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已別離

打獵歸來, 每個人都是行囊滿滿,就連打醬油的顏查散和珍珠的包裹裡都是滿的。顏查散包裹裡的獵物是展昭給的,珍珠包裹裡的獵物是白玉堂給的。展昭和白玉堂兩人旗鼓相當, 都獵到了許多的動物。

下山的時候, 六人的眼裡都是滿滿的笑意。

剛剛到達軍隊營帳這邊, 珍珠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因爲, 她看到了一個熟人。

如果說, 她還需要演戲的話,這個人就是她的父親。

面上一副老實模樣,不安地躲在包拯的身後。這就是當初珍珠用錢收買了的父親——吳老漢。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小女孩, 與她一般年紀,應該就是吳老漢真正的女兒。

珍珠面上浮上一層冷意, 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靜靜地走近。

白玉堂是知情的, 看到此景也不免皺了眉頭,拉起珍珠的手, 捏了捏。

珍珠看向身邊的人,他對着她笑。似乎是在對她說,沒關係,我在你身邊。

珍珠也笑,卻是無奈的笑。

事情絕不可能這麼簡單, 包拯如今是要與她攤牌了。

展昭看到吳老漢, 一時間愣了愣, 然後急步走近, 仔細瞧了瞧, 不可置信地問道:“這、珍珠你爹不是已經……”

已經死了麼?

是的,在故事裡是已經死了。

可是, 那只是故事。

其他人不知道緣由,一臉茫然。

吳老漢剛來,包拯原是與他說話着的。如今衆人一來,撞了個正着。他也沒必要要隱瞞,看了珍珠一眼,然後對衆人說道:“我們去主營說吧。”

幾人應言走着,珍珠也不例外。就算事情敗落,她也沒必要躲。她,也不想躲。

吳老漢和他的女兒一直都是低着頭躬着身走在包拯身後,不敢擡頭看衆人一眼。

馬將軍不在,包拯坐於主位。

他吩咐着身邊的馬漢:“去,將公孫先生叫來。”

珍珠的心突地亂了幾分……師傅,她的師傅……

從今天起,他應該是不會認她了……

珍珠垂着頭,目光注視到兩隻相握的手。到現在,白玉堂都還緊緊拉着她的手……可是,她不應該再任他拉着。要不然,等一會兒真相浮出,她面對不了他。

這樣想着,也就從白玉堂手裡抽出了手。

白玉堂訝異地看了珍珠一眼,對方此時還算鎮定,揚起手對他笑着搖了搖頭。

她在對他說沒有關係。

可是,他卻是怎麼都放心不下。

伸出手,還要再牽,那人卻是轉身離去。

走至吳老漢的身邊,她才駐了足。

珍珠一來,吳老漢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整個身體都是瑟瑟發抖。

不過多時,公孫策便被請了過來。

他看了一眼營帳內的情形,便已經明瞭。

走至包拯身後,恭敬地喚了一聲:“包大人。”

包拯點點頭,見衆人都來齊,他這纔將視線鎖定珍珠。

珍珠靜靜地站在吳老漢的身邊,沒有一絲膽怯害怕的神情。而且,此時的她,周身還浮現出了一種她平常沒有表現出來的氣質。

包拯嘆了一口氣,他其實也不願如此。

但是……珍珠的背後是怎樣的,他決不能姑息。

“珍珠,你可知這是誰?”包拯指着吳老漢問珍珠。

珍珠的聲音仍是柔的,可是話卻不似以前那般恭順:“知道,這是我的好爹爹。”特意加重了好爹爹三個字。

吳老漢身體一抖,險些有些站不穩,幸得他的女兒扶住了他。

在這裡的所有人,除了包拯和公孫策,其他人都不知這事的內幕。而白玉堂,縱使當初聽到了一些,卻也不是全部。其實,公孫策也不是全知道的。畢竟珍珠是公孫策收的徒弟,所以包拯爲了照顧公孫策的感覺,並沒有讓其參與之後的調查。

包拯雙眼微眯,又問:“可是據珍珠你所說,你的父親不是被苗秀父子殺害了麼?”

