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蘇銘話語中,他左手出現了一枚巫晶,用力一捏之下,這巫晶頓時綻放出強烈的光芒,那光芒在蘇銘上空一閃之下,化作了一隻巨大的蜥蜴!
那蜥蜴的樣子,赫然就是蜥巫族的聖獸!
巫晶的用處很多,從鄔多那裡,蘇銘知曉的諸多用處中,有一個,就是巫族之間彼此在陌生的地方遇到後,顯露自身部落聖獸的禮儀之用。
與鄔多的相識,蘇銘最終選擇不去深究其來歷,但他卻問了不少有關巫族的風俗與特徵……對此,鄔多全部告知,他也隱隱猜出了蘇銘的想法,但也沒有點破,而是引爲不同族羣的同道之人。
他們之間或許沒有太深的交情,但一同出手經歷了數次交戰後,慢慢的,卻是有了一種特殊的默契,在這默契下,結下了一種不同族羣的友誼。
或許很脆弱,也或許,並不脆弱。
最起碼,此刻蘇銘在用鄔多告訴他的方法,激發出了巫晶內的力量,按照腦海中當年所看到的蜥巫部的聖獸,將其幻化出來後,立刻的,從那後方掀起塵土如鋪天蓋地來臨的巫族部落內,同樣有一隻由巫晶激發的力量幻化出的巨大凶獸,出現在了天空上。
那是一隻,蘇銘熟悉的,見過的,龐大無比的秋魚!
這秋魚的虛影出現在天空上,與其比較,蜥龍實在是微不足道……
但,這個部落能將他們的聖獸之影顯露出來,這就代表了,他們認可蘇銘的話語,認可了蘇銘那屬於巫族的禮儀,故而以此回禮。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前方落荒而逃的蠻族老者,睜大了眼,露出難以置信之意,這種巫族的禮儀,他不知道。
實際上在蠻族大地上,知道這種禮儀的並不多,因爲這實在是微不足道,就算是能幻化出聖獸,但是不是巫族之人,往往一眼就可以看出。
最鮮明的一點,便是一種精神方面的強大!
而此刻的蘇銘,他的神識已然散開,覆蓋在了全身,配合其手心內外人看不到的奪靈散自身的奇異,使得從外面看起來,儘管他帶着斗笠,可卻依舊頗有攝魂的感覺。
那逃遁中的蠻族老者儘管不知曉這個禮儀,但他卻知道蘇銘絕不是巫族,此刻在身後那羣巫族之人出現時,他頭皮發麻,可卻惡毒的在疾馳中傳出了話語。
“有意思,我蠻族的風蠻真神,一代蠻神的傳承者,你何時成爲了巫族,老夫怎不知曉。”
幾乎就是這老者話語傳出的同時,蘇銘冷哼一聲,沒有去解釋什麼,而是直接鬆開了右手,使得其手心內的奪靈散,漂浮在了頭頂,散發出強烈的幽光,似可以吸撤一切物質入內。
蘇銘清楚的記得,在蠻族大地上殺的那個攝魂童子,曾在看到了這珠子後,說出了這是唯有絕巫纔可以煉化的攝魂珠!
這個珠子,似乎在巫族,有些名氣纔對……而且蘇銘還記得,在蜥巫部,他拿出奪靈散時,那蜥巫的巫公,也認出此物屬於巫族,詫異蘇銘爲何可以擁有且施展。
“攝魂珠!”如蘇銘預料,在此珠出現的一瞬,後方的巫族遷移的部落內,立刻有人傳出了詫異的聲音。
那蠻族老者一愣,就在此刻,蘇銘身後的天空上,那數千秋魚中,驀然間走出了一個老嫗,這老嫗頭髮花白,皮膚滿是褶皺,臉上刺着一個秋魚的騰,手中拿着一把魚骨做成的杖,一步之下,就出現在了蘇銘的前方,那蠻族老者的身後數千丈處。
這是一個後巫!
蘇銘雙目瞳孔一縮,他帶着斗笠,在那老嫗從其身邊走過的瞬間,他感受到有一股類似神識的力量從這老嫗身上散出,於自己身上掃過。
在這老嫗現身的同時,大地上,九隻異龜中最中間的那隻龜獸的頭頂,盤膝坐着一個頭發披散足有一丈多長的男子。
這男子看起來約有四旬左右,但皮膚上卻是長滿了一些屬於老人的斑點,他本閉着雙眼,此刻緩緩睜開間,其雙目內顯露出了一股驚心動魄的光芒。
僅僅是一道目光,就讓蘇銘全身猛的一顫,讓那前方此刻疾馳的蠻族老者,更是魂飛魄散一般,其身竟驟然停頓下來,彷彿被束縛住,無法前行!
