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兵團龜縮防禦,讓夏子寒可以放心的繞着部落轉一圈,但是越轉,他的臉色越難看,如果有可能他真不想繼續走下去了,因爲之前初見朝歌,他還只是有壓力,覺得單靠先鋒軍攻下來不現實,而現在已經變成了濃濃的忌憚,即便是部落大軍趕來,恐怕要攻下這座城池,也得付出不小的傷亡。
“媽賣批,這部落到底是怎麼建造起來的?”
夏子寒鬱悶的爆了一句粗口,這個時候,他反倒希望自己是個蠢蛋了,那樣就不會爲這些事情煩心。
“太詭異了,會不會是有什麼大勢力在背後支持這個部落?”
“曹氏?”
“肯定不是曹氏,他和咱們夏氏的體量差不多,還做不到這種地步。”
親衛們議論紛紛,一想也是,即便是大族長的兒子來試煉,夏悚不顧高層們反對,傾力支援兒子,也做不到這種水準。
“元芳,你怎麼看?”
夏子寒詢問。
“這背後肯定有一個大秘密。”
叫夏元芳的年輕人一臉凝重。
任何一個部落崛起,都代表着人口和物資的流動和聚集,哪怕是在荒域中,也不可能一點跡象都沒有的。
突然間冒出這麼一座城,還是如此繁華,實在太讓人驚悚了。
“回去,讓士兵加強防禦!”
夏子寒不再觀察戰況了,能做這種部落的大酋長,肯定不是等閒之輩,他之前覺得敵人看到己方裝備精良,肯定不敢主動出去,而現在不太肯定了。
夏子寒策馬狂奔,可是還沒跑多遠,便聽到喊殺聲四起。
“遭了!”
夏子寒心肝劇顫,敵人來的比想象的還快。
先鋒軍營地,因爲連續半個月的長途奔襲,大家已經很累了,一旦閒下來,積攢的疲憊便全都涌了出來。
士兵們無精打采的修建營地,也不求多麼美觀,能住人就算。
第十兵團的一隊巡邏兵,一邊走,一邊罵娘。
“爲什麼又是咱們巡邏?”
一個小兵鬱悶的吐血,這段時間趕路,他的腳上都磨出了好幾個水泡。
“因爲咱的訓練成績最差。”
隊長早習慣了,看到部下們臉上寫滿不耐煩和勞累,馬馬虎虎的應付差事,他也沒有多嘴。
“反正敵人不會在這個時候進攻!”
隊長有些行伍經驗,他覺得敵人至少在弄明白敵人的數量以及後備援軍有多少的情況下,是不會進攻的,於是本人也有些鬆懈。
“哈,看來要明天才能睡個好覺了。”
隊長打了一個哈欠,又往前走了幾步,扭頭吐一口口水的時候,突然看到旁邊的灌木叢中,有一個綠呼呼的人臉。
“我眼花了吧?”
隊長揉了揉眼睛,自嘲一笑,自己可能是太累了,結果定睛一看,那張人臉居然還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先祖在上!”
隊長的疲憊就像長了翅膀的小鳥,瞬間被驚飛了,他一邊拔刀,一遍後退,同時張開大嘴,準備吼叫示警,可是一根長矛迅如雷光的捅了出來。
噗嗤!
長矛精準的扎進了隊長的嘴巴,又貫穿了後腦,也把他的慘叫和呼救堵回了喉嚨裡。
“救……救……”
隊長不想死,把希望放在了部下的身上,可是微微扭頭,眼角瞥到的卻是一羣穿着皮甲的野人突兀的衝出,壓在他們的身上,用鋒利的匕首切斷了他們的喉骨。
一個個部下都被一隻粗糙有力的大手捂着嘴巴,只能怒睜着眼睛,垂死掙扎,發出‘嗬嗬’的聲響。
這一刻,隊長感到了莫名的悲涼和憤怒,因爲被偷襲的部下,就像農家裡被宰殺的雞鴨。
“動作快點!”
野人斥候隊長催促,清理完這些巡邏兵後,他們立刻朝着營地潛伏了過去,而在後面,是星期五親率的野人大軍。
同樣的戰鬥,在營地的四周不斷的發生着,直到野人大軍接近營地,發起第一波總攻,先鋒軍才發覺。
投石索丟出的石頭,有鵝蛋大小,要是砸在其他部位,肯定問題不大,但是砸在腦袋上,不死也得眩暈幾秒。
“敵襲!”
“是野人,好多!”
“那兩支兵團在幹什麼?怎麼沒有預警?”
營地中,慘叫和怒吼聲此起彼伏,驟然遭到突襲,讓他們瞬間陷入了慌亂中,再加上身體疲憊,快速反應能力直線下降。
“殺進去,砍下他們的頭顱,一個不留!”
高叫激昂的野人語,因爲聽不懂,更顯得可怕。
砰!
一枚石彈打中了一個士兵的後腦,讓他踉蹌了幾步,杵在了地上。
“快起來!”
