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卻是老黑,老黑趴得快,一開始,一些石塊歲末都砸到了他的後背,卻不算嚴重。
被人挖出來的時候,老黑還有意識,嘴脣在蠕動着要說話。
見他們的人馬還在繼續挖,他招了招手,讓他們住手。
“別挖了,那個人都已經跑了。軒子剛纔也追出去了,你們在四周找一下,剛剛爬出來不久,他們跑不遠的。”
阿霧聞言,迷茫地看着黑漆漆的地下走廊,不知道通往哪裡,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個地方。
“已經有人去找了,既然都是從這裡出來的,肯定有受傷,程度沒那麼重而已。那邊先交給去找的人,現在大家先幫忙,把人擡出去。”他們的傷不重,卻也不算輕。
尤其是杜靖宇的,觸目驚心,腿上流了那麼多血,不管阿霧怎麼叫他都沒有反應。
唐寧一開始跑進來的時候,除了封住那些出口,還有的便是撒那些粉末。
他早就料想過出現這樣的意外的話要怎麼辦,所以這個小客廳的設置,就是爲了出現今日情況的時候,用作防備的。
那些粉末通往更外面的地方,若真的引爆了那邊的火藥,這一個明月山莊都會成爲廢墟。
而客廳右牆角的小溝處,卻也埋了一點,唐寧也是惜命之輩,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候,自然不會自找死路。
而杜靖宇正好就在右側的牆角,前面被截斷了,自然不能引向外面的源頭,這更好,唐寧也傷了一點兒,但不算嚴重。
他在廢墟下埋了一會兒,很快就爬了起來,那時候,看到了手足無措的杜明月,唐寧二話不說跑過去把人扯住就想跑。
譚亦軒是唐寧剛剛出來一會兒就爬起來了的,也受了傷,但他在杜靖宇的對面,離得比較遠,所以傷得不重。
唐寧對杜明月拉拉扯扯,那個被關了二十多年的女人突然擡起手,“啪”的一下,一巴掌打到他的臉色,死也不願意離開。
唐寧惱羞成怒,直接抓着人往前拖,不走也得走。
他們的動靜還能隱隱約約聽到,譚亦軒咬牙爬起來追了出去,剛剛追了幾步就聽到另一處又有聲音傳來,應該是救助的人,或許剛纔的爆破聲被人聽到了。
所以他走得更放心了,他們很快就會來就老黑他們,不會有事的,而唐寧,今天不能被他給逃了。
於是,譚亦軒拔腿就跑了出去。
唐寧受了傷,再加上一個不配合他的杜明月,從隱約的聲音到追上他們,譚亦軒並沒有花很多時間。
最後,在一個偌大的交叉路口遇上,杜明月見到譚亦軒,眼底閃過希望,一直看着他。
“沒想到你果然很決絕,若是那些火藥的威力再大一點兒,或許我們幾個都會直接喪命。”譚亦軒平靜地看着唐寧,很冷靜地說。
他的嘴角還帶着一絲血跡,卻看不出一絲脆弱。
唐寧抓着杜明月的手,讓她躲在自己的身後,她卻不聽,一定要站出來。
她爲什麼要躲在他身後?
譚亦軒看到杜明月眼底的哀求,當然不是哀求放過唐寧,而是想知道杜靖宇的情況。
他想了一會兒,溫聲安撫她道:“你放心,杜靖宇,應該沒事的。剛纔有人進來了,他或許受了傷,但救出去了,就一定不會有事。”
聞言,杜明月心底的大石這才沉了沉,可現在的情況,兩方對峙……
她的視線呆呆地移動到唐寧的右手,那裡還有一把槍。
杜明月驚駭地退了一步,眼睛瞪若銅鈴,指着他的手,似乎想要提醒譚亦軒。
這個舉動,譚亦軒看到了,而唐寧,也聽到了。
他幽幽轉身,詭異地笑了兩聲。
“要不人,我一槍斃了他,就不會在咱們面前攔路了,也不會引來別的人了,是不是
?”
