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愷聽到她的名字，緊了緊雙眸，很明顯的，棱角分明的俊逸臉龐上露出一絲不悅。
眸光凌厲的掃向她，即便醉酒，但還是那般凌厲，就連聲音都透着無與倫比的強大：“溫芊芊？你還有臉來見我？”
溫芊芊怔愣了下，她知道自己來這裡是一場冒險，但是有些時候，她必須要做出一點事情。
哪怕只是一點努力。
畢竟六年的感情，不能因爲賀言愷給了她一個房子，就結束了，不能因爲賀言愷一句我不愛你了，就結束了。
她奉獻了自己的青春，奉獻了六年的陪伴，憑什麼就這麼狼狽退場？
所以，她一直都在密切關注着賀言愷和穆皎的一切，得知他們談的並不好，她的心情十分的暢快。
知道賀言愷來了夜色，獨自一人，她就知道，這是她的機會。
賀言愷不願意跟她談，她是不是也應該主動跟賀言愷談，哪怕不是談……
深深吸了口氣，溫芊芊緊了緊自己的手，坐在他的身邊，輕聲道：“阿愷，對不起，先前的所有事情我都向你道歉，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
啪的一聲，賀言愷大手一揮，將桌面上的酒杯全都揮到地上，霹靂巴拉的響聲，叫溫芊芊心中一緊。
立刻坐直了身體。
不管是清晰的賀言愷，還是醉酒的賀言愷，那種強大的氣場始終存在着。
她只有被震懾的份兒。
賀言愷冷眼看着她，深深看着她，鷹一般銳利的眼眸，穿透力十足，好像千萬把利劍都在朝溫芊芊進發。
她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身體，甚至有些不敢再開賀言愷，而賀言愷則眯了下眼眸，冷冷笑了，到底是有些醉了，有些意識舉止都是無法控制的。
他傾身，擡起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溫芊芊的下顎，端詳着她這張臉，末了，怒哼一聲，緊緊的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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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眉頭緊蹙，痛苦的樣子，賀言愷才捨得開口：“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不會原諒你的，不管你怎麼說，怎麼做，你已經讓我忍無可忍。”
溫芊芊咬了咬下脣，因爲他決絕的話，很快就紅了眼眶，強忍着疼痛，開口：“阿愷，我愛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
“爲了我？”賀言愷閉了閉眼睛，腦海中就立刻浮現出穆皎的身影，她憔悴的，崩潰的，那樣痛苦的。
“爲了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穆皎嗎？”
“穆皎？賀言愷，你忘記了嗎？是你先開始傷害穆皎的！你不記得了嗎？”溫芊芊似乎也是鼓足了勇氣，掙開賀言愷的手，很快就回了一句。
甚至還譏諷的怒吼：“是你先開始肆無忌憚的傷害她的！你忘了嗎？”
這一句，比任何一句都叫賀言愷鈍痛，心臟就好像被錘頭狠狠砸了一下，是的，是他賀言愷先開始那樣對待穆皎的，他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替穆皎委屈，替她抱不平？
可他忍不住啊，深深沉了口氣，他緊緊盯着溫芊芊，憤怒霸氣的喝道：“穆皎只有我能欺負，我能折磨，你們誰都不可以！”
話音落下，溫芊芊突然撲過來，將賀言愷壓倒在沙發上，脣準確無誤的吻上賀言愷的，急切又熱烈的吻着他。
甚至手也在他的身上游走，她很急切，她想要賀言愷也來熟悉她的身體，讓他回憶起，他們曾經在一起的時候，那種彼此融爲一體的感覺。
