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天緣一下子站起身來問道。
林總好也不多解釋，拿起大鐵錘，朝着天緣之前要捶打的地方就錘了下去。
一錘，就一錘，這一錘下去並沒有出現天緣想象的那樣密度變的更加完美，而是直接將這塊鐵塊的整體質地分佈給打亂了，也就是說，這塊鐵胚，廢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天緣湊了過來，打量着這塊鐵胚，逐漸用體內能量將這塊鐵胚包裹住，仔細的查看着鐵胚的內部情況。
果真，在這最後一錘的打擊下，這塊鐵胚果真廢了。
“師叔祖，這就是我剛纔說的，你要是將那最後一錘打下去的結果了，任何物質都有它的極致，你要是超過了這個極致的話那麼只能事得其反，不僅不能更進一步，反而會廢了材料。”林總好將廢掉的鐵胚扔進了烘爐重新熔鍊，鄭重其事的說道。
“這麼說，在捶打到這一步以後就不能再進一步了？”天緣眉頭微皺的說道。
“嗯，這時候就不能再動用大錘了，這時候就是小錘進行細加工的時候了。”說了，林總好拿着小錘在天緣眼前晃了晃說道。
天緣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剛纔鑽進了死衚衕，又回想着鍛造師心得筆記的中的一些事宜，整理好思路，這才又來到了烘爐跟前。
林總好暗自點頭，他深知一個鍛造師要是認準了鍛造之法之後便很難再重新用新的方法進行鍛造，但是他看天緣的樣子，跟剛纔完全不一樣了，他就知道天緣此刻正在嘗試新的方法。
林總好退到一邊，這時天緣已經又取出一塊燒紅的鐵塊放到了鐵砧上，深呼吸一口氣，天緣抄起大錘，目光一凜，狠狠的砸在了鐵塊之上。
……
“質地分佈不均勻，重做。”
“這塊火候還沒到，重新做。”
“不行，還差一步纔到極致，重做。”
“不行，廢了。”
“不行……”
“不行……”
……
月上梢頭，整個村子顯得一片寂靜，但是在這片寂靜的小山村中林家鐵匠鋪這還叮叮噹噹如火如荼的工作着。
林總好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時不時的還露出些許笑容，沒法了，人老了就是愛打瞌睡，在他旁邊的桌子上還有着三四個錘頭，小錘頭十分精巧看樣子已經是老鐵匠級別的做工了。
沒錯了，天緣已經能將鐵胚控制到了鐵胚的極致，而且他已經能用小錘將其塑形成功，而這一個個錘頭的成品便是出自天緣之手。
“第五個！成了！”天緣拿起鐵砧上的錘頭在眼前打量着，絲毫不在乎錘頭的熱量，此刻完全處於欣喜的情緒之中。
天緣將其扔進了水缸裡，水缸瞬間升騰起一片水蒸氣，拿出錘頭，將其打磨光亮，隨手放到了桌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時間痛楚感席捲全身。
天緣伸出自己的手，看着上面一個個的血泡，有的還已經被磨破了，手上一片血污。
天緣慘笑一聲，雙手無力的耷拉下來身子往後一仰，就這麼躺在了地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他也是真的累了，這麼長時間的持續體力消耗，天緣已經突破了自己身體的一個極致，他一直沒有動用體內蠢蠢欲動的能量，而是一直壓制着，現在能量在他睡眠中漸漸的修復着天緣受損的身體與肌肉的疲勞。
沒多時，天緣身體上的外傷就已經修復完畢，肌肉的痠痛也消失不見。
這也就是修者與凡人的區別，其實天緣滿可以動用體內能量在去打鐵的，但是他卻沒有這樣做，而是用這種自殘的方式用身體去記錄每一次的撞擊。
不得不說，這種方法是最笨的，但也是最有效的，桌子上的成品就是見證這天緣的努力。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天緣就被落在鼻子上的蝴蝶給癢醒了。
天緣揉了揉鼻子坐起身來，發現椅子上早已沒有了林總好的身影，這一大早上的林總好哪去了？
“師叔祖，您醒了？正好，來來來，趕快洗漱一下，把這碗稀粥喝了。”這時林總好從屋裡走了出來，手裡還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稀粥。
聽到有東西吃，天緣的肚子也不禁的咕嚕的叫了一聲。
“好！”天緣站起身來，拿起昨天自己擦汗的毛巾就去洗涑了，沒多一會兒二人就坐回了飯桌之上。
“師叔祖，休息了一晚，現在感覺怎麼樣？”林總好夾了一口鹹菜說道。
“返璞歸真。”天緣笑呵呵的說道，端起碗來喝了一大口稀粥。
稀粥入肚，一股略帶寒意的清流直入丹田之處，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霎時間席捲全身，無比舒暢。
“啊……這稀粥……這是……”天緣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打量着眼前的這碗稀粥。
“呵呵呵，很不錯吧，這就是林家先人留下的食譜，專門爲鍛造之後的匠人們準備的，不僅能裹腹，還有提升肉身強度的能力，老頭子我準備了諸多藥膳的材料奈何老漢我不是修者吃了也沒用，如今師叔祖來了這不正好派上用場了。”林總好笑呵呵的端起來碗來。
天緣重新打量着眼前的稀粥，這才注意到稀粥裡面漂浮着的不是什麼菜葉子，而是各色各樣的草藥結合而成的。
天緣幾口就將碗裡的稀粥喝了個一乾二淨，長舒一口氣，一股暢然的感覺席捲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彷彿打開了，都在貪婪的呼吸着天地間的靈氣。
“舒坦！爽！哈哈哈哈！林大爺！還有嗎？再來一碗！”天緣大笑道。
“有有有，鍋裡多的是，我這就給師叔祖取來。”看到天緣很是滿意自己的藥粥林總好臉上笑開了花，起身走回了屋子，又端出來一鍋粥來。
天緣拿起碗來抄起勺子盛了滿滿溜溜的一碗藥粥來放到了桌上。
林總好滿意的點了點頭，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兒還是好的。
但是天緣並沒有像林總好想象的那樣將碗裡的藥粥一飲而盡，而是將那盛滿藥粥的碗推到了林總好跟前。
然後在林總好吃驚的目光中天緣端起大鐵鍋拿着勺子其嚓卡嚓的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