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澈兒這一番動作出乎所有人預料,匕首利刃泛着幽幽寒光,眼看就要刺入胸口,一道身影突然衝了過去,用手抓住匕首利刃。
可徐澈兒所用的力道卻極大,那個人只是稍加阻攔,利刃依舊有一截刺入了她的身體。
而張浩從始至終的未曾移動,神色冷漠的看着鐵義緊緊握在手中的利刃,以及徐澈兒體內涌出的鮮血。
“澈兒小姐,你……你這是何必!”此刻鐵義牙關緊咬,雙眼盯着插入徐澈兒胸口的利刃,嘴脣哆嗦着問道。
徐澈兒卻露出一抹微笑,搖了搖頭道:“鐵大哥,說到底都是因爲我,才讓你受了冤枉,澈兒無法向你交代,更無法讓徐家受到牽連,這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話音剛落,只見她另一隻手也握在了匕首之上,又猛然向體內刺入一截。
“什麼交代,我從來都沒想過這些,你聽我說……”見狀,鐵義的神色頓時緊張起來,連忙抓住徐澈兒握在匕首上的手,想要將之掰開:“只要你能開心,我鐵義受點兒委屈又如何,別做傻事,事情沒你想的那樣嚴重,快鬆手!”
說道最後,鐵義的的臉龐幾乎扭曲起來,看樣子是真的心中焦急。
“行了,我答應你此件事情到此爲止就是!”張浩這時吐了口氣,聲音極爲冷漠的說道!
徐澈兒這一手不管是不是真有自刎之意,都以戳到鐵義軟肋,他要是再不開口,黑大個以後恐怕會怪他一生,到時候兄弟都沒得做。
徐澈兒似是有些懷疑,擡頭看了看張浩,當觸及到他冰冷的眸子,心中就以相信,點着頭道:“謝謝!”
說罷,徐澈兒便將目光轉向身邊鐵義,看着對方那張黑炭般的面孔,似是笑了一下:“鐵大哥,你是個好人,可惜……”
話剛說到這裡,口中便涌出一股鮮血。見狀,鐵義神色愈發焦急,慌亂之間,徐澈兒搖了搖頭道:“可惜我沒有福氣!”
說完這番話,緊握在匕首上的手掌再次發力,利刃又一次向體內刺去。然而,匕首的刃口畢竟有限,再加上鐵義的一隻手掌緊緊抓在利刃之上,此時那隻手掌已經緊貼着徐澈兒胸口,沒有任何餘地。
看着眼前的一幕,惜月的眉頭輕輕一皺,手指微不可查的彈動,一道靈力猛然從她指尖射出,沒入徐澈兒體內。
身軀微微一顫,徐澈兒隨之昏了過去。見狀,鐵義急忙將手伸到她的鼻下,發現還有氣息,便對着徐家那些人吼道:“你們都他孃的愣着幹嘛,快救人!”
這時,徐海好像才反應過來,從鐵義身邊接過徐澈兒,抱着她匆匆向外掠去。
“呵呵,沒想到徐家最後竟然需要一個女娃來撐!”徐巖山似是有些感傷,拄着柺杖向徐海追了上去。
而跪在那裡的徐傑,卻突然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張浩等人,最後停在鐵義臉上,吼道:“現在你滿意了?”
說罷,他便起身而去。那些徐家護衛,一看正主都相繼離開,便擡着半死不活的徐山,匆匆退去。
“師父,我想離開這兒!”這時,一直未曾開口的小依,卻輕輕拽着惜月的衣袖說道,神色有些黯然。
微微點頭,惜月隨即帶着她向外走去,發現張浩依舊站在那裡,才皺着眉頭道:“走吧,或許我們一開始就不該來這裡!”
其實她是想說不該插手此時,可是話到嘴邊,卻見到鐵義臉色不好,才改了口。
而張浩點了點頭,他現在可以說是有點兒裡外不是人,徐澈兒這一手太狠了,無論事情最後的結果會怎樣,鐵義心中都會留下一個結。
“說到底,她還是看不上你,如果你有張浩現在的實力,徐家又何至如此!”見他二人都不動身,惜月突然冷言說道。
這番話明顯是說給鐵義聽。這時,張浩也走到了他的身邊,擡手拍了拍其肩膀,道:“如果不放心,就去看看吧,我們在福緣客棧等你!”
一聽此言,鐵義好像回過神來,急忙站起身形,轉身便向外跑去。
“師父!”見狀,小依眼圈頓時通紅,將頭埋在惜月肩上,輕聲自語道:“我想跟您走,現在就走,可以麼?”
惜月點了點頭,隨即拉着小依微微發抖的小手,突兀消失,一道無奈的聲音傳到張浩耳中:“小賊,還愣着幹嘛,等人家來趕你走麼?”
聽到此話,張浩先是向地上的一灘血跡看了看,隨之搖着頭道:“真他孃的亂!”
從剛纔的表現開看,鐵義心中喜歡徐澈兒,可對方卻並不喜歡他,而一直跟在鐵義身邊的小依,卻對鐵義產生了情愫。
張浩腦中想着三人之間雜亂的關係,不由得感到一陣煩躁。回到福緣客棧,便躲在房間中沒再出來。
直到鐵義從徐家返回此處,告訴他徐澈兒並無大礙,才走出房間,找到惜月帶着她離開了飛龍城。
“小賊,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小依可還留在城裡,我不能跟你走的太遠!”出城之後,二人向東行了十幾裡,惜月終於忍不住心中疑惑,停下腳步問道。
可張浩依舊沉默不語,只顧着悶頭趕路。見狀,惜月也是無奈,只好默默的跟着他。
二人很快便來到飛龍城東方的一處荒谷中,張浩的腳步已經停下,等到惜月進入這座荒谷,便一把拉着她柔若無骨的玉手,道:“跟我去個地方,到了那裡什麼都別問,只管吸收天地靈氣!”
