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張術通欲哭無淚,找了一個地方讓司機停車後,他就這麼晃晃蕩蕩的在馬路上如孤魂野鬼般遊蕩。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輛黑色的商務車驟然的停在了他的身邊,車上下來了兩個男人,動作很快,幾乎是瞬間就衝到了張術通的身邊,一左一右的駕住了他的兩隻胳膊,各自用力想要把他給拽上車。
可讓倆人都沒想到的是,他們倆同時用力,但對方卻紋絲不動。
他們倆可是都是二百來斤的漢子,瞬間的爆發力更是驚人,饒是這麼巨大的衝擊力都沒能動張術通分毫。
倆人面面相覷,表情尷尬。
“你們倆要幹啥?”張術通一臉天真的問。
“不,不幹啥。”其中一個壯漢有些結巴。
“不幹啥你們倆抱着我胳膊幹啥?”
“扶你過馬路。”
兩個人對視,用眼神交流後,再度同時用力,架着張術通還要往車上拽,結果和剛纔一樣,對方愣是一動不動。
“我知道你想做好事不留名,可我不想過馬路啊,要不然你們倆先放開我?”張術通問道。
“媽的,這傢伙是什麼東西做的啊?咋拎不動呢。”倆人都要崩潰了,合二人之力竟然沒能動他分毫,這是啥邏輯啊?
“這孫子是石頭做的吧?這麼重呢。”另外一個也有些氣餒了。
“你們倆是不是要綁架?”張術通看着倆人齜牙咧嘴的架着自己的胳膊,有點於心不忍,於是很心疼的問他們倆。
倆人茫然,不過皆是重重的點點頭。
綁架綁到他們倆這種程度,估計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那你們倆早說啊,早說綁架我也不能讓你們倆費這麼大的事兒啊。”張術通隨手一指停在前面的那輛車,說道:“那輛車?”
倆人再度茫然的點頭。
“走。上車。我跟你們去。”張術通就這麼大步流星的朝着那輛車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
“大哥,我們是綁架。”一個胖子咆哮着說道。
“我知道。我自己上車。”
“你能尊重一下我們的職業嗎?”另外一個都要哭了。
哪有知道自己被綁架還這麼屁顛屁顛的自投羅網的,太不尊重人了!
然後,倆人無比震驚的看着張術通優哉遊哉的上了他們的商務車。
“傻逼。”
“瘋子。”
張術通走到車門口,探頭看了一眼,裡邊還有五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手裡都拎着匕首。
領頭的男子眨了眨眼,看着自己走過來的張術通楞模愣眼,這是一波什麼操作?
“往裡點。”張術通上去後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熟門熟路的就跟回自己家一樣。
“你?”
“你們不是要綁架我嗎?我自己來了。”
“老大,今兒遇到了一個大傻逼,我們來拽他那麼半天愣是沒拽動,非要自己跟着咱們上車。”
“這......”那個老大從錯愕中緩過神,又看了幾眼張術通。還是有點沒弄清狀況。
“真是自己跑上來的。”另外一個糾結着說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那個老大想了想,踹了一腳張術通:“滾,你給我下去。”
“你們不是要綁架我嗎?”
“不,不他媽的綁了。”
“那怎麼行呢,我來都來了,你們好歹綁一綁啊。”張術通伸出了雙手遞到了那個老大的面前。
那個老大的身子往後挪了挪,嚥了下口水,朝着車子外面張望。這他媽的一定是個陷阱,哪有自己往車上蹦躂的。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原因,他只感覺那些過路的擺攤的,一個個都像警察,只要他們的車子啓動就會瞬間被攔下來,然後他們這羣人全軍覆沒。
“我說不綁就不綁了,滾,給我滾。”張術通越是這麼上杆子讓他綁架,他的心裡邊就越是不踏實,更加確定這就是陷阱了。
“咱倆商量商量,你把我綁走行不行?我給你錢,你綁我。”
“真他媽的有病。把他給我踹下去。”那個老大咆哮了一聲。
幾分鐘後,張術通就這麼被一羣人哭哭咧咧的給拽了下去了。
看着那輛黑色商務車絕塵而去,張術通擺了擺手,一輛藏身路邊的出租車緊隨其後。
沒幾分鐘,胡有爲從旁邊的一個小店裡走了出來,彎着腰笑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也不得什麼風度形象了,蹲在了路邊捂着肚子就笑:“你這人品太渣了,連綁架的都不綁你,哈哈哈。太爛了。”
張術通一臉鬱悶的蹲在他身邊,靠着電線杆子點了一根菸。
幾分鐘之後,胡有爲纔算是緩過來一些,不過一想到那些綁匪見到他上趕子時誠惶誠恐的模樣,還是忍不住想笑。
“是鄭鷹的人嗎?”胡有爲拿下了他嘴裡的煙放在了自己的嘴裡,抽的津津有味。
“是。”
“那他們爲什麼沒在車上殺了你呢?按理來說,這羣人既是亡命之徒,應該不會輕易放你下來。”
“說明這些人和被抓的那些不一樣,他們的手上都很乾淨。想給自己留條活路。”
“說不通啊,今天不殺了你,他們回去也沒辦法跟鄭鷹交代啊。”
“他們在等,等鄭鷹那邊徹底垮臺,只要鄭鷹被抓,他們就都安全了。先不說能不能殺我,就算是他們真有這個本事,殺了我就是命案。以現在的狀態來看,鄭鷹倒臺是遲早的事兒,誰又能願意把自己的命跟一個將死之人綁在一起呢?!
