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不會殺了我？
相公輕輕嘆了口氣，思索了半晌纔開口：“鴛鴦滕。”
鴛鴦滕？
似是看到我一臉困惑，相公好心解釋道：“就是金銀花。”
金銀花……我愣了楞，隨即問道：“爲何？”
相公笑着搖搖頭。“不爲何，喜歡便是喜歡了。”
“哦。”我輕聲應道，點了點頭，思索了許久，又問道：“那相公是喜歡金銀花多一些還是喜歡阿福多一些？”
聞此，相公頓了頓，最後還是有些無奈的開口：“阿福。”
我環抱住膝蓋，闔上雙眼。“那相公是喜歡阿福多一些還是喜歡我……多一些。”
相公微頓皺了眉，隨即疑惑開口。“怎的會問這種問題……”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爲何會問這種問題。
夜風拂過，我將臉埋入膝蓋裡，悶聲說道。“到底喜歡誰多一些啊？”
相公語塞，擡手來摸了摸我的頭髮，手掌溫熱，似是有暖意滲透四肢百骸。“好了，莫要再問這種問題了。”
我將臉更深的埋入膝蓋裡，輕聲問：“那相公，你究竟喜歡我什麼呢？”
我什麼也做不好，什麼也不會，你究竟喜歡我什麼呢？
相公沉默了半晌。“你今晚怎麼了，是不是生病……”
我深吸一口氣，打斷他的話。“是不是，相公陪在我身邊，只是爲了我體內的那縷魔魂呢？”
話剛出口，我不由得想笑，心口鈍痛，繞了這麼多圈子，終於還是問出來口了。
相公一聽，眉頭忽然皺起，接着徑直起了身，衣角帶了些風，白袍上還沾着些水珠，語氣帶着微微的驚訝。“你在說什麼？”
聽到相公的語氣，我緩緩擡起埋在膝蓋裡的頭，望着夜空中孤零零的明月，脣角一抹苦澀的弧度。“是不是呢？”
是不是呢？
編個謊話騙我吧，說我體內根本沒有魔魂，你也不是爲了這縷魔魂才陪着我身邊的，你也不會爲了這縷魔魂殺了我，毀了我的元神，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
我當真希望求你騙我，因爲只要你肯編個謊話，我就一定會相信的，一定會的。
可惜，你沒有。
相公只一言不發的望着我，墨黑的眸子中翻滾着些複雜的情緒，還帶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濃重的像是這黑夜色一般。
我扯出一個笑容，心中似是有一股化不開的悲哀，像是被攥住一般，很疼很疼。
站起了身子，卻不料沒站穩，身子搖晃了幾下，相公面色一變，就想伸手來扶，我提前一步穩住身形，側身躲過了。
天空中那輪明月，灑下的月光如此冰冷。
“相公你陪在我身邊，真的是因爲喜歡我嗎……”我盯緊相公的眼眸，似是想看出些什麼來。“你會不會，殺了我？”
相公身子一凌，但還是站在原地一言不發，我深吸一口氣，垂下了頭，錯過了他眼眸中閃過的一抹痛楚。
我低低笑起來，擡起了手，摸到髮髻上的玉簪，稍稍用力就扯了下來，接着滿頭青絲便垂落至肩頭，還有幾縷落在我面前，擋住了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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