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1 離殤，痛心入骨
Chapter101 離殤，痛心入骨
回憶，必定是不堪的。舒藺畋罅
冷冥燁同樣緊緊回抱住安若涼，如果不這樣做，或許，他真的沒有勇氣說下去，“好，我告訴你。”
清冷深沉的男音帶着脆弱的沙啞低低的向安若涼訴說着一個令人心疼的故事，當冷冥燁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聽到她顫抖着雙肩，嘴裡發出悲慼的哽咽聲。
儘管她早已從冷雲口中知道他的身世，但是她從來沒有想到，他受的苦竟是比自己想象的更多。
冷冥燁收緊雙臂，力道之大，仿若想要將她融入骨髓，他感受到她在顫抖，而他，也在跟着顫抖，“小涼，你會厭惡我麼？我身上流淌着骯髒的孽倫之血，這個尚未出世的孩子，我無法掌控……”
安若涼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握着他的手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無論這個孩子將來會怎樣，哪怕不好，我永遠都不會放棄……”
冷冥燁張開大掌緊緊貼在安若涼平坦的小腹上，十幾年來一直鬱結在心底的枷鎖似乎全都解開了，他明白安若涼話中的意思，她想以此告訴他，沒事，都過去了。
孩子，哪怕不好，爸爸也永遠不會放棄你。
“睡吧。”冷冥燁攬着安若涼，輕輕的翻身，讓她躺在柔軟的大牀上。
“我不困。”安若涼身子疲憊不堪，眼睛腫成核桃一樣，又幹又澀，只是她天真的想着，只要不合眼，時間就會停止在這一秒。
冷冥燁眼露疼惜，他低下頭貼着她的額，在她脣瓣上輕啄。
半晌，冷冥燁掀開薄被，拿起一旁的睡衣，大手剛觸及睡衣，安若涼便感覺到旁邊的位置一冷，心急如焚的抓住他的手腕，“你去哪裡？”
“我下去喝杯水，給你拿杯牛奶來好麼？”
聞言，安若涼“嗯”了一聲，這才鬆開手。
冷冥燁沒有開燈，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在黑暗中響起，隨後，門把扭動的聲音，輕輕開門又關門的聲音，隨後，男子的氣息在臥室消散。
冷冥燁並沒有直接下樓，他先是轉身來到書房，在書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個藥瓶，從裡面倒出一顆白色藥丸，接着，他才下了樓。
來到客廳，他叫守夜的女傭泡了一杯熱牛奶，冒着煙氣的熱牛奶放在冷冥燁眼前，他打開手掌，把白色藥丸放入杯中。
這是三天前他叫冷馳給他調配的安眠藥，只會令人陷入深度睡眠而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傷害。一開始，他只是擔心安若涼睡得不好而悄悄準備的，現下，也是一樣。
冷冥燁一離開房間，安若涼立刻撐起身打開旁邊的牀頭燈，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房門口看。
冷冥燁拿着熱牛奶上來就是看到這樣一副光景，女子紅腫的眼睛努力的睜大，眼眨也不眨的瞅着，鼻尖紅紅的，令人心疼。
他走到她跟前，把手裡的杯子遞過去，“喝杯牛奶，讓身子舒服一些。”
安若涼不疑有他，正好身子睏乏無力，她需要能量讓自己支撐下去。
接過牛奶，安若涼一飲而盡。
冷冥燁諱莫如深的紫眸直勾勾的盯着安若涼蒼白消瘦的小臉，見她喝完牛奶，他接過手放在牀頭櫃上，上了牀，上半身靠在牀頭。
