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宣泄

“停停…赫…赫…赫,停…停下來….”李衛大聲喘着氣對着玩命飛跑的衆人喝道,“這裡…這裡就可以了…快停….”

說着,李衛一股腦地跌坐在地上,不斷地喘着氣,頭腦昏昏的,那種想要昏過去的感覺再次出現了。

“這時候,不休息的話,恐怕又要倒下去了。”李衛撫着前額,意識開始迷糊地,但是還是死撐想到,“不行,現在還不能倒下去的。那些維京人…可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我們。”..

而在前面玩命逃跑的衆人,聽到李衛的話,好一會才堪堪停住腳步。當他們看到李衛跌倒在地上的時候,不覺一窩蜂的爲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問道:“李衛,你怎麼呢?”“還能撐得住嗎?”

“停……散開!不要圍着我,我會缺氧的。”李衛苦笑地說道,“恩,在這裡下營,這是島的另外一側,應該夠……夠安全的了…”

話音剛落,李衛整個人又光榮地昏了過去。

我是華麗的分割線

當李衛有轉悠悠的醒來的時候,再次看見的是貝蒂娜那略帶帶急切的可愛小臉,只不過天空已經暗下來,想必已經是到了傍晚了。

“李衛,你醒了?”貝蒂娜看見李衛醒過來,露出可愛的笑容欣喜地說道。..

李衛搖了搖頭,試圖把那種因爲剛醒過來的不適感甩出腦海,不過效果還是不怎麼好。用手揉了揉前額,李衛有點不確定地問道:“我暈了多長時間?不會又過去了兩天把?”

貝蒂娜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認真地說道:“沒有啦!李衛,你只是昏了小半天而已,纔沒有昏兩天那麼久…”

“哦….那就好了。”李衛有些心安地說道,“不過,我們現在哪?”

“李衛。你難道忘了嗎?我們現在是在島的另外一側。是你帶着叫我們來這裡的,說這裡是比較安全的地方。”貝蒂娜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地往着李衛。

突然間,她像是想起什麼一樣,慌了神一樣:“難道李衛你忘記了?全部都忘記了?”

“噗嗤”,看到貝蒂娜那驚慌失措的樣子,李衛不禁一下子就笑出來。“沒有,我可沒有失憶!只是有點不確定而已。安心啦,我可不會忘記你們的。”

貝蒂娜聽了李衛的話,看到李衛一臉認真的樣子,知道他沒有說謊,不由得白了李衛一眼。嘟起嘴說道:“真是的,害我這麼擔心。”

“恩,抱歉啊!”李衛賠笑着道歉道,他看了看周圍,發現營地又剩下他和貝蒂娜兩個,不由得奇怪地問道:“對了,小貝他們人呢?他們去哪了?”

“哥哥他們都去採野果了,畢竟天已經黑了。如果再採不夠野果的話。我們就要餓肚子了。晚上森林,可是很危險的。”貝蒂娜一邊回答道。一邊給李衛遞上一壺水,“給。”

李衛接過水壺,喝了一口,感覺好多了,不由抿了抿嘴說道:“我們不是從維京人的營地裡拿了足夠的糧食的嗎?怎麼,那些食物都不能吃嗎?”

“太硬了,咬崩牙齒都咬不動!”貝蒂娜鼓起雙腮說道,“不生火把那些東西煮一下的話,根本就吃不了!但是這個情況,生火的話,我們怕會把維京人引來,所以只好去採野果,起碼這樣比較安全一點。”

“哦,這個問題,都怪我暈得不是時候…”李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埋怨地說道,“我本來就有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法的,只是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而已。算啦,現在還來得及的,小娜,你去把我的那個布袋那來吧,就是我從那個臨時存儲點拿回來的布袋。”

貝蒂娜聽了,馬上就去拿李衛所說的那個布袋,不過,她很快就跑回來了,臉上有點過意不去地說道:“李衛,那袋子太重了,我一個拉不到。”

“恩?沒關係,你直接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就好了。”李衛看着貝蒂娜那嬌小玲瓏的身體,才反應過來她並不是阿爾斯托莉,不禁說道。

不一會兒,貝蒂娜就帶着布袋裡的東西,飛快地跑回來。她把手裡那些黑不溜秋的東西往李衛臉前一放,好奇地問道:“李衛,這些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麼?”

