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的鐘樓,周遭忽隱忽現的燈火,像是大霧淹沒了這座城市。漂泊,漂泊,飄飄蕩蕩,她們坐在小木船上,就似未知的方向和目的地。
她和她的妹妹裹着棉質的披肩,不知在木船上待了多久,只見到船家划槳的前方,出現了依稀看得清的住戶人家。
她起身眺望着。接近橋欄了,就快到河岸了。可是,爲什麼!一下子那些景象又消失了,遠處還是一片霧都茫茫,她們仍是無法離開船隻,註定要在黑漆的船上度過今宵嗎!不!其實,這已經是第幾天了?她和她的妹妹都記不清了。
重新坐下了身,伴着夜色中的寒冷,木船載着她們繼續往前漂泊。
那冷風夾雜着犀利的呼聲,吹着兩姐妹嬌嫩的皮膚,吹散了她黑褐色的長卷發,凌亂了妹妹的齊劉海。
喪氣,迷茫,心中無數,不知道何去何從。猶然,只感到身旁的河面上有渲染的亮光,像跟着船隻,爲她們在黑蒙的夜中點燃了一道希望。
她擡起頭,夜空中懸掛着一輪圓月。那光亮讓她溫馨,卻好刺眼。不知不覺,她看得着迷,魅惑了她的雙眼。
“姐姐?!”她的妹妹見她定定望着天上的月亮,像是醉生夢死,奇怪地喊她。
“月光……好耀眼……但是,淒冷的感覺。”她喃喃地說着。
忽然發現,天空中飄下了什麼。一片一片,還有紅酒的味道。
“玫瑰花?”她伸出了一隻手,像迎合着那些花瓣,花瓣越飄越多,就像下花瓣雨一樣。
“不!姐姐!那不是酒的味道,那是血的氣息。”察覺到異樣的妹妹喚着她,“快扔掉那些花瓣。姐姐!花瓣都變成了鮮血,你怎麼了!”她上去拉住了她的雙肩拼命搖晃,“快醒醒!快醒醒姐姐!你被那些花迷住了嗎!”望着她黯淡的雙眼和形態,她的妹妹急壞了。
就在這時,河面泛起了波瀾,陰沉的濃霧包圍向她們。先前倒映在身旁水中的月光消失了,她就像被什麼東西拖入了無底深淵。還在船上的妹妹嘶喊着,但是無奈,救不了她……
“姐姐……姐姐……”朦朧地睜開了雙眼,只見身着淑女連衣裙,棕黃短髮的妹妹,睜着一雙可人的眼睛,望着還躺在被窩裡的她。“我去學校了。你也別忘了工作的時間哦!”
“對了!今天早上要去花店的呢!”她一咕嚕坐起了身。
只聽見出了臥房的妹妹又探進了臉,“下午還要去書店嗎?如果沒事的話,今晚一塊兒來參加我的同學聚會。其實是討論後天的校友會,佳爾和美伶也會去的哦!”
安貞莉溫婉地笑了笑。“嗯!今晚上是我的值班。”
“是嘛!那就沒辦法了。”安米莉嘟了嘟小嘴。“那我聚會完來書店找你吧!”
“上午好好考試,同學聚會玩得開心點兒。”
姐姐這麼說,一如既往覺得溫馨。“那我去學校啦!”她高興地揹着包包出了家門。
如此,安貞莉也下了牀,洗漱完畢去打工了。
接近深秋的天氣,走在街上屢屢秋風拂過,倍感涼意。從住處到書店是十分近的,那些打工的地方也在這個區域。
她之所以選擇離家近的地方做兼職,就是爲了照顧將要大學畢業的妹妹。除了書店的工作,用空餘的時間多打幾份工,這樣她和妹妹兩人的生活會好過一點。
她們兩姐妹的父母去國外已有好多年。像是無期的旅行,遲遲不歸。直到去年爲止,她還一直揹着妹妹,常常打父母的手機,但是毫無音訊。她也想過報案,父母失蹤了那麼久,是死是活,總有消息吧!
