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加油,考死他們!”
菘果揮舞着小拳頭,爲夏野助威,她對大哥哥一向盲目自信和崇拜,根本不認爲他會輸,但是其他人就是一副戲謔的心態了。
“好了,快出題吧,讓我們看看這個傢伙的腦袋中到底是裝了屎,還是裝了屎!”
短髮的傢伙叫公輸魚,擅長制器。
噗呵呵!
不少人忍俊不禁,不過公輸魚有資格罵這句話,誰讓人家是頭腦無雙的機關師呢。
“等等,咱們好歹也是公輸家的弟子呀,就這麼被一個不知道哪來的傢伙考問,會不會太沒格調了?”
公輸兵,也就是三眼角的那個傢伙,斜蔑着夏野:“不如賭一把吧?”
“算了,大家都是衛少族長的賓客,不要鬧的太僵!”
一個青年插言,他不在乎夏野被打臉,但是夏野和墨蕪蘅一起進來,顯然關係比較近,所以纔會賣給他一個面子。
有和墨家關係不錯的賓客,看在墨蕪蘅的面子上,做起了和事佬。
“哼,小子,你要是低頭認輸,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公輸魚哼了一聲,他不屑於踩夏野這種人,但是又比不過墨蕪蘅,只能通過曲線求國的方式來發泄鬱悶了。
“賭什麼?”
夏野笑了:“項上人頭?”
嘶!
夏野這話一出口,頓時引得賓客們一陣驚呼,響徹大廳。
“這小子不要命了?”
衆人一臉驚愕的看着夏野,就算是墨蕪蘅,也被吵雜驚醒,放下小本子,走了過來。
公輸魚和公輸兵臉色一變,有些氣急敗壞了。
機關師分兩種,一種主攻戰鬥,研究機關術,是爲了提升戰鬥力,另一種則是單純的爲了研究,追求道的極致。
機關師認爲的道,其實就是科學和自然,只不過這個年代,早沒有這種說法了。
這兩位都是學術性的機關師,常年在學館中學習,實戰經歷的比較少,所以夏野一句‘項上人頭’,把他們有點驚到了。
“誰怕誰呀,來呀,就賭人頭!”
公輸兵吼了起來,少年氣盛,自然不想被看輕。
“好!那麼由我來提問,你們回答,是三局兩勝?還是一局定輸贏?”
夏野樂了,本來還打算隨便和你們玩玩就算了,既然這麼不識趣,本酋長就不客氣了,別說哥德巴赫猜想這種世紀難題,就是隨便一些高等數學物理什麼的,就吊打這些機關師了。
“三局兩勝!”
公輸兵和公輸魚還沒蠢到家,對視了一眼後,選擇了三局兩勝,這樣一來,哪怕輸一場,也有翻盤的機會。
“吆,公輸家的弟子,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嗎?”
夏野調侃。
沒人笑得出來,因爲這可是在賭命了,不開玩笑的。
“夏野!”
墨蕪蘅皺眉。
“別擔心了!”
夏野擺了擺手:“先給你們來一個簡單的開胃菜,第一局,請聽題。”
唰!
衆人的耳朵豎了起來。
“今有雞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雞兔各有多少隻!”
夏野說完,整個大廳中,更安靜了。
賓客們受過良好的教育,這種文言,自然是理解的,所以一下子就懵逼了。
公輸兵和公輸魚還是有幾把刷子的,他們知道這屬於算學範疇,因此立刻開始了計算,幾乎是本能的,使用了窮舉法。
當然,窮舉法這個概念,兩個人是不懂的,他們只是不斷的將各種可能性逐一驗證,沒辦法,一次一次方程和二元一次方程,他們可不會。
兩個人的腦子很快,瞬間就思考過了很多信息,然後額頭上就滲出了一茬冷汗,因爲他們發現,要算出這道題,至少要大半天。
“彆着急計算,我還沒說完呢!”
夏野撇撇嘴:“請在三分鐘內,給出答案!”
“不可能!”
夏野說完,公輸魚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跳了起來,盯着夏野:“這道題,運氣再好,也需要三個小時才能算完!”
“不錯,而且誰知道你是不是亂說一氣呀?”
公輸兵質疑。
啪!
夏野龍行虎步,緊逼上前,盯向了公輸兵:“你說什麼?”
因爲身高的緣故,夏野可以低頭,俯視公輸兵,這讓他的氣勢更甚。
“呃!”
