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男人看着病房內的女人,輕輕將手中的矢車菊放進了水瓶內,將乾枯的花朵扔進了垃圾桶。
他坐在牀榻邊,靜靜的看着她,這幾天他做的最多的就是這樣安靜的看着她,“依依,我在等你,別再睡了,好麼。”
女人安靜的睡顏,在陽光下如同公主般的高貴,白皙的肌膚幾乎已經成了透明,她是那麼的毫不眷戀,依然這樣沉睡着。
白洛川深情的雙眸,期盼着能夠呼喚起牀榻上一直在沉睡的小女人,“你已經睡了很久了,爲什麼還不醒夢裡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麼”
他將雙眸埋進了她柔軟的雙手,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眼眸之中的無助,所以他也錯過了,女人輕輕皺着的眉頭。
凌依依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人,她迷茫的看着他,“你是誰這裡是哪裡。。。我已經死了麼”爲什麼這裡都是白色的,只有他一個人沉浸在黑暗之中。
他的臉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五官,聲音卻是熟悉的,“回來吧,我還在等你,所以不要再睡了。。。”溫柔地聲音,堅持不懈的呼喚着她,那樣的深情。
凌依依想要靠近他,伸手抓到的卻只有虛無,“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等我”她不是已經死了麼
那個聲音越來越遙遠,卻是有着致命的溫柔和深情,“不要再睡了,醒醒。。。”身影漸漸淡去,眼見着就要消失在她的眼前了。
凌依依追逐着那個聲音,卻發現腳下一空,她看着越來越遠的身影,“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等我”這裡到底是哪裡,又是什麼人在等着她。。。
當她掙扎着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周圍是慘淡的白,讓她睜不開眼,只能閉着深深的喘息着,“這裡是哪裡。。。”手上還有溫熱的感覺,讓她很安心。
男人驚喜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依依,你終於醒了,我以爲你永遠都不會醒了。”伸手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心跳的貼合告訴他懷中的人已經醒了。
凌依依不舒服的推開了他,扶着暈乎乎的頭,擡眸看着眼前的男人,“白洛川,既然看到了你,那就是說明我還沒死。”
她不由得苦笑,爲什麼她還是沒死
白洛川雙手扶着她的雙肩,輕聲說道,“凌依依,以後不要再睡這麼長時間了。”他開不了口,說他愛她,只能用行動表示。
凌依依看着他雙眸之中的驚喜,還有那一絲絲的慶幸,冷淡的掙脫開了他的手,“白洛川,我睡不睡和你沒有太大關係。”
不要再被他騙了,他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表情。
白洛川卻是不生氣,依然柔和的握着她的手,“依依,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看到她醒了,比什麼都重要。
凌依依抽出了手,擋住了那些安心的感覺,擡眸看着四周,雪白的牆面,卻不是她剛剛的那個世界,空氣之中是矢車菊的淡淡花香,“矢車菊。。”
白洛川笑着點點頭,拿了一朵牀頭的花朵,放在了她的面前,“嗯,我知道你喜歡矢車菊,所以每天都會帶新的過來。”
凌依依看着眼前嬌豔的花朵,還沾着點點露水,突然伸手將花朵打落在地,聲音淡漠,“我最討厭矢車菊。”
她會喜歡矢車菊,是因爲他,如今她也沒必要再繼續喜歡矢車菊了。
白洛川看着地上的矢車菊,輕輕一嘆彎腰撿起地上的矢車菊,“依依,不要這樣,你好不容易醒了。”
女人冷淡的看着眼前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的男人,不由得輕輕皺眉,“白洛川,你還要繼續演戲麼”這裡只有他們兩個,沒必要那麼溫柔。
陽光下的男人,似乎微微一愣,轉而又是淡淡的笑意,“依依,我沒有在演戲。”
凌依依卻是嘲諷的笑着,“是不是在演戲,我可看不出來,爲什麼還要救我”讓她死了,反正他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世上的女人那麼多,他也不會缺她一個。
白洛川突然伸手狠狠的將她抱進懷中,聲音之中帶着深深的後怕,“凌依依,不要再說那個字。”她不會知道,他在看到滿身血跡的她,是怎樣的絕望。
一個站在世界頂端的男人,無能爲力的絕望,只能站在門外,眼睜睜的看着她被推進急救室。
凌依依緊緊皺着眉,伸手想要推開他,卻發現怎麼也推不動,“白洛川,這次你救了我,不代表下次還會這麼順利。”
男人身子似乎輕輕一顫,“依依,爲什麼這麼想死”
凌依依像是聽了最好笑的笑話,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眼神,“白洛川,你難道都忘了麼怎樣將我佔爲己有,又怎樣踐踏我的自尊的麼”
淪爲他的牀上玩物,她無法反駁,但是爲什麼要將她最後一絲的自尊,也要踐踏殆盡,還是在她最重要的人面前
白洛川苦笑着,雙手也無力的放下了,“是啊,我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他無法反駁這些事,因爲都是他做的,這是最直接的事實。
窗外的陽光還是那麼的明媚,病房內是矢車菊靜靜搖曳的身影,紫藍色的花瓣掉落在桌面,形成了淡淡地紫藍色影子,水波光影之中是花與花瓣的相互追逐。
女人看着他無能爲力的模樣,輕輕別開眼,“白洛川,要麼我死,要麼放我走。”
白洛川擡起頭,剛剛的無力感消失不見了,聲音又是原來的霸道和強制,“不會,我不會讓你死,也不會讓你離開。”
凌依依勾了勾脣角,平淡無波的雙眸靜靜的看着他,“白洛川,那樣我會恨你。”
白洛川恢復了冷清的他,聲音帶着冷淡,“我也說過,你恨與不恨都與我無關。”他不會放她走,也不會讓她死,既然說不出口,只能這樣綁着她,禁錮着她。
他是那樣的等待,怎麼可以就這樣輕易放她離開呢