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洛遙自然是瞧出了傅梓逾那僞裝的正經,南瓜這人又是對帥哥犯花癡的,這樣的碰面場景,其實在確定傅梓逾要跟來的時候,她就在腦海裡臆想過了。
只是,當真正發生的時候,她還是有些難以適應。
南瓜這些話,八成讓傅梓逾心中得意洋洋了,在自己這,他可是受了不少的冷遇跟打擊。
“南瓜,我不覺得他有多帥。”
施洛遙的這話剛落下,傅梓逾嘴角揚起的那一抹笑意僵滯住了。
這女人,當着她朋友的面,也太不給他留顏面了。
他又不能甩頭就走,是他自己死皮賴臉非要跟來的,又不是她求着自己來的。
傅梓逾按耐住心裡頭的澎湃動盪,幸好,這女人的朋友天生就是克她的,“遙遙,你的眼睛肯定被眼屎給糊住了,你不會還是覺得冷凌霄帥吧,我覺得他比不上你老公來得英俊瀟灑、風度翩翩。”
的確,肯定是被眼屎給糊住了。
傅梓逾前半句聽着舒心,聽到“冷凌霄”三個字的時候,又不由自主掀了掀眼皮,這個名字好熟悉。
對了,他想起來了,他見過冷凌霄,不是在琴島,而是在江州,在胡家,冷凌霄是胡建成的表弟。
當然,他也不排除不乏同名同姓的人。
可下意識,傅梓逾直覺認定一定是自己所見過的那個冷凌霄,去年,是在去年,胡建成爺爺胡老爺子的壽宴上。
當那個清俊出塵的男人扯出一抹微笑,恭祝胡老爺子的時候,他還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這男人給人的感覺挺好,他還記得身邊有坐着的名媛私底下忍不住打聽起這個男人來,畢竟江州有頭有臉的公子哥們,她們見了不少,可這位出類拔萃的卻毫無印象。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自己當時也裝作不經意豎起耳朵傾聽起來,然後聽到胡建成笑着跟大家介紹,那位是他的表弟,叫冷凌霄。
然後,那個時候,他還依稀記得蘇素雪好奇地問,“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過啊。”
胡建成略微尷尬地解釋,“我小姑姑當年不滿家裡給她安排的婚事,負氣離家出走,後來就在琴島結婚生子了,這些年來,爺爺奶奶一直心有芥蒂,直到這會小姑姑生了重病,爺爺奶奶才原諒了她。這次我姑姑沒來,不過我表弟來了。”
當時,他猶記得陳非凡跟汪小四兩人還私下將他跟冷凌霄對比,到底誰比較有魅力。
自己嗤之以鼻後,就走開了,之後壽宴過後,就沒有再看到他出現了,聽胡建成還落寞地提了下,“我表弟回琴島了,還以爲他這人挺無趣的,沒想到也是性情中人。要不是他急着回去照顧我小姑姑,我真想把他介紹給你們認識認識。”
陳非凡還頗爲遺憾地附和,“以後總有機會的。”
結果,他們一直沒有等來,今年胡老的壽宴傅梓逾也參加了,不過並沒有再次見到這個人。
施洛遙的初戀男友冷凌霄真的是胡建成的表弟,那麼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婚禮現場跟胡家人碰面呢?不知道這次胡家到底來了多少人呢?
傅梓逾並沒有聽胡建成提及最近要來琴島參加他表弟的婚禮,他有點沉浸於自己的心緒當中,出神地分析着這一切的糾葛。
“傅梓逾,你發什麼呆,走人。”
聽到施洛遙母老虎似的吼叫,傅梓逾才拔腿跟上,因爲此時的他離施洛遙有一段距離了。
多半是這女人跟她朋友手挽手走了一段距離,回頭發現他並沒有跟上,氣憤了。
傅梓逾沒有繼續去理自己凌亂的心思,趕忙跟上,然後眉心不可置否地蹙了起來,因爲他聽到了之前還對他追捧有加的聶楠兒悄聲跟那女人埋怨,“你老公長得是不錯,可是腦袋瓜子看上去並不怎麼好使。”
他的臉,差點就黑了下來了。
看來,之前自己看走眼了,這兩個女人分明就是沆瀣一氣的,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出口沒好話。
施洛遙並沒有爲他開脫,嗤笑了一聲,就沒有下文了。
然後他不再是她們之間的話題,繞到了冷凌霄跟藍名悅結婚的事情上。
那個聶楠兒似乎對那個藍名悅成見極深,把她罵得是狗血淋頭,連對方家裡人也波及了。
施洛遙倒是教養跟涵養比聶楠兒好多了,在這個過程中,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不過,對於傅梓逾而言,他倒是寧可想要聽聽這女人對他的初戀是否還有情愫。
許是還是有極深的感情的,不然怎會對自己總是沒有好臉色呢,他傅梓逾條件挺不錯的,可這女人似乎一點也沒弄假成真的意圖,枉他之前還有些忌諱。
“我把我哥捉來當車伕了,本來他還不願意來,直到我告訴他現在有老公了他才肯來。”
聶楠兒咕噥道,然後指着不遠處一輛銀色的沃爾沃。
施洛遙莞爾,難得露出由衷又無奈的笑,“誰叫你鎮日無所事事,總要撮合我們兩個,你哥八成看到我就想要落荒而逃了,可又怕你這個妹妹給他責罰跟臉色看。”
“別提了,我現在就有了報應,還是典型的現世報。”
聶楠兒一個頭兩個大,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境況,感慨萬千。
聶楠兒的大哥聶世華在看到施洛遙的時候,得體地寒暄了下,目光在觸及傅梓逾的時候,緩緩地道,“這位就是遙遙的老公吧?我聽楠兒提過。”
傅梓逾自然是之前聽到了這兩個女人的談話,所以知道這男人對施洛遙無意,也就從了禮節性,沒有故作矜貴,也沒有不加理睬。
他被趕到了副駕駛座上,兩個女人坐到了車後座,又嘰裡咕嚕了起來,宛若有着說不完的話。
傅梓逾有些咋舌,沒想到施洛遙這人話還挺多的,當然,多半是聶楠兒開的口,她回答居多,可她難得有這份耐性,也讓他刮目相看了。
聶世華倒是對這樣的場景習以爲常了,他並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所以一路上沉默居多,傅梓逾也沒有主動說什麼。
一時間,車廂裡,就後座兩個女人聒噪的聲音,此起彼伏。
難得的,車前座的兩個男人都沒有心生耐煩,傅梓逾闔眼,可心思卻完全掛在這兩個女人對談的內容上,沒有落下半個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