安若涼順勢摟着冷冥燁的腰，將腦袋枕在他的小腹上，“燁，帶我一起去吧，有你在，我什麼不怕。”
冷冥燁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在安若涼的髮絲間穿梭輕梳，“把你帶去幹什麼，又不是去玩。”
“可是要我在這裡等着，我心裡會更難受。”她不依不撓，冀望他會答應。
冷冥燁幽深的紫眸暗了暗，垂首看見安若涼強撐的眼皮正在不由自主的慢慢闔上，“你不是說要等我回來麼？那就乖乖的在這裡等着……”他薄脣緊抿，後半句話梗在喉嚨說不出，他想說，如果等不到的話，小涼……
你要想辦法活得好好的，每天都要開開心心，而他，可能兌現不了承諾回來了。
懷中女兒沒了聲響，冷冥燁一下又一下的順着她的頭髮，絲滑的觸感在掌心纏繞，他貪戀此時的溫情，不想就這麼鬆手。
安若涼睡得很沉，冷冥燁動作輕柔的托起她的腦袋，讓她枕在枕頭上舒服的睡覺。
拉起薄被蓋至她肩膀，冷冥燁微微側開身子走下牀，來到衣櫃前換了衣服，而後又回到牀邊坐着，男子彎下腰在安若涼的小腹上輕輕的吻了一下，接着，輕柔的捧着女子的臉，在她的睡顏上逐一親吻着。
離別時的肝腸寸斷之苦，一個人承受，總比兩個人面對來得好——
翌日－－
溫暖的陽光傾瀉進來，把臥室的一切空虛盈滿。
牀上，一道纖絕的嬌小身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充盈着那抹孤清而飄逸的影。
安若涼睡得很沉，只是她始終緊鎖眉心，瘦弱的肩膀顯得特別的單薄，一頭如瀑的秀髮枕在身下，如絲綢般光滑，她臉色蒼白，近乎透明，與她身下的黑色牀單和披在身上的黑色薄被形成強烈的對比。
沒人敢來打擾女子的熟睡，靜謐的房間內，地板上鋪着女子凌亂的睡衣，充滿麝香的凌亂被褥，全是歡愛過後的痕跡。
臨近中午，刺目的太陽光毒辣的烘烤着大地，不復清晨般柔和。
安若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宛如一隻破碎的蝴蝶，慢慢的，她難受的嚶嚀一聲，發現自己的上下眼皮好像緊緊黏在了一起，稍稍一睜開，就好比被硬生生戳瞎一般。
哭得太厲害，又紅又腫的眼睛澀疼無比，她只能眯着眼，睜開一條細縫。
落地窗前的窗簾不知何時被人拉上了，刺目的陽光被隔絕在外，安若涼睡在牀的右側，她的右手下意識的朝旁邊摸索過去。
是空的，沒有溫度的。
安若涼摸着牀單的手逐漸併攏，緊攥成拳，連同牀單都緊緊捏在手心。
冷冥燁走了。
兩行清淚嘩啦啦的自眼角滑落在枕頭上，安若涼側過身，抱膝側躺着面對左邊的空蕩蕩，她緊緊咬住脣瓣，幾不可聞的嗚咽聲從喉間溢出，她只記得，昨晚冷冥燁給她端來了一杯熱牛奶，她喝完之後就覺得很困很想睡覺，璐璐被抓走的這麼多個夜晚以來，昨天是睡得最好的一次。
她知道，倘若自己醒着，望着他離開，自己一定會淚流不住。
她也知道，冷冥燁這一走，誰也無法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要不然，他也不會將事情都交代清楚。
安若涼緊攥的拳頭緩緩鬆開，她一下下的撫平那裡的皺褶，他睡過的地方，還殘留着他的氣息，然後，溫度卻早已失去。
沒過沒璐。安若涼拉起薄被蓋至頭頂，希望在被窩裡面能夠感受到丁點屬於冷冥燁的溫度，那個滾燙炙熱的胸膛總會緊緊的貼着她，在他懷中，她永遠只會感覺到熱，而感覺不到冷。
