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家庭餐廳的打工少年

“抱歉柯嚴,今天接班的人有點事情,可能會晚一點過來,你能不能再多上一段時間的班?”

一家飯店內,帶着店長標牌的人對着一個服務生懇求道。

“啊?”

那個服務生,也就是店長口中的柯嚴,卻有些驚慌。

“拜託了拜託了,最近店裡面生意不錯,人手經常不夠用的,所以能不能麻煩你,再上一個小時的班?一個小時就夠了,真的,一個小時!”店長仍舊是在懇求道。

這是一家家庭餐廳,因爲所處的地段不錯,再加上消費價格也不是特別貴,所以店裡面來來往往的人,還是挺多的。

“可是店長,我下班之後就有比賽啊!”

這個名叫柯嚴的服務生有些焦急地說道。

“真的沒辦法,柯嚴,麻煩你了,就再做一個小時吧,工錢我會照給的。”

店長看樣子是真的不想放過柯嚴了。

柯嚴擡起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無奈地搖了搖頭,只能對店長說道:“沒辦法,我就再做一個小時吧,但是一個小時之後我就必須要走了,店長你也是知道的,我參加了一個球隊,今天有比賽的。”

店長聽到柯嚴終於是同意了,也是鬆了一口氣,趕緊說道:“嗯嗯,一個小時之後保證讓你下班,快去幹活兒吧!”

柯嚴沒辦法,只能抄起自己手邊的一塊抹布,繼續工作了。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

突然,《櫻桃小丸子》的主題曲響了起來,柯嚴趕緊從自己的口袋當中掏出手機,接通了電話,這首主題曲,是他的手機鈴聲。

“柯嚴?你在哪裡?比賽都快開始了怎麼還沒見到你的人影啊?”

電話當中一個大嗓門喊叫道,聲音大得離電話還有一段距離都能聽到他的喊叫聲。

畢竟國產山寨機,就是牛!

“啊教練,不好意思,我打工的地方,就是那家餐廳,因爲接我班的人有點事情會晚過來一些,我還得在這裡再上一個小時的班......教練您放心,下半場開始之前我一定趕到,上半場就麻煩你找個人隨便替一下我吧。”

柯嚴小心翼翼地說道,打電話過來的是他所在的球隊的教練,平時因爲嗓門很大,所以柯嚴有些害怕他。

“那好吧,你儘快趕過來,你可是我們球隊的首發中鋒,少了你可不行啊!”大嗓門教練說道,“這邊比賽要開始了,我就不跟你說了。”

掛掉電話,柯嚴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今天,是柯嚴所在的業餘足球隊參加川城地區業餘聯賽八分之一決賽的日子,柯嚴無論如何都想盡快趕到球場,幫助球隊獲得勝利。

柯嚴,現在十七歲,正處在一個充滿着青春活力的年紀,但是卻因爲父親因故喪生之後家道中落,不得不讀完初中就輟學開始四處打工,在十七歲的時候承擔着幾份不同的工作,拼命地掙錢養家,因爲自己的家中,還有一個每天都需要吃藥的爺爺,不努力賺錢的話,甚至連老人家的藥都買不起。

父親因故喪生的場景,至今都還會時不時地出現在柯嚴的夢境當中,讓柯嚴經常在半夜醒來,久久不能平復自己的心情。

柯嚴的父親,原本是在臨城體育場工作的,在臨城這樣的小城市當中,臨城體育場,就是整個臨城最好的足球場所在地,當時臨城地區所有的業餘聯賽,都是在這裡舉行,而因爲父親的工作關係,柯嚴在很小的時候,就經常到臨城體育場,看看球賽,或是和一些業餘球員一起學學踢足球。

“小嚴,這105米長的白線和這68米長的白線所組成的區域,就是足球場。而這個,就是足球。”

柯嚴至今還記得,當時第一次到足球場上的時候,父親對自己說的話。

“去吧,去足球場上盡情的奔跑吧!”

這就是柯嚴和足球美麗的邂逅,從此柯嚴便深深地愛上了足球。

但是這個美好的故事,到那一年的臨城地區業餘聯賽決賽便終結了,兩支球隊的隊員互相不服輸,從最開始的互噴垃圾話,到大動干戈,甚至是看臺上支持雙方的球迷也都開始動起手來,柯嚴的父親爲了維持秩序,帶着安全頭盔就攔住了正要衝進球場的球迷們。

但是,紅着眼睛的球迷,又怎麼會在意這些事情呢?第一個人從柯嚴的父親身體上踏了過去,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當柯嚴最後見到父親的時候,他的父親只是微笑着說了一句話,就去世了。

“真想再看到,你在足球場上奔跑的身影啊......”

這就是柯嚴的父親,最後對柯嚴說的話,雖然柯嚴當時很小,但還是將這句話牢牢地記在了心中。

父親去世,爺爺中風,奶奶也跟着去世,本來一個幸福的家庭,就只剩下一個偏癱的爺爺,一個開始痛恨足球的母親,以及剛上初二的柯嚴。

再後來,因爲經濟問題,柯嚴剛上完初中就輟學開始打工掙錢,柔弱的母親也開始打工掙錢,而爺爺雖然藉助着柺杖能夠慢慢走路了,但是各種併發症卻需要用各種藥物來維持着......

即使是這樣,柯嚴也沒忘記自己的父親對自己說過的話,他也嘗試着痛恨足球,但是卻沒辦法做到,父親最後的期盼,使他根本沒辦法放棄在足球場上奔跑的慾望,他又開始踢球,並且,還加入了臨城的一個業餘足球隊,報名參加了臨城地區的業餘聯賽。

一路艱辛,球隊已經漸漸的走到了八分之一決賽的比賽場地上,而柯嚴,作爲球隊的首發中鋒,現在卻不得不站在自己打工的家庭餐廳當中,繼續工作着。

“小哥,你看起來挺着急的啊,一直在擡頭看時間。”餐廳當中,一個滿臉醉意的客人對柯嚴說道。

柯嚴有些尷尬地朝他笑了笑,快步走開。

他當然着急了,球隊現在正在進行關鍵的比賽,而他作爲球隊的首發中鋒卻不能參加比賽,他怎麼可能不着急啊!

“也不知道那羣傢伙怎麼樣了......”柯嚴拿出手機,又看了一遍時間。

“抱歉,我來晚了!”

職員休息室的門被推開,柯嚴終於是看到接班的人的臉了。

“快點!咱們快點交接,我有急事兒!”柯嚴趕緊從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

手沒停,一邊換着衣服一邊將點單儀注銷交給接班的人。

“店長,我走了!”

柯嚴揹着包從店裡面衝了出來,快速地打開自行車的鎖,朝着自己心中的目標,開始狂蹬腳踏板。

“堅持住,你們的首發中鋒......我來了!”

柯嚴的身影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爲這個平凡而又無聊的城市,增添了一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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