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非夜趕到醫院的時候,單老爺子正在手術室裡搶救。
看着亮起的紅燈,單非夜耙了耙頭髮,坐在長椅上。
一個小時過去,燈熄滅,手術室門打開。
“醫生!”猛地站起身,單非夜衝上來,“我爺爺怎麼樣了?”
醫生摘掉口罩,“手術很成功,先送去加護病房觀察一下。”
鬆了一口氣,緊接着護士推着單老爺子出來了。
單非夜看見爺爺躺在牀上,再也沒有了平日裡雷厲風行的樣子。
那瞬間,他就是一個孱弱的老人,帶着氧氣罩,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明明之前,還有能夠氣吞山河的架勢,可現在……
跟着送單老爺子去病房,單非夜就守在外面,時刻觀察着病房裡的情況。
周妙瑜打來電話的時候,他剛去抽了兩根菸。
看着手機,想了半天,才接起。
“怎麼這麼久才接?”
“嗯?剛纔沒聽到電話響。怎麼了?”
“你怎麼還沒回來?”
“我,”擡頭看了眼病房,單非夜輕咳一聲,“我忘了告訴你,今天有個應酬,要晚點,你別等我了,回家睡吧。”
“應酬?”周妙瑜看着面前買的菜,抿了脣,“好吧,知道了。”
掛了電話,她收拾了一下,把菜該放進冰箱的放冰箱,剩下一點,利用一下,給自己煮了碗麪條吃。
吃了飯,收拾好,周妙瑜進了客廳,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一晃就到了12點多,小睡了一會兒的她突然醒來。
單非夜居然還沒回來?
一看時間,周妙瑜馬上拿起手機撥通了他的號碼。
“喂?”
那邊傳來單非夜略帶疲憊的男聲,幾乎同時,周妙瑜就知道他騙了自己,哪裡有什麼應酬。
“你到底在哪兒?”
嘆息一聲,單非夜扶額,“你沒回家嗎?”
“我問你在哪兒?”
把剩下的半包煙也抽完,單非夜從吸菸處回到病房,就看見周妙瑜站在玻璃窗前。
走過去,他從身後抱住她。
她剛剛趕來,身上還帶着凌晨外面空氣的味道,比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好聞多了。
單非夜埋頭在她頸窩,深深吸了兩口。
“你是狗嗎?”周妙瑜轉頭看他一眼,輕聲說:“老爺子是被我們氣的嗎?”
單非夜搖搖頭:“不是。”
“怎麼不是?”她知道,他只是安慰自己罷了。
“對不起。”
“小乖。”
蹙眉,他握着她的手臂拉她轉身面對自己,“你不需要道歉,這跟你沒關係。就算爺爺真的被氣的,也是被我氣的。”
周妙瑜不說話,往前抱住他。
單非夜拍拍她的肩,吻了下她的耳朵:“回去吧,我在這裡就行。”
“我跟你一起。”她堅持說道。
這個時候,不想留他一個人。
兩個人相互依偎,時間就變得短了些。
長椅上,周妙瑜安心的枕在單非夜腿上,身體蜷縮,蓋着他的外套。
單非夜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她的頭髮,像是哄着小孩子。
早上的時候,醫生宣佈單老爺子度過危險期,可以轉出加護病房。
單非夜去辦手續,周妙瑜就去給他買早飯。
沒想到的是,在買早飯的時候,會遇見一個很久沒有見面的人。
醫院的東西太難吃,周妙瑜特意跑到距離醫院不是很遠的一個早餐店。
正在排隊,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妙瑜。”
回頭,周妙瑜有瞬間怔愣。
姚井闌苦笑,攤攤手:“你不會忘了我是誰吧?”
多年的朋友,卻因爲近期的沒聯絡變得陌生,這種感覺,隨着一句簡單的玩笑話就破冰而解。
周妙瑜露出笑容,“好久不見。”
這句好久不見,真的是好久不見。
姚井闌點頭,“買早餐?你怎麼跑來這麼遠的地方?”
“我給非夜買,他爺爺住院了。”
從她的語氣裡,聽出她最近應該和單非夜相處的很好。
終究,還是走在一起了嗎?
姚井闌心裡一緊,面上淡淡:“哦,這樣啊,那一會兒我送你回去吧,順便看看老人家。”
“嗯?不用了吧?”
“都知道了,順路而已。”姚井闌說着,接過周妙瑜手裡的點餐牌,“你去那邊等一下吧。”
周妙瑜點點頭,走去一邊坐下。
姚井闌點好東西買了單,過來找她。
兩人都是步行出來的,也就一起走着回醫院。
以前真的好多話說,現在卻莫名充斥着一絲尷尬。
他應該放棄了吧。
這就不聯繫,應該想清楚了。
如果這樣,周妙瑜真的鬆了一口氣,只是這話,也沒辦法主動去問他。
不知不覺,就到了醫院。
單非夜看見周妙瑜,嘴角一勾就迎上來,可是在看清她身後跟着的男人時,笑容倏然僵在嘴角。
“你來幹什麼?”
周妙瑜趕緊說:“我碰巧遇上井闌,他聽說老爺子病了,就想過來看一眼。”
單非夜握住周妙瑜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視線冷冷看向姚井闌,“看就不必了,姚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
“非夜。”覺得單非夜的態度很奇怪,周妙瑜忍不住輕聲叫他。
單非夜握緊了周妙瑜的手,看着姚井闌。
兩人視線隔空相撞,姚井闌聳聳肩,“那好吧,妙瑜,給你。”
把早餐遞給周妙瑜,姚井闌退後兩步,“我先走了,妙瑜,再聯繫。”
“好。”
看着姚井闌離開,周妙瑜還沒等說話,單非夜就一把拿過早餐扔進了垃圾桶。
“你!”
“小乖,你不許和他聯繫,聽到沒。”
“非夜?”
周妙瑜真的覺得,他很不對勁兒。
這麼說吧,如果是因爲姚井闌對她表白的事情,那麼同樣是表白過的莫寒,他也沒有這麼抗拒厭惡。
這不是簡單的因爲,莫寒是他兄弟的原因。
難道姚井闌和他之間,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過節?
“非夜,你爲什麼這麼討厭井闌?”
他討厭井闌,彷彿是很突然的發生了。
單非夜眼神微閃,別開頭:“沒什麼原因,討厭一個人還需要理由嗎?我就是看不慣他看你的眼神,那種覬覦太明顯了,讓我不舒服。”
“只是這樣嗎?”
“嗯。”
“好吧,那現在是怎樣?你把早餐扔了,我們吃什麼?”
“呃,那個,我再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