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傳 (上)
我磕着瓜子,就着一口茶水,回味了半晌,只覺得口中苦澀難當,實在沒有別人說的回味無窮,口有餘香。
陸玖在一旁專心的聽戲,搖着桃花扇面的扇子,臺上兩小生賣力的唱着戲,水袖舞動着,整個茶樓都是咿咿呀呀的唱戲聲。
我一開始興致勃勃的看了半晌,只覺得水袖舞動的煞是暈眼,實在是看不進去,遂專心的繼續嗑瓜子。
“今天唱的是哪一齣啊?”嗑瓜子之餘,我問陸玖。
“是白蛇傳,喏,現下是許仙白娘子斷橋相會。”陸玖鳳眼流轉,徑直從我手上拿走剛嗑好的瓜子仁,塞進嘴裡,嘎吱嘎吱吃的很香。
我望着空落落的掌心,決定還是不要在他面前繼續嗑瓜子了,遂端正坐好,雙手托腮無所事事的看着臺上。
待小生們演到水淹金山寺,我才無聊之極的打了個哈欠,扯扯陸玖的袖子,陸玖回過身,一副莫要打擾我的模樣,我可憐巴巴的看着他,示意我餓了,想吃夜宵了。
陸玖這才揉揉額角,又搖了搖扇子,起身帶我離開了茶樓。雖說天色不早了,可茶樓里人還是很多,我出去的時候還不小心踩到了客人的腳,那位仁兄就惡狠狠的盯着我,看的我心裡發毛,一溜小跑隨陸玖走遠了。
待我吃下一碗麪,才舒心的打了個飽嗝。
這些天我住在盼春樓,雖吃的喝的都齊全,可是好奇心使然還是纏着陸玖出去玩,人間不似浮虛山,除了花花草草還有很多沒見過的,心下微微思索,覺着這面誠然沒有東街的好吃。
“看你的模樣,倒是對戲本子不怎麼着迷。”陸玖雙手託着下巴,看着我碗中漂着的蔥花,一臉唏噓。“倒不如平時對春宮上心了。”
看着他瞧着我的麪碗,想起剛剛犧牲的瓜子仁們,我心中不由得一陣警覺,忙端起碗大口喝湯,等到見碗底,才停口。
陸玖無比嫌棄的看了我一眼,舉起扇子搖啊搖的,露重的春夜,我的小靈芝身子骨都凍的哆哆嗦嗦,街上連走動的都少了,我不由得再次嘆道凡人的身體素質好的不得了。
“那戲一點都不好看。”我咂咂嘴,覺得身子暖和了,才放下碗。
“哦?”陸玖笑眯眯的看向我,表示很有興趣。
“你說說,那白蛇,她就是沒有腦子。”我一時有了興致,便托起腮,正經八百的說道。
“是白素貞。”陸玖好心提醒。
“嗯,白素貞,她是蛇精,能活不知道多少萬年,什麼樣的妖魔鬼怪找不到,非要圖一時安康,一棵樹上吊死,要和那男人一生廝守。”
“是許仙。”陸玖又好心提醒。
“嗯,許仙,軟弱無能的書生,模樣也沒有妖魔鬼怪漂亮,不知道蛇精看上他什麼了,難道因爲許仙臉比較白?對了,還有那個和尚。”
“是法海。”陸玖繼續好心提醒。
“嗯,法海,你說他一個佛門弟子,不好好修行,非要拆散一對鴛鴦,他肯定是閒的沒事或者他也愛上那蛇精了,嘖嘖嘖,先是人妖戀,後是佛門弟子的癡戀,真是造孽的很啊。”
陸玖側了側頭,一副什麼也不想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