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夏太丁駐守邊境這麼多年,其實和野人交手的次數屈指可數,對於他們的瞭解,也就是偶爾有販奴團抓回來的野人,除了窮不拉幾,還格外的野蠻。
“不是荒域野人,是朝歌野人。”
男人解釋。
“有區別嗎?不都是野人?”
夏太丁本想恥笑,可是突然醒悟了過來:“你說什麼,朝歌野人?”
“對呀!”
男人猛的點了點頭,一想到被那些土著攆的漫山遍野的狼狽逃竄,男人的心頭就是一把辛酸淚。
“呵呵!”
夏太丁的臉色沉了下去,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但是旋即又笑了起來,自言自語:“不會的,自己的大軍怎麼會輸?那可是近一萬的兵力!”
“別廢話了,說正事,你們不是去攻打朝歌了嗎?收穫如何?”
一個親衛湊趣的問了出來,要是酋長開心了,說不定會賞賜一些財貨,自己就能有些餘錢,去瀟灑一下了。
“咕嘟!”
男人吞了一口口水,瞄了夏太丁一眼。
“到底怎麼了?你快說呀?”
親衛催促。
話到嘴邊,可是男人實在開不了口,因爲太丟人了,而且這麼大的損失,酋長會怎麼收拾自己?
“真的戰敗了?”
夏太丁語氣疑惑。
“嗯!”
男人的回答,細弱蚊蚋,幾乎聽不清,可夏太丁是英雄境呀,耳力強的可怕,他的臉色頓時一變,擡腳就踹在了男人的胸口上。
砰!
男人跌翻了出去,噗的吐了一口血。
“既然都戰敗了,你還回來幹什麼?爲什麼不去死?”
夏太丁大罵。
“酋長饒命。”
男人磕頭如搗蒜。
“夏危呢?不敢來見我?我又吃不了他!”
夏太丁心說,我是吃不了你,但是我可以撕了你。
“怕……怕……”
男人結巴。
“怕什麼?”
夏太丁怒吼。
“怕是戰死了!”
男人說完,整個腦袋都抵在了地板上,身體瑟瑟發抖。
親衛們也知道大事不好,一個個縮起了脖子,當縮頭烏龜,尤其是剛纔問話的那個,這會兒顫抖的如尿崩。
這種事情,瞞不住的,當夏太丁主動派出斥候,去接應那些潰敗的士兵,順便從過往的商隊打聽消息,整個戰爭的全貌,也逐漸清晰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竟然……竟然一天之內就戰敗了?”
知曉了過程的夏太丁,滿臉都是不可思議,他就怕會出什麼紕漏,所以派出了部落中最老成持重的夏危,沒想到打出的卻是這種戰果,自己就是派一頭豬去,都不會這麼慘吧?
“那個朝歌到底有多少兵馬?”
夏太丁的問話,自然是得不到回答的,因爲夏危的軍團,連城門都沒有闖過去。
“五千軍力,再加上之前的一千先鋒軍,還有一千熔火兵,和一千石頭人,足足八千的人馬,就是統統丟掉湖水裡,都能聽個水響,你們現在,居然連朝歌的狀況都沒弄明白?”
隨軍物資肯定就也被朝歌劫掠了,這個不提,但是這麼多成年男丁戰死,這要休養生息多少年,才能攢回來呀?
在這個生產力和醫學極度落後的年代,人口的增長是極度緩慢的,急都急不來。
爲了讓人口增長,每個部落都有明文規定,一旦過了十六歲,女孩還不結婚,會被強制婚配的。
“去,給我查,那個夏野到底是什麼鬼?”
夏太丁怒氣勃發:“要是讓我知道他的幕後支持者是誰,我會把他的腦袋都打爆!”