杜明月不停搖頭,她不知道爲什麼他爲什麼到這個地步還不願意放過自己,當年這個男人,只是一個很溫柔的男人。
可她又怎麼會知道,再溫柔的男人,骨子裡也有一股熱血以及狂暴呢?
“唐寧,是吧?我勸你,最好別輕舉妄動。你以爲爲什麼我會這麼放心地追上來?那是因爲,大批的搜救人員已經到了,聽到沒有?不遠處有聲音傳來,你識相的話,最好就乖乖束手就擒。”
譚亦軒一番話說得斬釘截鐵。
那是另一隊專門找唐寧下落的人員,聽腳步聲,應該不下於四個人。
唐寧臉色微變,但是也沒有驚慌。
一來,他有槍,這是剛纔掉落在地上,他順手拿回來的,而來,他手中的人質,比那把槍更厲害。
他的手一伸,杜明月就被他抓住,那個黑黝黝的槍口頓時抵在她的脖子上,黑白分明。
“怎麼,要試試嗎?”唐寧勾脣輕笑,漫不經心地問譚亦軒。
這樣的挑釁,簡直讓人想一腳踢爆唐寧得頭,這個人,果然狂妄噁心。
“你放開她。”譚亦軒狠狠地吸了口氣,厲聲一喝。
那個四人搜救組聽到這邊得動靜,也終於到了。
五個人對上兩個人。
槍?唐寧也有,而他手裡的人質,更有利。
“你想要怎樣?”譚亦軒緊盯着唐寧,冷聲問。
怎樣?唐寧低下頭,看了看驚慌失措的杜明月。
他只是想跟她在一起而已,若不是那些人欺人太甚,一再相逼,他們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讓那些人滾開,我要出去。”一邊說着,一邊扣了扣扳手。
譚亦軒知道,只要他的力氣再加重一點點,子彈即刻間就會射穿杜明月喉嚨間的大動脈,到時候她必死無疑。
他的呼吸被迫屏住,譚亦軒死死盯着唐寧:“住手。”
“怕我殺了她?那就讓我離開,否則我乾脆先殺了她再自殺。要知道,這邊的火藥都已經埋好了,我每年都會換一次。剛纔,不過是你跟杜靖宇動作快,在中途切斷了而已。”唐寧哈哈大笑着說。
“你愛她還殺她?你瘋了吧?”譚亦軒冷笑着問。
“殺她最起碼還是跟她一起死的。不要以爲我不知道,若是出去,被戴姆勒抓住的話,我會如何?她會如何?不過到底會怎樣,我跟她肯定不能在一起。二十多年啊,我要在戴姆勒身邊,一年最多跟她聚一次,你懂這苦悶麼?原本我們好好的,偏偏戴姆勒就愛來插一腳。”
說着,另一個手撫上杜明月的臉頰。
他感覺到了她的顫抖,也不以爲意,但杜明月突然張開手,猛地咬住他的手掌。
“嘶嘶”唐寧倒吸了一口氣,拿槍的手再度對準他。
確實對着譚亦軒說話的:“不要過來,否則我就這樣打下去。”
他是站在杜明月身後的,看着有些親密,他的槍口對準了杜明月的心臟,而他就在後面。
一槍下去,倒真的是一起死了呢。
這邊的躁動再聽到唐寧的話之後,只能被迫安靜。
他不看自己被杜明月咬得鮮血淋漓的手掌,掐着她的脖子,槍也指着她,慢慢往外走。
“不要過來,也不要試圖開槍。小夥子,我玩槍也有幾十年了,論槍法,我也不弱的,若是你不信,儘管試試。”
他們在往外退着,一點點退着,唐寧對於這個地宮自然是無比熟悉的。
一開始堵住了兩個入口,還有一個直接通往他房間的出口,但這時候不能在哪裡出去,因爲上面,戴姆勒肯定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
而地宮,總共只有四個出口,那第四個出口,是個小洞。
唐寧皺着眉看向杜明月,他是想帶着
她走的,這時候的杜明月是他的護身符,可要是帶着她的話,她不配合不說,還有那些人會在後面咄咄逼人地追上來。
那個小洞是他必須一點點爬過去的,從這個地宮爬到富源山的另外一面,過程可想而知的艱難。
現在,是放手,把杜明月丟給他們,還是帶上這個累贅,寧願死在一起?