眼睛哭得生疼，安若涼連忙擡起手背抹去眼淚，不能再哭了，這樣子下去，眼睛會哭瞎的，等璐璐和冷冥燁回來的時候，她會看不見他們的臉，這種處在黑暗看不見任何光明的日子，她不想再經歷。
好不容易止住了淚水，安若涼掀開薄被起身下牀走向衣櫃，打開拿了一條寬鬆舒適的連衣裙走進浴室。
看見浴室裡的巨型浴缸，安若涼眼裡閃過一絲悲哀，她忙轉過身把淚水收住，拿起花灑打開，任憑溫熱的水柱打在自己身上。
洗漱完出來，安若涼就失神的抱膝坐在牀上發呆。
眼看快要中午一點了，李晴兒擔心安若涼，上樓站在房門前輕敲門，“小涼？”
安若涼似乎沒聽見，李晴兒皺了皺眉，耳朵貼着門板細心的傾聽裡面有無動靜傳來，過了一會兒，李晴兒聽不到房內傳出任何聲響，她小心翼翼的扭動門把推開門，走進去幾步，看見安若涼臉色蒼白的靠着牀頭。
李晴兒來到她身邊，“小涼，吃點東西好不好？”安若涼瘦到讓人心疼，一點也不像懷孕將近兩個月的人，“你如果不想動，我把飯菜端來房間給你吃。”
安若涼這才聽見李晴兒的聲音，女子驚詫的擡頭，“晴兒，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李晴兒輕聲說着。
“爲什麼……”你會在這個時間來？
李晴兒似乎知道安若涼未能問完整的後半句話，她說，“是少爺讓我在這個時間來的，他說怕你呆在房間裡一整天都不好好吃飯。”
安若涼強忍心中的酸澀，“他離開的時候，你看見了嗎？”
“看見了，”李晴兒點頭，“天剛矇矇亮，少爺就離開了，管家還想讓少爺吃完早餐才走，可是少爺拒絕了。”
安若涼怔忡的聽着，酸澀一點點的蔓延。
“小涼，吃點東西好嗎？”
“晴兒，我沒胃口，不想吃。”
聽到這個答案，李晴兒抿下脣，雙手按在安若涼的肩膀上，一臉認真嚴肅，“小涼，多少吃些，你不吃，你肚子裡的孩子也要吃啊，你要是身子垮了，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璐璐又怎麼辦？”
聞言，安若涼的手下意識的撫上平坦的小腹，對，自己不吃，寶寶也要吃，微點頭，“嗯，我吃。”
“在房間吃還是下樓吃？”李晴兒又問了一遍。
“下去吃吧。”只要待在房間，她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令人剜心的不捨。
安若涼跟着李晴兒來到樓下，女子呆愣的坐在餐桌前，昨晚一整桌還未收拾的碗筷已經不見了，此時桌面乾乾淨淨的。
李晴兒把飯菜端上來，“小涼，吃飯吧。”
安若涼木然的拿起筷子，機械的往嘴裡塞飯菜，她食之無味，每嚥下一口，都如鯁在喉，刺刺的痛。
到了傍晚，冷雲四人連同風塵僕僕從國外趕回來的趙文博七人火急火燎的來到冷家。
趙文博一改溫文儒雅的氣質，進來第一句話就脾氣暴躁的吆喝，“燁那小子呢？在哪裡？璐璐呢？我可愛的孫女又在哪裡？”
冷雲上前安撫，“叔叔，冷靜一點。”他就知道過不了多久這事就會傳到他們七人耳中，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冷靜，你叫我們怎麼冷靜？”彭耀輝說道，“我們自己造的孽應該由我們自己來承擔，折磨一個臭小子和一個小女娃好玩麼？有本事就衝着我們來！”
“雲，你們四個快點想法子。”江海明催促道。
冷雲和冷風交換一眼，臉色凝重，“這事，挺棘手的，硬碰硬我們倒不怕，可璐璐在他手中，硬闖的話，保不準燁和璐璐都會有危險。”
“那怎麼辦？只能乾等嗎？”馮金偉說，“一人做事一人當，頂多我們七個去換他們兩個。”