直到現在,夏太丁都不覺得一個無依無靠的貧民窟年輕人可以闖下這麼大的基業。
就在夏太丁發飆的時候,夏野也在清點戰利品。
除了俘虜,繳獲的武器、鎧甲,足以武裝三千人,只不過擁有夏刀的夏野,連青銅器都看不上,於是都當做第一批賞金,獎勵給了野人們。
野人們拿到武器,開心的簡直要瘋了,每天都抱在懷裡,在部落中招搖過市。
那些沒有撈到出戰機會的野人,嫉妒的眼睛都紅了,發誓下一次作戰,一定要多砍幾個人頭。
長弓足足繳獲了一千多把,除了損壞的,縫縫補補,湊齊一個千人的弓兵團沒問題。
要知道,即便是製作一把普通的長弓,至少也要一年多,所以朝歌的遠程武器,是相當稀缺的,要不是靠着衛氏的支援,夏野可弄不到那麼做弩弓。
最後,就是糧草了。
夏太丁的計劃是讓夏危覆滅朝歌后,還要劫掠荒域的野人部落,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所以給他準備了足夠五千大軍使用五個月的物資。
這也多虧數年來,邊境上沒有發生大規模的軍事摩擦,才能讓夏太丁攢下這麼多的糧草,可是沒想到全便宜了夏野。
按理說,其中最值錢的應該是食鹽,可是自從一個野人部落酋長獻上了一處鹽井後,就不值錢了。
這個野人酋長很狡詐,那個鹽井出產的都是粗鹽,雜質太多,不能吃,否則會死人,不然的話,它纔不會告訴夏野的。
他原本只是想騙幾把青銅劍,可是沒想到,夏野會提純過濾法,在野人眼中的垃圾鹽井,在他手中卻成了搖錢樹。
於是朝歌大酋長的聲望,更加的高漲了,並且添上了一抹神秘的色彩,荒域中的野人都說,夏野是上蒼賜予的荒域之主,會帶領野人,走出荒域,征服那些人類部落,過上幸福的生活。
於是很多虔誠淳樸的野人,看到夏野的時候,會高呼荒域之主。
當然,這些謠言,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星期五暗中傳播出去的。
在整個部落,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晚宴,慶祝了勝利後,朝歌便又進入了緊鑼密鼓的戰備狀態。
龍人斥候已經出發了,密切監視着太丁部落的一舉一動,只要大軍進入荒域,他們就會在第一時間知曉。
太丁部落,風雨欲來。
酋長已經下達了戰爭動員令,所有十五歲以上的男丁,全部徵召入伍,同時各種物資也必須在三天內準備齊全。
“父親,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一個青年覺得太勞師動衆了,這也幸虧是夏天,不然少了這麼多壯丁,農活都要耽擱了。
“夏危也是你這麼想的,然後近萬的兵丁都折損了。”
哪怕已經過了半個月,可是每當提起這個話題,他還是心痛的吐血,別說夏危死了,就是不死,他也會扒下他一層皮,再活活的曬成人幹。
“呃!”
青年叫夏馱,境界一般,但是內政做的不錯。
看着兒子吃癟,夏太丁覺得這次還要他留守後方,於是耐心的解釋了一句:“我是想趁着這個機會,鍛鍊一下那些年輕新兵,順便人數多了,給那個朝歌的壓力也會大增,說不定就獻城投降了。”
“嗯!”
夏馱表示理解,死了那麼多老兵,總的補充一下的。
“原定的狩獵野人計劃,還是要執行的,這也需要人手,不然我的損失從哪找回來?”
夏太丁冷哼。
“說起來,那個朝歌應該很富裕了吧?”
這幾天,夏馱看過了不少有關朝歌的情報。
“誰知道呢,聽那些商人說,朝歌的護城河裡,流淌的都是牛奶和蜂蜜,每餐必有肉,哪怕是乞丐,嘴巴上都油光鋥亮的。”
夏太丁說着說着,自己先笑了:“這他媽不是吹牛啵依嗎?”
“我就是傻子,也不會信!”
夏馱搖頭:“不過那個夏野的身份,倒是值得注意。”
“有什麼值得注意的?”
夏太丁嗤之以鼻。
“他畢竟是夏無暗的子嗣,要我說,大伯當年就該斬草除根,搞得現在留下了隱患。”
身爲夏太丁的兒子,夏馱知道當年的秘辛。
“你以爲你大伯不想呀,是夏允芝那個傢伙從中作梗,纔沒有成功,不過誰也沒想到,他竟然通過試煉,爬了起來。”
說到這裡,夏太丁看了夏馱一眼,不由的嘆氣,自己的幾個兒子,沒有一個爭氣的。
“半年建城?萬人部落?帶甲三千?我還是覺得太假了,聽說他們和衛氏走得比較近,你說有沒有可能……”
夏馱沒有說完,便被打斷了。
“不管如何,這一次,我夏太丁親自領軍,傾巢而出,那個朝歌,註定要成爲廢墟。”
夏太丁捏了捏眉心:“下去吧,我離開後,你要好好照看部落,如果有人搞事,就殺人,不要手軟。”
“孩兒明白了!”
夏馱抱拳:“預祝父親大勝而歸!”
兩天後,太丁大軍出征,討伐朝歌。
女人和孩子們站在部落外的大道旁,歡送軍隊,士兵們的臉上,也沒有太多的擔憂,都想着如何才能搶到一份軍功。
實在是,兵力太多了。
爲了防止士氣大跌,夏危戰敗的事情,夏太丁完全掩蓋了下來,而這次,是部落所有的兵團,全軍出擊。
開路的是三千輕騎,其中兩千,是精銳,披精良的輕甲,帶雙刀,背長弓,還有兩袋羽箭,一袋獸牙製作,一袋青銅製作。
這些騎兵,可謂是武裝到了牙齒。
再之後,便是三千熔火兵,因爲數量夠多,那些石頭人,夏太丁都懶得帶。
除此之外,是一千熔火巨人,也是這支兵團的王牌力量,各個五米高的身姿,在太丁的平民看來,威猛霸氣,戰力無窮,足有碾壓一切敵人了。
“這一戰,怎麼可能會輸?”
看着兵強馬壯的軍隊,夏馱把擔憂的心放回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