妹妹像忘了這件事了,至少她現在生活得很快樂。爲了不刺激她的“禁區”,使她陷入悲傷的痛苦,安貞莉也就沒有再追查父母的下落。
再者,父親的手機總是錄音通話。一再地說,他和她們的母親過得很好。就算是騙自己吧!她也安心。
想到妹妹的“病情”,安貞莉心中又泛起了漣漪。妹妹對她來說就是寶貝一般,不能讓她受一點兒傷害,不能讓她傷心。所以,她一直很細心的照顧妹妹,關懷她的飲食起居。
她總是這樣嫺淑,會關懷人。在那四個好朋友,蔚子藍、肖翔、範佳爾、美伶的心裡,她就是溫暖的存在。
嬌俏佳人,靡顏膩理。她有着如三寸細柳的身形,嬌嫩的臉蛋,幽邃的湖藍色雙眸。櫻花瓣一樣粉柔的脣。以及,栗色順滑的長髮。這些都是天生的,外表的優越,給了她極好隱藏內心真實的面具。
她其實並不是妹妹和幾個好友眼裡的那樣。她傲沉,封閉。特別是對待以外的人,與其說不屑一顧,還不如說漠視來得貼切。
這就是爲什麼以前在學校裡,即便有不少男生喜歡她,對於他們的告白,她也當做視而不見。不過,不談戀愛的因由,有很大一部分是爲了能盡心照顧妹妹。
她也有不能觸碰的“禁區”。且,不比妹妹過激的反應輕多少。也許是因爲天生具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在個性上,她比妹妹要堅韌,處事也更剛強魄力。面對“禁區”,不會像妹妹無法承受而變得唯唯諾諾,甚至走火入魔。她向來從容不迫,即使在戰慄的情形下。
一直到中午前,做完了送花的打工,之後就要去書店做正式的工作了。
書店的正方,有一條寬闊的馬路。此刻正遇上了紅燈,她便和周圍行人一樣,在道邊靜靜等候。
不一會兒,當隨着人流起步往對街的半途,面前插身而過一個似曾相識的形影。剎那,她感應到了什麼,轉身看去。那黑衣長裙,腦後繫着髮束,姿色卓越的女人,在對她溫柔的笑顏中向前消失了。
“等等……別走……”安貞莉明顯感覺到了什麼,她又折回了身,往路的那頭追去。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對那個幻影有熟悉感。那個美麗的中年女人,明明就是個靈體。她對靈異有極高的敏感,時常能見着普通人類看不到的東西。
雖然對自己生來持有法術的力量疑慮,顧忌。也曾跟妹妹說,討厭能感受到魂的自己,就像心靈能感知地獄。但是,那是無法消除的能力,終究是她自己。
那會兒,她問了許多藏在心裡的疑惑。只因追到無人街尾,現了形的靈體女人說,“明月顯出了真身,他是多麼耀眼。不過,白晝之月也不遠了。他有需要找回的,你也有想得到的答案。這樣不是很好嘛!”
安貞莉完全聽不懂她的話,她的心中有好些未解開的謎。“爲什麼我會擁有這種巫術的力量?爲什麼米莉一遇上火光就總說她看到了魔主的現身?惡魔來到了人間,殺了好多人,血流成河。”她邊說,回憶着妹妹犯病時的話語,“那些血色染紅了威斯敏斯特街。這個時候,大本鐘敲響了。可是大天使沒有出現,他竟然冷眼旁觀惡魔羣對人類的屠殺。”
直尺望着她的靈體女人沒有回答,卻仍舊露着慈祥的笑容。她肯定全部都瞭解,卻故弄玄虛不把真相告訴她。
“爲什麼不說話!我知道你清楚這一切。告訴我!回答我的問題!”安貞莉急了,“還有我時常做得怪夢。身處英國泰晤士河畔的木船上,我和妹妹一再的漂泊。你全部都瞭解,肯定知道。我不要聽那些奇奇怪怪的話,我要知道怎樣纔可以解除米莉的病根。”
靈體女人依舊幽幽笑顏得相望,說了一句,“好好保護你體內的月之魔法。”便轉身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
“不,等等!”安貞莉往前追了兩步,還是沒能留住那個靈體。
午後到書店整理書籍時,她還在思考之前和那個靈體女人的對話。說來,這是她第二次見到她了嗎!上一次,她記不清是什麼時候了,好似隔了數日。而且也沒有機會停下腳步,正面和她談話。
那個靈體女人究竟是誰呢?應該是一個她很熟識的人才對。安貞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她從未想起過,就像失去了關於什麼的記憶。
她其實還有好多要問她的。爲什麼她害怕小提琴?別人都喜愛聽音樂,她們家裡竟沒有一張歌碟。什麼錄音機、音響、電視機、電腦,全部都沒有。
通常在家裡休息時,她看書,妹妹打毛線。偶爾有野貓跳進她們二層樓的窗戶,兩姐妹就準備一些生魚,給貓咪餵食。這個一室的屋子裡,她們雖然生活得清閒,也不乏有溫馨。
[“只要和姐姐在一起就好了。只要像現在這樣,我們兩人不離不棄。日子過得不是特別豐裕,那又有什麼關係。至少姐姐你每天還是微笑着在我身邊,關心我,讓我依靠。”]
想到妹妹,她的心裡總會劃過一絲欣慰。妹妹就是能夠讓她積極生活的動力吧!
整理完了史書一側的書架,即要去另一面書櫥。不知覺,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四點多,“米莉考試結束,去同學聚會了吧!”安貞莉想着,手機響了起來。接上一聽,是妹妹打來的。……
當晚,安米莉並沒有去參加一年一度的校友會。她被那個活潑熱情,充滿快樂機能的姑娘——美伶,拖去看當紅搖滾歌星的演唱會了。而她的另一個好友,與美伶同住的範佳爾,也被那瘋女孩強行逼得去了。
範佳爾和美伶是安貞莉的大學同學。這兩人雖同是女生,關係卻相當曖昧。不僅住在一起,還經常一道進出。
以前在學校裡,就有不少男生當她們是Lesbian,而不敢追求擁有一頭漂亮金黃髮,相貌精緻,可愛玲瓏的兩位。
不過比起美伶,範佳爾的性格更感性,愛憎分明一些。也不會像她對潮流的東西那麼入迷,差不多一個季度換一種嗜好吧!
