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
她有些不甘心,接下來又翻了好幾頁,可是始終沒有再提到鑰匙和那個男人。
安小琳有些氣餒,又返回來看了一遍,想要看出這個男人究竟是誰。
奇怪了,媽媽當天跟那個男人見面,她應該看的很清楚這個男人是誰,以她的視角,應該畫出來啊,可是爲什麼只畫了一個背影?
是媽媽想要留下什麼信息,又怕被人發現嗎?
安小琳想了想,又接着翻看起來。
翻到這一本快結尾的時候,安小琳驚訝的發現,媽媽的繪畫裡,思想裡浮現出了那個男人的身影,然後她就在安小琳去上課之後,把鑰匙帶了出去……
帶出去的時候,已經是天黑了,繪畫上看的出,那一天的安小琳,根本就不會回家。
安小琳繼續想往下翻,想看媽媽拿着鑰匙去幹嘛,可是……這本手繪本竟然看完了,已經到了最後一頁。
安小琳大驚,連忙扔下手裡的手繪本,在一堆手繪本和畫卷裡面翻找,終於在最下面的位置,對上了日期,找到了剛纔那本的銜接手繪本。
安小琳的心已經開始“噗通噗通”亂跳起來。
她抱着手繪本擦拭了封面的灰塵,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一點,手指有些發抖的揭開了手繪本的封面……
然而,讓安小琳驚訝的是,這本銜接的手繪本前面幾頁竟然被人撕掉了!
很是奇怪。
上面有明顯撕開的痕跡,除了那些撕開的,接下來的繪畫就是當時日期半個月後了。
安小琳數了數,那被撕掉的繪畫,大概有十二頁。
手繪本比較厚,十二頁撕下來,痕跡更是明顯。
安小琳心一沉,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發現那些撕裂的痕跡已經十分老舊了,應該是有些年頭,不是才被人撕掉的。
是媽媽自己撕掉的?
因爲安小琳在沒撕掉的第一頁上面,看到了類似眼淚乾涸後的痕跡。
媽媽拿鑰匙去哪裡了?爲什麼又要哭呢?
能讓媽媽哭的人……跟安楚懷有沒有關係呢?
安小琳有些緊張,看了看日期,大約回憶了一下,算一算,竟發現這段被撕掉的日期前後,正是媽媽檢查出來大病確診的日期!
這一切,有什麼關聯?
鑰匙被媽媽怎麼了?她又爲什麼撕掉這些?是害怕,還是憤怒銷燬?
安小琳就着手上這本手繪本飛快的翻動着,發現媽媽記錄的,果然是剛發現病魔時的無助和倉皇,然後漸漸轉化成對安小琳的不捨和對安楚懷的不甘心。
可是,再也沒有提過鑰匙,也再也沒畫過那個男人,至少這一本是沒有的。
安小琳猶豫了片刻,決定去找皇甫夜談一談。
也許那個熟悉而又年輕的西裝背影是個關鍵!
她看起來有些眼熟,說不定皇甫夜認識。
就算皇甫夜不認識,他也可以讓人去調查吧?
他讓人去調查,一定比安小琳在這裡空想要有用多了!
打定主意,安小琳隨意拿了一件披肩睡衣套上,往二樓皇甫夜的客房趕去。
到了客房,經過姜秋蘭房間的時候,似乎還看到裡面有些光亮。
安小琳稍稍駐足,心想,面對一個被她害死的人的自畫像,她今晚只怕睡不好吧?
就算她不信神佛不信鬼魂,可是看到媽媽那溫和純淨的臉以及笑容,她難道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就算沒有,總會害怕那些化學物質吧?
她看着門框透出來的光,無聲而笑。
這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敲響皇甫夜的門,想來他已經熟睡,過了許久才傳來腳步聲和他不滿的問話:“大半夜的,怎麼還不睡?”
他也不問是誰,直接說出那麼一句話,大約他很清楚,在這裡,除了安小琳之外,沒人敢在這個時候來敲他的門吧?
房門打開,他裸着上身倚在門框上,一身結實的肌肉,小麥色的肌膚泛着健康的光澤,有些睡眼惺忪,可是安小琳看到他裸着的上半身時,驚訝的嘴.巴撐大,完全合不攏了。
“你,你……你的身上……怎麼有那麼多的疤痕?”安小琳滿臉詫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皇甫夜的睡意一下子消散了,似有些後悔,隨即又不在意的笑笑:“男人身上有點疤算什麼?進來吧?”
那叫有點疤嗎?
他除了手臂手腕之外,前胸後背幾乎就沒有一塊好肉好不好?
