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薇安在韓家老宅被警察抓走後,就被關進了警察局了。
蘇薇安披頭散髮地坐在裡面,眼睛赤紅着。恨恨地盯着外面的走動着的人。
她現在很害怕,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消失的,最主要的是她最不想讓韓景初知道的事還是讓他知道了,景初哥會怎麼看她呢?會不會認爲她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會不會再也不來看她了?
“景初哥。你快來救我,來救我好不好——”蘇薇安想到藏在自己心底最柔軟的人。眼睛裡的恨和怨都消失了,變得脆弱到不堪一擊。
所以她纔會喃喃自語着。就像叫着韓景初的名字就可以讓她堅強起來。
“韓景初是不會來救你的。”一個小警察打開了門來帶蘇薇安去審訊室,“這都第二天了。你看見韓家有要救你的行動嗎,不要在癡心妄想了。”
聽見小警察的嘲諷後,蘇薇安氣得渾身發抖。她原以爲自己當着韓老爺子的面被警察帶走,他看在唐爺爺的面上多少會爲她做點什麼的,可沒想到韓家卻這般無情,竟然對她不管不顧。
蘇薇安被帶到了審訊室裡,雙手被銬在鐵凳子上。限制了她的自由。
小警察做完這些就離開了。
蘇薇安狠狠地掙動了幾下,鐵凳子還是絲紋不動,蘇薇安氣得用手重重地拍打了一下面前的桌子。
“再怎麼拍桌子都是沒有用的。”鄧隊長推開門走了進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蘇薇安赤紅着眼瞪着鄧隊長。不說一句話。昨天她就是這樣的,鄧隊長在她這裡沒有得到任何一點其他的消息。今天她也準備這樣對付鄧隊長。
像是知道蘇薇安心裡的想法一樣,鄧隊長進來後就悠然地拉開凳子坐在了她的面前,“今天還是不說話?”鄧隊長冷笑一聲,接着說道。
“今天不說話也是可以的。反正現在我手上有你犯罪的證據了,一樣可以判刑的。”鄧隊長拿着筆敲了敲桌子就想拿起文件走人了。
蘇薇安的瞳孔收縮着,她知道鄧隊長很大程度上是在嚇唬她,想讓她把事情都說出來,這些她知道的,她可以繼續保持沉默的,但這樣做對她並沒有太多的好處,她還是要想辦法和外界取得聯繫,才能自救。
“我說,只要你讓我再見一次韓景初,我就什麼都告訴你們。”蘇薇安咬咬牙,恨聲說道。
“哦——”鄧隊長從門口走回蘇薇安的面前,雙手撐在桌子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要見韓景初?可是我不知道韓景初要不要見你。”
蘇薇安心裡一痛,揪了起來,她很怕鄧隊長說的話是真的,她的景初哥不會再來見她了。
不甘心,就這樣在牢牢裡暗無天日地待下去,真的好不甘心,蘇薇安還是沒有放棄最後的希望,“你只需要去和韓景初說我要見他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不用管。”
“好好,希望你能心想事成。”鄧隊長無所謂地擺擺手。
鄧隊長說完就走出打電話了。
……
韓景初是在昨天晚上知道蘇薇安被抓的事,許銘和他說完就掛了電話。而韓景初卻心情複雜地站在那裡,無法動彈。
蘇薇安被警察抓了,韓家卻沒有一個人告訴他這個事情,就連唐婉涼都沒有說。他們是覺得自己沒有知道的必要嗎?
蘇薇安,蘇薇安——韓景初在心裡默唸着蘇薇安的名字,原來唐婉涼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是蘇薇安害得唐家家破人亡的。最可笑的是蘇薇安還是唐家失蹤多年的親女兒。
還真是世事無常,人心難測。傷害唐家的兇手抓住了,韓景初卻沒有想象中的那種高興,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一種擔憂的感覺。
韓景初就是在這樣的感覺中等來了天亮。一.夜將睡未睡,可天亮了後他還是收拾好自己去公司上班了。
當一個會議結束後,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接到了鄧隊長的電話。
“韓總,你應該知道蘇薇安已經被抓的消息了吧。”鄧隊長淡淡地對韓景初說着。
“嗯。”韓景初回答着,心裡在想着,這個時候鄧隊長怎麼會打電話過來?他打電話到底是爲了什麼事?
“蘇薇安想見你。”鄧隊長也沒有繞圈子,直接說了出來,“她很想再見你一面。從昨天開始她就一句話都不說了,今天突然說要見你。”
蘇薇安在這種時候想見的是自己!她難道不想見她的養父養母嗎?韓景初承認在聽見鄧隊長的話後,他是震驚的。
自己對蘇薇安來說是這麼重要的存在嗎?