胡有爲點點頭,用力的吸了一口煙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等消息,把這羣人都連鍋端了,都說要斬草除根嘛。”張術通打了一個指響。
果然,不到二十分鐘,前面就傳來了消息,已經摸到了剛纔那羣人的老巢。
.......
一處低矮的民房裡,一羣人有些驚魂未定的坐在屋子裡,有人在不斷的喝水壓驚,有人則是靠在牆上抽菸。
對於剛纔的經歷,七八個人仍舊是心有餘悸。
他們就沒遇到過敢主動讓他們綁架的人,今天算是見識了,那哥們實在是太他媽的滲人了。
最後要不是他們老大急中生智掰開他緊握着車門的手,這孫子是說啥都不下車啊,擺脫了這個瘟神後,他們才能安全的返回。
“老大,咱們接下來咋辦啊,人沒抓到,老闆能放過咱們嗎?”
“他現在是光桿司令,手底下就咱們幾個人了。”那個老大有些慵懶的躺在破舊的沙發上,看了看自己的這些兄弟,哀嘆了一聲:“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還想免費坐我的車,門都沒有。”
“要不然給鄭總打個電話吧,咱們也不能一直在這兒的守着啊。”
“你他媽的是不是腦子讓驢踢了。現在打電話就是自己找死。再等等,如果他這次還有希望的話,咱們再打電話再行動也來得及。要是他鄭鷹這次必死無疑的話,那就不用搭理他了。要等到有結果才能行動,這叫不見兔子不撒鷹。懂嗎!”那個老大抽着煙美滋滋的說道。
其他人連連說是,給足了老大的面子。
就在一羣人閒着沒事打屁的時候,院子裡的大門響了起來。
“哥幾個。”一道洪亮的聲音驟然響起。
“老大,好像是咱們要綁架那哥們的聲音。”
“不可能。他還能找到咱們不成?”
這一羣人正愁着沒地方撒氣呢,既然不是那個傢伙,他們剛好可以拿這個擅闖他們院子的人撒撒氣。
然後七八個人紛紛拎起了刀子虎視眈眈的從屋子裡衝了出來,甚至有人嘴裡叫囂着不管是誰,先他媽的揍一頓再說。
‘咣噹。’
‘咣噹。’
‘咣噹。’
老大手裡的刀子先落在了地上,接下來其他人紛紛刀子落地,皆是一臉哀怨的看向了站在門口的那個人。
他們要抓的人:張術通。
“大哥啊,什麼仇什麼怨啊,你咋還追我們家來了?”
“歡迎儀式挺別緻啊!”張術通笑了笑,問道:“誰是老大。”
那個老大的身子一激靈,只想離這個瘟神遠點,綁架不成,你還追上家門了,這特麼的算啥,送貨上門嗎?!
他本能的想往後退。
結果還是慢了一步,那羣小弟都先他退後,把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了前面。
“給鄭鷹打電話,就說你們抓到我了。”張術通很溫柔的說道。
“我要是不打呢?”那個老大顫顫巍巍的應聲道。
“你要是不打電話,我就打你。”張術通嘴角勾勒:“鄭鷹手下的憨頭現在在我手裡,你覺得你比起憨頭來如何?”
“你別嚇唬我。我膽子小。”
“我還真就沒必要嚇唬你。”張術通邁開了腳步,朝着那個人走了過去。
眼看着對方就要到自己面前的時候,那個人彷彿是做了一場很激烈的思想掙扎,在張術通距離他還有倆步遠的時候,驟然將手伸到了自己的腰間。
然後氣勢洶洶的掏出了一個物件。在張術通的面前晃盪了一下手機,諂媚的笑了笑,喊道:“我打,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