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宋汐瑤有着一張標準的鵝蛋臉,彎彎的柳葉眉下是那對唯一能與可愛沾邊的杏眼,精緻高挺的鼻子下是張粉嫩的櫻桃小嘴,所以這樣的宋汐瑤其實真的與可愛沾不上邊。

宋汐瑤點點頭不再說話,寧幼曦見她這樣個子,大概知道是因爲左辰在這裡,她放不開,剛纔也許是沒反應過來。

“我還有事,改天請你吃飯。”

說着寧幼曦就把準備和宋汐瑤一起離開的左辰給拉走,連道別的時間都沒給。

寧幼曦讓左辰把自己送到祁氏大廈後,對左辰說了句“汐瑤是個好女孩,你別隻走腎不走心。”

聽見這話左辰有些驚訝,這話從誰嘴裡說出來他都不會這個反應,偏偏是從她寧幼曦的嘴裡冒出來…

想到這段時間沒聽見傳寧幼曦作天作地的事蹟…這女人是真的改了,還是在玩什麼新的把戲?

看着左辰吃驚的表情,寧幼曦收住請左辰吃飯的想法,開門下車,走得相當利落。

與此同時,宋汐瑤被姜輕堵在一個小巷子裡,他把玩着宋汐瑤的秀髮。

“妹妹交了新朋友怎麼也不和哥哥說說?”

“……”

宋汐瑤全身緊繃,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防備着姜輕,生怕他會做些不理智的事情,她知道,姜輕對自己有很嚴重的佔有慾。

“你不說話,哥哥可是要傷心的。”姜輕把頭髮放在鼻尖輕嗅,淡淡的香味,是她常用的洗髮露的味道。

宋汐瑤不語,她特別緊張,對姜輕是出於本能的害怕。

姜輕也不惱,他輕呵一聲又道:“你還真是聰明,家裡讓你與戚家聯姻,你倒是找了個比戚家更好的。”

“我沒有,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宋汐瑤反駁,她聽的雲裡霧裡,根本不知道姜輕爲什麼會這麼說。

聽見這話,姜輕不再漫不經心,他眼神變得執拗,他一隻手把宋汐瑤控制在自己與牆壁之間,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眼裡只看見自己。

“你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那你說說剛纔那個男人是誰?那你還記不記不得哥哥對你說過換房子換個大的?嗯?”

隨着最後一個“嗯”字落下,宋汐瑤只覺得捏住自己下巴的那隻手的力道越來越大,她忍不住痛呼出聲,伸出手掰開姜輕的手。

“你說的那個男人我只知道他叫左辰,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意思,還有,我現在換的地方難道不大嗎?”

“是我說的那個意思嗎?我讓你與別人合租的嗎?!”姜輕此時情緒有些激動。

他能接受宋汐瑤不回姜家在外面租房,但是他不能接受她與別人合租,更不能接受合租對象還是一個男的!

以前宋汐瑤一個租的時候,他想她了,還能悄悄來看她,可他與別人合租後,自己想她了想看她了怎麼辦?

“你不知道我爲什麼要和別人合租嗎?”宋汐瑤的也有着情緒,“還不是因爲你,如果不是因爲…唔…”

宋汐瑤的嘴被姜輕吻住,她瞪大了眼鏡,似乎不敢相信姜輕真的吻了自己,她是她的妹妹啊!

她有些回不過神。

而姜輕發現自己吻住了宋汐瑤的時候,心中也是震驚的,自己只是不想從她口中聽到任何討厭自己的話,所以在那之前他只是想堵住她的嘴罷了。

可是此時,他卻發現他根本不想離開宋汐瑤的脣,那軟軟的觸感使得他太想繼續品嚐美好了。

就在姜輕準備撬開宋汐瑤的貝齒,想深入的時候,宋汐瑤回過神來,用盡全部力氣推開他,揚起手欲要給他一巴掌。

而姜輕看着那揚起的手,他閉上眼睛不準備躲,可是預期的疼痛感沒有到來,他睜開眼看見的卻是宋汐瑤那飽含淚水的黑眸,他突然就慌了。

“瑤瑤你別…別哭,對不起,哥哥不好,哥哥不該這樣對你,你…別哭,好不好?”

看着這樣的姜輕,宋汐瑤發現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一邊流淚,一邊哭着嗓音對他說:“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我真的很珍惜你這個哥哥。”

姜輕手忙腳亂卻又很溫柔的把宋汐瑤的眼淚擦乾,最後只對她說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便頭也不回的走了,似乎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