珍珠看了一眼身邊的吳老漢,嘴微抿着:“按道理應是如此,我也不知道爹爹爲何會從地府走到了這裡。”

包拯見珍珠絲毫不知悔改,不由得心頭一痛,他看向吳老漢,說道:“吳老漢,你來說。”

吳老漢騰地跪下,然後說道:“這、這不是我的女兒。”然後指着身邊的女孩,“這,纔是老漢的丫頭。”

包拯又看了一眼珍珠,只見對方也淡淡地聽着吳老漢說話,並未想要反駁。

“吳老漢,記得當初你對展護衛說的是……這纔是你的女兒吧?”

當初相遇的事情,展昭都一五一十地告知,所以包拯知道。也正是因爲當初知道,所以纔會信了珍珠。

吳老漢哆嗦地說:“是、是這個姑娘說,能讓我還了債……讓我演一齣戲……”

展昭身子一震,他不可思議地看向珍珠。當初的相遇,竟然是假的?

王朝馬漢張龍趙虎也是不相信,畢竟與珍珠相處了這麼久,對方並不像是會說謊的人。這個時候,王朝還幫着珍珠說道:“怎麼可能,珍珠姑娘如此善良溫柔……”

話說到一半,見包拯看他,便不敢再說下去。

“什麼戲?”包拯又問吳老漢。

“是、是要引起酒樓裡藍衣男子的注意……”

藍衣男子?

也就是……展昭。

展昭眉頭緊皺,這一切是不是都太天方夜譚了。

可是,想起第一次的相遇以及後來的相處,對方的目的也的確是她。

珍珠從一開始就說,喜歡展昭。

吳老漢小心翼翼地指着展昭,又說:“就、就是他。”

“你還知道什麼?”

聽包拯這麼問,吳老漢又說:“這姑娘,還與黑衣人來往。”

“什麼黑衣人?”包拯問。

“不知道,反正就是壞人。”這是吳老漢身邊的丫頭說話了,“那些黑衣人在利用村民幫珍珠姑娘作證之後還要殺他們。”頓了頓,看了眼珍珠,“後來是這個姑娘制止了。”

問到這裡,所得知的就是:珍珠與黑衣人結黨,進入開封府的動機不純。

白玉堂是不知道黑衣人這回事的,疑惑地問道:“黑衣人?”

吳老漢和他女兒連忙點頭,白玉堂一雙眸子看向珍珠。而他看的人,此時似乎已經不是剛剛依偎在他身邊的人了。

包拯點點頭,然後看向龐飛燕:“龐小姐,你是否還記得當初你有說過,你見過珍珠與黑衣人?”

龐飛燕突地被點名,有一點懵。茫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嘟囔:“你們不是說我是眼花了麼……”

包拯正色:“不是眼花,只怪我們都太相信珍珠。”而後看向珍珠,厲聲道:“珍珠,你可承認?”

包拯的聲音威嚴,珍珠心中也是一震,面上卻是未表露:“我承認。”

她承認得太過乾脆,就連包拯也有些愣神。

從頭到尾,珍珠也沒有反駁過一句話。

“包大人,你還知道什麼,就一併說了吧。”珍珠緩緩說着。

包拯又嘆了口氣:“你還偷過我們開封府的卷宗,與外人告知我開封府的情況。”

所有人,愣了又愣。

“是。”

而珍珠的回答,戳得每個人的心都生生地痛。

“我是被安排在開封府的細作。”珍珠一字一字說着,像是在述說很平常的事情。

包拯沒有拿出證據,他只是說出來,她便承認。

珍珠害怕這一幕,可是這一幕已經到來,她卻是沒有什麼怕的了。

她現在很想讓包拯快點把她關起來,讓她一個人,不要再受這麼多人的注視……

“珍珠,你的醫術應不在我之下吧。”一直未開口的公孫策,這個時候卻是開口了。雖然是問,卻是一句陳述句。他早就知道,她的醫術在他之上。

藥房裡奇奇怪怪的藥,他一看,就知道她在制的不是他所安排的。

而且,那裡面還有……“你的製毒的本領,應該比醫術還要高。”

又是一句陳述句,這一次,珍珠沒有回答。

對於公孫策,她做不到沒心沒肺地與他說話。

頓了頓,公孫策又說:“或者說,在大名府使人屍骨無存的藥,是你制的吧。”

珍珠騰地擡眼看向公孫策,她是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猜到如此。

她不說話,她不承認。

“不可能!”白玉堂與顏查散同時發聲。

兩人對視一眼,白玉堂先說:“珍珠自己也受傷了。”

“而她之所以會受傷,是爲了救我。”顏查散緊跟着說。

公孫策只是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了。

包拯看了眼公孫策,說道:“珍珠被白衣人擄去,只是傷了一條腿。而其他人,卻都是屍骨無存,你們不覺得奇怪麼?”