“什麼?你到底要帶……”見此情形,惜月本能的想將手抽出來,可是卻發現自己身體已經被張浩帶着向地面當中沉去,僅僅幾個呼吸間,就已深入地下幾十米。
沒等她明白過來,卻見張浩手中突然多了一座黑色的九層小塔,這座小塔剛一出現,惜月就突然感到巨大壓力撲面而來,甚至連她體內的靈力運轉,都出現了停滯。
黑色小塔低沉緩緩擴散出一片黑芒,將張浩與惜月籠罩進去,等到二人再次出現,已經是在鴻蒙火塔一層入口。
看着眼前這個無邊無際的空間,惜月眉頭微微一蹙,剛想發問,卻被張浩帶着向這片空間深處走去。
鴻蒙火塔內部,空間看上去白濛濛一片,並沒有什麼可以發光之物,卻能夠清晰的看見一切,好像那種光被使用某種秘法封印在這片空間當中。
任由張浩拉着自己向前走去,惜月一雙眼睛帶着震驚、迷茫、疑惑等多種色彩不斷打量着鴻蒙火塔內部空間。
沒走多久,張浩便停了下來,伸手從納戒中取出陰陽生死輪,向前方扔了出去。一輪藍色圓盤瞬間膨脹,幾乎是在眨眼間,就以籠罩了十幾米空間。
“你要讓我在這裡修煉?這是什麼地方?”此時,惜月也終於回過神來,蹙着眉頭問道。
然而,張浩的眼神卻冷漠,回頭看了看她,道:“你沒必要知道!”
一聽此話,惜月心中便來氣,恨不得拔腿離開。可是張浩卻又從納戒中取出一顆大成期魔丹,扔進陰陽生死輪之下。
巨大的藍色輪盤,立即嗡的一聲反轉起來,將魔丹內蘊含的能量分解。
隨着魔丹內的能量越來越少,陰陽生死輪附近的靈力卻濃郁到即將凝實的地步。數分鐘後,反轉着的藍色圓盤突然停了下來,而其中的魔丹已經消失不見。
張浩擡手將面具取下,神色依舊冷漠的取出小瓶萬年靈髓,在惜月口中滴了一滴,隨即把她推入其中:“進去!”
從始至終惜月都像是一個任他擺佈的木偶,直到進入陰陽生死輪的範圍,心中疑惑也沒有得到答案。
“嗡!”籠罩十幾米空間的藍色圓盤,突兀旋轉起來,這一次,隨着陰陽生死輪的轉動,剛剛被分解的魔丹,立即涌向其中,很快便形成濃郁的能量漩渦。
見狀,靈月心中雖有百般疑惑,也急忙將之盡數放下,盤膝而坐,開始吸納這些能量。
陰陽生死輪反轉時可以分解修真者的修爲,而正轉卻可以助人聚攏天地靈氣,隨着藍色圓盤越轉越快,整座鴻蒙火塔一層都發出海嘯般的轟鳴,天地靈氣瘋狂的向此匯聚。
張浩面無表情的站在附近,看着那些天地靈氣不斷匯入陰陽生死輪下,思緒卻回到了徐澈兒自刎的一幕。
不管那個女人有心還是無意,都將他陷入了兩難境地。鐵義雖然嘴上不會埋怨,可心裡必定會產生心結。
種種雜亂的思緒,讓張浩心中越發煩躁,只想儘快將惜月修爲恢復,讓她遠離自己。
修煉中的時間,總是過得極快,彷彿眨眼間,陰陽生死輪便與轉動了十幾天。
而張浩默默算着外面的時辰,發現時間還早,便去了一趟火塔四層,在輪迴之火內呆了幾天,才匆匆返回。
直到惜月睜開雙眼,張浩緊繃的身軀纔算放鬆,擡手將陰陽生死輪收起,看了看她,道:“現在恢復了幾層?”
“不清楚!”惜月好像一時沒反應過來,擡手揉了揉額頭,道:“你給我吃的是什麼東西?”
張浩知道她所指的是萬年靈髓,可這種東西他並不像讓其他人知道,便隨口敷衍道:“毒藥!”
先是微微一怔,惜月隨即輕笑着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裙,道:“要是毒藥能有這麼好的效果,我也認了!”
說到這裡,她仔細打量了一下週圍空間,嘆道:“你的一身修爲,就是在這裡得到的吧?”
然而張浩剛剛放鬆的身體,再一次緊繃起來,神色漠然的轉身離去:“不該知道的,你最好別問,知道的越多,對你越不利!”
“這算是威脅我?”見此情形,惜月緩步跟着,輕哼一聲。
這時,張浩的腳步卻猛然停了下來,回頭冷冷的注視着她:“你可以把它當成玩笑!”
聽得此言,惜月眼眸也漸漸變得冰寒起來,直視着他道:“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可張浩卻是冷笑着快步而去:“一顆大成期魔丹,都沒能恢復你的修爲,我真不知道從大成期地境,到天境需要多少天地靈氣!”
聽到這番話,惜月嬌軀輕輕一顫,隨之抿嘴而笑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在恢復之前,你始終都欠我的!”
然而,張浩卻好像並沒有聽到她這番話,腳步逐漸加快,向着鴻蒙火塔一層出口走去。
見狀,靈月暗自搖了搖頭,才慢慢跟了上來,二人在出口那裡稍加停頓,便消失不見。
可雲落天卻突然出現在他們剛纔逗留的地方,看着出口緩緩閉合的黑芒,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