眼下,她是又迷上了那個身段修長,朋克衣裝,棕黑髮碧眼,在舞臺上光耀四射,激情演唱的酷炫搖滾帥哥。不過,與其說她歡喜那傢伙,不如說她喜歡的是他的歌。
“美伶!美伶!”安米莉叫着身旁同是和周圍那幫少女一樣,揮動着熒光棒的她。可是,不論怎麼大聲,激動澎湃的她就是不理。“我要出去啦!吵死啦!”受不了的安米莉拿上了她的包包。
不想,剛站起身,另一旁的範佳爾拉住了她。瞧其嘴型的示意,是讓她到演唱會結束再走嗎!可是,無辜被喊來的姐姐還在外面等待。
無奈坐下座位的安米莉真是後悔死了。早知道這樣的情形,就不打手機叫姐姐來了,真是上了兩位小姐的當。說什麼,去參加一個比同學聚會更好玩兒的盛大Party。這會兒,姐姐一定在會場外吹冷風吧!安米莉想道,不禁嘆了一氣。
確實,澎湃又嘈雜的會場外,安貞莉已經等了許久。她不知道她來幹什麼!妹妹和她的好友何時出來。
深秋的晚風吹得她嬌嫩的臉蛋更顯白皙,額前的散發撫亂得遮住了雙眉。然而,今晚的天色是真的很好。圓月當空,那明亮的皎月就像她在夢中所見的那樣耀眼。但是,卻沒有溫暖感,反而還挺淒冷的。
演唱會足足兩個小時。尾聲後,還有好多出了會場的歌迷圍在外面,候着她們的偶像要求見面,不肯離去。
安貞莉已經等得麻木了。她只要她的妹妹和兩個朋友出來,就能離開了。關鍵時候手機也打不通,她真是着急。
場外突然引起了一陣小騷動,像是歌迷鬧事,還是怎麼的。
守在後休息室大門外的幾名保安,抓了那五名女歌迷,將其帶入了後臺的敞廳裡,竟奇妙把焦急等在那兒的安貞莉也關了進去。
這個時候,她的手機來電了。正是妹妹打來的。
爲首的保安言辭尖銳得把那五人訓了一通。那幫女歌迷還變本加厲了,能來到後臺,那麼好的機會,不見到她們的偶像,今晚上她們絕不離開。
“你們這是擾亂公務和秩序。外頭的門給你們搞壞了不道歉,還想着見歌星。沒有!要是你們不做賠償,我就報警了。”
爲首保安怒氣洶洶。隻眼看去,站在後面那個身穿深色開衫外套,牛仔褲短邦鞋,栗色長髮披肩的女孩,竟無視他的話語,在那裡打手機。
惱火的那男人上去搶了她和妹妹在通的手機。這讓原本不上心的安貞莉很憤然,“把手機還我!”
“我在講話,你竟在打該死的手機。怎麼!想叫你的小情人來替你賠門的錢嗎!”那男人諷刺道,按了關機鍵。身後其餘幾名保安都偷笑掩掩。
內裡走廊的一頭,換下了演出服飾,衣着黑POLO裝,棕發碧眼的當紅搖滾歌星,拿着後兩天行程安排的製表,去找負責的總監。身旁的經紀人一路勸着他,讓他不要取消明天的見面會,他執意不肯。
“微生,微生。不要那樣一意孤行嘛!”經紀人跟着勸着他,“只要你去明天的媒體會,和那幾個大人物打個照面,總監一定會高興的,以後凡事就會照着你……”
“我需要他照着嗎!”極度不爽的微生酷洛停下了腳步,藐視向了那個卑躬的四眼男人,“爲什麼我要去那場見面會?!爲什麼我要和什麼大人物打照面?!爲什麼我就要讓那無聊的傢伙高興呢!”
“微……微生,你別生氣,有話好好說。”他的經紀人屬實有些無措。
“你給我聽着,明天的媒體會……”他一字一頓地說,“我不去!”繼續拿着那份行程表,向樓梯前的那間休息室走去。
他的經紀人真是好生無奈啊!進而還是跟着他,苦口婆心地勸說,可他根本不理。
直使走過彎道,在出長廊的一剎,胸口猛然間抽搐了一下。心臟劇烈的震動,那種疼痛感,不是體內的“白天使”抵不住“邪惡黑天使”,能量相抗變異前的揪楚,是有相應的能量在附近。那強烈的感應,與他長久以來找尋的力量近似吻合。
“不!應該就是月的魔法,不會錯。”他忍着心臟的抽搐,也不顧經紀人的擔憂和阻止,把手上的表格塞給了他。憑着特有的直覺,向那方向去。
此時此刻,爲首的保安已經放走了那五名歌迷,卻唯獨扣下了安貞莉,不讓她走。
“你要是態度好點兒,誠懇地認個錯,手機就還你了,也不會送你去警所。還是,等着你的小情人來解救你。賠了門的錢,我們再放你走。”
而,對於那刁惡男人喋喋不休的相逼,安貞莉只是扶着臂膀,閉着雙眸,暗沉着臉,漠然的形態。
這使那個保安非常惱火。“好!那就送你去警察那裡擺架子吧!”