這一句話問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而公孫先生看過,珍珠的腿傷在植肉之前,是治療過的。”頓了頓,“也就是說,珍珠有辦法制止毒.藥在腿部的蔓延。”

“能做到此,不是醫術很高,就是藥是本人所制。”

說完,看向珍珠:“那麼,你是哪一種呢?”

見珍珠不說話,包拯又說:“說這種話,並不是沒有真憑實據。在公孫先生的藥房裡,見過與□□藥性相同的一兩種藥。”

“公孫先生,之後的事,你不願再查,可是我如今還是要說了。”包拯頓了頓,閉上眼睛,“本府派人去了常州府,顏生與白護衛、珍珠相遇的地方,曾發生過爭執。那個與顏生爲難的人,在見過珍珠幾日後,便死了。本府派人查探,在那人的屍骨上發現了□□。”睜開眼,看向珍珠,“而這個毒.藥,珍珠的錦囊裡應該是有的吧。”

珍珠看了眼腰間的東西,然後擡眼質問:“你們動過我的錦囊?”

“是我。”丁月華緩緩走出,看了眼衆人,說道,“我並不知道,你那裡面是何東西。”

“是本府讓丁小姐偷偷拿出的。”包拯說道。

珍珠冷笑一聲:“那如今你們還等什麼,不把我抓起來,不怕我毒死你們?”這句話的說出,就有些氣憤的。

但是,氣憤又有何用。

是她的錯,她承認。

“我相信你不會如此。”包拯說道。

“包大人,可真的是看錯我了。”珍珠淡淡地說道。

“藥被本府掉包了。”

珍珠“呵呵”了兩聲,不說話了。

“珍珠,你的幕後之人是誰?”

這個人,關係到大名府的案子。

而這個人,讓珍珠進入開封府的目地也不容小覷。

“包大人不用問了,我不會說的。”珍珠堅定地說道。

包拯看了一眼公孫策,對方這纔看向珍珠,一雙眼睛盡是失望與無力:“珍珠,你若還認我是你的師傅,就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吧。”

珍珠眼睛有些酸澀,走近公孫策,騰地跪下,一拜:“師傅,我不配做你的徒弟。”再行一拜,“公孫先生,今後你我再無師徒之名。”最後深深一拜,未起,“珍珠不配你們所有人付出真心,所以,只當我是敵人就好。”

說完,才緩緩起身。

靜默了許久,包拯才說了一句:“將珍珠押下去吧。好好守着,不許用刑。”

轉身,卻是不敢直視衆人。

她視若無物,直徑走去。

與衆人擦身而過時,白玉堂拉住她:“珍珠,這是真的?”

珍珠雙目模糊一片,看也不看白玉堂,緩緩地從嘴裡吐出兩個字:“真的。”

白玉堂目無表情地放下自己的手,怔怔地看着珍珠離開營帳。

他不願相信,他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消化。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昨日還說着一生一世的人,今日就變成了敵人?

而顏查散,儘管對方已經承認,他卻還是相信她應是一副溫婉模樣的。殺人,害人,她是不會做的。

在衆人皆沉默的時候,顏查散沉聲說了一句:“她是個好人。”

張龍也說道:“珍珠姑娘就算做了錯事,可是她做的好事也不少!”

“在開封府裡,珍珠姑娘對每一個人都很好。”趙虎認真地說道。

“若是沒有她做的飯菜,開封府的兄弟是吃不好的。”馬漢說道。

王朝也點頭:“珍珠姑娘,也是救了很多人的。”

白玉堂張了張口,似乎也要說些什麼。轉念一想,便立即轉身疾步去拉開營帳的門簾。

與此同時,門外一陣慌亂,然後有人大喊。

“搶人了!搶人了!”