旁邊的同伴伸手去拉,結果剛抓住他的手,他的腦袋就翻轉着,像熟透的椰子一樣掉了下來。
滋!
鮮血從斷裂的脖頸中噴灑。
一個野人握着雪亮的夏刀,一擊得手後,沒有收集首級,而是反手一刀。
唰!
刀光凌冽,寒氣鄙人。
已經被嚇破膽的士兵,哪還敢硬抗,倉促的擋了一刀,可是卻發現對方勢大力沉,而且更恐怖的是,對方的武器好的可怕。
因爲是先鋒軍,戰鬥力不錯,所以這些士兵配備的都是青銅劍,儘管不是極品,但也是上千刀幣一把,做工經得住考驗,可是和這些野人的武器一撞,刀刃竟然破損,被嵌了進去。
叮!
士兵臉色一震,這種情況從來沒發生過,所以他本能的雙手發力,想把青銅劍扯回來。
對於部落人來說,就連小孩子都知道武器是戰士的生命,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能捨棄。
野人同樣一愣,不過他的做法就相當的鐵血了,果斷的撒手,腳下發力,宛若一頭蠻牛,直接撞進了士兵的懷裡,同時順手拔出攜帶的匕首,刺向對方的心臟。
“什麼?”
士兵被悍不畏死的野人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伸手去擋。
噗!
匕首刺穿了手掌,又捅在了心臟,然後被野人用力一攪。
“爲了主人!”
野人怒吼,一腳踹在了士兵的肚子上。
砰!
士兵跌翻,抽搐着,顯然活不了了。
野人撿回夏刀,這要是以前,他肯定會把頭顱砍下來,因爲那代表着戰績和勇武,也是換回賞賜的憑證,但是今天,野人們都沒這麼幹,殺完人後就繼續衝鋒。
夏子寒回來,看到的就是一片殘破景象的營地。
從自己離開到現在,這纔多久?營地竟然就被攻破了?雖說拒馬柵欄什麼都沒有,但也不至於這麼不堪一擊吧?
夏子寒的嘴角在抽搐,他一度以爲自己眼花了,因爲自己的部落,是被一羣野人打敗的呀。
“這踏馬什麼鬼?”
親衛們目瞪口呆。
野人們宛若潮水一般,涌進營地,大開殺戒,遍地都是族人的屍體,野人的也有,但是數目少的可憐。
夏子寒猛地回頭,看向了朝歌的城牆,因爲是在危險距離外,什麼都看不到,但是夏子寒知道,那個朝歌大酋長,肯定正在觀戰。
“完全被算計了。”
夏子寒直到現在,才恍然大悟,沒有襲擾的敵人,只有少量遮蔽戰場的哨探,敵人全體龜縮,不是人家害怕,是人家早就準備以逸待勞了。
這第一次交鋒,因爲自己輕視對方,付出了代價。
“首領,怎麼辦?”
親衛們焦急,按照經驗來說,這個時候,應該用親衛們這支絕對力量,擊破敵人的首領,達到圍魏救趙的目的,可是現在根本看不到敵人首領一根毫毛。
“吹號角,讓士兵朝這裡集合!”
夏子寒壓下了怒火,冷靜的發佈命令,雖然戰場混亂,但是隻要自己活着,就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哼,那個大酋長,還是小瞧我了,剛纔應該趁着我巡視戰場,趁機截殺我的!”
想到這裡,夏子寒的心頭,又好了不少。
親衛立刻摘下牛角製造的號角,吹了起來。
嘟!嘟!
短促而又激烈。
聽到號角聲,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跑的士兵們,總算找到了主心骨,開始往這邊逃。
“去建立防禦!”
夏子寒吩咐。
親衛們立刻出動了。
這些士兵都是精銳,人數達到了兩百衆,身上穿的是青銅甲冑,配的是青銅大劍,他們往前邊一站,立刻就像一堵青銅壁壘,帶來了堅不可摧的氣息。
潰兵們軍心大定。
野人們也不傻,看到這一幕,立刻放棄了追殺這些潰兵,也沒有強攻,而是開始構築防線,攔截往這邊跑的潰兵。
“該死!”
看到這一幕,夏子寒的眼皮猛的跳了一下,野人都開始玩戰術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首領!”
潰兵們跑過青銅壁壘,死裡逃生,立刻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夏子寒走了過來,揮舞着馬鞭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猛抽。
“爲什麼不就地反擊?你們難道連野人都打不過?”
夏子寒怒罵:“你們可是太丁部落的先鋒軍,是精銳,不是雜牌貨色。”
潰兵們聽到這話,全都低下了頭,羞愧欲死。
倒是一個十人長,擔心被責罰,大着膽子訴了一句苦。
“首領,我們反擊了,可是那些野人太厲害了。”
“厲害你個媽賣批呀!”
夏子寒謾罵着,擡起了鞭子。
“是真的,我們百人長都被砍死了。”
十人長抱頭。
夏子寒手裡的鞭子打不下去了,其實以他的智商,早看出這些野人的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