隨即要報警,一個朗朗的聲音響起了。“真把她送給了警察,不是對不起我了。”
衆許保安轉過了頭,走來的是耀眼的搖滾歌星。那爲首的保安剛要向他解釋,微生酷洛插上了話。
“她是我的朋友,今個晚上和我約好的。”他說的之時,安貞莉睜開了眼眸。她只是對他說的“朋友”一詞比較在意,但並未看向來者。
那名保安還有些半信半疑,就不打算放過她的樣子。“可是,她弄壞了外面的大門……”
“Oh,不過搞壞了一栓門嘛!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爲了這個,要把我親愛的朋友送到警方的手裡,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微生酷洛玩世不恭地說着。正當安貞莉轉向他,擡起眼的之刻,他一把攬過了她。
讓她貼着自己的胸膛,只是想確定她散發出異常強烈的能量,是否真是他尋找至今月之魔法的力量。只是,剎那的感知,他就確定了。
安貞莉顯然是對攬住她的青年非常詫異。不過,她沒有過激的反應。原因就在於,她也感受到了這個人的體質和普通人不一樣。不是黑魔法作祟,也不是靈體,他究竟是……
那些保安和他的經紀人,當是面對這個情景十分驚訝,不知所措了。
“我可以帶我的朋友走了嗎?”微生酷洛泛上了傲然一笑。
保安們還能不應嗎!繼之,把手機還給了安貞莉。在他經紀人無奈的目視下,微生酷洛帶着她往內裡走去了。
“已經很晚了,也不知道米莉和佳爾,還有美伶,有沒有回去。”安貞莉牽掛着妹妹。只是當下,也不容許她多考慮。
進了休息室,微生酷洛打開了冰箱。一邊問處在門邊沉鬱的她,“你要喝什麼?這裡只有可樂和純淨水哦!”
沒有回答。對於她的冷漠,他好像並不反感似的。是因爲她體內有其“月之魔法”的力量嗎!
“Hey,那扇門不是你弄壞的吧!只是莫名其妙來到這裡,感覺上你也不像我的歌迷。”微生酷洛說着,灌起可樂來。
安貞莉仍是沒有與他搭話,她滿心惦記着妹妹。剛纔通話通到一半手機被搶掉了,米莉一定急壞了吧!
見她像滿腹着心事,放下了可樂罐頭的微生酷洛,故意言道:“我發覺方纔我替你解圍起,你就沒正眼看我的臉。是不敢面對我嗎!因爲你帶着本屬於我的東西。”
“你的臉沒什麼好看的吧!”井然接口的安貞莉,猛地意識到了什麼。就在她擡起頭的剎那,他來到面前把她抵在了牆。
他原來只是想找回他獨一無二的“月之魔法”,這樣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天界。讓主神瞭解他仍是那個顯耀不凡,能周旋於天界和人界的月之天使沙利葉。然而,現在卻突然發現了有比僅拿回月魔法更有趣的事。
“你說我帶着本屬於你的東西是什麼意思?”面對他紈絝湊着的臉龐,安貞莉淡漠問。
注視着她幽邃沉沉的靚麗雙眸,微生酷洛感到有趣。她彷彿就像一個人偶似的,讓他覺得和其他普通人類的女孩子不一樣。難得的是,這娃娃還是個嬌俏又冰清的美人。而且,爲什麼感官她有他興致的性格。
就如此時的形態,她雖然也是望着自己。但是,他清楚地感覺到,她的眼中根本沒有自己。不!與其說她不把他放在眼裡,不如說世上的一切與她無關。她的心中只有那個對她最重要的人,其餘所有都不會入眼。
“你想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關於月之魔法。”他泛上了淺淺一笑,“看來,你持有的法術也不能解讀月魔法,仍然未能使用其力量不是?”
無錯!上午遇到的那個靈體女人也告訴過她,讓她好好保護“月之魔法”。
“那是什麼力量?如果不是很強大,想必你也不會尋找。或者,還有別的更重要的,是你要奪回的因由。”
以人類的思維來說,她有這般頭腦已經夠了。只是,微生酷洛不會讓她的聰慧,在他面前繼續下去。她這個靡顏膩理的美人胚子,還是乖乖做他可供把玩的人偶吧!
“我發現了,你不但是個漂亮聰明的妞,還是個天生尤物。”他說着,單手從她下顎捏住了她嬌巧的臉蛋。“Don't Worry,我會好好待你的。”
驟然,未露聲色的安貞莉就使出了帶有能讓人休克的法術,向他的胸口打去。幸得,微生酷洛反應快地躲開了,要是被觸到心臟部位就完了。
“OK.我說了讓你不高興的話。差點兒忘了,你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樣。”見她仍持着帶有法術的手掌,漠然着臉龐,他悠悠笑盈地道。
不偏不倚,這個時候手機響了。是他名副其實的朋友打來的,他現在趕來的路上,開車幾分鐘,馬上就到了。
微生酷洛掛下了手機。轉眼安貞莉出了休息室,他趕緊也走了出去。
夜色寂靜,空中的明月已經沒有之前的光亮。雲層遮蔽了形影,像是躲藏,也像力不從心。
送安貞莉出了會場大門,微生酷洛把他經紀公司的地址給了她。還關照,下次去找他,不要走正門,別去後門,要走第三道門哦!
