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了!!”
“在第七段失敗,就等於是死亡,他,斷無活命之術!”
“這第七段,第七段,此段竟如此兇險,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如此,如果按照他在第六段的表現,不能這樣啊。”
議論之聲轟然而起,幾乎所有人都站起了起身,南天等人更是深吸口氣,露出無法置信。
“第七段鐵鏈儘管艱難,但……他可能能與司馬大人搶古鐘之人,就這麼……失敗了?”
“我知曉這第七段的奇異,但卻不知道詳細,此人到底在這第七段上經歷了什麼…………”
議論不斷,譁然四起,在衆人的目光下,蘇銘那落空的一腳,沒有踏在鐵鏈山,而是落在了一旁,其身體有了傾倒,一頭摘下!!
這一幕,掀起了更強烈的震動與驚呼,南天四人幾乎沒有半點思索,齊齊飛起,在半空猛的看去。
邯山城第二層屋檐下,寒菲子隱藏在面紗的下的面孔有了蒼白,她沒有動,而是站在那裡,怔怔的看着遠處。
“不管他是否就是墨蘇,在第七段失敗,此地無人能救……”寒菲子低下頭,閉上了眼。
與此同時,顏池峰上,那老嫗雙目猛的睜大,其身旁的顏鸞更是一愣之後,神色難以置信,這一幕太突然了,讓他們根本就沒有絲毫預料。
“這……這…………”顏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完全的怔住。
“可惜了……咦?”那老嫗輕嘆,轉身正打算離開這裡,一白天的關注,讓她的疲憊很深,但就在她要離去的剎那,她的餘光在那邯山城掃過,突然一頓。
其目光掃過之地,正是邯山鍾所在,此鍾,沒有絲毫變化,依舊平靜的存在於那裡。
在蘇銘一腳落空,身子從這第七段鐵鏈落下的瞬間,除了顏池峰外,安東峰上也同樣起了驚天之變。
安東蠻公第一次猛的站其身子,快走幾步來到山峰邊緣看去,他深吸口氣,目光閃閃,其內隱藏了震驚。
“以他的修爲,就算走不過這第七鏈,也不可能就這麼失敗……這……這……他可是與司馬信極爲相似之人,就這麼死了?”
方申面色蒼白,從他認出這闖邯山鏈者就是墨蘇的那一刻,他的心就一直緊張,他緊張的不是蘇銘的生死,而是其子的傷勢。
此刻看到蘇銘從鐵鏈上踏空摔落,方申身子一晃,退後幾步,他知道,墨蘇死定了,從第七段鐵鏈上掉下,無人能活。
寒滄子咬着下脣,目中有了迷茫,但這迷茫幾乎剛剛出現,就立刻化作了堅定。
“他不會死!”
此時此刻,在普羌峰上,因蘇銘摔落這驚人的一幕,就連那如肉山般的男子也都站起了身,包括普羌蠻公在內,都下意識的上前幾步,來到此山邊緣,向下猛的看去。
他們能依稀看到蘇銘的身體正急速摔落,很快就被黑暗吞噬,消散不見。
“哼,我之前便說,此人必死無疑!”
“第七段鐵鏈,豈能是這麼好闖的,他這是自尋死路!”
“倒是可惜了,此人能鳴動二十多聲古鐘,卻還是死在了第七段鐵鏈上,且無人能救。”
普羌蠻公雙目眯起,露出寒光,不再去看那深淵,而是擡頭,陰沉的開口:“派人下去,一會把此人屍首擡上來。”
其身後立刻有人恭敬稱是,快速下了臺階去安排此事。
那如肉山般的男子,臉上露出不可思議之意,他望着那深淵,又看了看第七段鐵鏈,目中有了敬畏。
“邯山鏈…………”
邯山城的衆人,還無法從這突然的一幕裡反應過來,在那嗡鳴的議論與譁然中,目光大都還不斷地看向那月色裡的第七段鐵鏈。
“邯山鏈,從第七段往後,極爲兇險……唉,如此天驕之輩都失敗,我等如何去闖!”