寧家的事情持續發酵,寧氏的股票已經跌停,寧氏的股東一面斥責寧德華,一面轉手自己手中的股份。

而寧德華本人短短几天之內蒼老了許多,最開始,他天天去金碧瀾灣蹲祁柏和寧幼曦,可是都沒有收穫,之後避免被熱心羣衆的“禮物”與“祝福”,他就躲在家裡不再出門。

不能出門的還有尤金玉母女,兩人看着滿身酒氣又邋遢的寧德華,各自在心裡盤算着怎麼多弄一些錢,讓自己日後離開寧家後能好好生活。

寧幼曦在醫院陪了戚玉珠幾天後,就召開了記着發佈會。

發佈會很簡單,聲明瞭自己與寧德華斷絕父女關係,且要正式起訴寧德華佔有賀龍禮、賀蕙蘭留給自己的遺產。

在網上引起一片軒然大波。

寧德華是通過尤金玉才知道寧幼曦要起訴自己。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尤金玉,渾濁的眼睛裡看不出任何情緒,復又抱着酒瓶睡了過去。

對於寧德華龜縮在家裡,寧幼曦不置可否,這天她來到醫院看戚玉珠,見戚玉珠精神不錯的對自己說想出院,她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去問了醫生。

醫生看了戚玉珠的數據報告,皺着眉道:“從病人的數據來看,並沒有任何好轉,從我們的角度來看不建議病人出院。”

聽了醫生的話,寧幼曦回到病房同戚玉珠商量了一下,說再看看,若是幾天之後,病情沒有惡化的話就接她出院。

金碧瀾灣位於城南的郊區,而醫院則是靠近城北,是以這天寧幼曦驅車離開金碧瀾灣不久,在距離城區還有兩公里左右的時候,被幾輛車圍追堵截。

不得已,她被迫停車。

很快每輛車裡陸續下來人,清一色的黑色鴨舌帽、黑色口罩以及黑色服裝,每個人手裡皆拿着鐵棒,朝着自己圍過來。

見樣子是要把車砸壞,強制把人帶走。

在被迫停車的時候,寧幼曦並沒有熄火,她在想要不要直接撞過去,現在看着圍過來的人,想法更甚。

原因很簡單,自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可能是十幾個拿着武器的男人的對手?

如果寧幼曦的這個想法,要是讓當初欺負宋汐瑤的那羣人知道的話,肯定會吐血三升,這哪是弱女子了?

就在那些人越來越近的時候,寧幼曦眼眸一凜,整個人散發着危險的氣息,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其中一人的手剛碰到車門的時候,她一踩油門,車徑直往前撞了過去。

當即前面幾人被撞到在地,車兩側的人也被掛到,而其他沒被撞的人,見寧幼曦這個樣子,都不約而同的退後了幾步,寧幼曦則是看準時機倒車,後在一個路口調頭。

那羣人看這情況,顧不上身上的疼痛,紛紛上車去追。

寧幼曦時不時從後視鏡裡看那些人追上來了沒,腳下的油門也被踩到底,這個時候她很慶幸上一世在逃亡的那幾年,爲了活命練就了一身車計。

寧幼曦選擇調頭的這條路,通往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盤龍山,是以通往上山的路就像一天盤起來的巨龍一樣,曲折蜿蜒而得名。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寧幼曦在沒見那些車的影兒的時候,故意放緩了速度,直到又被跟上,反反覆覆中就到了盤龍山腳下。

上山的路只有這麼一條,到現在寧幼曦依然不近不遠的吊着後面的人,她嘴角噙着一抹邪笑,眼裡有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嗜血。

“頭兒,這是盤龍山,上山的路陡不說,彎道也很多,還非常的急。”後面車裡一精瘦男人對身邊的刀疤男說道。

刀疤男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他眼神犀利又兇狠,只聽他惡狠狠的說:“儘快把那娘們兒給逼停,實在不行,就把她給撞下山崖。”

山道只有一來一去兩個車道,因爲也有車下山,所以根本不能並行,此時他們爲了逼停寧幼曦,而佔了另一個車道,從而想超車到前面攔截。

車在山道上飛速行駛,所有人都在想着怎麼超車,絲毫沒有注意前方的路況。

寧幼曦看着不遠處的彎道,立即拉手剎,方向打滿,踩住離合,掛一檔,然後深踩油門,在車尾甩出去之後,反打方向盤,繼續加油門,在即將出彎道的時候,保持油門,最後漂移出彎道之後的回正方向盤,加檔直行。

一個完美的漂移。

地上只留下輪胎大力摩擦地面的痕跡。

“在彎道上玩漂移,這女人是不要命還是瘋了?!”緊跟在寧幼曦後面的車,車裡的某個人震驚道。

開車的人見前面的車連車尾都看不見了,也不敢耽誤,罵了一句娘,便給足油追上去。

而後面幾輛車裡的所有人,都是紅着面梗着脖子,覺得自己收到欺辱,紛紛催促開着的快點,再快點。

不知是他們太快,還是對方以爲他們追不上自己了,只見那輛邁巴赫在一個接近彎道的地方被追上。

“快,追上去,現在這距離不夠,不能漂移,給我別她!”刀疤男對着對講機說着,他此時有些暴躁,似乎是耐心用完了。

與此同時,正在開會的祁柏,手邊的手機發出叮的一聲,他本不想理會,猶豫了一秒還是拿起手機點開了信息。

“針對現在市場,我們可以……”

“嘭。”

一名員工正在講訴着自己的方案,結果被自家大boss站起來的動靜給打斷。

他只覺得自己兩股戰戰,等待着被訓,卻聽見大boss讓葉特助整理好他們的方案,頓時鬆了一口氣。

祁柏離開會議室,一邊撥電話,一邊乘電梯到車庫。

“怎麼回事?”電話被接通,祁柏先開口,聲音裡透着急意。

“是這樣的老大,剛纔那個訊息我們也收到了,具體的我們正在查,現在先把定位發給你,你注意……嘟嘟…嘟嘟…”

電話另一頭的祁魎聽着手機裡傳來的忙音,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嘟囔道:“爲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緊張成啥樣了?!”