“攝魂……絕……絕巫!!”那蠻族老者面色極爲難看,他的身體無法移動,有種靈魂似被攝取的感覺,非但如此,他的身體更是不受自己操控的,緩緩地轉過了身,如木偶一般,向着那來臨的老嫗走去。
可他的雙眼內,分明露出了驚恐與駭然。
“摘下你的斗笠。”在那蠻族老者竟沒有絲毫抵抗之力,如被操控了身體之時,大地上那龜獸身盤膝坐着的男子,把目光落在了蘇銘的身上,其雙眼深邃,聲音充滿了一股奇異的韻律。
蘇銘立刻感受到有一股莫大的意志從那男子的目中來臨,瞬息碰到了自己散開的神識,形成了一股衝擊,使得蘇銘身子一個踉蹌,但那來自男子的意志卻是立刻收回,沒有傷到蘇銘。
蘇銘內心一動,緩緩地取下了斗笠,露出了那斗笠下……一張帶着黑色面具的臉!
這面具,屬於邯山老祖!
儘管帶着面具,但蘇銘露出的雙眼,卻是同樣的深邃,再加上他祭骨後獨特的氣質,儘管沒有顯露出真容,可依舊清晰的存在於他的身體上。
那深邃的目,漂浮的奪靈散,身體外環繞的神識,使得此刻的蘇銘,看起來彷彿真的就是攝魂央巫!
他與那龜身上的男子,乍一看,在氣質上竟有幾分類似。
這是攝魂的類似!
即便是那蠻族老者此刻被控制了身體,但他的雙眼在看到了蘇銘如今這個樣子後,儘管內心被恐懼瀰漫,可依舊忍不住有了錯覺……
“難道……他真的是巫族攝魂……”
“有趣,在你的身上,我感受到了蠻、巫、仙……”那長髮足有一丈多長的男子,其相貌極爲英俊,即便是那些屬於老人的斑點,也非但沒有破壞他的俊美,反倒更顯了一些滄桑的魅力。
“你是第一人,讓我一眼看不出血脈族羣之人,很像攝魂,甚至若是換了其他的巫,都會認爲你是攝魂……但你……不是攝魂!
取下你的面具。”這男子微微搖頭,緩緩說道。
蘇銘心臟怦怦跳動,耳邊迴盪對方話語的同時,他目光一閃,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他體內存在了邯山鍾,邯山鍾內存在了那條奇異的棍蛇。
這條棍蛇,在戰場上,在之前的戰鬥中曾被蘇銘放出,更是穿透了那蠻族老者的手掌,此蛇,蘇銘清楚的記得,它吞噬了當初那攝魂童子睜開雙眼後,化作了一條虛幻的燭九陰!
在吞噬的那一瞬,當時的蘇銘清晰的感受到,來自這棍蛇的激動與渴望。
蘇銘沒有取下面具,而是把心神全部都放在了脖子上那黑色碎片內,這是他最後的手段,進入那奇異的空間逃避一切危機。
只不過此事也存在了弊端,屬於蘇銘自身最大的隱秘,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去用。
與此同時,做好了開啓這碎片的準備時,蘇銘打開了體內邯山鐘的一個口,從裡面釋放出了那條奇異的棍蛇的氣息!
這股氣息瞬間就瀰漫在了蘇銘的全身,只不過這氣息顯然很是微弱,能察覺到的人不多,唯有兇獸的天性使然,纔可察覺,唯有一些特殊的感知之人,纔可感受。
幾乎就是這股氣息從蘇銘的身體內散發出來的瞬間,那天空上存在的所有秋魚,竟剎那發出了尖銳的呼嘯,齊齊後退,神色露出驚恐,似感受到了什麼可怕的存在一般。
不但是它們如此,大地上的兇獸同樣這般,即便是那九隻萬丈的龜獸,赫然也是身子猛的顫抖,其中八隻發出了嘶吼,那嘶吼之聲,不像是對持,反倒像是收到了驚嚇。
至於那長髮男子,他所在的那條龜獸沒有嘶吼,但身軀的顫抖卻是不斷,其身上那長髮男子,此刻一愣之下,雙目猛的睜大,其內幽光閃動,直勾勾的盯着蘇銘,漸漸地,他的神色有了動容。
“燭九陰!!”
“我是攝魂央巫,來自蜥巫部落,行走巫族大地,從我出生之時,我便具備這燭九陰的氣息,前輩身爲攝魂,當可判斷這氣息真假!
我之所以不取下面具,是我個人原因,前輩莫要爲難。”蘇銘話語緩慢,平靜的說道,藉着散開棍蛇氣息與他話語的時間,他已經完成了碎片空間的開啓,隨時可以踏入其內。
四周傳來譁然之聲,隨着那些兇獸的嘶吼,它們身上的巫族之人,看向蘇銘的目光有了不同,在他們看來,蘇銘除了面具外,全身上下連同其雙目,與他們所見過的可怕的攝魂境巫人,一摸一樣。
甚至在下方的人羣內,也存在了一些的修攝魂境之人,他們也有同樣的感覺。
“來自蜥巫部的族人,如今戰爭之時,你莫要離去了,加入我秋海部,成爲我部的攝魂。”那長髮男子望着蘇銘少頃,緩緩開口。
蘇銘眉頭一皺。
“可以,但此人要給我,我欲將其煉成傀儡,賜其不死不滅之身。”
三天,十五更,可還是沒你們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