安若涼搖搖頭，“燁就是不想你們擔心才瞞着你們的，他已經打定主意找燁的麻煩，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改變主意，請你們理智一點，明白燁的用意。”
“丫頭，”何榮傑嘆了一口氣，“就正因爲這樣，我們才着急啊，我們七人對他的傷害，他將這七份傷害全部加諸到燁身上，難道你就不擔心麼？”
安若涼的身子陷入沙發裡面，將臉埋入掌心，“我擔心。”她怎麼會不擔心呢？
“別急，會想出辦法的。”冷雲走到安若涼身旁坐下，摟着她的肩膀給予安慰與支持。
“叔叔們，燁的事就交給我們吧。”冷鳴劍眉緊蹙，吊兒郎當的神色早已斂下。
是到如今，趙文博七人除了點頭，也別無他法。
七天的時間，漫長得猶如七年。
這七天裡面，冷冥燁和璐璐依舊音信全無，安若涼除了等，也沒有別的法子。
冷冥燁的七位養父回國後，並沒有住在冷家，他們分別住進了冷雲等四人的家裡，或許這樣，他們會認爲自己能在第一時間知道冷冥燁和璐璐的消息。
安若涼變得沉默寡言不愛說話，除了待在臥室，便是坐在庭院的鞦韆吊椅上，望着天空發呆。
冷馳開的營養餐單，她一樣都沒落下的按時乖乖吃完，只是，如同嚼蠟，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
午飯後，由於太陽過於猛烈，安若涼放棄了待在庭院的想法，轉身回到臥室，她抱膝坐在大牀上，牀上鋪滿打開的相冊。
放在牀頭櫃的手機突兀的響了，安若涼回過神來，想也不想拿起手機接通，“喂，燁，是你嗎？”
對方輕笑一聲，一把陰柔且慵懶的嗓音悠悠的響起，“是我。”
安若涼來不及高興，因爲她已經聽出來，這個聲音是誰，“D少爺。”
“是啊，是我，這麼久沒見，有沒有想念我？”
安若涼繃緊身子，冷然的回說：“想，除了璐璐和燁，這陣子我想得最多的就是你了！”
“呵呵……”那邊傳來好聽的笑聲，“小涼，過得好麼？”
淚霧上涌，安若涼喉嚨乾澀，他這是明知故問，她怎麼可能過得好，“燁和璐璐在哪裡？你把他們怎麼了？”
“他們好着呢！我待他們如上賓啊！”D少爺雲淡風輕的說着，“怎麼？你也有興趣加入？”
“當然有興趣，”安若涼嘴角勾起譏諷，“你想折磨燁，帶上我不是更好麼？畢竟你已經卑鄙的綁了我的女兒威脅他，也不差我一個吧？”
“是啊，你倒是提醒我了。”D少爺的聲音變得陰鷙，“明天，我會派人去接你，你想辦法擺脫暗衛，到了基地，我會讓你們團聚的。”
安若涼嗤笑一聲，“你當初讓我們一起過去不就好了麼？何必這麼麻煩？”
“你說對了，我就喜歡麻煩！”
聞言，安若涼沒有出聲，她走下牀，光着腳走到落地窗前，絲絲縷縷的陽光灑在陽臺上，晃了她的眼。
D少爺眉心微蹙，對方既沒有說話，也沒有掛斷電話，其實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可他卻捨不得先把電話掛斷，對於他來說，她是他唯一能透進窗戶裡面的光。
安若涼眯了眯眼，適應了亮眼的光線，暖暖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她微微揚起脣角，冷冷的說道：“D少，你有沒有想過，你淪落至今，全是你自己的錯？”
那邊明顯的傳來D少爺急促的喘息聲，“我沒有錯！”
安若涼淡然而笑，“你沒有錯？是，是燁的養父對不起你，但你何必耿耿於懷過去呢？你想報復他們，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種方法，那就是活得比他們更好更出色，以重生過後的你出現在他們眼前，令他們後悔當初的決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戴着一張冰冷的面具過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面對她的咄咄逼人，D少爺並未出聲……