“只有走到第九段,纔可有進入天寒宗的資格罷了,也僅僅是資格……除非是三部之人,可以如當年的寒滄子那樣,不須闖過第九段。”
時間慢慢流逝,邯山城的人們,也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有惋惜者,有嘲諷者,有快意者,也有感慨者。
但無論如何,這一切結束了,鳴動了二十多聲古鐘,也從此會成爲了一個過去,邯山鏈,再次多了一個失敗者,多了一縷冤魂。
“唉,走吧……”。
“結束了,還是回居所打坐,提高自己的血線吧,這邯山鏈,不是我等可以闖的…………”
“可惜,連此人叫什麼名字都不知曉,甚至他的樣子都沒有看到,希望普羌可以找到他的屍體。
衆人議論中,慢慢從這一白天的關注下,漸漸有了鬆動,向着各自的居所帶着感慨散去。
天空上的柯九思四人,相互沉默,除了玄輪內心在快意的冷笑外,其餘三人都有複雜的心緒,看着那邯山鏈,向着快要到來的天寒宗收取弟子的日期,有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如他們這樣的開塵強者,若是甘心修爲停滯,那麼回到各自的部落,安享天年是最好的選擇,但,他們已經到了開塵,卻是有些不甘心。
“南某先回去了……”南天暗嘆,向着身旁三人一抱拳,化作一道長虹飛向了第二層,柯九思與冷印,也是沉默中相互抱拳,離去了。
唯有玄輪還站子半空,嘴角露出了微笑。
“自不量力之人,也配去闖邯山鏈,如今死亡,也是你墨蘇自找的!”玄輪冷笑中,身子一晃,並未回到其居所,而是向着普羌峰飛去,他想要看看,這個墨蘇若有屍體被擡上來,相貌是否還在,他的心裡隱隱有個猜測,要去證實一下。
邯山城第二層的屋檐下,寒菲子睫毛一顫,睜開眼,沉默的向前走出一步,腳下有白雲浮現,託着其身子,向着顏池峰飛去。
她對這死亡的失敗者的樣子,沒有好奇,對於其身份也是如此,因爲,他死了。對她來說,此人是墨蘇也好,不是墨蘇也罷,如今都不重要了。
“若他是墨蘇,我需另找一個同伴了……可惜……”寒菲子輕嘆,身子在白雲上,飛遠。
但就在這時,就在這安東峰沉默,普羌峰上一片幸災樂禍,甚至已經有人去尋找蘇銘屍體之時,突然,在邯山城內散去的人羣裡,有一個老者,他身邊跟着一個少年,這少年楞楞的,帶着疑惑與不解,看了一眼與普羌峰連接的那條邯山鏈下,第六根、第七根、第八根、第九根一直還聳立在那裡的柱子後,在老者耳邊低聲說了一些話語。
老者一怔,猛的擡頭看向那邯山鏈。
“諸位……”老者越看其雙目就越明亮起來,但還是有猶豫,遲疑了一下後,向着身邊人低聲開口。
可此刻卻無人理會他的話語,天空雷霆轟鳴,閃電劃過,雨水,更大了。
白天的雨,儘管再大,也有人站在外面去看邯山鏈,可如今,這雨只是稍微大了一些,便有人快走幾步,要回到居所。
“諸位……那……那支撐鐵鏈的柱子,還在啊!!”老者大聲開口,其話語傳開不遠,聽到的人,也大都先沒有理會,但很快就身子一震,猛的回頭看去。
那與普羌峰連接的邯山鏈下,石柱……依舊矗立!
“咦!!”
“這些石柱竟還在!但凡是闖邯山鏈者失敗後,這石柱都會在第一時間降下,這不是三部可以控制的事情,這是邯山鏈的神秘之處!”
“這……這怎麼還在!!莫非……莫非……”
發現這一點的,並非只有老者與那少年,邯山城內的一些其他地方,漸漸也有人看到了這一幕,很快,一片片議論與譁然之聲散開,片刻後,所有聽到這聲音的人們,幾乎全部停止了腳步,齊齊看去。
“沒錯,這石柱沒有落下!”
“莫非……”
“莫非他沒死!!”
一聲聲驚呼猛的迴盪,最終似融合在了一起,如掀起了風暴,在這邯山城內迴旋,使得那些本已經回到了居所的人們,也在聽聞後一愣,立刻走出,聽着四周的驚呼,看着那聳立的邯山柱,他們的神色露出難以置信!
“莫非他真的沒死!”南天在半空中身子驟然停下,猛的轉頭,露出震驚。
不但是他,冷印、柯九思,也同樣在半空中停頓,齊齊看去。
還有玄輪,他冷笑中要去往普羌峰,但此刻聽到了那邯山城內的一聲聲驚呼,其身一顫,立刻轉身看去。
“這絕不可能!”
這一刻,沸騰的不僅僅是邯山城,普羌峰上的蠻公與那若肉山的男子,還有他們身後的所有人,全部都神色猛的大變!
他們也發現了這一點!
寒菲子在白雲上,其腳下之雲瞬息停頓,她轉過頭,凝望邯山鏈下的深淵!
“他……還活着?”
“他竟還活着,且闖邯山鏈之事,還沒有結束?”安東峰上,安東蠻公倒吸口氣,蒼老的容顏,罕見的露出難以置信之意。
寒滄子站在不遠處,她蒼白的容顏,此刻有了一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