只是一愣的時間,門口就有人衝過來稟報。

“包大人,珍珠姑娘被人帶走了,我們攔也攔不住。”

白玉堂撩簾子的手一頓,而後快速跑出。

他原本是要,是要從衆人手裡奪過她,然後帶着她遠走高飛的……

他不管她如何,他喜歡她,很明確。

或許這個時候,是衝動大於理智。但是有一點他很明確,他想和她在一切。

與她攜手,如她所說,隱居山林。

——“大爺,救救小女子啊……”

——“白公子、白五爺,珍珠多謝您的歡喜,可是珍珠做不到見異思遷……縱使您有萬般好,可是我已將芳心許給了展大人……白公子,珍珠真的做不到啊……”

——“白公子,如今只有你我二人,若是珍珠的藥效起了……”

——“她叫你落水鼠,你叫她丁大力。如此稱呼,難道不是關係好的才叫的?”

——“澤……澤琰……”

——“我怕失去你。”

——“澤琰,我一點兒都不喜歡我的姓。”

——“澤琰,日後要小心爲上,莫要再傷了自己。”

——“澤琰,我只是覺得,你太優秀。”

——“我、我願意。”

——“我黑珍珠,一生也只有一夫。只有你,澤琰。”

他倉惶奔走,四處張望。

不見她半分人影,他只覺得眼中酸澀,心痛難抑。

她,離開了。

她,應是不會再回來了。

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到最後,也只能就此錯過。

24.黑醫館114.生與死109.沖霄樓99.治水災106.相思苦70.無聊事16.真與假59.報案人73.看日出(附圖)58.喝喝酒11.真面目16.真與假36.盧家人65.冷無聲95.一類人95.一類人107.遇行刺(修)46.金小姐31.轎中人111.接風宴112.二探樓86.襄陽王(附圖)82.大轉折22.迷魂藥12.窮書生99.治水災12.窮書生57.談談心18.上學堂48.疑嫌犯65.冷無聲14.榆林村87.萬佛山93.理思緒55.再撕衣45.表誠意89.再相逢18.上學堂56.通天窟28.道別離8.侯爺府76.六人行24.黑醫館49.中狀元42.禍上身81.一場戲106.相思苦61.猜與疑30.迎親隊108.襄陽城4.陳州府6.成衣店113.這一夜55.再撕衣84.一場夢66.一場夢69.愛慕你42.禍上身7.在路上102.驚與險63.夜中宅94.小山丘31.轎中人90.送包子3.苗家集18.上學堂88.尼姑庵99.治水災50.盜三寶107.遇行刺(修)56.通天窟77.要祝福13.三人行70.無聊事112.二探樓1.重生55.再撕衣114.生與死94.小山丘51.三個鼠58.喝喝酒103.被綁了96.捉疑犯47.幫倒忙51.三個鼠56.通天窟78.毒飛鏢57.談談心76.六人行100.說水怪4.陳州府99.治水災9.新衣服115.全劇終98.不再見83.不適合70.無聊事39.可憐人29.【番外】前世:從開始到結束
24.黑醫館114.生與死109.沖霄樓99.治水災106.相思苦70.無聊事16.真與假59.報案人73.看日出(附圖)58.喝喝酒11.真面目16.真與假36.盧家人65.冷無聲95.一類人95.一類人107.遇行刺(修)46.金小姐31.轎中人111.接風宴112.二探樓86.襄陽王(附圖)82.大轉折22.迷魂藥12.窮書生99.治水災12.窮書生57.談談心18.上學堂48.疑嫌犯65.冷無聲14.榆林村87.萬佛山93.理思緒55.再撕衣45.表誠意89.再相逢18.上學堂56.通天窟28.道別離8.侯爺府76.六人行24.黑醫館49.中狀元42.禍上身81.一場戲106.相思苦61.猜與疑30.迎親隊108.襄陽城4.陳州府6.成衣店113.這一夜55.再撕衣84.一場夢66.一場夢69.愛慕你42.禍上身7.在路上102.驚與險63.夜中宅94.小山丘31.轎中人90.送包子3.苗家集18.上學堂88.尼姑庵99.治水災50.盜三寶107.遇行刺(修)56.通天窟77.要祝福13.三人行70.無聊事112.二探樓1.重生55.再撕衣114.生與死94.小山丘51.三個鼠58.喝喝酒103.被綁了96.捉疑犯47.幫倒忙51.三個鼠56.通天窟78.毒飛鏢57.談談心76.六人行100.說水怪4.陳州府99.治水災9.新衣服115.全劇終98.不再見83.不適合70.無聊事39.可憐人29.【番外】前世:從開始到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