“木炭。”李衛一邊拿出火石,一邊點燃眼前這些被他粗加工的木炭說道,“這些東西叫木炭,它是我早上燒出來的。用這些東西話,就不會像燒木頭那樣,有煙冒出來。來,貝蒂娜,把炊具拿過來吧!我們先把東西煮好,等小貝他回來了,我們就可以直接開吃了。”

看着被李衛點燃的木炭,感受到它傳出來的熱量,貝蒂娜雙眼不由得亮了亮,“真是神奇東西,有這個的話,就能吃熱的東西不怕被人發現了。李衛,你是怎麼知道的?”

“恩,一個叫魯濱遜的人教我的,他可是一個人就可以在一個荒島上活三十四年的探險家,與貝格里斯號稱突破人類極限的兩人。”李衛隨口說道。

看着李衛烹調的樣子,貝蒂娜歪着腦袋,臉帶疑惑地說道:“魯濱遜?貝格爾斯?怎麼我都沒有聽過的?”

“呵呵…”對此李衛只好呵呵一笑,然後不再言語。難道要他告訴眼前這個小女孩,這兩人都是在站在人類頂端的求生者咩?爲了避免教壞小朋友,李衛還是打消這個看起來很有趣的想法。

這樣,兩人之間就沉默下來了。李衛拿過貝蒂娜遞過來的東西,開始專心地烹調起東西,而一旁的貝蒂娜則是靜靜地看着李衛,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好一會,貝蒂娜終於鼓起勇氣,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說道:“吶,李衛,你今天早上爲什麼要季卡他們這些人跪下呢?”

李衛聽到貝蒂娜的話,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很快恢復常態地說道:“恩?我不是說了嗎?要讓他們知道被人羞辱的滋味。他們。他們可是羞辱你和拉托拉斯他們。所以……所以我才這樣對待他們的。”

李衛像是要說服少女的樣子,給出這樣的答案。不過,言語中的不自然,其實他想要說服的,是自己吧?

“真的嗎,李衛?”貝蒂娜盯着李衛,忽閃忽閃大眼睛地說道。“怎麼我感覺好像沒有那麼簡單的?”

“怎麼會這樣想呢?”李衛心裡一顫,彷彿是被貝蒂娜說中一樣,語氣之中也開始有些顫抖了。

“因爲….”貝蒂娜歪着腦袋,仔細地想了想,認真地看着李衛,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爲這樣不像李衛你的做法啊。李衛可是一個很溫柔的好人啦,纔不會無緣無故的,做這樣過分的事啊!”

收到“好人卡”的李衛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應該怎樣說,過了一會,李衛才幽幽地說道:“貝蒂娜也認爲這樣做很過分嗎?”

然後不等貝蒂娜回答,李衛自顧自地嘆氣說道:“其實,我也認爲很過分。現在。我也後悔了。其實,當時不應該這樣對他們的。畢竟。造成他們這樣,並不是他們自身的錯。”

“那李衛是爲什麼呢?我總感覺你醒來之後好像有點怪怪的,做事有點不像你了。”這時候貝蒂娜認真地說道。

認真看着貝蒂娜一眼,李衛忽然笑了,然後別過頭去,對着那炊具開始說道:“恩,被看穿了。貝蒂娜,能聽下我的抱怨嗎?”

