着他，不動不笑等待着。
“剛兒我？”
韓棄失笑拿着小短棍指着她鼻子：“是不是剛兒我？”
小短身還是不說話，韓棄幾次擡手嚇唬她要打下去，只是短身殿內斂文靜後的脾氣難道就改了嗎？
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許久之後，韓棄嘆息甩開小短棍：“算了。反正我如今是個廢物，哪能嚇住短身殿呢？”
小短身咬着嘴脣，捶他一下：“又來這一套，小心以後不吃了。”
韓棄嗤笑：“我？和你？還用來什麼套路？！”
小短身笑着靠在他懷裡躺着，被韓棄不耐推開又重新皺着小眉頭蹭回來。
韓棄拿她也沒招，就任由她嬌氣耍賴了。
只是許久之後，韓棄好奇：“你對穿越空間之類的，真的很能接受？”
小短身手指划動他胸口，隨意嘀咕：“魔皇不就破開空間離開神賜大陸了？誰知道跑哪去？哪天又回來。”
韓棄一想也是，只是驟然嘴微張愣在那，腦中突然閃現一個什麼你念頭，好像是提醒了什麼。
可是轉瞬間卻又沒抓住消失了，再想，怎麼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