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雪崖邊上。明央猙獰着,說出了埋藏在他心中二十年的事情。而天一也再次被熱毒侵蝕起來,大口的吐着鮮血。他還疑惑爲何明央會告訴自己,而且似乎自己是他的仇人一般。
明央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臉上的血。“嘿嘿。這纔是血。多麼熟悉的血的味道。還是熱的。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晚上,我從來都睡不好,夜夜做惡夢,夢到母親來找我索債,天一。你知道爲何帶你到這裡來嗎?”
天一已經渾身發燙,臉色又通紅起來,腦中意識再次模糊起來,他奮力的搖搖頭。
“……嘿嘿,你知道我父親是誰嗎?他被人稱爲中州七子……”天一很清醒的聽到了這句話,中州七子,啊,是和七叔一樣的師叔?咳咳。天一大聲的咳嗽着,“……明……師兄,中州七子……都是……威震……五州……的……氣元師。他……們……”他斷斷續續的說着,而明央聽到這裡就怒了
“呸。什麼中州七子!我看就是一幫小人,一幫自私之徒。如果不是那個什麼師兄,不是什麼七子的名號,我父親就不會去,更不會發瘋的殺了我的母親。名號有什麼用,連自己的家人都被名號殺了,有用嗎?你知道父親的那個師兄是誰嗎?”明央的臉皺的完全擠在了一塊,猙獰,憤怒,瘋狂……天一依舊疑惑,他不明白爲何會針對自己?
“記好了,天一,那個師兄他姓古。是你的……父親……”明央一字一句的說着,這句話特別的清晰。
天一腦中一炸,父親?我的父親?古?他不知道該如何去思考,只覺得腦海中一片混亂,腦袋嗡的一下就響了起來,不停的出現明央的那句話,明央猙獰的臉也不停的在他面前晃動扭曲着。
噗,天一口熱血再次噴了出來,吐在了地上的積雪上。明央嘿嘿的笑着,“記好了天一。到了陰間,別怪我。要怪就拐你的父親吧……”他說完,氣元一漲,右手被寒氣裹着,砰的一下轟到了天一的背上。天一暈眩着,父親這個詞不停的在腦中扭動,而明央的話,也不停地嗡鳴着,父親?我的父親?轟,他就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轟到自己的背上,身體猛然被轟飛了起來。天一如同一隻沙袋一樣,被扔了出去,朝着那白霧就墜了下去……
父親?咳咳,我的父親嗎?天一意識模糊了,他似乎還看到了明央那猙獰帶着笑容的臉,只是他離自己越來越遠……父親……我的……父親……
夜色再次降臨到北寒宮中。白雲杉和綠蘿從三白嶺第一時間回來,就直奔了天一的房間。
“天一,天一,我們回來了……天一”老白大聲的叫着,推開天一的房門就走了進去,“天一……”
“哎呀,老白,慢點叫,會吵到天一的。”綠蘿在身後追着嘟囔道。“啊!天一……咋沒人了?”白雲杉看到房間內一個人沒有,牀上的被子還疊的很整齊,看樣子天一走了一會了。
“咦,天一人呢?”綠蘿也看到了房間裡沒人了。她走到房間中的火爐上看了看煎藥的砂鍋,伸出手摸了一下,涼的。“老白,天一似乎這一整天沒有吃藥了。看着砂鍋都是涼的。而且裡邊很乾淨,至少上一次沒有熬藥。”老白也聽到了綠蘿的話,走過來看了看砂鍋。
“這是怎麼回事呢?天一身體似乎還不能下牀吧。我去問父親。”老白想到這裡就要推門出去。就這會,門外走進了一個人,老白一下子就撞上了。哎吆一聲。
“你個孩子,亂闖什麼。杉兒?回來了?也不說一聲。”老白揉了揉撞疼的身子,擡
頭看了看,啊,自己的父親。
“爹。正好要去找你呢。我和綠蘿剛回來。對了,問你,天一哪裡去了?”老白很着急的問道。白院長一愣,天一?不在房中嗎?他扒拉開白雲杉,往屋中看去。同樣發現牀上沒人?