“恩。”貝蒂娜輕輕地說道。此刻的她,感覺李衛就像昨天的她一樣,心中一樣充滿迷茫和不知所措。

“謝謝你,貝蒂娜。”李衛嘆了一聲,然後開始說道,“我今天又殺人了。那個被我引開的維京人,就這樣被我坑在阿爾斯托莉所挖的大坑了。在那裡的話,如果沒有人救他的話,再過兩三天的話,他就會死了。”

“想起來,這是我來到這裡的第二次殺人了。而我兩次殺的,都是維京人,真不知道是他們倒黴,還是我是他們的剋星。”

“雖然我知道,他們是縱橫四海的海盜,死在他們手裡的人數不勝數。可以說,漂洋過海,來到這裡的維京人,手裡沒有不沾滿血腥的。這樣按道理,我殺他們,是不會有負罪感的。”

“但是….但是我……但是我真的很討厭這樣!非常討厭!每一次,當我意識到,一條生命就這樣消失在手你的話,我的心裡就會很難受,很難受!我不想殺人,真的不想!就算是罪大惡極的壞人,我也不願意我手裡沾上他們一絲一毫的血腥,更不願意自己成爲他們生命的終結者。”

說到這裡,李衛開始哽咽了,他別過頭去,不願意讓貝蒂娜看見自己的狼狽樣子。

貝蒂娜想說些什麼,但是卻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只好說道:“李衛,你沒有錯,真的沒有錯。”

“對,我沒有錯!但是我很難受!”李衛有些受不了地說道,“我以前可是連雞也沒有宰過,可是在這裡,已經有兩條人命在我手上了。我不知道這……”

說道後面,李衛也說不下去了。他知道,這樣只是他的矯情而已,畢竟,人都被他殺被殺,被他坑的被坑,他已經做了,這樣懺悔,也改變不了什麼。

他說出來,並不是爲了什麼,而是爲了讓自己好受點。畢竟,從一個手無搏雞之力學生,到一下子殺了兩人的惡徒,他還需要一段時間轉變。

“曾幾何時,我以爲自己準備好了!”李衛低聲地說道,彷彿在想起什麼一樣,“但是,真的做的時候,卻是……卻是這樣的難受!”

“本來以爲,我是很堅強的。但是今日,我才發現自己是這樣的脆弱,我什麼都不是…”李衛痛苦地說道,“是我的錯,阿爾斯托莉他們纔不見的!!出發之前,我還答應埃克特夫人她,要照顧好他們的,但是我卻沒有做到!”

“曾經發誓,不會讓阿爾斯托莉她們陷入險境的,卻是因爲我,她和凱都失蹤了。這都是我的錯。而你們。如果不是我的話。恐怕也不會受這樣的苦吧!我…我…”

說到後來,李衛他已經說不出話了,眼淚不由自主地從他的眼眶留下來,不斷地滴落在地面上。

這一刻,李衛他真的硬撐不下去了。沒錯,他是穿越者,但是他穿越之前是學生而已。而且還是那種乖寶寶的學生。他不是殺.手.,可是殺人不眨眼,也不是屠夫,可以直面鮮血,更不是軍人,可以無情地收割別人的生命。

在這裡人命如草薙的時代。他的職業不能救他什麼,反而讓他這裡的人更脆弱。沒錯,這裡七八歲的小孩就可以看見別人被殺,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他不行。受了現代教育的他,不能像這些人一樣,不,是還不能做到這些人一樣。

再加上阿爾斯托莉他們的失蹤。讓李衛他心裡的壓力再次空前的加劇。在這些負面情緒的影響下,他才做出那樣的事。纔會這裡一下子爆發出來。

看見李衛一下子哭了出來,貝蒂娜有點反映不過來。在她印象中,李衛可是比她哥哥還要堅強的人,甚至,李衛給她的感覺,有點像她父親一樣,永遠的堅強和樂觀。

但是真的看到李衛哭的時候,貝蒂娜突然覺得,李衛和她一樣,都是一些還沒有長大的小孩子而已,而這樣的李衛,不知怎麼的,更讓貝蒂娜感覺好一點,至少他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有這樣感覺的貝蒂娜,甩了甩頭,拍了拍李衛的肩膀,就像李衛昨晚對她做的一樣,安慰地說道:“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會找到阿爾斯托莉她們的,我們也一定會渡過這樣的難關的。”