“難道你天真的認爲，自己真的一點錯都沒有麼？”
D少爺坐在房間的沙發上，所有人都說他沒有錯，就連他自己也是這麼認爲的，可是安若涼，她認爲他錯了，此時，他有種渾噩的感覺，他承認，他是對她有興趣，他對她示好也是因爲她是冷冥燁喜歡的女人，想把她搶過來傷冷冥燁的心，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在意起她的想法和看法了？
“D少……”沉默了好一會兒，安若涼不安的握緊手機，指節泛白，“他們……他們還好嗎？”
D少爺眼裡掠過一抹厲色，璐璐抱着毛絨公仔縮在房間離他最遠的角落，大大的眼睛戒備又好奇的瞅着，D少爺把手裡的電話開了擴音，對着冷筱璐。
安若涼心跳陡然加速，她突然神奇的感應到，那邊有她重要的人在，“是誰？璐璐？還是……燁？”
聽到安若涼的聲音，冷筱璐驚喜的擡起腦袋，從角落站起身朝D少爺直撲過去，嘴裡大聲的喊着：“媽媽－－”
聽到那一聲“媽媽”，安若涼激動地捂住嘴巴，眼淚簌簌的往下掉，“璐璐……璐璐……”
冷筱璐踮起腳尖伸手要去搶手機，D少爺關了擴音，按住璐璐不安分的身子，對着電話繼續說道，“聽見了吧？小的目前看來是沒事，不過大的……如果你趕得及來基地的話，或許還能見他半條命。”
“你要是再敢傷害他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安若涼抹去淚水，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了。
“哦？你要怎麼不放過我？”D少爺冷笑。
冷筱璐被D少爺摁住動彈不得，她淚眼汪汪的瞅着手機，小嘴巴里不斷的溢出“媽媽－－媽媽－－”的呼喊聲，極其迫切。
安若涼從電話裡隱隱聽到璐璐不曾停歇的喚聲，心裡雖然焦急，可語氣卻出奇的平靜，“我會去的，你什麼時候派人來接我？在哪裡接我？”
“冷冥燁應該沒有限制你的行動吧？出來，就算有暗衛跟着，我的人也會想辦法引開他們，到時候你別再用你現在的手機，我會有辦法聯繫你的……”D少爺頓了頓，“你千萬不要動歪主意。”
“你以爲我像你那樣卑鄙麼？”安若涼反問，她聽到那邊傳來紊亂的呼吸聲，還有重重的冷哼，儘管如此，D少爺還是沒掛斷電話。
安若涼聽着璐璐的聲聲呼喊，心中滿是不捨，但是，聽得越久，璐璐的聲音就越沙啞，璐璐彷彿知道她在電話的另一邊仔細的聽着，稚嫩的童音一直喚一直喊，一寸寸剜着安若涼的心。
深吸一口氣，安若涼狠心將手機移開耳邊，顫抖着手指掐斷電話。
D少爺靜靜的感受着安若涼的呼吸聲，直到“嘟嘟嘟－－”的忙音傳來，他纔回神把手機放回口袋裡。
抱起已經哭得像淚人兒的冷筱璐，D少爺溫柔的給她拭擦眼淚，“明天，你媽媽就會過來陪你，你說，你再這樣哭，我是該另外把她關起來，還是讓你們見面呢？”
聞言，冷筱璐死死咬住脣瓣，硬生生的把哭意逼散，她沒說話，睜着一雙晶亮的紫眸看着懷中緊抱的毛絨公仔，她雖然什麼都不知道，但她就是不喜歡眼前的這個人，一點也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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