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接待室出來,秋耀宸明顯心不在焉。
剛纔與“偉易科技”的張總談合資案時,明明數億的投資項目,他卻提不起一丁點興趣,他甚至覺得整個洽談過程是冗長又枯燥的。張總說的什麼,他一句也沒聽進,他整個人處於一種思緒遊離,神情恍惚的狀況。
一個呆呆坐在寬大的總裁椅上,他整個人像失去生命力那般頹廢。
公司有兩個月的時間停止運營,縱然身後再是有強悍勢力推助,但要重新走上軌道也還需要一些時間。如果他還是之前那位果敢睿智,滿是霸業雄心的秋耀宸,今天的他會廢寢忘食投入工作之中。只是今天,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清清,失去清清,擁有再多也不過是貧瘠!
劍眉輕凝,黑眸聚光,一雙痛苦的眼睛緊緊落在指尖的鑽戒上。
這個時候,桌上內線響起。
“什麼事?”無精打采,秋耀宸覺得所有的力氣都被抽乾了,身子疲憊往後靠,眉宇間是如何也抹不去的傷心。
“總裁,紀小姐來訪。”電話那頭秘書小姐恭敬開口。
可以算是離秋耀宸“最近”的人,這次回來,秘書小姐很明顯感覺到總裁瘦了,而且整個人也極度頹廢,就連這些天接連的幾個大型會議,會上總裁老是神情恍惚,有時傻傻盯着牆的某處,好半天發愣。
本來紀悠雅之前也多次來過公司,算是“暢通無阻”的客人,可總裁吩咐誰都不準打擾,所以秘書拿不定主意,只好打電話請示。
如玉指尖撐着眉梢,秋耀宸覺得累,卻又不好就這樣打發她走,他疲憊的長吁嘆息,“讓她進來吧。”
“是”
不多會兒,門上兩聲響,漂亮的紀悠雅穿過秘書小姐,笑吟吟來到桌前。
紀悠雅本就身材高挑,又是一頭嫵媚亮眼的風情大卷,今天她穿着質地飄逸的及膝多層雪紡裙,外面罩着同色系的甜美短款外套。尤其是腳下那雙玫紅色魚嘴高跟鞋,將她纖細的小腿襯托得又白又直。寬大的裙襬隨着蓮步珊珊,像水一樣流開。
“耀宸哥,這兩個月你究竟去哪兒了?電話裡你也不說,阿姨他們也不說,你們真奇怪!”坐在與他對面的椅上,紅脣微嘟,紀悠雅的語調是一貫的嬌憨軟呢,令人禁不住的心底柔軟。
可此時看到她秋耀宸就想到清清,眼前的女人正是長輩們替他物色的媳婦人選,是個他不愛的女人!
煩!
秋耀宸更加往後靠,頭微微擡起來,望着天花板,眼睛裡一片空茫。
更是疑惑,紀悠雅微挑長眉,“耀宸哥,你究竟怎麼了?”
斂目,秋耀宸真是疲憊極了,身後的百葉窗落下來,一道一道疏落有致的光影篩過縫隙跳躍在他臉上,幾絲的明亮,又有幾絲的暗沉。
“我在想一個女人,一個我很愛很愛的女人。不久之前,我天天抱着她,我和她在停電的晚上,在只有月亮和星星的夜空下彈吉它給她聽。我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對她唱‘做我老婆好不好’,我向她求婚。”
“她對我很好,也很愛我,每當我看見她爲我洗手燒羹我就覺得世界完美了,我對自己說,秋耀宸,這就是你要過的生活,不用太多錢,只要有個遮風蔽雨的小窩,有她,有孩子,然後像歌裡唱的那樣‘陪她日出,日落,到老’。這兩個月,雖然是我物質上最貧窮的日子,但也是我活到現在最幸福的日子。”
隨着他的話,紀悠雅只覺得心提得老高,她一雙漂亮的眼睛惶惶睜大,有種猝不及防的戰慄。
耀宸哥愛上別的女孩了?而且還向那女孩未婚?這兩個月他們更是住在一起?
不敢相信!
紀悠雅紅脣微翕,嗓子像被什麼堵住,漫不出半絲聲音。
“小雅,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我心裡已經有了別的女孩,我和你,不可能的!”
終於,他又睜開眼睛,一雙幽深如潭的眼眸像黑暗無底的洞,看向紀悠雅時她只覺得絕望和痛苦,可也身陷其中沉淪,無法救贖!
“耀宸哥,那女孩是誰?我認識嗎?”太陽穴發脹,眼眶也發酸,紀悠雅強忍哭意,撐着力氣問。
“你不認識,但你應該知道她。”
想起清清那張柔美的面龐,不自覺的,秋耀宸那好看的嘴角泛起一抹溫柔漣漪。
“你記得那次我陪你去專櫃買鑽石項鍊遇到的女孩嗎?”
“就那個穿着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秋耀宸這麼一說,紀悠雅眼前一閃,恍惚記起來,當時她還在想穿着那麼普通的一個女孩子怎麼會和耀宸哥認識?記憶裡那女孩的容顏很模糊,但清晰的是她記得那女孩有張絕美脫俗的臉。
秋耀宸依舊柔柔笑着,舉起指尖,那枚雖小卻亮得耀眼的鑽石令他覺得世界一下子明亮起來。可下刻,停留在他嘴角的笑又頹然的沉下來。他覺得鑽石明亮,更像她的眼淚。
該死,爲什麼自己總惹她哭?他怎麼捨得清清哭?
看到那枚戒指,紀悠雅也呼吸一緊,是的,剛纔她聽他說在廣場上他向她未婚!他們住在一起,那女孩應該是答應了,可爲什麼耀宸哥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欣喜,反而瀰漫着令她心疼的悽楚,這,究竟爲什麼?
“耀宸哥,你……帶她回來了嗎?”不知道該怎樣問,紀悠雅想了想,打算旁敲側擊。
薄薄的脣間溢出極苦的笑,那道停在嘴角的彎弧,勾起多少動人往昔。濃濃的,也有感傷。
“她不會跟我回來了,我惹她哭,我讓她傷心,我是個該下地獄的人,這輩子,她都不會原諒我。”他悲悽的嗓音令紀悠雅心裡一陣緊過一陣。
“你怎麼不留在她身邊?或許她會原諒你的。”美眸緊張的盯着他,紀悠雅小心翼翼開口。
掌心收緊,鑽石硌得手心生疼,秋耀宸的力道緊了又緊,像要把它嵌進肉裡一樣,“我答應她回來,如果我再食言,她更不會原諒我。”
說到一半,他停頓下來,一雙幽深的眼睛裡沉澱着深沉的無望,“我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樣,她應該恨不得殺了我,但我愛她,很愛很愛,這輩子只會愛她一個,如果我的妻子不是她,這輩子我都不會結婚。”
紀悠雅傷心,到這會兒,聽他對那女人的深情,眼眶忍不住溼潤,“耀宸哥,她究竟哪裡好?哪裡值得你這樣愛?”
他笑笑,臉上涌出無盡落寞和自嘲,“我也不知道她哪裡好,不過我就是愛她,看她哭,我的世界也塌了,我就覺得我的生命裡,全都烙上了她的名字,伊清清,一個可以讓我笑,讓我傷心,可以徹底毀滅我的名字。”
伊清清……
聽到這名字,紀悠雅杏目圓睜。
那個七年前傷害耀宸哥的女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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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果果現在真是沒信心寫下去,妞們太會打擊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