公輸兵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跳。
夏野出道至今,歷經生死大戰十多次,還統御着數千人的部落,不知不覺間,已經培養出了一些上位者的氣勢,豈是公輸兵這種人可以比擬的。
“我出的題目,我自然是會做的!”
夏野掃視全場。
這個問題太古怪了,其實有賓客懷疑,這個戴眼罩的是不是在唬人,可是人家這話一說,就證明題目沒問題。
“爲什麼要把雞兔放在一起呀?不會被咬死嗎?”
“媽個嘰,這小子是不是有備而來?”
“不行,我頭暈了,到底有多少隻?”
一羣人議論紛紛,感覺腦袋要燒掉了。
菘果咧嘴一笑,開始數數。
六十!
一百二十!
……
“一百八十,好了,三分鐘到了!”
菘果看向了公輸兩人:“請答題!”
公輸魚沉默,而公輸兵張了張嘴巴,有微弱的聲音,發出來。
“喂,喂,你好歹也是公輸家的天才機關師呀,不會解不出來,就打算蒙一把吧?”
夏野毒舌。
天才兩個字,直接把公輸兵臊到滿臉通紅,趕緊閉上了嘴巴。
“那你說是多少?”
公輸魚質問。
“別急,這一局的勝負呢?”
看到衆人都好奇的盯了過來,夏野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是我們輸了!”
公輸魚還是有些擔當的,但是公輸兵卻不爽,眼珠子一轉,就把矛頭指向了墨蕪蘅:“如果時間足夠,我們可以答出來,但是三分鐘,就算是這位墨家的繼承人也做不到!”
“是呀,答題時間太少了!”
有人同情。
夏野剛想說別找藉口了,就聽到墨蕪蘅櫻脣輕啓。
“雞23只,兔子12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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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
夏野震驚了,真的有人算的出來?其他人也是驚疑不定的看向了墨蕪蘅,反應慢的不知所措,而公輸魚和公輸兵兩人,腦子裡瞬間過了一遍後,發現腦袋和腳的數目正好對上了,於是瞬間臉若死灰。
夏野搖了搖頭,這種打擊,他經歷過,那些真正的學霸,就是這麼不講理,會強到讓你懷疑人生,說實話,沒學過數學方程,夏野自認三分鐘內,解不出答案。
“先祖在上!”
賓客們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了,墨家大小姐,果然名不虛傳。
“哼,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好的?”
公輸魚開始懷疑這是一個陰謀了。
“不錯,這道題目,很可能是你在遺蹟中或者古董上看到的,只有答案可不行,我們要看到解答步驟,證明三分鐘內,可以解出來!”
公輸兵一口氣說完,便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突然覺得自己好機智。
“這下你沒辦法囂張了吧?”
公輸兵還在偷偷的開心,就聽到夏野開口了。
“呵呵,如你所願!”
夏野豎起了一根指頭。
“第一種,假設兔子有X只,雞就會有35-X只,那麼4X+2(35-x)=94,那麼可以得到X是12只!”
何止是賓客們聽懵逼了,公輸魚和公輸兵也是一臉茫然,什麼X,什麼乘以等於,搞毛呢,倒是墨蕪蘅,眉頭緊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第二種,假設雞有X只,兔子有y只,x+y=35,2x+4y=94,最後解得,X=23,y=12!”
墨蕪蘅眼睛更亮了,而公輸魚兩人,已經完全傻眼。
公輸兵其實還想狡辯一下,說這種解法,肯定也是在遺蹟上和問題一起看來的,必須再說一種才行,可是不等自己發難,人家就給了出來。
“我知道你們聽不明白,就再說一個簡單的,聽好了,第三種,假如雞和兔子都擡起兩隻腳,還剩下94-35x2=24只腳,這個時候,雞的腳全部擡起,是坐在地上的,地上只有兔子的腳,而且每隻兔子只有兩隻腳在地上,所以24除掉2=12只兔子,全部的腦袋減去兔子的腦袋,剩下的就是雞的腦袋。”
夏野的解釋,已經相當清晰了,所以公輸魚兩人的臉色,變得超級不好看了。
第三種解法,最容易理解,所以不少反應快的賓客也想清楚了。
“尼瑪嗨,還有這種辦法?”
