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秦非同和左煙協議離婚並且出國之後,左煙隔三差五地就會來顧家老宅一趟。
因爲她想知道秦非同的消息,她以爲秦非同會給秦時打電話。
然而事實上,從秦非同出國那天起,他就沒有和申城的任何一個人聯繫。
她就是怕左煙去打聽自己的消息,所以才故意不聯繫的。
去了幾次之後,左煙心裡就明白了。
可她沒法死心。
秦時在她每次來的時候都會留她下來吃飯,陪她聊聊天,紓解一下她心中的煩悶。
左家父母的事情最近這段時間也消停下來了,左媽媽大概是因爲看到自己的感情瑣事導致了女兒的婚姻失敗,心裡多多少少都趕到內疚了吧。
秦時曾勸她:“你就安心過好自己,剛好大家都冷靜一下。”
左煙卻一臉的憂愁和哀傷:“可他現在在國外啊,和我不聯繫也就算了,和你們也不聯繫,我這個心裡真的很沒底。”
“讓他冷靜一下沒事的,我相信非同的爲人。”
左煙還是搖頭:“我實在是沒辦法冷靜了,我要去找他。”
“你現在不能去,現在去了只會讓非同想要躲得更遠。”秦時頓時也着急了起來,“你現在給他一點空間是最好的。”
“可我……”左煙眼眶一紅,鼻頭髮酸,似是馬上要哭出來。
秦時只能輕聲細語地勸,可自己都覺得語言的力量太過渺小,根本無法化解別人內心的悲傷。
……
晚上回家之後,左右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滿腦子都是剛結婚那會兒甜蜜的場景。
越想心裡越煩悶,以至於一激動立馬就拿起手機定了機票。
管不了那麼多了,人生苦短,想要做什麼就去做。
所謂的順其自然,是在竭盡全力之後的坦然,而不是從不努力的藉口。
左煙認爲,自己和秦非同的婚姻,還是需要自己去努力挽回。
……
秦非同猜到左煙回來找自己,但是沒想到她會來得這麼快。
左煙所乘坐的航班落地時間是當地的凌晨三
點,大家都在熟睡之中。
原本左煙是不想讓秦非同知道自己來了,至少不能在這個時候打電話去打擾。
可一下飛機她就發現,自己的手機不知道丟哪裡去了。
人生地不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所以只能打電話給秦非同了。
“喂——”
一看是陌生號碼,還是這個點打電話來,秦非同的態度很一般。
左煙有些緊張,不停地來回踱步,說話都變得有些結巴了:“喂,是、是我,我是左煙。”
“左煙?”秦非同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下,隨即立刻清醒了過來,人也跟着坐了起來,問道:“這是你的號碼?”
“不是,我現在在機場,我手機丟了,所以、所以……我……”
左煙忽然很懊惱,覺得自己來得太倉促了。
可是電話都打給他了,想要後悔也來不及了。
電話那端安靜了好幾秒,然後纔再次傳來秦非同的聲音,他說:“在服務檯等我,我現在過來。”
話音落下,他沒等左煙再說什麼,徑自就掛了電話。
凌晨被吵醒有些不爽,但心裡卻還是擔心着左煙的安全。
迅速穿好衣服,拿了手機錢包車鑰匙,然後就趕去了機場。
左煙聽話地站在服務檯邊上,身上背了個包,腳邊放着個行李箱,大紅色的行李箱,特別顯眼。
她不停地左右張望,不斷地在人羣中搜索那個熟悉的背影。
終於,二十分鐘後,秦非同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裡。
兩人四目相對之際,左煙差點忍不住哭出來,有種被拋棄許久終於找到了家人的感覺。
秦非同懸在半空的心也總算落了地,但表面上什麼都沒顯露出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徑直走到左煙面前,上下掃了她幾眼,確定她沒事之後,身手拉過她的行李箱,道:“走吧。”
左煙點點頭,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後。
上了車,誰都沒有說話,車裡的氣氛異常尷尬。
左煙的雙手扣在一起,十根蔥白的手指不停地糾結着,時不時側頭瞄駕駛座
的人一眼。
在開出去五分鐘之後,左煙主動開口:“那個……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在這個時間吵醒你的。”
“在這裡你除了認識之外,還認識其他人嗎?”
“我……”
“爲什麼過來?”
雖然明知道她是來找自己的,可秦非同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問了一句。
左煙因爲這一問,更加尷尬了。
她後悔自己沒聽秦時的話,很後悔很後悔。
也許,自己真的不該追過來。
如今的局面,給彼此一些時間和空間是最好的。
“對不起,我明天就回去。”
“既然來都來了,就現在這裡待幾天再走吧。”秦非同淡淡地說着,態度並不熱情。
左煙心裡登時覺得有些難受,那種倒貼還被嫌棄的感覺讓人覺得自己萬分廉價,卑微到塵埃裡。
……
秦非同並沒有帶左煙回家裡,而是直接去了酒店。
這樣的態度,令左煙恨不得自己有雙翅膀,現在就立刻飛回去。
“你先住在這裡,酒店裡就可以吃飯,如果想要什麼地方,直接打車就可以,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左煙不說話,靜靜地蹲在那裡整理自己的衣服。
其實沒什麼好整理的,不是說明天就回去嗎?
但是心裡,還是捨不得的吧?
心心念唸的人,此時此刻終於面對面了,壓制在心底的想念傾巢而出,如洪水氾濫。
秦非同見她不說話,便轉身準備離開。
拉開房門的時候,左煙終於出聲了:“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嗎?已經討厭到和我在一起多待一秒都不願意?”
秦非同腳步停下,微微側身,“沒有。”
“你要是真的那麼討厭我,你就說出來,沒事的,我可以承受。”
就算心裡已經難過得快要死掉了,爲了最後的自尊,卻還是不得不這麼說。
秦非同當然瞭解她的心裡,正是因爲了解,所以纔會如此冷漠。
他怕自己熱情了之後,就看不到左煙的改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