鄧隊長在電話那頭沒聽見韓景初的回答,忍不住又開口說道,“蘇薇安是真的很想見你,如果有空的話還請韓總過來一躺吧。”
鄧隊長在心裡輕嘆口氣,即使蘇薇安心腸再壞,壞事做盡,可是她對韓景初來說,也算得上癡情的人了,希望韓景初能來見她吧。
“好,等下我就過去。”韓景初肯定的回答着,他是應該去見見蘇薇安的——
“好,那我在警察局等着韓總了。”鄧隊長的心情因爲韓景初的答應而變得好了起來,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上了笑容。
“呦呦,我們的隊長雖然表面上很兇狠,其實是個超級暖男——”鄧隊長身邊的警官打趣地說道。
“一邊去。”鄧隊長在下屬的打趣聲中才知道自己笑了,瞬間老臉一紅,嘴裡大聲地喊着,“沒有事做了?那我再佈置點事吧。”
大家都知道自己的隊長只是不好意思了,並沒有把他的話當真,依舊笑哈哈地鬧着。鄧隊長搖搖頭就讓他們鬧着去了,自己往審訊室走去,還是要把這個事情告訴蘇薇安。
不同於警察局裡的鬧騰,韓氏總裁的辦公室裡卻是低沉着的。
“總裁,您等下還有個十分重要的會議要開,這是我們公司最大的客戶,還需要您的決策,您不能缺席的。”許銘皺着眉頭,苦着聲音對韓景初哀求着。
“把會議推後!”韓景初理了理身上的西裝就站了起來,長腿往外走去。
許銘看韓景初去意已決,自己多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只好跟在自家總裁的身後一起出去了。
……
此時韓景初就坐在審訊室裡,和蘇薇安面對面坐着。
在韓景初進來時,蘇薇安就笑了起來,原本灰敗的臉上一下子就生動了起來。
她就知道她的景初哥會來的——
“鄧隊長,謝謝你,你能出去一下嗎,我想和景初哥單獨說一些話。”蘇薇安轉過頭,請求的對鄧隊長說道。
“好,你們聊。”蘇薇安在這裡是逃不出去的,對於這個要求,鄧隊長爽快地答應了。
許銘看看並沒有反對的韓景初,跟着鄧隊長一起出去了,把空間就給他們。
“景初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見我的。”蘇薇安對着韓景初甜甜地笑了起來,說話的語氣中都帶着嬌氣,“不還意思,景初哥,還是讓你看到我這副醜樣子了。”
蘇薇安像個見戀人的小女孩,羞澀地想擡手撥弄自己的頭髮,可她剛擡手就聽見鐵手銬的叮噹響了。
蘇薇安臉上的笑在這響聲中消失了,臉上因韓景初的出現而煥發出來的光也在慢慢地消退着,眼神漸漸地暗了下去。
她這樣狼狽的樣子被韓景初看見了——蘇薇安突然就後悔讓韓景初來見她了,她在韓景初心裡的樣子應該是美好的,而不是這樣戴着手銬,以一個罪人的形象留在他的心中。
蘇薇安的淚水止不住的掉了下來,她擡起頭想好好地看看韓景初,好把他的樣子刻進自己的心裡,可她一擡頭看見的卻是韓景初沒有表情的臉。
蘇薇安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空了一大塊。
是呀,原先愛着她的景初哥已經不見了,面前的這個人不記得自己了,他們一起長大的美好回憶,他也是不記得,那她說再多又有什麼用呢?
蘇薇安的眼淚流的更多了,但沒有任何的聲音出來。蘇薇安就這樣看着韓景初無聲地哭泣着。她覺得這纔是對她最大的報復——
韓景初眼神深邃地看着蘇薇安語氣親切地對他說着話,然後她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無聲地看着他哭泣,悲哀而絕望地留着淚——
“我以前很愛你?”韓景初下意識地說出口,看着蘇薇安的悲傷,又肯定地說,“我以前很愛你!”
“是,你以前很愛我,可是你現在卻不再愛我了——”蘇薇安哭着大聲地吼了出來,“愛我的景初哥已經死了,在港口落海的時候就死了——”
“現在的你不是我的景初哥。”蘇薇安嚎啕大哭着,悲哀地說着,“我的景初哥會帶我出去玩,會陪我聊天談心,會在我不安的時候陪着我,他說我的腿癱瘓了他就是我的腿,他會帶我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他說他不會嫌棄我是個癱瘓,他說他會永遠陪在我身邊的——”
蘇薇安越說就越痛苦,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了,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就像在祭奠自己死去的戀情。
韓景初感覺自己的腦海中有關蘇薇安的畫面在不斷地山現着,可只是畫面,他還是記不起有關蘇薇安的事。
可是蘇薇安的絕望,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