她沒有答話,也沒有說什麼。看着她走遠了,微生酷洛也準備進去了。是又一通手機來電,使他停住了腳。
“沙利葉,我就在你後邊的車裡。”通話那頭傳來狄萊恩熟悉的聲音。
縱使,他轉過了身。街旁一輛迪克轎車的駕駛座裡,透過擋板玻璃,那個甘願離開天界,前世就陪同他來到人界的夜之天使,現在身份是一家商業公司最大股東的富家子——狄萊恩,正向他招手。
而剛纔,微生酷洛送那個女孩走出門的種種,都讓在車裡的他盡收了眼底。
狄萊恩莫名對那女孩很有好感。雖然,就微生酷洛愛玩,喜歡挑戰神秘,征服“不可能”的脾性,差不多身邊主動貼近的女人,就夠他每天換一個。
但,以狄萊恩同是“天使的直覺”,也能感官出,那個女孩和其他女人不一樣。論她的相貌,嬌俏中帶着冰雪般的沉靜。即使在夜晚,也能觸感她湖藍色的雙眸,泛着幽幽深邃。像是隱藏外人眼裡真實的她,矇騙她外表的柔美。
“嗨!”已然,微生酷洛同樣和他招呼道。……
自從那天晚上,相識了那個奇怪的搖滾歌星。這兩天在書店整理書籍,安貞莉都疑慮重重。他最上心的,是他所說的,她帶着原本屬於他的東西。
“月之魔法”是何種力量?爲什麼她要替他保護他原有的魔法?她可以感覺到,那個青年不是普通的人類,他是惡魔嗎?!
有着這樣的想法,安貞莉自己也非常驚奇。不過,更多的是匪夷所思。
這不禁使她想起了那個靈體女人的告誡。這些會不會與她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以及米莉犯病時看到的幻象,所有的一切有關聯呢?!
那只是她的揣測,胡亂的猜想罷了。不由倒嘆一氣,繼續去理放旁邊書架裡的書籍了。
生活還是照舊,一如往日地過着。沉悶,甚至乏味,安家兩姐妹的日子也就那樣了。只要安穩不就行了嘛!
然而,並不會就此平平順順得過下去。或者說,主神並不打算眷顧她們。
演唱會的事端以後,安貞莉仍舊每天在離家不遠的書店工作。妹妹安米莉忙考試,忙一年一度的校友會。
隔了一天,校友會如期在學校的大禮堂舉行了,隆重且精彩。
傍晚前,下了一場大雨。之後,雨雖是停了。但天空烏雲密佈,時而還伴有電閃雷鳴。
在書店存貨新書的安貞莉,突如其來,被好友肖翔的一通電話慌了手腳,架子上的貨箱翻在了地。
之時,也不顧老闆怎麼叫喚她,她緊速脫下了工作衣裳,出了門。
肖翔在手機裡說得急切。在校友會的演出結束後,學生們本要去操場搞義賣活動。某教學大樓突然發生了火災,所有師生都趕去救人和救火。
安米莉因天生對火光產生恐懼,當然沒有去現場。但大火蔓延開的煙霧,燒得有十層樓那麼高。
“當時大家都顧着救助人身安全。子藍,佳爾和美伶也加入了行列。我們並非忘了米莉的病情。”肖翔說。等他反應過來,去找安米莉時,只見她坐在音樂教室的角落邊,一個人喃喃自語說着什麼。
作爲姐姐,安貞莉自是瞭解妹妹。她的舊病又復發了,現在她是隱忍階段,再過不久,一定會大爆發。
安貞莉都要急壞了。而這個時候,正是下班的高峰,似乎很難叫到出租車。
在路口徘徊了多時。瞧着一輛輛客滿的出租車駛過,她真是心焦又無奈。
節骨眼上,不知從哪兒開來的一輛新穎黑亮跑車,停在了她跟前。車窗下,是朋克衣褲落落,清逸棕黑短髮的微生酷洛。他老遠就看到處在路邊,深色外套的她了。
“你在叫Taxi嗎?這個時段在這個區域不是那麼容易的呢!”見她漠視的態度,微生酷洛打開了駕駛座旁的車門。“上車吧!我可以送你一程。”
置之不理的安貞莉往前走去。她想到十字路口再喊車,應該能行。
肖翔的來電,再次打亂了她的心。他說,米莉開始手舞足蹈地狂放大笑了。她的話語讓他覺得恐怖,好像被惡魔俯身的形態。但是,以他也能看到靈體所見,米莉周圍並沒有所謂邪魔的東西。這會兒,子藍,佳爾和美伶又不在,他不知道能不能阻止她。
安貞莉都聽不下去了,她現在思緒極其混亂。
掛下了通話。之至想到了什麼,回身看去,他的車還在那兒。
坐在駕駛座上的微生酷洛探出頭,朝她招呼着手。
一路上,坐在他駕駛座旁的她,都面無表情地望着窗外。一邊開着車的微生酷洛,從前頭反光鏡看她面色鬱郁茫茫。想是肯定遇到了什麼事情,也就沒有和她搭話了。跑車以飛快的速度向她妹妹所在的學校去。
安米莉這一次的情況要比以前嚴重。她過去犯病,只是像看到幻象,這次竟然如惡魔般陰霾。
唯一能讓妹妹在瘋癲時恢復正常的辦法,只有使其法術讓她休克。可是長此以往,她的心臟一定會受不了。她畢竟是個普通人,這樣的法子能抵得過幾年,她也不知道。而對於妹妹,對於她,都是一種折磨。
進了學校,趕到音樂教室,見着安米莉的形態,安貞莉幾近震驚。
妹妹從頭到腳相當的髒,頭髮蓬亂。她坐在窗邊,手上拿着剪刀,一刀刀刺着自己的衣裙。嘴裡還說着什麼,“這是媽媽喜歡的,打着補丁的裙子。我們家不能穿戴得很華貴,不要像那些有錢人家的富人。即使走在大街上,我和姐姐也撿不到一元錢的金幣。”
邊上的肖翔已經阻止不了她,他萬分的愁悶。看到安貞莉來了,本要迎上前。但後面處在門旁的這個風姿瀟灑的青年,讓他沒有跨出步子。
“米莉住手!”安貞莉箭步上去,要奪下她手中的剪刀。“你的裙子已經要被刺穿了,腿上也有刺破的地方,別再做這些傻事了。跟姐姐回家,好不好!”