衆人嘀嘀咕咕,一臉興奮,感覺學到了,以後可以去考驗別人了。
墨蕪蘅笑了,她就是用的第三種辦法,這個無關數學公式,幾乎拼的就是智商。
“第四種……”
不等夏野說完,就被公輸魚打斷了。
“是我們輸了,請出下一題吧!”
公輸魚嘆氣,要是讓夏野再答下去,丟臉的就是己方了。
“第三種解法也好簡單,不過我還是喜歡用方程來解答!”
菘果摸着小下巴,若有所思。
“方程?”
墨蕪蘅瞄了夏野一眼,看來這個小子,還有不少東西瞞着自己呀,真是不把自己當朋友呢。
“方程是什麼?”
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扯了扯菘果的袖子,好奇的詢問。
“我大朝歌的算學,大哥哥創造的!”
菘果回頭,驕傲的宣告。
問話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絲綢袍服,梳着一條馬尾辮,眼神靈動。
“朝歌?”
“原來這傢伙是朝歌的大酋長呢!”
“就是做出了涼皮和肉餅的那個朝歌?”
賓客們恍然大悟,總算明白這個面生的傢伙爲什麼會被衛子落邀請了。
“你好厲害!”
女孩眨着漂亮的大眼睛,打量夏野。
“不是我,是一羣上古先賢的,我只是拾人牙慧罷了!”
夏野可不敢居功。
雖然夏野自謙,但是衆人明白,人家的腦袋,很聰明,要知道在沒人講解的情況下,理解這些東西,可是非常厲害的。
“還要繼續嗎?”
夏野不是與人和善的性格,既然結仇了,那就一棍子打死!
“哼,你有上古先賢的算學助陣,我們贏不了的!”
公輸兵很狡猾,把自己輸掉的原因歸結爲上古先賢,而且還給自己留了退路,就算輸了,也不是夏野的實力。
“呵呵,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夏野譏諷:“第二道題目,不是算學!”
“請出題!”
公輸魚還有些廉恥,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夏野四下看了看,便走到了大廳的欄杆處,看着對面的湖泊,笑了起來:“把那塊兩塊石頭從這裡同時丟下去,你們說誰先落地?”
賓客們看了過去,兩塊石頭,一個拳頭大小,約莫一斤重,一個核桃大,只有幾兩。
“廢話,當然是大石頭先落地!”
公輸兵安心了,這問題,好簡單。
“這還有有疑問?”
賓客們不理解,倒是墨蕪蘅,皺起了眉頭,因爲她知道夏野從來不會無的放矢。
“你的答案呢!”
夏野看向了公輸魚。
“坑在哪裡?”
公輸魚眉頭緊皺,他覺得夏野不該出這麼簡單的問題,他想說是小石頭先落地,可是自己又不是傻子?
“大石頭先落地!”
公輸魚給出了答案。
“嘟嘟,回答錯誤,是一起落地!”
夏野豎起食指,搖了搖!
“不可能!”
“放屁!”
“你有沒有常識呀?”
不用公輸魚兩人反對,其他賓客先叫了起來。
“哎,明明長得一張好看的臉蛋,結果卻是個傻子!”
女孩嘆氣。
“大哥哥纔不傻呢!”
菘果嘟嘴。
“吵什麼吵?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一聲虛弱的聲音響起,衆人轉頭,纔看到衛子落不知何時,已經來了。
“少族長!”
衆人問安。
“免禮!”
衛子落擺了擺手,讓僕人去撿那兩塊石頭。
“哥哥!”
女孩湊了過來,甜甜的喊了一聲,她就是衛子芸。
夏野站在欄杆處,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他看到這個臉色發白的青年,朝着自己露出了一個歉然的眼神,便明白他不是幫公輸家,而是真的好奇。
僕人很快拿着那兩塊石頭上來了,爲了公平,由衛子落親自丟,於是他站在了欄杆處,雙手放在一起,然後鬆手。
啪!
石頭落地的聲音,完全是同一時間響起。
“怎麼可能?”
賓客們叫了起來,還有不少人在揉眼睛,以爲自己眼花了。
“有詐?”
公輸魚第一時間看向了衛子落,懷疑這兩個人聯合起來欺騙自己,可是沒道理呀,但是小石頭爲什麼會一起落地呢?
“石頭有問題?不可能,他又不知道會有這場賭約?不可能提前做手腳的。”
公輸兵也是一腦門茫然。
“別亂猜了,自己去試試唄,對了,隨便挑石頭,都會是這個結果!”
夏野笑了,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