不管怎麼樣,唐寧都已經拉着杜明月來到那個出口了。
“你們的人,往後退。”他冷冷命令,除了譚亦軒之外的幾個人硬着頭皮向後,但黑黝黝的槍口卻對着他們這邊。
唐寧拉開那個閥門一樣的東西,那個洞同樣黑黝黝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他的手一直沒有離開過杜明月的脖子,就算他們這邊的人有槍,也不能保證一槍過去不會打到杜明月,更不能保證唐寧不會傷害她,所以他們一直不敢動手。
譚亦軒看到這樣的情況,啞然失笑。
有這樣的一個護身符,唐寧要逃出去,似乎沒有那麼難。
但眼睜睜看着他逃,讓追蹤了許久的譚亦軒各種不是滋味,唐寧的身後絕對還有一個什麼集團或者是產業鏈,否則他一個人,無法建立這樣規模的地宮。
在唐寧打開那個閥門觀察的時候,譚亦軒一把奪過旁邊一人的搶,飛快踢過去。
他想要把唐寧的手踢開一些,然後錯開位置,立馬朝着他的右手開槍,這樣的話不會傷到杜明月。而他若是受傷了的話,反應不過來,他們這些人自然是有機可乘。
但譚亦軒確實是小看了唐寧的韌性以及狠心。
聽到那陣聲音,他下意識地扣着杜明月的脖子往後一癢,譚亦軒開槍的時候也確實是打到了他的胳膊,上臂附近。
這一刻唐寧確實是被激怒了。
“砰”的一聲巨響,所有人呆呆地看着杜明月的小腹流出嫣紅的血跡。
“我讓你別輕舉妄動,你倒好,不相信我真的敢這樣做?那就給你看看,我到底是敢還是不敢。”唐寧厲聲道。
“扔下你的槍,還有他們的槍,否則,我繼續打。”他扭曲地笑着,命令他們。
譚亦軒知道自己剛纔衝動了,因此而惹怒了唐寧,杜明月,真的很無辜。
他舉着左手,將右手的槍放下,動作很慢。
唐寧看着四把槍都放下來,沉沉瞪着譚亦軒。
“小子,今天的事情我記住了,以後絕對會找你償還。”說着,把杜明月拉到身前,而自己反身鑽入那個黑洞。
二十分鐘之後,譚亦軒抱着傷痕累累的杜明月出來的時候,外面的人不多了,只有三四個護衛。
至於其他人,都在裡面,因爲杜靖宇老黑以及秦磊分別受了傷,戴姆勒的私家醫生正在給他們診治。
而他爬上來,把杜明月抱到屋內,喚起衆人注意力的時候,戴姆勒的柺杖“啪”的一聲,掉到地上。
“這是我在地牢裡救出來的人,而那個唐寧,他從另一個地方跑了。”譚亦軒淡淡地跟阿霧說。
戴姆勒沒有聽譚亦軒說什麼,事實上他說的他也聽不懂。
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滿身鮮血的杜明月身上。
一樣的一張臉,比那個杜明月憔悴,臉上多了一種病態的慘白。
“月兒!”戴姆勒大喊了一聲,想要衝過來,卻力不從心。
阿霧也直愣愣地看着這邊,真的跟那個杜明月長得一樣。
她捂着自己的嘴,這個纔是真正的杜明月,而那個一直都是冒牌的麼?
“父親,您別急,她受傷了,立馬讓醫生給她止血。”阿霧反應過來,匆匆道。
半個小時之前已經打電話讓醫院的人過來了,但這邊偏僻,那些人還沒有到。
“她中槍了,必須立刻手術取出她的子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