縱是,聽見了她熟悉的聲音,安米莉擡起了頭。半晌的愣怔,她丟下了剪刀。握住了安貞莉的雙手,“姐姐,我看到了,我看到惡魔在啼叫。它站在大本鐘上,撥弄着時鐘的指針。一點一點的倒轉,不曉得轉了多少圈。瞧那個轟雷的大爆炸,威斯敏斯特橋斷了。”她踉蹌地站起身,似是陷入了某個境地,“大火燒燬了好多東西,燒着了我的家。”突然,她拉住了姐姐的雙臂,“我們被騙了,天使沒有來拯救我們。米迦勒就在大本鐘的另一端看着這一災難,卻不出手相救。”
處在音樂教室門旁的微生酷洛,旁觀着她們兩姐妹。他感到這裡頭大有文章,且對於她們兩姐妹的真實身份,有着很大疑問的奇趣。因爲,只有他知道,安米莉看似瘋癲下說的“事故”,並不是空口無憑,更不是她心理病態製造出的幻象。
直到她的妹妹說出了最後那兩句話,天使沒有來拯救,米迦勒就在大本鐘的那一段冷眼相看……
是的!這些話彷彿又把微生酷洛的思緒,引領往了那個世紀。在那段事故中,死亡的人類無數。硝煙過後,民不聊生。不!應該是革新換代,變成了另外一個世界。
不能去責怪米迦勒,也不能怪衆天使的無情。是他做了罪孽的事情,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過錯。米迦勒在此事上的冷漠,只是在懲罰他。所有天使的背棄,也是讓他自食其果的意思。
要是當初沒有認識她就好了。沒有鬼迷心竅的動容,就不會發生那場“惡魔來到人界”的災難。而他卻因爲那個怦然心動的信任,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類。
想到這裡,微生酷洛朝她們走去。不管這對姐妹是誰,人類也好,和那場事故有關也好。即便是惡魔,在當下,他有義務要解救這個困境。因爲,他是天使。
徑直上前扯開了安貞莉。用帶着天界淨化的力量,消除了安米莉所記憶的幻境。但,也只限這麼一次。
這讓旁邊的肖翔非常吃驚,這個人竟然有如此強的力量。他是誰?
安貞莉攬着失去了知覺的妹妹。她知道,米莉已經迴歸了正常人。是他幫助了她,解救了她最珍貴的妹妹。
乘他車回家的途中,她想訊問他一些困擾在她心裡,有關於“不可思議事情”的疑慮。可,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不知爲什麼,總覺得那是徒勞。
車子到達了她和妹妹住的公房樓下。由肖翔揹着還未醒的米莉上樓去了。
安貞莉說了一聲,“謝謝!”剛要進樓,下了車的微生酷洛喊住了她。
“你心裡明明藏着疑問,爲什麼不說出來呢!”他走到了她的身旁。“問,我是誰?爲什麼擁有那強勁的力量?還有,我爲什麼會出手幫你?”
“謝謝你救了我妹妹。”對於他近乎的態勢,安貞莉讓開了身。“你是誰我不想知道,那強大的力量也和我無關。”
起步要離去,他又開了口,“不!我是爲了你纔出手的,並不是爲了你妹妹。安貞莉女巫。”
這使她停住了腳,帶着詫異的眼神看向他。
“Isn't It?你的那個朋友是那樣喊你的,你叫安貞莉。”微生酷洛重新走到了她跟前,“還有你持有的法術,難道不是黑魔法裡的一種巫術嗎!那次在休息室你一出手,我就瞭解了。”
之至,安貞莉似是坦蕩地道:“Yes,What!那是天生的。我持有的力量沒你厲害,對你也沒用處,別浪費時間了。”
微生酷洛淺笑了一撇,“上次認識的時候我就說過,你帶着原本屬於我的東西。”他走過了她身旁,雙手插在褲袋裡往前踱了兩步。“我只想拿回我的月魔法,那樣我才能迴歸真正的我。而你,一定也有許多要搞清楚的問題。既是如此,對於你我不是兩全其美,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由是像感覺到了祝禱變革的前序,安貞莉警惕地道:“你想說什麼!”