白髮仙白院長皺起了眉頭,“天一呢?”老白這會有點急躁了,“爹,你不知道嗎?天一哪裡去了?”他很焦急的問道,期盼自己的父親能給個答案。白院長皺着眉頭,搖搖頭,“天一應該在房中的。前兩日我還來看過。明央呢?”老白第一時間也想到了明央,“對啊,明師兄呢?”他扭頭看着自己的父親。白院長愣愣的,似乎我也沒見過的樣子。“不對。我昨天見到過明央了。杉兒,你去找找明央問一下,天一那孩子的身體還沒好。不適合走動的”
老白沒任何猶豫,一下子跳了出去,綠蘿也緊跟着追着。兩個人一前一後,穿過走廊,又穿過了幾個院落和小廣場,來到了另一個院落中,老白一看屋子是黑的。他推門就進。
“明師兄?明師兄?”老白進到屋子裡,一陣翻騰,沒人,確實沒人。老白大聲的叫着,明師兄。他又出門來到院中,喊着。沒多會就招來了很多的師兄弟。
“咦,白師弟?怎麼了?”有的弟子認出了老白。老白趕緊跑過去,問道,“見到過明師兄嗎?”那個弟子思索了一下,搖搖頭,其他的弟子也都聽到了老白的話,有的接話說道,“昨天見過。似乎他很開心的樣子……”
“你這話說的。明師兄什麼時候不開心了。他一直都是笑着開心的很……”“對,你說的很對。明師兄確實如此。”老白聽着他們的議論,腦海中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了一個很不好的念頭,不會的,絕對不會的。明師兄從小照顧着自己,一直這個師兄做的很好。不會對天一怎麼樣的。可天一呢?他那個身體,不可能走很遠的。
老白想到這裡,渾身氣元一催,嗖的一下,射到了夜幕之中。綠蘿一看趕緊追上去。兩個人在夜幕中,圍着北寒宮方圓十幾裡的地方,大聲的呼喊着,“天一……”可是沒有任何的聲音,除了山中的迴音。老白和綠蘿再次擴大了範圍,兩個人以北寒宮爲中心,繞着方圓幾十裡的地方,找了起來。北寒宮中的其他弟子也都加入到了尋找的行列中。天上、地下,看不清有多少人,在轉着,搜索着,都呼喊着一個人的名字,天一。那麼多人,聲影很大,足足能響徹整個三白嶺。山間除了他們的迴音,卻再也沒了其他的動靜。
夜幕下的三白嶺,彷彿在用沉默抗議着打擾了自己休息的人們。
整整大半夜過去了。綠蘿看到自己心愛的人擔心着急的樣子,也心疼起來。在雲頂上,兩個人就沒休息過,身體早就疲憊不堪了。她趕到白雲杉身前,關心的說着。
“老白先別急。或許明師兄帶天一出去玩了,明天就回來了”綠蘿看到老白着急的樣子,自己也擔心起來,只能這樣的無關痛癢的安慰着。老白聽了綠蘿的話,想了想,對,也有可能明師兄會帶着天一出去玩了。
“……老白,彆着急了,先回去等着吧。或許天一沒一會就回來了”綠蘿慢慢的靠上去,緊緊的拉出了老白的胳膊,關心的看着老白。白雲杉這會心裡亂糟糟的,或許綠蘿說的有道理。他扭頭看着綠蘿,看着這個跟着自己飛了幾千裡之遙的女孩,連日來都沒休息好,看上去有點憔悴了。老白心疼起來,他微微的點點頭。天一失蹤,自己擔心就夠了,不能再讓自己愛的人也跟着擔心自己,他催動氣元,帶着綠蘿朝着天一的院子裡飛了過去。
可是,天一的院子中,依然漆黑一片,沒有任何動靜。老白失落落的推開了房門,靜靜的坐在了天一的牀上。綠蘿看着老白得樣子,心中也痛苦的要死。“老白……先彆着急……了”綠蘿緩緩的捱過去,靠着白雲杉坐了下來,緊緊的握着老白的手。這隻手正在抖動着,顫抖着。綠蘿知道老白心裡的擔心,她自己何嘗不是擔心着。天一呢?到底去了哪裡?是我沒照顧好他。老白心中這會充滿了無盡的愧疚和自責。
漆黑的夜晚,沒了昨日的風雪,可這會人心竟然是那麼的冷,那麼的涼。就連白雲山他們那麼多人的熱心都喚不回被冷了的天一。
整整三日,天一彷彿就在人間蒸發了一般,就連那明央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北部寒州的荒山之中,一個深深的山洞裡,擠滿了人。
“小子,可以啊。沒想到你能做到。看來門主的眼光沒錯。”大刀八樂呵呵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白淨的年輕人,帶着讚揚。而這個年輕人依舊臉上掛着微笑,只是衣服已經換成了一身黑衣。當然,這就是失蹤了多日的明央。這會根本一點都看不出他曾經猙獰過的面孔,依舊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
“呵呵。刀兄,客氣了。門主早就吩咐過我。只是恰好那個孩子來到這裡,我自然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在百里鎮的時候,我已經早早的等待在了那裡。後來發現你們跟了上來,我這才故意留下,擔心你們影響了我的計劃。呵呵,刀兄可別責怪小弟。”明央說的竟然是這般的輕鬆,彷彿兄弟情,根本就不存在過一樣。大刀八看了看明央,哈哈的笑着,“行。小子,是個可造之材。”
那個沙啞嗓音的黑衣人,也開口說道,“大刀八,你不瞭解這個年輕人。他是十年前,門主親自挑選的。自然是錯不了的。他的根底可比你厚實的多了”
大刀八一聽,“啊!十幾年前?行啊。不錯,小子你夠狠的,玩人都能玩十幾年。比我厲害。”明央聽着大刀八的話,還是微微笑着,看不出他是樂意還是不樂意,但看臉上至少能知道他很開心。
“算了。大刀八,這個年輕人和你不同。他的身世,別人是理解不了的。別撈了。明天咱們就趕往長白山。千年寒冰雖然沒到手,可是還有長白天風的真血。不過,長白天鳳,已經幾百年的傳說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沙啞嗓音的黑衣人悠悠的說着。大刀八和明央也都皺起了眉頭。似乎都意識到這個任務很艱鉅。
而在角落中的另一個黑衣人,開口了,“別擔心。鬼醫先生說過,他會趕過來的。只要咱們能確定大體的方位就可以了。他有辦法尋找到長白天風一族。
“鬼醫先生,也會趕過來?那就太好了。……不過,鬼醫先生,確實了不得。什麼都能知道,而且氣法強大。真不愧是老前輩呢。呵呵“大刀八樂呵呵的有說了幾句。
明央聽到鬼醫,就皺起眉頭,“幾位兄臺,鬼醫先生是以前丹青堂的神醫,那估計和三白嶺上的天寒婆婆可能認識。靈院如果知道了消息,會不會趕過來,如他們再叫上天寒婆婆那就麻煩了”
角落中的黑衣人,冷冷一哼,“年輕人,別擔心。鬼醫是無敵的。更何況天寒婆婆,多少年了,她也沒下過三白嶺,人還在不在這世上,都難說。鬼醫的氣法那是鬼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力量,這裡……哼,是無人能檔的。”明央聽到另一個世界的力量,鬼力?他就一驚,難道鬼力就真的那麼強大嗎?或許自己如果得到鬼力,那就能親手幫父親報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