什麼刀傷箭傷數不勝數,更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疤痕,斑駁在他的身上……
之前安小琳跟他親熱的時候,多數都是在燈光不大好或者被他強迫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注意,剛纔藉着走廊的燈,看的那麼清楚……
不過奇怪的是,他身上有疤,卻不像是那種特別嚴重的傷,倒像是小孩子打打鬧鬧受了點皮外傷,然後因爲年齡小又慢慢長起來,沒留下凹凸的印跡,只是有個印子而已。
若不是那些印子比較大比較明顯,又有形狀的話,安小琳還真看不出來。
想到這裡,安小琳正想看他肩膀上前段時間受的槍傷和手臂上被她咬到的傷口,他已經披了一件睡衣遮住,開了房間的牀頭燈,回頭對安小琳道:“大半夜的,不會是來陪我睡覺的吧?”
“我,我纔不是,你胡說什麼?”安小琳回過神來,吞吐的說道。
“哦?若不是的話,幹嘛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我?”皇甫夜說罷,很是自然的往被褥上躺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來吧,不用不好意思。”
“……”安小琳不理會他,回頭把門鎖好,然後才抱着兩本手繪本對皇甫夜道:“你快點起來,我發現一點東西。”
皇甫夜這纔來了精神,忙爬起來:“嗯?發現什麼?”
“你不是對鑰匙的秘密知道的很多嗎?爲什麼你還等着我去發現,而不是直接告訴我?”安小琳忽然想起什麼一般,擡頭看着皇甫夜。
皇甫夜一怔,隨即正色說道:“我瞭解的跟你們瞭解的不一樣,況且……很多事情,我也不能夠完全確定,明白嗎?”
看着他嚴肅的樣子,安小琳點點頭。
其實她也不過是隨口一問而已,畢竟皇甫夜若是什麼都知道的話,他纔不會那麼無聊的還來探究和詢問。
他這種人纔沒那麼多時間不是嗎?
“你過來,我翻給你看。”安小琳也不再糾結,忙翻開自己發現的可疑之處一一指給皇甫夜看,然後奇怪的說道:“你覺得這個背影有些眼熟嗎?”
皇甫夜點點頭,萬年不變的冰山臉難得現出一絲驚訝:“還真是……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是嗎?那看來……是我們共同認識的一個人!”安小琳聽皇甫夜這麼一說,就立刻說道。
“共同認識的人?”皇甫夜的眼眸慢慢眯了起來:“我們共同認識的人,除了天堂島,就是安家的人了!可是,天堂島的人都是罪犯,他們基本上是不可能出來活動,要出來活動,也沒理由找你母親。”
天堂島每一個人的底細,他都調查的十分清楚,不可能是他們其中一個找過安小琳的母親而他卻什麼都不知道。
“那麼……就只有安家的人了,或者,顏家的人,也有可能。”安小琳道。
顏晨有那麼多哥哥,家裡那麼多人,萬一是他們見過卻不熟悉的一個人,也有可能。
“年齡都不對。”皇甫夜道。
“也是,那就是……對了,你說,會不會是那個楚年?”安小琳腦子裡忽然想起什麼一般,忙對皇甫夜道。
皇甫夜聽安小琳這麼一說,看看她,又看看畫上的那個背影,然後點頭道:“可不就是那個楚年嗎?看來……他還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不過……若真是楚年的話,其實也很好理解啊。”安小琳想了想,道:“不然,我把鑰匙藏在那麼隱蔽的地方,爸爸怎麼可能找到的?”
“那倒不是。”皇甫夜搖了搖頭的,道:“若是安楚懷那麼早就知道鑰匙,還讓楚年去要了鑰匙,他怎會等到這個時候把鑰匙偷走?爲什麼不是那個時候直接去要,或者你.媽媽過世的時候主動去找你?”
安小琳點頭:“你說的對,以我媽的心態,肯定會把鑰匙直接給他了,又怎會等到今日?”
“那當然容易多了,他之所以接你回來,就是因爲想透過你找出鑰匙的秘密,也就是說,他肯定是才知道鑰匙的存在,時間並不久。”皇甫夜道。
“既然如此……楚年爲什麼不告訴安楚懷?他不是安楚懷最得力最衷心的助理嗎?”安小琳有些不理解了。
“這纔是有趣的地方啊……”皇甫夜慢慢的把手裡的手繪本給合上,看着安小琳,慢悠悠的笑道:“楚年給你爸辦事,卻那麼早就知道鑰匙的存在,甚至……還在我之前查到在你母親的手上而一直隱瞞着,這就有點意思了。”
不是有意思,而是事情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安小琳看着皇甫夜那興奮的樣子,奇怪的問道:“你幹嘛那麼高興?你不覺得事情很棘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