祁魎口中的女人正是寧幼曦,而剛纔他說的訊息就是寧幼曦那輛車裡的感應系統傳來的。

那輛邁巴赫是改裝過的,裡面裝了一個感應系統,感應系統感應到自身非正常駕駛就會傳出數據,因爲是給寧幼曦用的,所以祁柏設置的非正常駕駛包括了車速的行駛的速度,超過多少,或者太慢就會發出訊息,這還只是其中之一。

這頭,祁柏已經發動車朝定位開去,他抿着脣,氣息凜冽,眼裡是不容忽視的擔心,他很清楚寧嬌嬌開的那輛車爲什麼會發出訊息。

車速達到最高,一路上也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他只希望他的寧嬌嬌不要有事。

***

寧幼曦不着痕跡的往道具中間靠了靠,使得後面的車不管是從哪邊都無法順利超車,又不動聲色的降了車速,好讓後面的車離自己越來越近。

後面開車的人,眼見車距越來越短,他忍不住有些興奮,當下也不減速,往右打了方向盤,準備一舉超車。

也就在這時,他看見前面的邁巴赫猛地停了兩秒,接着車尾一甩,快速離開,由於車距太近,他只好急踩剎車,結果車速太猛,還是會滑出更長的距離,爲了不撞上前面的山壁,又往左打了方向,結果嚇得一車的人臉都白了。

只見山壁的這邊是山崖,車撞斷了欄杆不說,車身還出去了一半,懸在崖上,一晃一晃的。

車上的人雖然想罵娘,但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他們一用力呼吸,讓車失去平衡後,連車帶人一起摔下山崖。

此時後面的車都已停下,車上的人也紛紛下來,見此情景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全都有些後怕,甚至有些膽小的還在心裡慶幸,自己沒在那車上。

刀疤男面色十分不好看,整個人出於低氣壓中,不過也還是有條不紊的指揮人去拉車。

而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他們面前,不是別人,正是去而返的邁巴赫。

只見邁巴赫的車窗被打開,從裡面伸出一隻纖纖玉手,就像是慢鏡頭,玉手緩緩豎起中指,隨後中指朝下。

全部人都怒了,透過車窗,他們看見女人笑的邪魅而張揚,眼裡卻是不可忽視的輕蔑,見他們看過去,女人揚了揚下巴,似乎在說“就這?”

挑釁!

赤.裸裸的挑釁!

所有人,包括還在車裡沒被救出來的人,都覺得自己生爲男人的最嚴被踐踏了,士可忍孰不可忍,他們今天必須要好好教訓這個女人。

當即除了在拉車的那幾個人,其他人全都回到了車裡。

既然想玩,那就看看誰能玩得過誰!

寧幼曦見目的達到,調轉車頭,繼續往山上開去,嘴角依然噙着笑,只是眼裡的嗜血被瘋狂而取代。

她恍惚覺得自己回到了逃亡的那幾年。

她逃亡了兩年,最開始的時候,捱過不少打,不是逃了被抓回去打,就是和別人搶吃的被打,被打的多了,也就學會了反抗。

那是在一個夜晚,她爲了躲避強bao自己的三個人,找到了一輛車,並且成功的撞死了他們,從此車就成了她自己反抗別人的武器。

從那以後,她就變得嗜血又瘋狂,誰想欺負自己,那麼死的肯定就是那個人。

就在她以爲自己會這樣一直下去的時候,是祁柏找到了自己,也就是第三年。

祁柏找到自己的時候,也是如今天這個情景一般。

前方又是一個彎道,寧幼曦此時剛好回神,她又是一個漂亮的漂移,後面的車經過上一次的教訓,很自然的降了速,在駛過彎道後準備加速的時候,居然看見早應該甩裡他們的邁巴赫不知何時調了頭,靜靜的在前面等着。

“圍過去。”就在車輛有所降速的時候,刀疤男命令道。

他們剛把邁巴赫給圍住,就聽見輪胎摩擦地面的刺耳聲,聲音越來越大。

所有人緊張的看着那輛邁巴赫,目不轉睛,生怕自己一個忽視就錯過了什麼。

車內,寧幼曦看着前方,左手握着方向盤,右手放在手剎上,腳下的油門慢慢踩到底,也就在這時,她快速的鬆開手剎,車子去離弦的箭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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