賀言愷還沒有完全清醒，在酒精和激動的情緒的作用下，對於溫芊芊突如其來的熱情，他怔愣之後，便迫切的要奪回主導的地位。
翻身將她壓在身上，溫芊芊衣服已經凌亂，臉色潮紅的看着賀言愷，聲音柔的都能夠掐出水來。
“阿愷……”
賀言愷寒澈的雙眸微微一凜，直接壓下去，大手遊走在溫芊芊的衣服上，用力的撕扯，他們很快就壓在一起，可是，就在最後關頭，賀言愷突然停下了動作。
溫芊芊情緒高漲，正在情緒點上，被他突然停下來的動作搞得瞬間身體變冷：“阿愷，怎麼了？”
賀言愷倏然鬆開溫芊芊，坐起身來，看着身下的溫芊芊，他冷眸一凜，意識突然迴歸，清醒的認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下一秒，已經站了起來，隨手將衣服丟在溫芊芊的身上蓋住她裸露出的身體，煩躁的扯了扯領口，低沉着嗓音道：“出去。”
“言愷！”溫芊芊不解更是氣憤：“你就那麼厭惡我，連碰都不願意碰我？”
賀言愷緩了緩呼吸，閉上了眼睛，指着門口的位置，又強調了一遍：“給我出去，就現在。”
“你……”
溫芊芊的控訴還未說出口，賀言愷就已經冷冷看向她，一字一句說的清清楚楚：“我已經不愛你了，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情，我說過，我對你已經沒有了耐性。”
不愛了，又是不愛了。
他的不愛就那麼簡單可以釋懷嗎？可溫芊芊她愛了六年，奉獻了六年又怎麼辦呢？
“不愛我了，那你以爲穆皎會愛你嗎？”
溫芊芊裹着衣服起身，走到他的面前，難得那麼有氣勢的諷刺着賀言愷：“你以爲穆皎會愛一個當初因爲仇恨強迫她，跟她上了牀的男人？”
賀言愷縮了縮瞳孔，眼底閃過一絲痛楚，而溫芊芊顯然被激怒，並沒有打算就這麼算了。
“賀言愷，你當年強上了穆皎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自己會愛上她？這惡果，都是你自己種下的！”
溫芊芊伸手勾住他的脖頸，踮起腳尖，嘴脣覆在他的耳旁，意味深長的說：“只有我，才最適合你，你爲什麼不要我？穆皎她是不會愛上你的，就算你爲了她去死。”
說完話，溫芊芊鬆開他，危險又絕望的笑着，她一向看起來十分純潔天真，可就是這樣，纔會更加讓人覺得恐怖。
賀言愷全身僵硬在那裡，手緊緊攥着拳頭，視線緊盯着某處，沒有再說一句話，也許也是真的被溫芊芊刺激到了。
因爲溫芊芊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他的心坎裡。
很抱歉，他必須承認，他會愛上那麼曾經被他視爲仇人的女人穆皎，而那女人，因爲他受盡折磨，也許已經打定主意，這輩子都跟他勢不兩立。
當溫芊芊轉身要走，賀言愷才又開口：“你當年之所以流產，全部都是我母親一手策劃，跟穆皎沒有關係，說到底，我們欠了穆皎的。”
溫芊芊怔了下，驚訝的看向賀言愷，這是她第一次知曉這件事，內心確實有些難以接受，可是在震驚十幾秒後，她還是狠狠開口：“就算是如此，穆皎也奪走了我的愛情，我恨她，從始至終！”
溫芊芊的態度十分明確，不管如何，她不過是從今往後多了一個恨的對象罷了。
深深看了眼賀言愷，她將門嘭的一聲關上，聽到她離開的聲音，賀言愷揚起頭，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落寞又悲傷。
這是他難得纔會有的情緒。
那種無可奈何，無能爲力的樣子，誰都沒有見過，就連賀言愷自己都沒有見過，曾經無堅不摧的王者，現在竟看得出落寞。
穆皎當然還不清楚這些事情，此後幾天穆皎的生活十分平靜，她尋了個理由瞞着穆辰，平時可以下牀的時候，就換上便衣去看穆辰。
其他的時間都在病房裡修養，夏瀾和沈敬一輪番的來看她，照顧她，薛茗予也特意叫莫爾陪着她。
她過的很充實，也很平常。
這對她的修養提供了很好的環境，當然，她也不知道，這都是得益於賀言愷的功勞。
他在那天晚上，回了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