“而且,李衛你不是說了嗎?現在還沒有到哭的時候!現在哭的話,會讓勇氣一下跑光的!”貝蒂娜笨拙地安慰道,“沒有勇氣的話,我們是很難堅持下去的。”

貝蒂娜笨拙的安慰,讓李衛他慢慢平復下來。不過,從李衛仍不斷起伏的背部,貝蒂娜知道李衛他還沒有切底的號回來。

這時候,貝蒂娜沒有說什麼,只是安靜地撫着李衛的後背,緩慢地撫摸着,試圖讓李衛他安定下來。

好一會兒,李衛他才恢復過來,他紅着眼睛地對貝蒂娜:“謝謝你,肯聽我抱怨!恩,讓你看到我難看的樣子了…….”

“恩,”貝蒂娜搖了搖,狡黠地說道,“沒關係,我們只是打平而已!李衛你看到我難看的樣子,我也看到了,這樣才公平的。這是我們的秘密。”

“恩。”李衛點了點頭。不知道怎麼的,把自己心裡壓抑的和難受的全部發泄出來,李衛感覺自己好受多了,起碼他的心,不再有被石頭壓着的感覺。

而貝蒂娜看到李衛他恢復過來的,情緒不再波動,不由得放心地說道:“不過,想不到李衛你還有哭的時候!我還以爲,李衛你不會哭的。”

李衛擦了擦眼淚,有點臉紅地說道:“我又不是超人,我也會有傷心的時候了。只是….只是這個時候表現出來而已。”

和貝蒂娜說了一會,李衛臉上從新恢復笑容,只不過眉宇之間那沉重的神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輕鬆。

雖然並沒有改變什麼,但是李衛看來,一切都不再壓抑了,這已經很足夠了。而今天發生的小插曲,則是深深地埋在兩人心裡。

“怎麼天都快黑下來了,哥哥他們還沒有回來?”這時候,貝蒂娜有點擔心地說道,“該不會,又出了什麼問題了吧。”

李衛看了看天空快要落山的太陽,說道:“應該沒有什麼事吧!那些維京人,不太可能找到我們吧!畢竟這裡,離他們營地,可是很遠的。而且,對於沒有了糧食的他們來說,找食物,纔是他們這時候應該做的吧。”

“恩,說的也是!”貝蒂娜想了一下,覺得也是,那些維京人怎麼可能知道他們在這呢?畢竟他們可是在深林裡遊蕩了很久,才跑到這裡來的,按道理應該不太可能吧。

想到這裡,貝蒂娜心開始放下來。

“嘿,貝蒂娜,我們可是採了很多野果!這下子,今晚應該不用愁了。”突然之間,拉托拉斯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充滿了喜悅,看來收穫不錯。

聽到拉托拉斯他的聲音,李衛笑了笑,對着貝蒂娜說得道,“你看,都說沒事的了!”

貝蒂娜剛想說些什麼,突然之間,一陣恐怖的咆哮聲從島的東邊傳了過來,一下子就把所有回巢的鳥雀驚起得四散飛逃。那聲音似是人嚎,又像是狼叫,像是在九天之上的神的哭泣,又像是遊散在地獄的厲鬼哭泣,這古怪的叫聲,不知怎麼的,讓衆人有一種如墮冰窖的寒冷感覺,心裡不由得產生像是被什麼邪惡恐怖的東西盯上的戰慄感。

“那….那是什麼東西……怎麼,怎麼從維京人營地那方向傳過來?”拉托拉斯畏懼地看着東方說道,而他手裡的野果不知何時已經悄然跌落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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