“我知道,要是惡魔讓你和他契約靈體,你肯定不情願。”他轉向了咫尺的她,昂揚的盛氣,“那如果是天使,你願不願意呢!”
一剎那,安貞莉只覺得周遭的人文景物都靜止了。站在前端的他,後背伸展出一對純黑得發光的豐翼。那一塵不染的大翅膀,在太陽的照耀下,顯得雄壯又詭異。
安貞莉幾乎不敢相信,“你……你是……”
“月之天使,沙利葉!”微生酷洛向她走近道:“我需要你抑制我體內黑天使的負能量,因爲目前,月魔法並不那麼容易從你身上解開封印。”他逼着她,“你不是也有許多疑惑要弄明白嘛!和我契約,這些問題都能解決了。”
微生酷洛如此誠懇又迫切地要求,沒想到,竟換來安貞莉一句,“不!我不相信天使!”甚至對於他,她感到是多麼惶恐的人。
這種知覺以前從未有過。無關他是天使,也不是“契約”的原由。看着他的眼睛,就像望見夜空中的月亮,那種看穿了你一切,不知不覺會深陷入寐。這個男人對她來說是個危險人物,她要遠離他。
可是,他那副透亮且執念的雙眸直視着她,讓安貞莉內心忐忑,避之不及。
“好吧!你考慮兩天。想清楚了,隨時歡迎來找我。”復原了人形態的微生酷洛,笑着說道。上了他停在街邊的跑車,揚長而去。
冷冷清清站在原地的安貞莉,心中不知爲何,說不出的悵然和悽傷感。
是對自己有巫術的慚愧嗎?還是,“月之魔法”爲何會封印在她體內?要不是那樣,天使就不會找上她要求契約靈體了。
安貞莉無法應允這件事。她替他保護月魔法,還要由他做她的主人。她爲什麼有責任要抑制他體內黑暗天使的負能量?!他變成怎樣,他要作爲人類還是天使,都和她沒有關係。
少了“月之魔法”,他不是照樣過得好好的嘛!耀眼的搖滾歌星,粉絲成堆。即使脫去了天使的光環,似乎與真實身份的境遇也沒多大兩樣。說的好像多麼神往動聽,就算他沒有欺她的一點意思,她也不會答應。
“貞莉,你怎麼不上樓?米莉恢復神志了嗎?”聽見熟聲,她朝路的前邊看去。是穿着夾克衣裝,一貫清爽黑短髮的蔚子藍。“學校的火撲滅了。佳爾和美伶還有要事來不了,我就一個人過來了。”
安貞莉婉轉地笑了笑,“沒事。米莉應該醒了吧!翔在樓上呢!”致使,便和他進樓去了。
她是真的不瞭解呢!“搖滾歌星天使”有多麼鬱悶,竟然不答應他契約的請求。
不管是曾經在天界,還是到人界生活,在哪個世紀,哪個世界,他從未懇切地求過誰。就是當初因犯了天界的“禁令”,主神審判他,被衆天使討伐,他也未服軟,可以取得饒恕。
此後的兩天,只要想到契約未成的事,微生酷洛就滿心的不爽。討厭被拒絕,向來也只有他拒絕別人,特別是女人。
“安貞莉!”每到深夜,圓月當空,他總會在心裡反覆念記着她的名字。用冷漠的態度對他,不屑他也就算了。要知道,當天使挑上誰要求契約,那是非常神聖的事情,對方應該感到榮幸纔對。能被天使看中伴隨天使,爲天使服務是值得驕傲的。
她毫不猶豫地回絕了他。還說什麼,不相信天使是吧!如此硬生的傷害了他的自尊,真是不可原諒。
微生酷洛覺得自己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爲什麼要開口,向一個不信任天使的人提契約呢!
“月之魔法”,對了!他一定要拿回本屬於他的月魔法。爲了不受體內負能量的干擾,爲了復原真身,恢復昔日在天界真正強盛的力量,定要不惜一切代價。
對於前兩次她的不友好,罷了!就當是相識初,無所謂打得照面好了。接下來他要怎麼樣,他會怎麼做。反正,安貞莉那個俏冷傲沉的洋娃娃,逃不出他的手心。
他還沒有把玩她的一根手指頭,沒有觸摸她順滑的長髮,怎會輕易放棄。遊戲纔剛剛開始呢!
深幽夜色下,臥室的窗臺前,微生酷洛坐在那兒,面對着懸空的撩人明月,揚上了一絲自信不羈的笑顏。
月光襯托着他修長的身影。那後背展開的羽翼,在黑夜中仿似惡魔氣焰的翅膀。辨不清此刻是白天使,還是黑天使……
因演唱會第二天,微生酷洛沒有去參加公司特意安排的媒體會,爲其佈置的總監是氣得不得了。
有什麼辦法!他向來唯我叛逆慣了,一直都不按照公司的章程行事。從老闆到他的音樂人,經紀人,底下的工作人員,都拿他無可奈何。
長得俊逸帥氣,風度不凡,搖滾樂玩得炫,歌唱得好就了不起啊!圈內不少同性歌手因嫉妒討厭他,可也否決不了他在諸多粉絲心目中的分量。
還有那些同行的女星,無論他走到哪兒,都會出現和他欣欣交融的名秀。
說來很奇怪,微生酷洛的確有揹着名義上的正牌女友杜梅子,帶着某某女歌手,或是什麼混血模特,進出經紀公司的臥房。但是,從來沒帶女人去過他的住處。
更讓她們心懸的是,微生酷洛即便再怎麼與其親熱,也從不和對方接吻。那些女人就是想得到他濃情蜜意的Kiss,但每到情致深處,她們要討個強烈的吻。哪怕只是蜻蜓點水,都會被他用各種理由終止,找藉口脫身。
“What's Up?上次你放我鴿子,去接個秘密手機,就溜得無影無蹤。這一次你又有什麼花樣,想要棄我於不顧。”
就如此時,在參加同公司藝人公演演唱會以前,在後臺休息室裡的沙發上,他與一名女歌手正調着情。
那身穿亮片緊身露肩衣裙,披着豹紋絨巾,波浪捲髮的香豔女人,不肯放過他的嬌蠻樣兒。
遊走到桌几前,點着了一根菸的微生酷洛,無趣得腔調。“馬上要開場了,建議你去把妝補補好。”
“你這是打發我嗎!”那女人很生氣。見他冷淡的態勢,她“哼!”的一聲,只得起身走了。
那場公演是在某廣場臨時搭建的舞臺舉行的。而,時間正是午後陽光最強烈的時刻。
頭頂着正中的普照,連唱了兩首歌,微生酷洛明顯感到力不從心了。在體質變格前,他必需儘快藏起來。
wWW✿ttκǎ n✿¢ ○ 但,上次媒體會的逃脫,總監已經對她加派了保安的看守。
這可要命了。他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因靈體的“白天使”抵不過“黑天使”的負能量,倒退十歲的年齡體格,蛻變成十六歲的少年吧!
下了舞臺。情急之中,他發了一條消息給狄萊恩。他必需馬上離開這裡,心臟猛烈的震動,疼痛難忍,那是黑天使邪惡的體質,欲出前的症狀。
他控制不了這層能量的發揮。要是迴歸真正的自己,就不用每天小心翼翼的防備,卻還是隔三差五,發生這樣窘迫的狀況了。
一直待在休息室,忍到西服氣派的狄萊恩來。他向總監請示,說微生酷洛身體不適。
“也許是太累了,演唱會以後沒有調整作息。回去好好睡一覺就會好的。”狄萊恩如此爲他開拓。
送他回去的一路上,駕車的狄萊恩非常擔心他的體質狀況。從反光鏡望到坐靠在後座的他,捂着胸口的痛楚,閉着雙目臉色發白。
“沙利葉,撐着點。”他一邊轉了道,加快了車速。
每次身體發生異變,都是這位朋友幫忙,他才能逃過一劫又一劫。微生酷洛感到欣慰,同時,總覺得虧欠他。包括,在天界時的種種。以及陪伴他來到人界,已經兩個世紀。
轎車停在了洋房樓下。扶他進了家門,狄萊恩忙把兩扇窗的窗簾都拉了起來。不透光的地方,對於他會好很多。
突感覺到身後發生了異變。他知道,應該是他體質的變格。
狄萊恩轉身看去,屋內黑色的羽毛飛滿了天。“黑天使”出現過後,帶着聖潔光輝的微生酷洛倒在了地上,體格蛻縮成了十六歲的少年。
平常要是這樣就結束了。一段時辰後,體格就會復原。狄萊恩當然是習以爲常,見怪不怪了。
可是,眼下趴在地的他,卻有些奇怪。
感官到不對勁兒地狄萊恩趕忙上去,“沙利葉,你沒事吧!你的臉色那麼蒼白。”
“No!真的……要撐不住了。”他痛苦地擡起了頭,蹣跚地想要站起身,卻使不出氣力。“卡麥爾,如果再不抑制……黑天使……的負能量,我……原本的靈體……就會被……侵吞……”
“沙利葉,你一定要撐下去,Cheer Up!”狄萊恩攬上了他。
“我需要……月魔法……我需要……她……的契約……”
與此之時,在書店整理貨架上書籍的安貞莉,突感到一陣觸心的震顫,手中的書籍掉落在地。這種揪痛的知覺,使她都快要窒息了。
“貞莉,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走過的同事民生,那個戴着邊框近視眼鏡的青年,發現了撐着書架大喘着氣,憔悴苦楚的她。
安貞莉能感覺到,那強盛的力量要從她體內涌出,要把她帶往某個人身邊。
“他在呼喚我……那個人……他是……月之魔法的……主人……”她知會所思。
“沙利葉,沙利葉……”狄萊恩喚着沉沉昏厥了的他。
幽暗的房間裡,漫天的黑羽毛飄飄揚揚落到了地。狄萊恩伴着變格成少年的微生酷洛,他要等他醒來,再爲他療耗體能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